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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信的那一瞬间,张角心中难掩波澜,成就自己的人竟然只留下这一封书信就消失在自己的眼界里。
那些探子,那些守城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到张喆。
打开信,张角手微微颤抖。
张角我兄,见信如面。
天下初定,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但是前路坎坷,一着不慎,就会步人后尘。
王就是王,他身上背负着千万百姓的责任,稍有疏忽,就是万千百姓之苦。
像你我一路走来,见到那些百姓因生活困苦,满眼无光,到最后分得土地,对你山呼万岁之时,弟知道我兄必定会做一个好王。
不要找我,弟之使命已经完成,剩下的路就是一个王的路,孤独的路,既然坐在了那个位子上,我兄定不会辜负这天下百姓所托。
纵观历史,王亦是人,是人都会犯错,人犯错,无非一个家庭受损,王犯错,则是千万百姓受损。
弟有几句嘱托,望我兄时刻警醒。
一、以民为本。民是根本,税收靠民,兵士靠民,国盛靠民,王位靠民。
以民为基,则万世可太平,朝中多有私心者,图谋不轨,觊觎王位,虽有从众,与万民相比,则不足虑也。
二、不被裹挟。王与百官,相辅相争,百官欲王是百官之所望,王欲百官是王之所欲。
王,必有王之气魄,驭百官而不为所用。凡是为国为民之官员,则重用,凡是为己为私之官员,则疏离。
三、国之安定。穷兵黩武,国之大忌。内有忧患,外有虎狼,有来犯者,必将举全国之力,一击制胜,三十年不可复还。
止戈之时,为百姓计,百姓富足,则国之昌盛,欲乱国者,欲窃国者,欲来犯者,则思量再三,虽有虎狼之心,却无虎狼之力。
四、近贤远佞。我兄马背上得天下,虽孔武有力,却无治世之方。王者,伯乐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天下多贤士,我兄观其行,听其言,得治世之才,则天下兴。远奸佞,良药苦口,奸佞善钻营,口蜜腹剑,我兄切记,切记。
见信之时,弟已在百里之外,要往皇城,忆往昔。
我本非此中人,自不当理此中事,勿念,勿寻。
再拜。
弟,张喆。
看罢信,张角心中难平,他紧握手中信,知道这辈子和张喆无法见面。
三年后,北境,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一处密林中,一间那个时代无法建筑里,一个男人坐在东北的炕上,吃着花生米和鱼竿,喝着高度的白酒。
披着满头雪花的曹轩拉开第一道门,关闭后,又拉开了第二道门,这家里真是温暖如春。
墙壁上,一个独特的通风口,可以换气,又可以阻隔大风。
曹轩脱了穿在身上的皮衣,然后坐在了炕上,拿出一个小碗,满上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喝酒的男人看着这个不懂礼貌的人,笑了笑,也不恼。
“曹轩,你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里了。”
“张喆,你倒是会过日子,在这里好吃好喝,尤其是这五年窖藏的酒,现在市面上都炒得比黄金贵了,喝一点少一点。”
张喆看着曹轩,举起了酒杯,两人干了一下,一饮而尽。
“你这地方选得好,一般人还真找不到,如果不是你带我来过几次,都不知道这里竟然还有人住着。”
张喆吃了一块鱼干,喝了一口酒。脸上已经开始泛起了红晕。
“我本来就不是这里的人,隐居在此,就是等着有一天再回去。”
“张喆,你这就是酒话了吧,你怎么就不是这里的人了,难不成你还是天上的神仙?”
张喆笑了一笑,说:“神仙谈不上,但是却不比神仙差。我们那里的人,随便一个老百姓,都比现在的张角过得好。”
“酒话,酒话,张角现在也不好过,毕竟是王了,最近听过焦头烂额。”曹轩说完叹了一口气。
“王吗,可不是坐上那个位子就行了,王要有王的担当,他的背后是责任。这种责任如山中,还真不是人人背的。”
“可不是吗,希望他继续做一个好王。”
“难啊,来,再喝一杯。”两人又碰了一下,吃了点花生米。
“这世间的人,欲望太多,王也一样,有欲望就有了弱点,有了弱点,有些人就有了可乘之机。这些人就是这个世界的魔鬼,他们通过毁掉一个人来实现自己的目标。”
张喆望着房顶,喃喃道。
“如果有人犯错,将理由归结为外因,可是如果自己没有这些欲望,如何给这些魔鬼的可乘之机。”
说完这句话,张喆走到炕的边缘,又为炕里填了一把柴。
“人最难的是做好自己。”
曹轩似懂非懂,说:“张喆,你太奇怪了,其实我真的相信你是从其他时代来的人。”
“本来我就是。”
“嗨,给你个梯子,你还真得上去了。”曹轩捶了一下张喆的胸口。
两人继续喝酒,直到醉醺醺,倒在炕上睡着了。
第四年,张角出兵远征,举全国之力将边境敌军击败,追踪几百里,彻底改变了人口的格局。
等张角班师回朝时,他最关心的还是张角的去处。
第五年,北方大旱,南方水灾,厄尔尼诺现象将一切灾难留在了这里。
四处是要钱的地方势力,他们认为这是一次中饱私囊的好机会。
几个月过去了,灾情没有控制,受灾的人更多,因为饥民开始流浪,所过之处,都设置粥棚。让他们多字多少有点东西,饿不死就行。
张角在皇城的椅子上坐着,听着来自各方的奏报,只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多亏这几年收成好,特别是百姓纳税积极性也高,国库也算充盈。但是一场大灾下来,国库开始捉襟见肘。
钱多的时候,有些地方官员克扣粮食,然后高价卖出,现在没有了钱,干脆有的地方连粥棚都没有了。
没有了吃的,乱民就开始闹事,刚开始只是小规模,后来就成了气候,能够和地方政府对抗,最后竟然有了专门的组织,形成了有威胁的势力。
一些乱民所过之处,抢光所有人的粮食,这些没有粮食的人只好加入乱民的队伍。
当这一情况报给张角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这一个月,这些乱民开始漫无目的找粮食,所过之处,就像蝗虫一样,将所有百姓家中粮食抢光,攻击敌方政府,开始有人作奸犯科,杀人放火。
前去镇压的官员也被活活打死。
这可怎么办,张角心焦如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