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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舒被霍尽渊派人送回了王府。
回到蘅芜苑之后,纪云舒就陷入了昏睡。
睡梦之中,一直是沈念之站在轩窗前的那一幕。
沈念之一身月白衣衫,微风带着雨雾,一齐吹向她,将她的衣玦吹得上下翻飞。
沈念之回头,一双凤眸婉转灵,带着歉然地看着她。
沈念之丹唇轻启,她声音温柔端方,唇边带着浅淡的笑意:“纪侍妾,对不起……”
说着,她的身子便猛地向后倒去。
“不!不要!”纪云舒大声地呼喊着,猛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她的额角全是汗,头发黏湿,后背也都濡湿了一片。
“主子,你怎么啦?”青鸢赶紧到榻前,握住纪云舒的手。
纪云舒眸中一片惶惑,她怔怔地看着青鸢,对着青鸢连声道:
“青鸢,我没有推她,我真的没有推她呀!”
她的眼泪顺着脸庞流淌,她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
还是青鸢看着心疼,忙用手帕为她擦拭。
纪云舒自那日被送回来以后,便一直昏昏沉沉。
她孕中身子原本就弱,加上淋了雨,衣衫湿透。
又受了沈念之难产去世之事的刺激,回来之后便有些发热。
青鸢只好柔声安慰,用干净的帕子为她擦拭头发。
又为她换了干净的里衣,给她喂了安神的汤药,这才扶她重新躺下。
青鸢不知道在东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觉得自从王爷和主子去了一趟东宫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变得有些奇怪。
王爷再也没有踏足蘅芜苑。
就连纪主子一连病着这么些天,他都没来看主子,也没有打发人来。
此前他恨不能天天住在他们这院里,每天再忙也要陪着主子用膳。
而王府里也变得有些奇怪。
临华殿免了所有人的请安,只说王妃身子有些。
临华殿里多了一些人,又打发出了一些人。
青鸢去找过逐风和烧云,可是他们都支支吾吾的,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
临华殿确实被霍尽渊派人守了密不透风。
霍尽渊让苏嬷嬷亲自将临华殿的仆从和奴婢都审查了一遍。
那些不知根知底、不知道底细和来路的,都打发了出去。
又拨派了一些心腹进来伺候。
不过,萧晚晴此时并不在临华殿。
而是回了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早已沉寂多年,在金都压根无人注意。
萧晚晴看到孩子的时候,她不可置信地看了看霍尽渊。
“表兄的意思是……让我抚养这个孩子?”
霍尽渊无声地点点头,示意嬷嬷将孩子递到萧晚晴的手中。
一个又软又热又香的小人儿到了自己怀里的时候,萧晚晴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来抱他了。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奶娃娃,只觉得这么小的娃娃,怎么竟生得这样好看?
他粉嫩嫩的皮肤有点皱,闭着眼睛,似乎还微微皱着眉头。
萧晚晴只觉得一直以来空虚的心境,霎时就被这个奶娃娃给填满了。
林夫人也满怀感慨地看着这个刚出生就没了娘的孩子,心中充满了同情与柔软。
他们统一的口径就是,霍尽渊酒后宠幸了镇国公府的一个丫鬟。
镇国公府去母留子,将这个孩子养在萧晚晴的名下。
在大楚,这样的事情非常常见,主母将妾室或者外室的孩子养在自己的名下。
当天夜里,萧晚晴便同霍尽渊一起,将孩子抱回了临华殿。
就这样,临华殿便有了一位小主子。
萧晚晴对孩子十分的上心,她亲自为孩子挑选乳母,亲手为孩子布置婴儿床。
又让临华殿针线好的婢女,连夜为小主子赶制了一些贴身的衣物鞋袜。
她让乳母就带着孩子睡在自己寝殿的套间内,以便于自己时常过去照看孩子。
大抵是因为感受到萧晚晴对自己由衷的喜欢与爱,孩子也十分的亲近她。
只要见到她,便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她,还时不时对着她笑。
他只要一笑,萧晚晴只觉得她的心都要融化了。
她每天没事便将孩子抱在怀里,逗他玩,哄他睡觉。
除了吃奶的时候交给乳母,竟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亲自照看孩子。
霍尽渊也每天都到临华殿看望孩子。
而此时,一名小内监急急地奔进了承乾殿。
他对着守在承乾殿门口的内监禀报了几句,守门的内监便将他引至了内殿。
他们在内殿门口等候着,没一会儿,海公公便走了出来。
小内监便附耳将废太子妃沈念之难产暴毙的事情给说了。
他还特意强调,是燕王殿下命他前来,嘱咐他一定也要亲自将这个消息禀报给海公公。
听他这么说,海德全便也猜中了两三分。
他细白的面皮浮起笑容,眯了眯眼睛,便泰然自若地走入了内殿。
“启禀陛下……废太子妃沈氏,刚刚因为难产,薨逝了。”
海德全微微弓着身子,对着楚成帝低声道:“一尸两命。”
成帝猛然抬头,眼睛里有着片刻的失神与怅然。
但是很快,他便叹了一口气,淡淡道:“去了也好,去了也好哇……”
海德全垂着头,面有戚戚地附和:“也是个有福气的,没受什么苦,随他母亲一道去了。”
成帝半晌的沉默,良久,才扶着龙头拐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
他朝内殿走着,一步一晃,显得十分的吃力。
这个孩子如果生下来,那便是成帝的嫡长孙。
曾几何时,在霍千澜还是太子的时候,成帝是无比的期待能够早日抱上孙子的。
海德全还记得,成帝第一次听闻太子妃沈氏有孕时,那高兴的模样。
只是可惜了……哎,谁叫他有了这样一个生父呢!
若是个女儿还好,成帝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留她一条活路。
可他偏偏是个儿子,那成帝如何能够让他存活于世。
看着成帝蹒跚的背影,海德全只觉得——
这位统御大楚三十多年的皇帝,一向笔直坚挺的脊背,似乎在瞬间变得佝偻起来。
当成帝走到内殿的门口时,他突然回头,浑浊的眸子中,有着非同寻常的锐利。
他的眼睛如鹰隼一般,直视着海德全:
“真的是一尸两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