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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
中秋月明一匹快马仆仆风尘回到日月乡。
马上一名白衣青年神色甚是急切。
白衣青年飞骑一勒只见月色下隆中牌坊以杜甫名句为联在清白的月芒中:古隆中三个宏厚古拔的字。白衣青年喃喃地道:“到了。”疲乏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一策马白马长啸一声直驰过牌坊之下同一望只见牌坊背后书有“三代第一人”五个大字。
“三代第一人”原是对诸葛亮的赞誉意指夏、商、周三代之后孔明为第一人杰也。白马长嘶转眼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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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古宅门前立了一个家仆打扮的老苍头在大门前急得喃喃自语:“怎么公子还不回来?怎么公子还不回来?唉!唉!”他满脸皱纹皱纹蔓延得连他眼睛与眼皮几乎都已分不开来一双手急得转进袖子里又从袖子里掏了出来这样一会出、一会进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远处急的马蹄声。
老苍头擦了擦眼用手描了描只见月光下一人一马白得似雪一般由急渐缓也由远至近老苍头舔了干涩的嘴唇竭力想更看清楚一些但觉一阵昏眩身子摇摇欲坠一手扶门那黑柒的大门处贴两尊凶神恶煞的门神然而老苍头的手却是无力的。
便在这时老苍头觉得自己已被稳稳的扶住知道是人的身躯当下勉力抬头迷蒙的眼中看见一个眉飞入目秀鼻挺的少年诚忍的扶自己当苍头迟滞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嗫嚅道:“少爷少爷……你可回来啦……你回来就好了。”
白衣少年左掌一运力一股真气缓缓住入老苍头体内情切的道:“忠叔……家里究竟生了什么事爹连遣三人召我回来又不道明因何……”
方忠吃力地道:“祝……祝先生没跟少爷……一道……一道同来?”语气似是十分失望。
方歌吟唇一拗眉一扬笑道:“忠叔我已不是当年的小娃娃师父没来我也可以独力办些事了……师父他老人家本想来的但因旧伤复大病了一场……忠叔你告诉我究竟生了什么事嘛?……爹爹呢?他在不在?朋伯、朗弟、赵哥符、方东、牛五他们呢?怎么都不在?……”
方忠闭了闭眼显然要聚一口气说话。方歌吟知道方忠入方家已逾三十年武功虽不怎么高但内力一直都很深厚甚至不在爹爹之下现在虽近七十然则内息不应如此微弱才是。方歌吟心里焦急见方宅内黑突突的不单连一个人影儿也没有甚至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当下掌力一送一股真气便催入方忠体内。
要知道天羽派以剑法称绝天下内力虽是较差犹是如此这内力在武林中已十分罕匹方歌吟乃得祝幽真传一股内力送出方忠果然精神大振。
“少……爷少爷这事是这样的一个月前月圆之夜我们犹在梦中猛听一声巨响似有马车……又不十分似马车因声音之距倒似有……似有七八十匹骏马六七十枚巨轮转动一般……老身和牛五等忙赶出来见老爷在大厅上脸色惨白向我们摇手道:“没事没事你们别管。”我和赵老弟等都很讶异既然没事怎又叫我们别管?想是老爷不愿我们多事于是便不能多问。但不料过了两天过了两天……”
说到这里方忠一阵咳嗽好一会才平息下喘气深重的道:“过了第二天小丫头便失踪了。再过了一天连大丫头也失踪了。我们自是纳闷问起老爷老爷神色古怪而气色一天比一天的坏……再过三天朋老大也失踪了。少爷你是知道的朋老大入方家远比老身早一双铁掌也练得比老身好可是他也……咳咳咳咳……再过得两天方东、小朗一齐不见。这一下子平静了七八天大家心里惴惴不安只听老爷在房里有时长嗟、有时短叹、有时拍案而起我们都加倍小心注意有一晚听得老爷拍案道:“不行一定要叫吟儿回来?还有吟儿的师父或者能对这件事……”说到这里便听不清楚了。第二天老爷便差了隔壁老丁傍少爷送信。可是过了第二天牛五的寝室都是血他、他也不见了。……”
听到这里月色被一朵乌云吞灭了只见黑突突的一大片厅内黑暗一片彷佛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而眼前还有方忠浪重的喘息声。方歌吟因担心父亲安危也顾不得了害怕迅即问道:“下来怎样了?”
方忠又是咳了一阵才道:“老……老爷次日又叫村里的阿头送信给你盼望你早日同来。可是……可是待得第二天赵老弟也……也……不见了老爷一夜没睡负手在厅上踱来踱去到得天亮忽然一跺足说了一声“纵是血河车……那也……那也太过份了!……”说完便出门去把守村的春旺叫醒再给少爷你送信然后吩咐老身……吩咐老身要好好照顾少爷你……说完便同房拿出长剑到石室去了……”
方歌吟一震、失声道:“石室!……”脑中当时浮现出儿时好奇想闯进石室里面瞧瞧每次都给父亲严厉的喝止。要知道方常天中年丧偶只得方歌吟一子对他自是疼爱甚少责骂但每次方歌吟欲潜进石室方常天则必狠狠责骂。那石室就在方常天寝室铁床左侧。直至近年方歌吟每半年返乡一次偶然对石室多望一眼方常天都怫然不悦方歌吟早已绝了进去一窥究竟之心。而今听得方忠说父亲提剑进入石室好奇之心大炽。要知道“湘江大侠”方常天除“湘城掌法”饮誉湘西一带之外更利害的是一套“潇湘剑法”但从方常天退隐日月乡以来便绝少施用过方歌吟听说父亲竟动起剑来心里更知是遇到了非同寻常的事。
要知道方歌吟年纪虽轻但已得“江山一剑”祝幽内功与剑法真传他自小习“湘城掌法”与“漪湘剑法”年幼时尚以一柄短剑伤过当时名震江湖的“三色神魔”中的“人魔”邓归加上这十年来时勤修习武功实已高出方常天许多方歌吟虽随祝幽行走江湖唯祝幽患病在身性情敦厚为人好静又喜诗书方歌吟习书经修武道时多真正快意恩仇、剑论英雄时少。年青人都年少好胜立志要扬名立万方歌吟自不例外所以心底里是跃跃欲试的。这次祝幽没有随来在方歌吟心中也窈喜有这样一个初试身手的机会只是心中仍无时不挂念看师父的病情。
方忠叹了一口气又道:“老爷……一进入石室……就一直没出来过。”说看又叹了一口气:“老身苦等了三天少爷又还没有回来老身按捺不住不听老爷吩咐便闯石室。唉……怎料才一推开石室的门但见红光满室一时看不清楚一道凌厉无比的掌风拂来老身一格便两身骨骼欲裂一般眼前一黑登时不醒人事。第二天醒来便是这样子……咳咳咳咳……老身知道石室内的人高自己不知多少倍只好拼命留得残躯在等少爷回来……”
方歌吟眉一扬道:“忠叔你先倚歇息我去看看!”
方忠一震一把抓住方软吟的手道:“少爷、你去不得还是等祝先生……”
方歌吟道:“父亲有难!做儿子怎能干等……”方忠急道:“石室内敌人武功高强……”方歌吟疾道:“高强又如何?难道……”
方忠急道:“血河车!血河车!老爷讲的血河车啊!”
方歌吟听得一愣随后一震一时呆住了也没扯脱方忠的手。
罢才方忠倒述方常天的自语时有提及血河车但方歌吟因关心父亲安危倒未留意而今方忠再提方歌吟猛地忆起:血河车乃这在近百年来武林中最恐怖、最诡异、最诡秘、最飘忽最令人惊心动魄、骇人听闻以及令人最心动、最窥视、最注意的事物:血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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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十年前“血河车”是惊天动地的一件大事!
“血河车”乃“血河派”镇山之宝。
“血河派”武林正道人士都称之为“魔教”或“邪派”。
血河派当时声势之盛当世无及除少林、武当三大门派百年基业外当时武林中一十二名门正派无一支敢惹血河派的锋攫。
血河派初起之际不过一小小的局面但从血河派第一代掌门“血洗天河”盛长风始每一任掌门莫不是天资过人心狠手辣每一代掌门接任都扩大的血河派的势力而且承前启后使到血河派的武功更加博大精深去芜存菁。到了血河派第十代掌门人“血手屠龙”归无隐威势渐嚣天下正派已难匹敌。到了第十一代掌门人“血影神掌”欧阳独更是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之枭雄血河派武艺到了他手上更是扬光大内功修为已臻颠峰而血河派声势直追少林、武当。
于是武林正、邪二道开始了一场血腥风暴互相殴闹、仇杀手段无不用其极积怨极深。
五十年前当时武林十二大门派各悉心训练出一武功最高的年青高手体魄都人一等少林、武当各遣四大弟子一共二十人在一个月夜风高的晚上普陀山上伏击欧阳独结果欧阳独以一敌二十身受重伤把掌门之位传于卫悲同后便撒手尘圜。
而普陀山一战当世二十名青年高手无一得返。
正道人士虽甚为惊震但稍觉心宽的是已除去当今一大患。
不料这血河派第十二代掌门人卫悲同外号“血踪万里”却是血河派历代以来未出之英杰武功逾欧阳独内功修为更达前所未有之境界行事心狠手辣杀戮更重卫悲同一就任十二大派便给他残杀殆尽了三派:嵩山、衡山、括苍山。
“血踪万里”卫悲同更任命派内第一高手:“幽冥血奴”为总护法。这“幽冥血奴”无名无姓、似人似妖行踪飘忽杀人如麻正教所向披靡。连点苍山掌门“九子连环”雷风也给“幽冥血奴”寅夜击杀血肉横飞!
这一来正派之士大是惶恐。就在三十年前生了三次正邪大杀三次惨杀下来正邪族鼓相当伤亡甚重大耗元气连卫悲同、幽冥血奴与少林掌门一动大师、武当元虚道长皆受重伤。武林中因而有一小段时期的平静。
饼得五年一动撒手瑾圜元虚因伤逝世血河派又日嚣张这时武林中却出了七大高手江湖人称“三正四奇”。
三正者是三位名门正教出的高手武当大风道长、少林天象大师、恒山雪毕神尼。
四奇者是四位奇门高手武功自成一家一是来自戈壁沙漠的“大漠仙掌”车占风、一是崛起中原的“长室神指”桑书云、一是来自东海的“劫余老怪”严苍茫一是自创一家的“天羽奇剑”宋自雪。
这三正四奇出道时已名满天下。可是在他们之先却有两位武林奇人更是大大有名。一是当世第一大侠萧秋水。二是当世第一人杰任狂。
萧秋水十三岁始闯荡江湖他一生里有无数次结义无数次出生入死的奇遇要把他的故事一一道出恐怕三年也讲不完。他的武功极高当世已无对无敌。他年青时曾灭当时作恶多端的第一大帮“权力帮”年老之后见黑白二道争持不已于心不忍便单剑闹血河以垂幕之年力战“血河派”高手最后力斗卫悲同与幽冥血奴结果以“惊天一剑”把卫悲同打入龙门急流之中但自己身受重伤内力也大为耗损。
不过纵是如此萧秋水依然逃出血河派追杀但因受极重的内伤另一方面在此场杀中心灰意懒便不出江湖。直至十年前据说萧秋水欲觅传人却遭人用毒暗算受伤之余遭幽冥血奴伏击两败俱伤再遇武林第一狂人任狂展开一场激闹结果不知萧秋水却从此未现江湖。
任狂武林中一名孤儿小时吃尽苦头受尽欺凌他的武功平平始终不得高人相传。后来为血河派一名头目掌管血河派宝物。卫悲同死后据传说任狂便在血河派镇山之宝血河车上获得血河派武功自此武功一日千里萧秋水死后世间便无人能敌!
血河车原是血河派战车血车过处血流成河这传说使黑、白二道无人不心惊;但血河车上载有血河派武功却使人不顾生死强抢豪夺为这血河车死的武林中人已经成千上万了而血河派武功除任狂一人学得外根本无人见过。
且说卫悲同死后血河派声势大减三正四奇率领武林同道大举进攻四奇率众攻杀血河派三正三人联手闹幽冥皿奴笔架山一场大战打了一天一夜三正三人无不身受重伤但幽冥血奴也在重伤之下被击落万丈深崖。
血河派也在这一役中消声匿迹殆亡至尽。
血河派一役过后四奇也在黄山力战“武林孤子”任狂打了足足三天三夜任狂被迫落绝崖四奇内伤不能起血河车却长驱而去。这一来武林中争夺之人更众但死伤更为可怕。
三正四奇亦因这一役各负重伤隐居了一段时候直至七年前三正四奇华山论剑争天下第一的名头七人在华山拼了七天七夜结果功力相当各负奇伤于是武林中这三正四奇又退隐了一段时候。
在这一段时期血河车不断重现江湖几所至处卷起血腥风暴、仇杀残戮不知凡此。而血河派的绝世功夫因据传言在血河车之上至今武林中人无不欲得之方才甘心。
所以血河车在的一天武林中依然你争我夺、你虞我诈、血腥遍野、血流成河。
血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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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河车!
方歌吟想起了近年来江湖上、武林中这最触目最诡秘、最血腥的事竟和自己父亲的失踪有关心中不觉惴然。但一想到父亲安危心焦如焚豪情顿生:我生为人子居然在父亲安危不知者踌躇还算是人吗?当下用手向方忠轻轻拍了两下道:“忠叔你守住门口有什么风吹草动前面全仗你了我且下去看看。“
方忠愣然道:“那……少爷这件事可能、可能与血河车有关啊!”
方歌吟仗剑而立道:“有关又怎样?”
方忠道:“那可……凶险得紧啊!”
方歌吟大步踏人方宅道:“忠叔你留在外边……”穿过厅堂到了父亲寝室方歌吟心头一震想起方忠所说父亲来回行走急待自己归来的情景不禁心头一酸。找到了床头左侧便见那连墙石壁之门是虚掩的方歌吟当下大叫一声:“爹!孩儿回来了。”一手推起了门。
方歌吟一推开了石门那石门“呼”地往后撞去方歌吟已全神戒备拔剑在手但门影过后一无异动只见偌大石室只有在转角之处隐然有暗红之色方歌吟心里一凛大步仗剑闯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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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石室内成长方形却是空无一物。
直至石室末端左方却有一道甬巷方歌吟走近只见红光隐动竟不知是什么事物身上出来的心里加倍小心慢慢穿过通道猛见又是一间长方形的石室红光大炽。
这红光隐隐浮动看。似大焰吐舌一般不过绝不是火焰的光芒。
方歌吟注视了一阵不觉被这种红光弄得目眩脑昏心血贲动而这石室之中除红光之外也空荡无物而红光便是在这室内末端左方出来的该处红光大盛。
方歌吟一跃身到了那处只现又是一道通巷方歌吟大步踏去眼前红光大浓简直是血光一般。
只见又是一座大石室空气十分潮湿方歌吟心念一动想是这石室一间又一间愈渐往地底下深入不知前人建此石室有所用处?
这石室末端右方又是一道甬巷。
方歌吟仗剑走到该处忽然听到了一样意料不到的声音:马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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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啸犹如雷动一般在石室轰然回应!
方歌吟一震脚下一绊差点摔了一跤。
地上原来有一具体。
一具血液似被人吸干已死去多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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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歌吟大怒只见厅内东一具、西一具都是有男的、有女的、有方家的人也有非方家的人有日月乡乡民也有非日月乡乡民。
方歌吟惶急的迅目游视了一遍见父亲不在其中心里一宽这下走动不觉已到石室末端只见右侧又一道甬巷巷末血光炽盛!
方歌吟猛一力飞过甬道足尖甫一落地便听得一声冷哼。
这一声冷哼阴森森、凄恻恻令方歌吟心里一寒方歌吟甫一落地便看见了一黑一白两个人地上倒一个人正是方常天。
方常天双目紧闭遍体通白已是气绝多时。
方歌吟大叫了一声:“爹!”
这声叫得撕心裂肺响得惊天动地轰轰地传了开去透过了第三间石室传到第二间石室再传入第一间石室连透过石室穿过寝室传入了方忠的其中。
方忠一听手足冰冷心想老爷、少爷遇难怎能坐视于是脚步拦珊的赶到兵器房取了柄钢刀便往石室赶去。
这时方歌吟第二句话已如击钟般传到方忠耳际:“是谁、是谁杀我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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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是谁杀我爹爹?”方歌吟握剑五指青筋凸露肌肉全白剑尖不住颤动显然是极大的激动中。
那一黑一白两人显然也被这等声势蔗震了一下。那白黑衣人霍然而起神色阴冷约莫二十上下。只见一起来已到了方歌吟身前一出手抓住方歌吟衣襟用力一扯张口便向方歌吟头部大动脉咬来。
这青年一张口露出两只犬齿又尖又利十足僵一般十分可怖。
这人出手特异方软吟在伤心欲绝中一时便被抓住眼见对方张口咬来心中悲愤欲绝也不知那来的力量大吼一声一头撞出跟全身撞了过去。
这些打法那有什么武功招式全然蛮拼但这一下事出猝然天羽派的内功亦聚集于方歌吟身上黑衣青年给这一撞撞得金星直冒牙齿也脱了两枚双手一松方歌吟一抬膝双拳一落上下来攻这人的下巴与头颅。
这人虽然负伤但武功不弱且临危不乱居然一缩退了七八尺远吐了一口牙血“铮铮”拔出了两支判官笔向方歌吟“乳肩穴”、“腹中穴”点来!
方歌吟心中又怒又哀心想爹爹之死与这两人八成脱不了关系一扬剑长剑一招天羽派的“双飞蝴蝶”“叮叮”架开双笔一招“毒龙出洞”在两支判官笔间反刺了过去。
这一招守得妙反攻得也恰到好处黑衣青年一惊却又一缩这一缩又退了七八尺便到了白衣中年人身前。
方歌吟觉得对方一缩甚是诡异当下展开天羽剑法化成一片剑光追击黑衣青年。这黑衣青年不但身法诡秘连招法也十分怪异而且阴损毒辣招招置人于死地两人战了四、五十招一个剑法精妙一个笔法诡奇一时不分胜负。
方歌吟觉得每次自已就要得手对方一缩必能避过也不知是什么步法。有次眼看刺中对方对方一缩双笔反撩差点刺中方歌吟。方歌吟心里一凛但内心悲愤若狂抖撒神威越战越勇黑衣青年却渐渐心怯这一心慌方歌吟便占了上风剑法越使越神妙黑衣青年便有些左拙右支了。
就在这时在端坐地上的白衣中年人忽然间道:“天羽剑法?宋先生是你的什么人?”
方歌吟大吼一声“我爹爹是谁杀的?”一连三剑逼得那黑衣青年手忙脚乱。
白衣中年冷哼一声忽然左手向地上一拍长身而起快如鬼魅一伸手抓向方歌吟咽喉。
方歌吟几时见过那么快的出手临急生智反剑撩向白衣人手腕。
白衣人冷哼一声刹那间变招抓向方歌吟右肩。方歌吟应敌经验虽然不多毕竟是天羽派门下天羽派的剑法精妙犀利剑招杀多变当下反手一撩正是天羽剑法中的“倒挂金”这一创使得毫无徵兆白衣人立时缩手衣袖也被割去一角。
白衣人变招也是奇快他以一拍之力去势已缓就在将往地下落去之时突地又出一掌这一掌夹看凄厉的风声方歌吟还剑无及强自一侧“碎”地一声左肩中了一掌倒飞出去痛入骨髓!
黑衣青年趁机双笔就刺只听白衣人一落地坐倒即道:“别挑这梁子这人可能是宋自雪的门人。”
黑衣青年立时垂手道:“师父留是后患。”
白衣中年道:“他武功此他老子强多了但远非我之敌怕什么来?”
黑衣青年道:“春风吹又生……”
白衣中年道:“不行。天羽派宋自雪是惹不得的。”
方歌吟被白衣中年一掌震出七八步“蓬”地撞在墙上强提真气又挺剑刺出。
只见那白衣中年坐在地上显然双腿瘫痪但武功之高平生仅见恐怕纵师父在场、也未必稳胜。方歌吟心下一动隐约觉得此人好像见过但在何处见得已无瑕细思。方歌吟平素聪敏机智今日却失常态是因方常天之死令他失去理智只求父仇得报便不顾一切连人带剑刺出施展拼命打法!
这一剑刺出全身往后剑尖直前。在天羽派大是有名是为“长虹贯日”只见剑芒大现直逼白衣中年。
那白衣中年动容道:“好剑法!”他双腿既废无法闪躲就在剑将及胸之际突地双掌一拍拿住了剑尖。方歌吟用力一抽竟然扯不回来。
方歌吟扯不回来便是手腕一旋这一旋若是白衣人不放手双手便得废了。中年人连忙撒手目光射出了凶芒怒叱道:“你找死!”
方歌吟一抽出长剑剑自上而下斜角横劈这一招“天河倒泻”势度无匹便在此时方歌吟觉得长剑一紧原来是被黑衣青年双笔挟住。
方歌吟长剑被双笔挟住运力一挣他武功本与黑衣青年相差不远这一挣并未得脱白衣中年人一个翻滚到了方歌吟面前一掌推出。
那白衣人双腿残废不能站立所以一掌击出打中了方歌吟小肮方歌吟哇地吐了一口鲜血借力一拔竟抽回了长剑但退了七八步方才立得住桩子险险一跤摔倒。
这一掌使方歌吟受伤不轻要不是白衣人掌下蓄了五分力道恐怕方歌吟就站不起来。
只听那白衣人怒叱道:“还不知死滚!”
方歌吟大吼一声长剑左右划了两道剑花又冲了过来心里却又一动这人说话的声音的确好像从那里听过。“
方歌吟不及细想长剑一招“梅花五弄”祝幽教这一剑时长剑能展施五瓣梅花其中只有一朵是实招这一招共分廿五式每五式成一梅廿五剑中只有五剑是真的。方歌吟功力未足刺出来只有三朵梅花且三剑一梅只有三剑是真的。饶是这样这十五剑已梗白衣人目为之眩大喝一声闭起双眼推出双掌。
两股狂风合而为一击散了剑花撞退方歌吟。
方歌吟“砰”倒撞在墙上。
石墙“籁籁”一阵响突转石墙之后又是一阵惊心动魄的马斯!
这一下马嘶铺天盖地方歌吟血气浮腾自是难熬黑衣青年、白衣人亦为之一怔共听“轰隆”一声石墙破裂八匹巨骏通体血红拖一架血色铁车飞撞而出。
八马入立又是一声长啸!
这是血气之盛已无可匹比。白衣人双掌往地上一拍如大鸟掠起直投入车内边喝道:“不能让他跑了!”
黑衣青年也尖啸一声投向车中。
方歌吟见杀父仇人要走那里得了提剑便刺。
这次八马齐驰所带过的劲风不但撞开方歌吟剑尖不是方歌吟及时一侧身早已命丧马蹄之下。
这时门口突出现一人“砰”地被车撞个正中飞了半空嘶声叫道:“血河车!”
方歌吟大惊叫道:“忠叔!”猛地脑中出现一个白衣人阴狸、傲慢、冷毒的脸孔。失声叫出:“费杀!你是“忘忧四煞”中的费四杀!”
这时车马破室而去方歌吟追出大门只见门外空荡荡的风景依旧圆月倒泻在门上、身上、肩上远处彷佛还有孩子们唱十年前中秋节的歌在欢腾嬉闹方歌吟一时呆住了觉得月光像温柔妇人抚慰的臂膀方歌吟忍不住在这抚拂中流下了英雄的虎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