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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狄尔斯公爵死后不久,威士兰堡开城投降。恩格利一家人被叛军恭恭敬敬的送到了莱昂面前,听凭处置。
对此,莱昂表面上看起来很是满意,实际上心里面却在暗暗叹息——太没有默契了。就像是之前,对待极端派矮人的时候的埃雷菈一样——但凡这群白痴叛军里面有一个稍微懂点儿人事儿的,就应该将恩格利一家子人全都给宰了。好让莱昂不觉得这么头痛。
前者,面对恩格利一家的时候,莱昂要做的考虑多的要命。而后者,莱昂却只要杀了杀恩格利一家的叛军头子就行,再简单不过了。
不过很明显,既然他们是叛军,就不用指望他们会有这样舍己为人的情怀。所以莱昂只能头痛了。
明明占据了威士兰堡之后要做的事情更多。登基,与格罗德诺,米迪亚还有黑帆海盗他们三家进行谈判。试探南部大荒野的野蛮人们。稳定卡提尔的秩序,继续推行新政。赏赐有功之臣,预备接下来,对北地贵族联邦东部军区的战争……
明明有这么多急需要做的事情等着莱昂去做。但是正因为叛军之中美誉一个舍己为人的混蛋上安子的作死,莱昂就不得不为了“不那么重要”恩格利家族头痛。你说这事情找谁说理去?
“所以,你究竟要怎么办呢?”
也就是在莱昂觉得头痛的时候,他身边有个人,倒是幸灾乐祸的很。或许因为这件“默契”的事情联想到了幽暗地域的矮人叛军的,并不单单是莱昂一个。
埃雷菈,莱昂的情报主管这样向莱昂询问。
“孤说过,饶他一个儿子的性命。孤说到做到。不过,孤没有说过究竟要饶哪一个。是这样没错吧?”莱昂这样对她说。又或者,是自言自语。
“没错。”埃雷菈点头:“是应该好好挑选一下,挑一个对我们威胁最小的。”
如果说梅尔是“比较聪明”,雪羽是“聪明”的话,那么埃雷菈就是“很聪明”了。她说的也就是莱昂接下来要做的。
首先被带上来的是一位年轻的骑士。
很年轻,可能还不到二十岁。他虽然竭尽全力的想要掩饰自己心中的杀意和怒意。但是并不太成功。于是莱昂挥了挥手,要人把他带下去,然后砍了。
第二个被带进来的……好吧,还是一位年轻的骑士。这年头北地王国的年轻贵族,基本上都是年轻的骑士。不是年轻骑士的少。毕竟这是个充满了战乱和杀戮的年代。贵族们全民皆兵,全副武装是理所当然的。
而这一位年轻的,不到二十岁的骑士表现的比之前那位好不少。他很镇定。同时隐约得对莱昂竟然有种不屑一顾的意思。就好像是在说莱昂没什么本事,从四年前到今天,所有的成功全都是他运气好而已。
莱昂理所当然的被气笑了,然后挥手,要人把他带了下去,然后砍了。
在被带走的时候,年轻骑士还有点儿惊讶。不过马上,他就恢复了不屑一顾的表情。直到发觉真的是被带到了刑场,才慌了神。
不过已经晚了。
于是,第三个年轻骑士。
他是三个人里面最没有骨气的一个。浑身哆嗦着进了来,看到莱昂之后就哇哇大哭。什么话都不说就跪倒在地,像是一滩烂泥一样。
莱昂看着他,端详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有前途。可是还差一点儿,差一点儿就瞒过我了。”
于是,第三个年轻骑士遭到了和他的兄弟们相同的命运。
接着是第四个……
不过莱昂已经没有耐心了,他直接向埃雷菈询问:“究竟有几个啊?”而埃雷菈的回答则让他坚定了信心:
“大概有二十四五个吧。狄尔斯恩格利是个很成功的男人。”
“啊……半年时间的国王,代价是杀全家。也不知道这个该算是赚了还是赔了。”莱昂这样评价说:“总之,他最小的那个孩子多大?”
“三个月。”埃雷菈回答说。
“哦呀……”这个答案同样让莱昂觉得惊讶:“算时间,是他当了国王之后生的?”
“准确的说,是他在冰雹——雷雨之战以后生的。”埃雷菈纠正。
“那就是这个吧,交给你你该知道怎么办?”莱昂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埃雷菈可以去做事了。也就是在埃雷菈离开之后,等在莱昂营帐门口,正冥思苦想究竟应该怎么办,才能得到莱昂的承认,得到那一个活命名额的年轻骑士们遭了秧。他们全都被杀死了。
顺便说一句。因为一年多以前,在威士兰堡向茜茜公主求婚的时候,有个恩格利家的年轻骑士跳出来捣乱。所以这个组合“恩格利家的”以及“年轻骑士”,在莱昂眼里就是该死的混蛋。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这群人活命。
在这之后,埃雷菈的确“不负所望”,她刺瞎了那个孩子的眼睛,毒哑了那个孩子的嘴巴,又弄聋了他的耳朵。在这之后,他将这个孩子交给了唯一一个愿意给狄尔斯恩格利收尸的恩格利家仆人。
她的做法可以说是完美无缺。就算是莱昂听说了之后,也只有感叹。感叹什么呢?感叹这个女人真是毒辣。果然如果拉下脸去,男人跟女人比谁狠,男人比不过女的。埃雷菈的存在就是一个很明确的证明。
然而,接下来埃雷菈在禀报过这件事之后,却又补充了一句让莱昂觉得非常之惊讶的话:
“实际上那个仆人并不忠诚。根据调查,他经常会贪污恩格利家族各个庄园的产出。同时还跟狄尔斯公爵的几个女人秘密通奸。”
“就算是这样,也并不能代表他对恩格利家族不忠诚。”莱昂稍感惊讶,但是紧接着就又觉得很正常:“这个时代少有不贪污自己主人钱财的仆从。至于通奸么……狄尔斯公爵的女人足有上百个,他都已经快六十岁了。顾不过来也是应该的。”
“他对我们出卖过狄尔斯军队的情报,价码合适,毫不犹豫。”于是埃雷菈又接着这样说。
“啊呀。”于是莱昂没有什么可以为他辩解的了:
“那么他为什么要给狄尔斯收尸呢?因为他背叛了他的主人,所以觉得内疚?”
“不是。”埃雷菈说:“我们攻陷了威士兰堡之后,收缴了那里的全部财产。包括他藏起来的那一份。而他分散在各地的田产也早就被汗**队控制了。他身无分文。所以……他扒掉了狄尔斯公爵死前穿的那套衣服。”
“哦。”听到这里,莱昂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非常之愉快:“最好的丝绸,金银丝线,还有作为点缀的宝石。那套衣服的确值不少钱……孤本来想要保全那位公爵最后的体面来着。不过没想到,这反倒给他添了麻烦。”
不过,看莱昂笑得很愉快的样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觉得麻烦。
“您不是要保全他最后的体面吗?他这么做,您不生气?”埃雷菈问。
“孤不去拿,别人拿了。那也不是孤的东西。孤也不欠狄尔斯什么。那个小人做的事让孤觉得很可笑。孤为什么要生气?”
莱昂这样回答,然后下了结论:“那么看起来,狄尔斯公爵的那个儿子也活不了了。”
“您保证了留他一命。他现在要死了,您为什么还不生气呢?”于是埃雷菈接着又问。
“我没有杀他,不就是给他留了一命。我不但没有杀他,还给他找了一个最忠诚于恩格利家族的仆人照顾他。我做的已经够多了。他这一回死,是他运气不好。难道我今后还要全天候的监视着他,怕他吃饭噎死,喝水呛死,走路摔死?我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
“大概吧……不过实际上,陛下,那个仆人与恩格利家族还有一点儿联系。”埃雷菈接着说。
“什么联系?”莱昂问。
“与那个仆人通奸的那个女人,恰好是恩格利家最后的那个婴儿。而计算一下时间。狄尔斯公爵很可能不是那个孩子的亲生父亲。所以说……”
听到这里,莱昂笑得更厉害了:“有意思——真是有意思。你选了这么个家伙出来。就是存心想要讨我的欢心是不是?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听过的最有趣儿的笑话了。”
埃雷菈凑趣儿的陪着莱昂笑着,同时问:“他有可能是那个孩子的父亲。那么他就不会杀那个孩子了。恩格利家族名义上的继承人还在。而在经过这场战争,在您执行了那些政策之后,他就代表了卡提尔贵族们最后的怨念与恨意。这样一个人活着,陛下不会觉得不安心么?”
“孤为什么要觉得不安心?卡提尔贵族的怨恨又算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全盛时期孤都不怕他们。他们现在死的差不多干净了,孤反而害怕了?怎么可能?一个聋子瞎子哑巴孩子,长大了就是个聋子瞎子哑巴。孤怎么会害怕一个聋子瞎子哑巴?
而且,等他长大是二十年之后的事情了。四年时间,孤就取得了格瑞布罗德,卡提尔,幽暗地域极北三个国家的控制权。二十年时间,足够孤的权势扩大十倍。所谓的‘仇人’的数量也会增加十倍。所以,孤为什么要针对这么一个聋子瞎子哑巴不安心?还有就是……”
“就是什么?”听莱昂说到一半不说了,埃雷菈觉得好奇,又问了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