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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一个脸色蜡黄的道士盘膝而坐,双脚双手皆往上翻起,四掌朝天,鼻息间浓雾弥散,不时更有电光流转在他的肩头。
“阴火。你一个道士居然修炼阴火?”威山老叟偏着头打量眼前的道士,一眼看破,他的丹田已经受损,真元正在往外快速消散。刚刚自己感应到的既强且弱的气息就是这个道士发出的。道士在努力控制真元,却挣扎难成,虽不至于殒命,但修行生涯恐怕已经要到尽头。
“你是谁,怎么会伤得如此重?”
道士睁开双眼,呼吸沉重。
突然,道士暴起,扑向威山野叟。与此同时,道士的天灵盖自动打开,一股黑烟冒出,企图钻入威山野叟的鼻孔。
威山野叟大怒。“好你个狗东西,居然想夺老祖我的舍?真是痴心妄想!”
三两下,威山老叟斩杀了面前的道士,飞起一脚,将无头尸首踢出老远。如此这般,威山老叟还不满意,又将道士的头颅踩了个粉碎,这才作罢。
“混账东西!”发完脾气,威山老祖赫然发现那道士刚刚入定的地方居然隐隐然有一个法阵,正不断向外喷发法力讯号。
“这是金丹宗的金丹压云图,这牛鼻子老道是金丹宗的人?”强如威山野叟,此刻也不由得浑身一颤,背脊发凉。“不好,我怎么杀了一个金丹宗的大道士。”
那道士虽只有不到七境的修为,但他的身后却是隆盛非凡的金丹宗啊。一个威山野叟可不敢跟九境大道士云集的金丹宗为敌。
威山野叟不敢怠慢,急忙施法,企图探查这个阵法到底能做些什么,却是徒劳无功。
电光火石之间,威山野叟忽然'明白'过来,这里是五观门,绝没别人有能力或者敢于对金丹宗的人动手,除了那个任佑。“任佑,你这坏蛋,你知道我要来寻你,故意留下这个老道的性命,引我来替你杀人的!”
脑海中,任佑的笑脸似乎已经浮现出来。
威山野叟哪肯停留,转身冲入云海不见。
片刻后,两个穿着青灰色金边道袍的道士从一个熔开的大洞冒出头来,距离被威山野叟斩杀的道士仅仅一尺距离。
两个道士看到地上的血迹,脸色大变,随即掏出两面法镜当空乱晃,许许多多的光线随即被捕了回来,复原了刚才发生的场景。
“敢杀我金丹宗的人,天上地下、碧落黄泉、虽远必诛!”
……
星野舟一日万里,这时早就离开了谷西洲,正在大海之上的云海中徜徉。
冰雪州在十州之中是数一数二的地域辽阔,又远离其他九州,若没有星野舟,任佑实在不知道怎么才能带着面前的小弟子们去参加心意盟大会。想到此,任佑带着颇有些使坏的意味扭头对着虚空喊道:“多谢了,野叟兄!”
威山野叟在云海中打了个喷嚏。
“师叔祖,师兄们出门少,老在云海之上飞行,时间久了难免无趣,不如……”
叶玲珑罕见地略有些怯生生地问道:“不如飞低些,看看山川河岳,熟悉一下地形也是好的。”
“下去之后能看到的全是海水,不比云海好多少。”
话虽如此说,任佑还是降低了星野舟的高度。
薛通,黄登峰,王沉沉和李显德全都惊呼起来,感叹云浪的壮观以及大海的震撼。叶八面也想喊,但碍于自己是大师兄的脸面,只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
洪桐和龙上人连连摇头,觉得这些没见过世面的弟子丢脸极了,幸亏此刻周围无人,不然自己非得假装不认识他们才行。
李显德身材最小,胆子也小,但此刻却高兴坏了。“师叔祖,那边的大鸟是什么?好大啊。”
“真是乡巴佬。连追浪天鸥都没见过。刚刚一路大喊大叫从云海下来的也是你们吧?”不知何时,身旁出现了一架马车,前面四匹飞马腾云驾雾拉着大车从容向前,驾车的童子一副傲骨铮铮的模样,鼻孔朝天。刚刚那阴阳怪气的话就是他说的。
“这不是星野舟吗?能用得起这等法器的门派,门下弟子怎么会这么不堪?那一定是掌门的问题了。”
一船的年轻弟子闻言无不愤怒,尤其是从没出过远门的三人。
哪里知道,任佑却是一点不气。“你说得也有道理。慢慢教,这些都是聪明孩子,用不了多久就能成才。”
“不害臊,自己才多大点岁数,说话却故意老气横秋。这是装……装大头蒜。再说了,你是这家的掌门不成?”
虽然胆子小,也不爱惹事,但李显德这次却忍不住怼了回去。“他就是我们的掌门师叔祖,修为高深,自然看着年轻,不服气吗?”
驾车的马童还想回嘴,却听见车里一个温柔的声音喊道:“童子,不可无礼!是你嘲笑别人在先,如今还想跟人家做口舌之争不成?再要如此,前面寻个海岛,将你放下,让你自己游回逆霞岛去。”
“逆霞岛?原来你是逆霞岛的仙子,失敬了。”龙上人慌忙施礼,又一本正经地向任佑解释。“掌门师叔,这逆霞岛可是与彩云岛、三雨岛还有添雾岛齐名的修行界四岛之一……”
任佑点点头。他或许不认得这一代的逆霞岛岛主,因为对方跟自己的辈分相差太远,但他不至于无知到不晓得逆霞岛的存在。
“知道我们是四大岛之一就好。还没请问你们这是哪个门派的?”虽然受了训斥,驾马的马童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语气依旧十分倨傲,尤其因为龙上人知道自己的来历,所以显得更加得意。“看着眼生,不像是有名有姓的大门派。这星野舟莫不是你们偷来的?或者是借来的?”
“我们门派虽然不大,却是有名有姓!五观门!”叶玲珑不卑不亢地回道。“星野舟是我们自己的,既不是偷来的也不是借来的。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海面甚是宽广,这位道友请吧!”
“咦,这是要赶我走?不过,你说得好极了,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这天可不是你家的,我就是要走这一边,你能怎样?”
“我当然不能怎样。但是你不会驾飞马,飞马已经疲累不堪。这马车又年久失修,你若再跟着我们,怕是要被风浪打下云头去了。”任佑笑着说道,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表情。
“这位道友的话我就不爱听了。我这童子出言不逊固然无礼,我也正要喝止他,但我逆霞岛的飞马绝世无双,天下皆知,没想到你却说出如此无知的话来。你想要找回场子可以理解,但这样信口开河却是不好。”马车里的声音显得不悦。
任佑一愣,“我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再者说了,跟你们有什么场子好找的?逆霞岛的飞马本来也不过就是马马虎虎罢了。”
“你!好大的口气!”另外一个声音响起,语气更加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