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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有了大半的人已经进入了那朱砂漩涡之后,秋水走了过来,微微一笑,然后说道:“先觉兄,一同进去吧?”看着秋水的面孔,楚天再看了看身旁的老大,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但就在楚天迈出步子的刹那,原本在其肩头趴着的红毛猴子却是忽然身子一颤,然后猛地从楚天的身上跃下。
这一幕使得楚天一愣,不禁回头看向猴子,然后说了一句:“不进去么?”
猴子似乎听懂了楚天的话,当其话音落下之后,这红毛猴子便就猛地摆起了自己的小脑袋——这一幕,倒是楚天第一次看见。不过想来,猴子不去也好,毕竟这天涯之中也说不定会有怎样的危险存在。
但就在猴子拼命摆头之时,巫樊的声音却是缓缓传了过来:“若是不去天涯,可就没有机会去酉山泉了。”
话音一落,这红毛猴子猛然一顿,然后手舞足蹈地“吱吱”叫了起来;但终究,这猴子似乎是发现自己的抗议并没有什么用,只能深深看了一眼那朱砂漩涡,然后极不情愿地向前迈出了一步,抓住了楚天的裤腿。顺着裤腿,抓着楚天的衣物,再次出现在了楚天的肩;虽然依旧是拉耸着脸,但楚天还是能够看出这红毛猴子目中的那一抹极人性化的神色——恐惧!
猴子的恐惧,尽管极为微弱,但却也在楚天的心中掀起了一抹前所未有的警惕之意;不再迈步的同时,也示意老大停下脚步,然后问了一句:“天涯不是生灵的禁区么?”
“这天涯并非是真正的天涯……”楚天话音落下之后,秋水笑了笑,似乎早就料到了楚天会如此问;只是一笑之后,便就向着楚天解释道:“天涯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或许整个世界也只有少数的人知道天涯是怎样的存在……不过如今我们要去的地方,说是天涯也没错,但若说不是天涯也同样没错……”
“天涯的由来,应该已经没人知晓;但天涯的入口自古就在辰州府的酉山天梯之内,传闻初代巫神为了保护巫族族人,也为了不让天涯之中的那些邪恶强者霍乱世间,使用了仙术布下阵法,将天涯的一片空间生生割裂,与整个天涯分离开来——从那以后,真正天涯的强者想要通过天涯的入口进入这片世界,便就必须要横渡虚无,去往那片被初代巫神割裂的天涯空间……”
“而我师承空间符术一脉,自然明白横渡虚无,想要从一片空间去往另一个空间有多么困难——不仅对于修为的要求极为苛刻:修为越高,受到的虚无的阻力便就越强;而若修为低的,想要寻找到虚无中的一片空间,近乎就是大海捞针一般……”
“不过无数年来,自然也有许多人找到了被初代巫神割裂的那片天涯空间……但,不论他们是强还是弱,在那片已经变成了封印阵法的天涯空间之中,没有任何天地灵气的存在,也没有任何虚无能量的存在,就如同是一片死亡了的空间,没有丝毫生机——那些横渡虚无而来的强者,最终只能在耗尽了自身力量之后,变得越来越弱,最终陷入沉睡……”
“而天涯的入口,正在这片被割裂的天涯空间之中;在那片空间内,有着天涯的原始规则,那是一个并不完全的世界,在其中感悟的话,比在如今世界要容易十倍以上!而在那里成就天境,也同样不会受到现实世界的束缚——在那里,只要悟透了,即使是同一种道,也可以诞生出十位,甚至百位、千位天境!”
“这只是那片空间的造化之一,而造化之二则是在那片空间之内,有着无数强者沉睡的殿堂;那些殿堂之内的强者,要么是已经陷入了极深层次的沉睡,除非你对其造成足以将其抹杀的伤害,否则他们不会苏醒——而他们殿堂内的一切,一切功法、秘籍、法宝,只要拿得走,便都属于你!而一些已经湮灭在历史之中的强者,他们大多会在临终前留下道统、传承,而若寻得,他们的传承便也可以获得!”
“而这,也才是这个天涯中,最大的造化!”秋水解释着,而当其说完之后,还未进入那朱砂漩涡的,也只剩下了楚天、老大、秋水以及红毛猴子了。三人一猴站在原地,楚天与老的目中都露出了沉思之色——听秋水说来,这天涯之中倒是充满了各式各样的造化!而唯一的危险,也只有遇见那些横渡虚无而来的强者;但轻秋水的解释,遇到刚横渡虚无而来之人的几率,比大海捞针还要小!
“如此说来……倒也算是一场大造化了?”楚天呢喃一声,声音沙哑而难听;但随后秋水却是轻叹了一声,道:“造化是造化,但每一次,都会有将近一半的人被永久地留在了天涯之中……而我等进入天涯,倒不怕那些横渡虚无而来的强者——毕竟,这片天涯空间被打开的同时,也意味着针对真正的天涯的封印已经开始运转;在三方强者的协力之下,会以阵法之力强行将这片被分割出来的天涯空间封闭……”
“怕就怕,当你进入一处强者沉睡的殿堂时,有着上一次开启这片空间,乃至上上次、上上上次进入这片空间的老人——毕竟,在天涯之中,充斥着原始的规则;在这原始的规则之下,即便到了三百的年龄,也不会有九岁劫的降临——在天涯之中,就等于他们拥有无限的寿命!只不过他们的修为会越来越低罢了……”
“那以前进入的人,是被他们上一次进入天涯之人留下的?”老大皱眉问了一句,而秋水则是耸耸肩,挑了挑眉,说道:“一小部分吧,大部分都是在感悟或是继承某个道统、传承时,超过了七日之限,被强行留在了天涯之中……”
“对了,此行先觉兄弟还需注意一点……”说着,秋水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便又说道:“那便是小心原本就在天涯之中的人,若是你记不住之前进入天涯的人的面孔,那么进入之后任何你所不认识之人与你说话,都不要理会——因为你身上可以离去天涯空间的印记,可以剥夺。”
随着秋水的话音落下,不远处的巫樊也终于再次说道:“快进入吧,这通道我无法维持太长时间!”
话音落下,只见那朱砂漩涡肉眼可见地猛地一颤!仿佛再过不久,那朱砂漩涡就会崩溃!而见得如此,楚天在沉吟了片刻之后,看了看老大;老大点了点头,楚天便摸了摸肩头红毛猴子的脑袋,然后对着秋水说道:“走吧,进去吧。”
渐渐,楚天率先迈入了这朱砂漩涡之中……
一阵仿佛天旋地转般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经过了短暂的失神与天旋地转之后,楚天看见了另一篇天地——这片天地没有蓝天,有的只是漆黑的穹顶;而在大地之间,玄黄之气四处弥漫,一股呼吸都能闻出的原始的气息在楚天降临的瞬间,便就扑面而来。
原始的气息。
随着这股原始的气味刺激着楚天的视觉、嗅觉,使得楚天心中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更为浓郁了一些;而进入了这片空间的瞬间,楚天也骇然地发现——原本趴在自己肩头的那只红毛猴子竟然消失不见了!明明是与自己一起传送而来,但如今却失去了踪影!
“莫非这传送每一个生命都是随即的地点么?”楚天很快便就有了猜测,在原地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没有看见老大,也没有看见秋水降临;渐渐,楚天肯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沉吟片刻,然后运转起了秘术第二层之力,缓缓腾空而起……
而就在楚天运转秘术第二层之力,腾空而起的刹那,竟发现自己的肉身——似乎正在融合这秘术第二层之力!这种融合,曾经秘术第一层的时候也在楚天的身上发生过!
“是因为这片世界规则不全,没有太多限制的原因么?”楚天呢喃一声,但也没有多想,只是运转着秘术第二层的力量,控制着自己快速飞行着的同时,也散出了自己那磅礴的灵识之力!而随着灵识之力的散出,楚天也感受到了十多道同样磅礴的灵识之力来回扫动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或许是在以灵识寻找各自的造化吧……”楚天呢喃一声,也没太在意这些释放灵识的人;而渐渐,随着时间越渐流逝,楚天的灵识之中发现了第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一道仿佛由雷霆铸成的人形!
“肖尹……”楚天呢喃一声,此刻的肖尹正维持着自己的本源真身在这片天地间疾驰,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而当楚天的灵识扫过自己时,肖尹的身子忽然一顿,猛地抬头看向了楚天;只沉默了不多时,楚天似乎感到了肖尹传出了一声轻叹,然后便就只听肖尹留下一句话之后,便就再次疾驰离去——“在此地,一切小心。”
楚天想要追上去说些什么,也想追上去提出结伴的想法;但终究,也只是目送着肖尹远去……轻叹一声,楚天再次疾驰离开,继续寻找老大、秋水,以及那红毛猴子的身影……
……
辰州,酉山。
随着那道朱砂漩涡的消散,那黄布条也再次缠绕在了枯木手杖之上;就在巫樊收好一切之后,一道人影缓缓从空中降临——正是巫族族长。而在巫族族长降临之后,还有着一道人影缓缓从虚空浮现,是一名僧人——正是那火焰山的妖僧!
“他进去了么?”巫族族长轻声问道,而随着巫樊点头之后,妖僧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摸出了一面玄色的龟甲;将龟甲缓缓放在地上,然后只见妖僧双手合十,轻道一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语音落下,这妖僧的身影缓缓淡去,只留下地面上的那一枚玄色龟甲静默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