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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真宇生怕他会暗中耍什么花招,于是抢先一步用左手抓住了已经被点住脉络的楚云鹏,接着又松开了紧贴在昊锐克背心处的右掌,身形暴退数丈之远,同时说道:“多谢昊连帮主。”
他这个挟持昊瑞克的动作,恰好被自己的身体遮挡住了,周围的众人都没有看到。他们见到昊锐克如此爽快地就将楚云鹏交了出来,都认为他果然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不禁对他生出了几分敬意。
张真宇向昊锐克道完谢后,便扶着楚云鹏准备转身返回。然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昊锐克用手指着他们,大声喝道:“呔,不准动!”
张真宇不由得一愣,紧接着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你不让我动她,难道是觉得我华心亭只有一个人在这里好欺负吗?”
昊锐克回答道:“这个小丫头可不是你们灵越派的弟子,她毁掉了我手下的两名堂主,怎么能轻易让她离开此地呢?”
华心亭忽地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大声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原来是为了黄堂主和贺堂主啊。别担心,再过一个多时辰,白就会苏醒过来。”
昊锐克半信半疑地看着华心亭,后者又接着说:“他们两个只是不小心被‘顺手香’迷晕了而已!”
昊锐克惊讶地问道:“‘顺手香’?她是……”
华心亭微笑着回答道:“她可是冷面铁心金立柱的掌上明珠啊。”
昊锐克挥了挥手,示意让华心亭继续做事。此时,华心亭正准备再次俯下身去,为沈腾茵活动脉络。然而,张真宇却突然出声喝止道:“不许解开她的脉道!”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这让华心亭顿时怒火中烧,愤怒地回应道:“她可是我的内侄女,我凭什么不能给她解开脉道?”
张真宇手臂一伸,露出怀中抱着的楚云鹏,大声说道:“他又何尝不是昊连帮主的亲外孙呢!只因为他们两个人都是楚大侠的义父义女,楚大侠临死之前曾经拜托我护送他们俩离开九连山。就算你是她的姑父,现在也先别管她。”
张真宇根本不去理会华心亭会有什么反应,直接抬起头来,对着人群大喊一声:“兆熊,快派几个兄弟过来!”
听到张真宇的呼喊声,张兆熊不敢怠慢,连忙挑选了几名精明强干的兄弟来到张真宇面前,等待着他的指示。
张真宇小心翼翼地将怀里的楚云鹏递给前来的兄弟们,并嘱咐他们一定要小心谨慎,然后让他们把楚云鹏和沈腾茵分别抬起来,原地待命,准备一起下山。
华心亭暗自思考,觉得张真宇对待沈腾茵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于是也就不再争执,默默地退到一边。
此时,张真宇抬头看向东方,发现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一丝曙光。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然后提高声音,大声喊道:“各位,老夫马上就要带着宗大侠的遗体下山了,如果有谁想要为难我们,就尽管站出来吧!”他的声音慷慨激昂,充满了威严和决心。
他哪里有半点想要去保护章若楠遗体的心思?可那些修士刚才亲眼见到昊锐克和华心亭身为同一派系的首领人物都对张真宇唯唯诺诺、俯首帖耳的模样,此时此刻,又有谁敢站出来自讨没趣呢?
张真宇等了一会儿,发现根本就没人胆敢跳出来唱反调之后,便大声喊道:“兆熊啊!你再安排两个人抬着宗大侠的遗体,其他的兄弟们,则由你带领着负责开路。至于老夫嘛,就亲自垫后好了。如果有人胆敢前来阻拦我们下山的话,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直接将其斩杀当场了!”
赤阳教自从张真宇在十几年前离奇失踪以后,整个教派的势力便日渐衰落。而张兆熊和他弟弟兆义二人接手教派事务以来,由于实力不足,经常会遭受别人的欺负,心中早已积攒下了许多怨气。如今眼看着自己的父亲重新现身江湖,并且还命令他带人打前锋,张兆熊顿时觉得扬眉吐气,整个人都变得意气风发起来。只见他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环视着周围的群雄,口中发出一道命令,然后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在最前面,一边走还一边左瞧右看,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当真是好不威风!
果然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张真宇的名声在外,那些有头有脸的成名人物都不愿意因为一些不太切身的利益关系而站出来阻拦他。
连带着灵越派掌门人华心亭在内,一行共有三十余人,他们浩浩荡荡地沿着山路蜿蜒而下。
当他们走到山脚时,天色已经大亮。正当队伍前行的时候,前方的门徒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只见楚云鹏挣脱束缚,落到地上。稍微定了定神之后,他立刻转身朝山上走去。
张兆熊见状,连忙迎上前去挡住他的去路,大声喝问道:“你想去哪儿?”
楚云鹏没有回答,他一言不发地直接扑到章若楠的遗体前,抚摸着尸体凝视着,泪水像泉水一样涌出。
这样一来,其他三十多人也都纷纷停下脚步,注视着他。张兆熊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发现张真宇虽然没有示意让他动手,但由于急于为弟弟报仇雪恨,于是他守候在楚云鹏身边,等待机会找借口对其进行报复。
楚云鹏饮泣了许久,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断地流淌下来,他的身体也因为过度悲伤而微微颤抖着。突然间,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跪了下来,对着天空大声喊道:“义父啊!您的英灵永存不朽,请保佑鹏儿能够回到九连山,杀光那些逼迫您走上绝路的恶贼们,为您报仇雪恨!”
话音刚落,楚云鹏便站起身来,昂首挺胸,步伐坚定地朝着山上走去。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决绝,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张兆熊见状,连忙闪身拦住了楚云鹏的去路,大声喝斥道:“不准上山!”
楚云鹏的双眼圆睁,眼角几乎要裂开,眼中的怒火似乎能燃烧整个世界,但他很快就收敛起了自己的怒气,用冷冰冰的语气说道:“让开!”
张兆熊根本不理会楚云鹏的话,他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吼道:“先还我弟弟的命来,否则别想从这里过去!”
楚云鹏抬头看了一眼张真宇,发现他正扭头看着别的地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火。他咬了咬牙,狠狠地说道:“你别逼我动手!”
张兆熊却越发嚣张起来,他把胸脯一挺,挑衅地说道:“我就是要逼你动手!有本事你就出招吧!”
楚云鹏忍无可忍,他紧紧握起拳头,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这可是你自找的!”说罢,他深吸一口气,双臂舞动如风车般旋转起来,使出了那招“车前马后”。只见他的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飘忽不定,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攻击方向。
张兆熊心里想着一定要在父亲面前露露脸,根本就不在乎对方的内力修为怎么样,立刻气沉丹田,运气到右臂,直接对着来势汹汹的一掌接了上去。
他哪里知道楚云鹏这一掌已经使出了九成甚至十成的功力,原本是打算一掌击退敌人后,就上山去找那些人报仇。张兆熊这样硬生生地接住,实在是有些不自量力。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两股掌力一经交锋,张兆熊就腾腾腾地连退了三步!
他心里又是羞愧又是惊讶,但还是站在原地拦住楚云鹏的去路,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楚云鹏面无表情地道:“你先让我去把他们都杀了,然后回来用我这条命赔给你弟弟便是。”
张兆熊一心想要报弟弟的血海深仇,再加上看到父亲就在旁边,心想就算自己打不过,父亲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于是他大声吼道:“你这辈子都别想杀了那些人,我们谁有那个耐心等你!”
楚云鹏沉声道:“你既不肯放行,休怪我今日强行突破!”语罢,他身形一晃,双掌如电般交错拍出,正是那式威震武林的“车前马后”。
张兆熊曾听闻楚云鹏善使此招,先前交手时已然领教过其威力,此刻再见,心中暗惊,晓得这一掌势不可挡。然而他亦非泛泛之辈,略一思忖,便决定暂避其锋。待见楚云鹏掌风袭至,他当机立断,侧身疾退,瞬间掠出七八尺,稳稳守住前方要道。
楚云鹏见状,不由怒从心头起,当下更不迟疑,欺身而上,双掌再次使出“车前马后”,直取张兆熊要害。张兆熊眼见来势汹汹,自知难以正面抗衡,只得再度后撤丈许,以求暂保平安。
楚云鹏连番受挫,愈发恼怒,口中冷哼一声,脚下发力,如影随形般追杀而至。眨眼间,双方距离又拉近数尺,楚云鹏掌力吞吐,蓄势待发,大有一举破敌之势。张兆熊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心中叫苦不迭,但他深知此时若让开道路,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咬紧牙关,强提一口真气,准备迎接楚云鹏这惊天一击。
且住!暂且休要唠叨啰嗦,楚云鹏接连使出五招“车前马后”,张兆熊连连后退五六丈之远。楚云鹏原意乃是欲将对方再度逼退三丈距离之后,此处地势开阔宽敞,自身即可从侧面折返回九连山上去。然而正当他第六次出手之际,张兆熊却猛然间一反常态,倾尽全身功力,运气发声,豁出性命硬接下这一掌。
力学原理表明,抵抗力越大,则反弹力亦会愈大。张兆熊本身内力逊于楚云鹏,此番全力承接的后果,顿时令其肺腑挪移错位,气血汹涌翻腾,脚步踉跄不稳,最终跌倒在路边难以起身。
楚云鹏见状心中狂喜,正欲飞身掠过,忽然听闻身后传来一声怒喝:“楚云鹏不许走!”
楚云鹏听得出来这是张真宇的声音,旋即转身问道:“张伯伯难道也要阻拦我前去报仇雪恨?”
张真宇缓缓走上前来,眼神冰冷地说道:“别人逼死了你的义父,你想要报仇雪恨,难道说我的兆义儿被你杀害,我就不应该报仇吗?!”
楚云鹏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愤怒地拦住他说道:“好啊!那你过来,我们拼个你死我活吧!”
张真宇摇了摇头,说道:“我与你义父生前曾经有过约定,只等时机一到,我自然会来找你做个了断。”
楚云鹏说道:“只要我还没有死,我就会一直等着你。现在我要赶回九连山去,替我义父报仇雪恨,恕我不能多陪了。”说完,他转身朝着山上走去。
张真宇厉声喝道:“你竟然不顾及你义父的安葬事宜了?”
楚云鹏听到这句话,不禁双眼落泪,但他随即擦去眼泪,转过身来毅然决然地说道:“只顾着报仇,就顾不得已死之人了。义父的安葬之事,就麻烦你代为办理了!”
华心亭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之情。他连忙说道:“报仇之事不必急于一时,让逝者先入土为安才是当务之急。我们可以先安葬死去的人,然后再想办法对付仇家,这样岂不是更好?”
张真宇闻言,怒喝一声:“这里没有你们灵越派什么事情,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侄女回去吧!”
华心亭顿时怒火中烧,愤然回应道:“我走就是了,难不成离开了你张真宇,我就无法行动自如了吗?”
张真宇冷漠地看着他,淡淡地说:“那就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地回到华山去吧。”
华心亭不再说话,默默地接过沈腾茵,转身拔腿向北面狂奔而去。
楚云鹏心中感激沈腾茵曾经给予他的许多帮助,但又觉得既然彼此是好朋友,就无需在口头上特意表达谢意。而且,他想到自己的报仇之路前途未卜,生死难料,又何必再牵连她呢?于是,他并没有开口挽留。
沈腾茵的经脉受制,无法开口说话,但她心中却对楚云鹏的绝情感到异常恼怒。
张真宇一脸肃穆,眼神凝重地看着张兆熊,语气严厉地斥责道:“真是个不成器的家伙!十多年没见了,竟然毫无长进。关于你兄弟的事情,从今往后不允许你再插手。你现在只需留下两个人,其他的人都立刻带回总教,加强戒备。记住,只能防守,绝对不能主动出击。我要去一趟贵州,会尽快赶回来。”
张兆熊唯唯诺诺地应承着,不敢有丝毫违背之意。他带领着剩下的二十多个人,趁着夜色急忙赶回位于赣西的武修功法山总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