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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夜长自然不会想到,自己这位舅舅曾经是何等英雄的一个人物,连自己的母亲也是这位舅舅一手带大。
若不是十多年前那场变故,斩龙阁的名声在地元大陆,也可说是无人不知,叶若轩的名号,更是天下皆知。
这样一位盖世英雄,却自甘自弃,蜗居在这荒废庭院之中,也不知是如何度过的这悠悠岁月。
今日,因为风夜长的到来,这位颓废的强者突然冰雪消融,整个人也透露出了一丝灵动的生气。
见巨人跃上巨石,风夜长也展开龙腾步,一步十余丈的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风夜长的轻盈步伐,叶阁主何等见识,自然是认了出来。他心中暗道:“这是龙腾步,看来我这外甥定是有一段不凡奇遇。”
“这龙腾步是天龙国那位国师的独门绝技,难道——”想到此处,叶阁主不仅又露出几分狂喜之色。
“风夜长你看这里”。指着怪石上只露出小半截剑身,一根有如烧火棍似的黝黑剑状事物。
“就是这件宝物。只要你能够拔的出来,就拿去用吧!”叶阁主笑眯眯说道。
“这也算是宝物?”风夜长暗中打鼓,眼前这根东西实在不怎么起眼。
那块黑色巨石之上,露出一截漆黑如墨的古怪金属,仔细分辨,这截东西还真些剑的形状,似乎是插在这巨石之中,露出来的不过是剑体的小半。
抛开那黑乎乎、凸凹不平的外形,手柄处因为依稀有了几分粗细变化,才让它具备一些剑柄的模样。
所谓剑刃就更是离谱,仅仅略微有些扁平,虽然不知插入怪石的部分是什么样子,只看露出的部分,这根黑色怪棒绝对与剑器没有什么联系,倒更像是一根长锏或者长鞭。
这黑剑的材质就更加怪异,既像是石头,又像是没有提纯的黑乎乎一坨金属废料。
这样一件兵器如果拿出去,确实不起眼,简直是兵中“异类”,随便找根树棍也比之顺眼上几分。
“失望了吧?”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叶阁主轻声询问。
“没有!这样子正合适。”嘴上说没有,但风夜长的语气之中,难免流露出了失望的气息。
“不要先入为主、以貌取物。须知这事间万物,看在眼中的不一定是真实,显露于外的不一定是内在。修行之人,外物本就无用,化外于内,练体强心才是首要。”叶阁主满眼期待,忍不住出言开解。
“化外于内,练体强心。”风夜长品味着舅舅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伸出手握住了那剑的手柄,用力一拔。
“咦?!”虽然没有使出全身之力,但风夜长随手这一下,也足使出了千斤的气力,这剑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根本未动分毫。
定了定神之后,风夜长双脚叉开,两手合拢,一起握住剑身再次用力,这三千多斤的力气下去还是未让那黑剑动弹分毫。
“用剑之人,要有剑心、剑意,像你这样哪是拔剑,这是在拔树,使出力气再大,恐怕永远也拔不出来。”叶阁主看风夜长不得要领,又忍不住提示。
“剑心、剑意!”
此时此刻,风夜长才深深体会到眼前黑剑的不凡,原本的那些轻视之心尽去。
风夜长先闭上双眼,平心静心,除去脑海里众多杂念。暗暗在脑际识海之中,用心思索“剑心、剑意”所蕴含的涵义。
风夜长暗道,自己没有练过剑术,剑的基础除了那本还在小铭空间之内的基础剑法外,没有任何的经验常识。
这剑心、剑意,是不是应当从“何为剑?用剑为何?”这两个问题开始呢?梳理着一个个还处于朦胧之间的猜测答案,风夜长隐约间有了一些明悟。
剑心,问的是用剑的目的;剑意,问的是用剑的方法。自己追寻的用剑之道,在于以剑修身,以身驭剑;而用剑的方法,则不求千变万化,而只寻剑之本源,打牢根基。
也许有一天,剑就是我,我就是剑,剑我不分,终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剑道来也说不定。想到此处,风夜长眼中一亮,握住那截剑柄,将记忆中的基础剑法上的几个剑式,一个一个回想推演,力求从几个基础变化之中,找出与剑心剑意的联系。
那基础剑法记载的五个剑式图谱,早已深刻于风夜长的脑海之中,此刻推演起来,由慢至快,由静至动,登时使风夜长进入了一个半梦半醒的混沌状态。
“想不到,这么一小会儿,这个小家伙就进入了顿悟的状态,真是令人欣慰。”叶阁主眼神中露出满意之色,从怪石上闪身下来,坐在那池塘旁的亭子边,静静等待起来。
在脑际盘旋着的几个简单剑式,不断在风夜长脑海中快速闪现,变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熟悉,绵绵不绝的剑式变化让风夜长在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冲动,只欲手持一柄绝世神兵,依照心头那几个剑式挥舞拼杀一番才能畅快起来。
这股冲动渐渐控制了风夜长的全身、控制了风夜长的思维,让他不自觉伸手用力一挥,一道磅礴的剑气便随着那柄古怪黑剑破空而起。
拔剑式、刺剑式、格剑式、斩剑式、引剑式,这五个基本剑式,在风夜长手中有如剑术宗师一般,信手为之则剑意无穷,举手之间则剑气纵横,只见他越舞越快,越舞越是宛转如意,酣畅淋漓的一番舞动,让风夜长忍不住放声大喊:“痛快、痛快!”
龙口镇中心处有一安静的普通院落,就在这磅礴的剑气破空刹那,一位正悠闲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老者,猛地立起身来,翘首望向斩龙阁方向,眼中闪动着晶莹泪光:“珂瑶,那孩子又拿起了你的剑,你看到了吗?”
这老人不是别人,却正是每日都要早起,守候在街边观望镇内一众少年走入社院晨练,被大家称为“梁老”的那位慈祥长者。
看着眼前把黑色剑器挥舞成一团光影的少年,叶阁主秀目之中早已满是泪水,喃喃自语道:“妹妹,风夜长长大了,他真的长大了。”
足足舞了一个时辰,随着中气十足的一声呼喊,风夜长从意境中清醒过来,低头看去,长衫已被汗水浸了个湿透。
此刻,风夜长只觉心怀舒畅,对这剑术的收获可谓回味无穷,低头再看向手中的黑剑,但见黑色剑身之中,隐隐闪动出五彩的光华,似有一个声音也在欣喜的呼应着风夜长的愉悦。
“它的名字叫做无锋。”叶阁主平复了激动的情绪,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立起身,对风夜长说道。
“无锋!”风夜长轻声念道。只觉手中突然一沉,“当啷”一声,黑剑便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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