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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董婉便穿戴整齐上了马车,太后派陶嬷嬷亲自来接的董婉,董婉赶忙下了马车行礼。“真是劳烦陶嬷嬷了。”
陶嬷嬷弯腰颔首。“哎哟哟,折煞老奴了,夫人这边请吧,脚下慢些,昨夜里下的大雪,这下人们还清扫不及时,有积雪的地方您仔细一些。”
董婉点头颔首。“嬷嬷也注意脚下,我这昨日听的宫中的消息,心里头惦记太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所以今日赶忙进宫来了。”
陶嬷嬷笑了笑。“还是咱们夫人贴心,太后如今头痛厉害,这宫中娘娘小主被祸害的已经没有几个能用的,太后正在烦心头上,您来了也许能帮帮她老人家。”
董婉微微点头。“真是替太后惋惜,也替那些娘娘小主惋惜,如今大好的年华却被残害的身体残缺。”
陶嬷嬷叹息一声。“夫人一会儿见了太后尽量宽慰几句就好,至于皇贵妃那边,太后说夫人不必过去了,皇上正护着皇贵妃娘娘,您过去不方便。”
董婉颔首,迈腿进了屋内,太后正坐在椅子上托着额头闭目养神,董婉靠近后跪在地上轻声开口。“臣妇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听见声音慢慢睁开眼睛,眼底的青色显示她休息的不好,努力笑了笑挥着手。“快起来孩子,哀家这里不要讲这些礼节,你能来看望哀家就是最好的。”
董婉起身走过去,伸出手为太后轻轻揉着太阳穴。“宫里昨日遭遇这种事情,恐怕您老人家一夜没有休息好吧?臣妇略懂一些针灸推拿,不如让臣妾为您推拿一下?”
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摇头。“你的孝心哀家明白,只是哀家现在还不能躺下,这件事没结果,哀家怎么能放心的睡着。”
董婉松开手看着太后,退后两步再次跪在地上磕头。“太后娘娘放心,董家对太后娘娘忠心耿耿,母亲也时常教导要孝顺太后娘娘,所以二妹妹尽管已经是皇贵妃,对太后娘娘您也是孝顺的。”
太后看着董婉低垂眼眸的样子,轻笑一声说着。“瞧瞧你,这般生疏是做什么?哀家又没责怪你,更不会责怪董家,你母亲是聪明的,哀家应该感谢你母亲才对,若不是她将皇贵妃献给皇上,恐怕这宫中的事情还不能暴露出来。”
董婉抬头看着太后。“太后娘娘,现在整个皇城都在等着看这件事的结果,皇贵妃有孕在身不能处理,皇上更是忙于朝政应接不暇,这后宫还是要看您的。”
太后笑了笑,挥手让她站起身。“你倒是膝盖软,快起来说话,哀家知道目前只能是自己这把老骨头上场,更是知道整个皇城都在等着看皇室的笑话,所以哀家不能让他们得逞。”
“臣妇愿意帮助太后,一是因为二妹妹如今是皇贵妃,本应该为太后娘娘分忧,现在她身子重,这份孝心就让臣妇来替她完成,二来这件事皇上也交给将军来彻查,臣妇也算是帮帮他吧。”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如此,哀家这回算是放心了。”
董婉半蹲行礼。“太后娘娘身体最重要,那臣妇帮太后娘娘行针推拿,等您睡熟后,臣妇再去看看肖贵妃。”
太后点点头站起身往卧室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在董婉的手法中熟睡了,董婉等了一会儿才离开站在门口,陶嬷嬷招呼两个小侍女过来。“你们带将军夫人去小佛堂。”
侍女颔首行礼,在前面给董婉带路,过了几个走廊后,一间小佛堂出现在眼前,侍女将门上的锁打开,轻轻推开门后并没有进入,只是站在门口等候,董婉示意颖儿不要跟进去,随后自己迈步走了进去。
阴暗的房间潮湿的厉害,借着蜡烛的光亮看到了屋子里站着的人,走过去后便看清那是肖贵妃,董婉吓得后退一步。
此时肖贵妃哪还有什么庄严和华丽,头发披散着,甚至有的头发还断掉了一大块,低着头看不清脸,身上的白色衣服渗着血迹,明显是鞭痕,她的两只手被吊在两边的柱子上,所以看着是站着的,但是实际是昏迷状态。
“肖贵妃娘娘…”
肖贵妃听见声音才悠悠睁开眼睛,稍微抬起头后董婉呆住了,那张脸…那张脸上有一块被烙铁烫伤的痕迹,甚至还有血在往下流,董婉捂着嘴巴后退两步。“怎么会……”
肖贵妃却轻笑一声。“被吓着了吗?在宫里…这种刑罚都是很常见的…”
董婉走过去用绢帕轻轻擦着她脸上的血迹。“您为什么不解释呢?”
肖贵妃看着董婉说着。“解释什么??就是我做下的。”
董婉白色的手指沾染上血迹,肖贵妃见着微微皱眉。“别擦了,不知道一会儿还要怎么对我呢,别弄脏了你的手。”
董婉看着肖贵妃,心中难受的厉害。“娘娘,为什么不跟太后说出您就是骠骑王的女儿,为什么不直接质问她为何屠尽满门?”
肖贵妃看着董婉,有些无奈苦笑。“你知道我的身份?呵呵…还有什么好说的,杀父之仇,杀母之恨,屠我满门,我为什么不能让他绝后?”
董婉听完顿住,也明白了肖贵妃知道当初的骠骑王是被谁杀害。“那是先皇做下的,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皇上?他可是救了你的人。”
“就因为他救了我,所以我才要给他上最重要的一课,不要随便去救一个人,不然那个人也许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娘娘,恩怨何时了…”
“恩怨…哈哈哈…恩怨…董婉,你又哪里知道我的痛苦?从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你可知道我的煎熬,我甚至在想当初皇上和腾潇就不应该救我,让我也死了多好,让我也跟着一起死了多好!”
“娘娘何苦…”
“你不懂有些时候真的事不由人,不过还好,我等到你来了,你便告诉太后原因吧…也替我问问为什么…”
肖贵妃慢慢笑了笑,随后嘴角开始流血,这明显是吞了毒药,董婉赶紧过去用绢帕擦着那些黑色的血迹。“娘娘!快来人!!”
肖贵妃忍着吐血靠近董婉脸庞轻声说着。“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