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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诡事
山里，楚天四人走着，避开官道之后，这路也变得很是难走；许多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路，全靠老大与老二在前方不断折断树枝，扒开野草生生开辟出了一条路。
林间，老二皱着眉头，口中不断念叨着什么；而一旁与其一起开路的老大扫了老二一眼，然后哼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抱怨，之前若非是你非得向那掌柜的讨酒讨肉，我们如今能落得如此境地吗？”
闻言，楚天眼角抽搐两下，而老二则是停下了念叨，摸摸后脑，然后嘿嘿一笑，道：“老大，我想讨些肉食不全是为了四弟嘛，你看看四弟这身子骨，还没我这臭要饭的强壮呢。”说着，老二拉着楚天，拍拍楚天的肩膀给楚天使了个眼色；而楚天此刻却是对于这老二有些无言，不禁小声说道：“你说你怎就会想着去客栈讨些酒肉呢？”
老二哈哈一笑，眉毛一挑，然后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俺们哥几个可不是一般要饭的……”楚天看着老二，眼角再次抽搐一下，索性扭过头去，不再看老二；而当楚天扭过头后，老大却是忽然说道：“不过老二也说得对，我们几个倒也真不是寻常乞丐；只是命运弄人，才让我等三人成为乞丐然后相遇……”说着，老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册子，递给楚天，说道：“这本功法你先练练吧，虽然不是什么‘上古秘籍’，可也是军中修行的功法，强身健体之效倒也还是有的——老二也确实说得对，你这身子骨比我们三个叫花子还差。”
接过这本小册子，楚天点点头，刚要说些什么之时，却又被老二的声音打断：“老四啊，你可别小看了这个小册子，我们哥仨都练过这个，别的不说，就光是力气都比之前强了一倍有余！”
“还不是你不好好练功？否则如军队里那些士兵，力量方面皆是寻常人的三倍以上！”老大猛地瞪了一眼老二，骂道；而老二则是哈哈一笑，随即转移了话题：“大哥，你看这天色也已不早了，我记得前方百里左右有一个村子，村子很是闭塞，官兵是绝对查不到那里的；而咱们快点赶路或许也能寻个落脚之处。”闻言，老大看了眼楚天，然后点点头。
四人走在林间，加快了步伐。
随着夕阳西下，视线也越来越差；而当白日的余晖褪去，冰冷月光穿过枝叶零星地洒在大地；一些只在夜间活动的动物也渐渐走出了巢穴，一些只在夜里行走的人也渐渐走出了落脚之处……
“老四啊，你可曾在夜里走过这般山路？”老二忽然问了一句；而楚天闻言，神色中竟出现一丝恐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传闻之类，但随即便就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恐惧，同时小声说道：“没……没有……”
“那一会要是遇见什么，或是看见什么……你可别害怕啊。”老二说罢，回头看了一眼楚天；借着月光，楚天面上那恐惧，却又在极力掩饰恐惧的神色暴露在老二眼中，老二先是一愣，然后说道：“也只有南疆这片山里，晚上会有一些特殊的人活动；一会若是见了，你倒也无需害怕——你只需记得，他们是不会伤害你的。”
“什……什么人？”楚天的语气都变得有些颤抖——他本是一介书生，虽说也是在南疆之地，但好歹是一直生活在县城之中，即便夜里挑灯，也不过是在家中读书；而之前进京赶考，也都是顺着官道，哪里进过这密林之中？而此时，老大却是忽然说道：“有些人战死沙场，或是客死异乡，总归是要有人将尸身送回家乡的……而这些人，白日里不便活动，且似有什么忌讳一般，得避着生人——故而他们便只在夜里从密林深处赶路。”
闻言，楚天面色变得有些难看，同时缓缓抬起有些颤抖的手，指向前方，有些惊恐地问道：“是……是他们吗？”
而就当楚天话音落下，便就听见一声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这密林之中，铃声之后，便是一道略有沙哑的声音随之传出：“阴人借路，阳人回避！”
一刹那，楚天竟只感到自己似乎要炸了一般！整个人呆立在原地，目光有些呆滞地看向前方！借着月光，可以看清前方有一人拿着一根长棍，而另一只手应该便是拿着一个铃铛了；而在那人身后，竟有十数道身影并列而行，且即便是在这昏暗的林间，即便是借着这并不明亮的月光，都能隐约看清——那十数道身影，竟完全不似常人走路那般，一步一步，显得身体出奇的僵硬！
“老四你运气真好。”老二见此，先是一愣，然后露出无奈之色，示意楚天不要说话也不要行走，而老大则是挡住了楚天的视线，轻声说道：“他叫做‘赶尸人’，收人钱财，将那些客死异乡之人带回祖地，某些方面而言，他们也算是一些‘善人’；所以，你也不必害怕。”
“叮——”
“阴人借路，阳人回避！”
“叮——”
“……”
渐渐，随着铃声与那人沙哑的声音越渐越远，老大才向前一步，看向老二道：“老二，你带着老四，以防一些什么虫兽出现，让他再受了什么惊吓。”闻言，老二点点头，看着被吓得面色有些发白的楚天，不禁一笑，道：“老四你这般神色可是和老三当年一模一样啊……哈哈。”
老三眉头皱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只是拍拍楚天的肩膀；只停顿了片刻，一行四人便又开始了赶路。赶路途中，楚天没再说话，心中正在不断消化着之前看见的一切——尽管相隔甚远，但在这阴森的林间，抬头不见明月；却有一群尸体竟在自己行走，如何不让人害怕？
渐渐，老大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停下步伐嘀咕了两句，然后猛地向一旁的小树击出一拳！
“咔……”
小树应声而倒，而见得老大如此，老二的面色变了变，即便是老三也是眼角猛地抽搐一下！而刚回过神来的楚天，心中再次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四人无言，继续前行；但当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老二却是苦笑一声，道：“今天运气真好，不仅入夜便就见到了赶尸人，而且他奶奶的竟然连这‘鬼打墙’也被老子遇见了！”话音落下，只见楚天余光所见，一截断裂的小树横在路边——而这小树楚天认识，正是一炷香之前老大击倒的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