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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重回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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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精神病院,提起这个词人们首先想到的是疯子,他们目光呆滞口水横流,一丁点动静都会让他们暴起伤人,护工个个五大三粗满脸横肉,保安目光冷峻提着警棍随时准备给不听话的病人来上一棍子。

    郑成贤初来的时候每天提心吊胆,不敢出门!生怕被某个犯病的疯子给咔嚓了,或者是撞到护工某件不光彩的事情后被拖进地下室,那里有一位头发花白,带着口罩浑身血迹斑斑的老者在等着自己。

    住了几个月以后他发现自己多虑了,疯子一定是精神病,但是精神病不一定全是疯子,大多数病人都比较安静,或走或坐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关心其他人,护工们也都比较温柔谦和。

    保安倒确实目光冷峻随时准备给人一棍子!

    郑成贤起了一个大早,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是他又一个传道,不,讲故事的日子。

    时间荏苒他已经来到这里一年了,最开始的时候日子相当难熬,朴家人确实买通了一个护工折磨自己,郑成贤的反抗换来的只是一次次的殴打,后来他学聪明了在忍受折磨的时候偷偷收集那个护工的罪证,在巧妙的安排下让那些东西曝光了出来,那个护工被开除了。

    至此他的生活才算好过起来,不料朴家人不光是这一点算计,还买通了郑成贤的主治医生,一切如常的治疗只是不承认郑成贤好转了,所以一直被关在精神病院里而无计可施。

    医生没有一丝一毫的违规,没有把柄可抓,纯粹医学范畴是否好转全凭医生的话。

    郑成贤只能认命的在这里待着,希望等一段时间医生大发慈悲。

    这里有一个病人是个小说家,整天缠着别人要听故事,郑成贤也是受害者,先是用西游记忽悠他,才两天就被那病人识破了,后来又说了一段哈利波特应付,哪想从那以后就缠上了成贤。

    医生和护工也乐得清闲,缠一个人总比见谁缠谁好。

    从那以后郑成贤经常讲哈利波特,慢慢的听众越来越多了,不光是病人甚至连护工也包括其中。

    和护士们渐渐熟悉起来,经常和她们聊天进一步了解这个世界,蓝水星大致和地球相同,比较明显的区别是二战比地球晚了两年结束,这个星球上也不存在一夫一妻制。

    同时郑成贤发现一个让他兴奋的事情,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哈利波特,原地球中2002年哈利波特已经骑着扫把满世界飞了,这里居然没有一个人听过这个故事。

    那之后他更加起劲了,不过每天讲熬不住,就推说新故事要一点点创作,一个星期讲一段,今天就是更新的日子。

    推开门大厅里已经有不少病人在等着了,流口水的也不流了,痴呆的也绷着脸,疯的最狠的那几个也老老实实坐好了等着。

    “成贤,你可算起来了!他们啊都等半天了,老李半夜就爬起来等着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护士笑颜如花的对郑成贤说,老李就是那个小说家。

    “嘿!这帮老东西,看我忽悠他们!”郑成贤志得意满的轮着膀子。

    “什么老东西,难道我也是老东西?”年轻护士揪着郑成贤的耳朵,小成贤来的时候十分难管理,那时候大家都头疼不已,好在慢慢的熟悉了又发现他的故事十分吸引人,大家都非常喜欢他。

    “不是啊善花姐姐,疼!”这个护士叫朴善花,平日里对郑成贤很好。

    “我是说那些老东西,我怎么敢说美丽又善良的善花姐姐呢?将来一定是大房!”这个世界的婚姻有点沿袭古代,第一个老婆是大房在妻妾中拥有不小的权利。

    小孩子的身份十分好用,嘴巴甜一些总能换来好处,再加上郑成贤的外形很不错,更是无往不利,现在他已经能面不改色的说那些让人脸红的话了。

    “就你嘴甜,赶紧开始吧!上个礼拜说到那个什么奇比赛开始就没有了,想了一个星期呢!”羞红了脸的朴善花显然上套了,漂亮的人说的好话更容易被人接受,这点不分男女。

    “魁地奇!!还说喜欢我的故事,名字都记不住!“揉了揉红起来的耳朵,把手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好香啊!!哈哈“

    朴善花作势欲打,“你俩说个没完,赶紧开始了!我们都等半天了!“那边老李等不及的高声喊道。

    “来了来了,老李你急什么啊!“郑成贤赶紧顺势坐到众人中间,朴善花恨恨的跺了下脚。

    众人中间摆了一个小台子,郑成贤在上面坐定清了清嗓子,

    “书接上文,上一回说到,哈利波特抢到了金色飞贼,但是失去平衡的哈利眼睁睁看着自己撞向地面。”

    。

    .

    一帮精神病人围在一起,全神贯注的听一个大男孩手舞足蹈的讲故事,旁边还有护士,就连路过的医生也会驻足听上一段,画面和谐的不像现实。

    精彩的故事讲完了,众人都意犹未尽的要求再来一段,郑成贤可不惯着他们,“下面的还在创作中,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周分解!”

    不满的病人和护士纷纷对这种下钩子的行为表示深恶痛绝,笑嘻嘻的郑成贤不以为意。

    “成贤!”悦耳的声音响起,熟悉的人都起哄的“哦~~~~!”

    郑成贤回身看到全宝蓝站在那里,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一丝欣慰。

    “你来啦?可惜你没听到我最新的一段,嘿嘿,下次你来我写出来交给你!”郑成贤开心的对着全宝蓝显摆。

    “成贤,能去你的房间么?我有点事跟你说!”全宝蓝没有理会成贤的话,眼神带着一丝忧郁。

    “怎么了?这里不能说么?”郑成贤注意到了,心里咯噔了一下!

    “去你房间吧!好么?“全宝蓝带着一种哀求的神态,明亮有神的眼睛中开始沁出波光,郑成贤慌了手脚,”你这是怎么了?好好,咱们去房间里说!“

    没有理会其他人嬉笑的话语引着全宝蓝进了自己的病房。

    护士们纷纷笑着猜测这对小男女会说什么,听完故事的病人们又开始了放飞思想自由翱翔,只有老李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回味着故事。

    “啊!!!!!“幼兽哀嚎一般的叫声从门里传出来,光听都让人觉得心酸。

    护士们赶紧上前拍打着房门,“成贤成贤,你怎么了成贤!“

    房门被从里面打开,郑成贤面目狰狞红着眼就冲了出来,身后全宝蓝带着哭腔哀求着,“你冷静点成贤,别冲动!!“

    赶来的保安一把抱住怒奔的郑成贤,

    “怎么了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朴善花紧张的问道,大家都莫名其妙刚刚不还好好的么?

    郑成贤竭力的挣扎着,踢打着保安,口中疯狂的叫喊着,“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稚嫩的嗓音里刺骨的恨意让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郑成贤的主治医生闻声也跑了过来。

    看到医生出现,暴怒中的郑成贤仿佛找了宣泄的口子,猛然挣脱了保安的束缚扑到医生的身上挥拳就打,“还有你,你这个帮凶!我打死你!“

    保安赶紧抓住成贤的双手,狂乱的成贤没有停止挣扎,张口就咬向医生,“啊~~~!松口松口!!“被咬住手腕的医生痛呼着,一手撑着郑成贤的脑袋想撑开他。

    郑成贤什么都不管死死咬住那手腕,鲜血从咬合处涌了出来,口中呜咽着,眼神中透出疯狂和嗜血,好似一只死死咬住猎物的狼崽子。

    医生疼的脸都变形了,几次想挣开都没挣掉,这么咬下去手腕一定废了!

    就在这时赶来的护士掏出镇定剂给郑成贤扎了一针,紧绷的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张开的嘴巴布满血迹,眼神中的恨意没有丝毫减少,口中呢喃着“杀了你,杀了你。!“身体慢慢软了下去。

    众人合力把昏迷的郑成贤抬回房间,全宝蓝含着泪水急忙收拾着床铺,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受这么大刺激?你说什么了?“朴善花面色不善的看着全宝蓝,她以为与全宝蓝有关。

    “成贤oppa的妈妈出车祸了,抢救无效。。“全宝蓝泣不成声,为什么老天爷偏要紧着一个人折磨呢?

    众人都沉默了,郑成贤在这里住了一年了,大家都熟悉了那个经常来找他的女人,善良温柔又有礼的母亲,也知道了郑成贤家的事情,知道了这个母亲为了孩子付出了怎样的辛劳,大家都很喜欢她!没想到就这样人没了。。

    镇定剂的药效要几个小时,众人五味杂陈的离开了,那个笑的好像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男孩,那个在众人专注的目光中手舞足蹈讲故事的男孩恐怕见不到了。

    夜幕低垂霓虹初上,全宝蓝已经离开了,病人们也都用完餐各自休息了,郑成贤的门口摆着没动过的饭菜房门紧闭。

    房间里郑成贤好像死尸一样躺着一动不动,微微起伏的胸口表示身体的主人还活着,那对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里噙满悔恨的泪水。

    郑素珍是为自己奔波的时候出的车祸。

    住进来的几个月后郑素珍就相信了儿子遭人陷害,也相信了没有朴家人松口,儿子出不了精神病院,所以她工作之余不辞辛苦一趟一趟去找朴正焕,恳求着朴正焕能放自己儿子回家。

    无悔付出的母爱让郑成贤想到了前世自己的母亲,两个人从某个角度来说很相似,所以他已经接受了郑素珍这个母亲。

    曾经以为自己对朴泰昌的报复是为死去的“郑成贤“讨个公道,即使一时半会出不去也不着急,正好利用这段事件整理穿越后的事情,可没想到郑素珍并没有放弃。

    相似的人相似的遭遇,前世母亲是因为自己气的一病不起,虽然自己无怨无悔的照顾了10几年连老婆都没娶,可是看到母亲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躯,心里还是会有无限的愧疚。

    没想到穿越后自己再次连累了一位母亲,同样对孩子毫无保留的付出,因为自己早早的结束了生命。

    两次生命都是因为自己的冲动伤害了最关心自己的人,一直以来压在心底的悔恨加倍的翻涌了出来,恍惚中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大雨的夜晚,坐在天台上喝着啤酒听着音乐。

    郑成贤感觉冷,把身子紧紧的蜷缩着一小团,无声的抽噎着,哭的好像一个被世界抛弃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