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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和胖子眼睛都看直了,认识沈涵也有日子了,没想到这丫头深藏不露,还有这一手绝活呢。
“绞技,绝对的绞技,我在柔、柔道比赛里看过,错不了。”胖子激动地说话都不利落了。
“哈哈哈,都他妈住手…..”身后传来老魏头儿的狂笑声,我们一回头,看见老魏头儿端着一把猎枪,正瞄着我们。
“你整个那jb玩意儿吓唬谁呢,草,有本事你他妈现在就开枪,朝这儿打!”胖子虎劲儿又上来了,撕开地摊儿版的T恤,拍着直冒荤油的胸脯子和老魏头儿叫板。
老魏头儿没搭理胖子,只是看着沈涵说道:“姑娘,我老眼昏花,慢待了,我儿子没家教,欠揍,求你高抬手儿,给老头子一个面子,咋样。”
这老魏头儿果然是个老江湖,能屈能伸,一番话貌似示弱,但手里的家伙也发出无言的威慑,意思很明显:大家伙互相留个面子,都给个台阶下。
“那你看我是去得去不得呢?”沈涵回过头,似笑非笑地望着老魏头儿。
“呵呵,姑娘这么能耐,老头子到时候还得借姑娘,光求姑娘多照应呢,自然去得,去得。”老魏头儿干笑着,手里的猎枪枪口可是丝毫没低下。
沈涵也不想把事情闹僵,莞尔一笑,顺势松开了魏二愣子,那小子一爬起来,就夹着尾巴一溜烟儿跑回到老魏头儿身后,捂着脖子好一通咳嗽。
“看不出,三位年纪轻轻,倒个顶个是把好手,非是老头子古板,实在是祖宗有规矩,不敢违逆啊。”老魏头儿一扫先前的阴冷默然,换了一副诚恳、甚至是谦恭的表情,但那笑容出现在他脸上,怎么看怎么象要捕食的鳄鱼。
“呵呵,魏老板,我那没啥能耐,就是学过几天三脚猫的法术,实在不行我烧道符,让我师兄过下阴,求得尊祖的谅解,您看咋样。”我从兜里摸出张催神符,脚踩七星步,随口念了几句九星神咒,就将那张符纸贴到胖子的身上。
符纸与胖子皮肤一经接触,就“呼”的一下无风自燃,并冒出蓝色火花,胖子旋即开始摇头晃脑地装鬼上身。
老魏头儿“嘿嘿”一乐,示意胖子不要装神弄鬼了,但看得出,他对我竟然会法术确实感到很吃惊,眼睛里明显闪过一丝疑惑、忌惮、犹豫交错的复杂神色。
“好了,咱们商量一下正事儿吧,明天咋进山,是走水路,还是走旱路。”老魏头儿从衣服里掏出一张油腻腻的林相图,铺在桌子上,看着我们说道。
说实话,那种很专业的林相图尽管将北部原始林区里面的山川河流、地理坐标标注的十分详细,但那些红红绿绿的曲线我和胖子眼里,无异于用西夏文写的天书。
最后,还是通过老魏头儿通俗易懂的解说,我们才对这片中国现存唯一的、集中连片的未开发的原始林区有了一个大概其的了解。
这北部原始林区还是很牛逼的,位于大兴安岭北部西坡,总面积94.7万公顷,其内有乌玛、奇乾、永安山三个未开发的林业局,额尔古纳河依傍左右,并与俄罗斯毗邻。至于在那广袤深邃的密林深处,地上繁衍栖息着数不清的珍惜野生动植物近700种,地下则埋藏着金、玉、锰、锌等矿藏,真可谓是物华天宝,富可敌国。
可有一样,国家对于这片巨大的“固碳释氧库”格外珍视,在其周围派驻了森林公安局和武警两股武装力量,实施封闭管理和看护,严禁乱砍盗伐、乱捕乱猎和进入林区开矿生产。
不过,有道是酒色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这北部原始林区里面活跃着紫貂等珍稀动物,一张毛皮动辄就值上万块,周边那些生来就靠砍木头过活、一个月累死累活不过一两千元工资的林业职工,还有那些社会闲散人员岂会不动心?所以,这进入北部原始林区从事滥捕乱猎的勾当就从未停止过。
这还不算,北部原始林区更易引起不法分子觊觎之心的,还是它地下富含的万恶之源——黄金。打晚清起,这北部原始林区周围的老百姓就开始在这里淘河金,后来又慢慢地开始寻找金矿脉,打出了一眼一眼的矿洞。再后来,历经民国、伪满、日据等战乱年代,一些山东、河南、河北的流民为逃避战乱,也辗转流离到这里,加入淘金大军,形成了一个特殊的群落。
这个群落里,鱼龙混杂,既有活不下去的饥民盲流,也有身背命案的逃犯胡子。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不断上演着一幕幕三更穷、五更富的财富神话,同时也到处充斥着谋杀、阴谋、**和尔虞我诈,所以,这里既是天堂,也是地狱,而且还是错误的留在人间的阿鼻地狱。
可奇怪的是,虽说到这里求财避难的人络绎不绝,并且采金的工具机械也越来越先进,但在晚清到民国,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这些淘金者从未敢涉足北部原始林区腹地,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但凡尝试过的,无一不有去无回,尸骨无存。
为此,历代金把头都和淘金客都默守着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北部原始林区腹地有恶鬼把手,生人勿进,进者必死。
解放后,在大跃进、大炼钢铁、文化大革命等等运动中,被狂热冲昏了理智的大兴安岭林业管理局革委会领导和职工们抱着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伟大理想”,在1968年10月曾层建了一支近70人的探矿大队,开着卡车,载着挖掘机、雷管炸药和武器,浩浩荡荡地进入北部原始林区,立志要为祖国献黄金。
当时,这支探矿大队的队长叫冯猛彬,是名参加过抗美援朝战争的退伍兵,一米八的大个子,孔武有力,加之又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绝对的唯物主义战士,天不怕地不怕。
这冯大队长有句名言:张宗昌用大炮轰老天爷算个jbm,老子一激眼,用多管火箭炮直接把玉皇大帝的裤衩子都崩飞喽。
正因为如此,当这支探矿大队到达北部原始林区外围后,冯猛彬看了一圈那些被几代淘金客过筛子似的过了n遍的金矿矿洞,不屑一顾地一弹手里的烟头儿:“这些边角料还不够咱们塞牙缝的,不行,咱们必须往里面去,要不惜代价,找到富矿,为党的九大献礼。”
随行的队员里有技术工程师,也有当地土生土长的青年工人,熟悉那些北部原始林区“生人勿进,进者必死”的旧闻禁忌,遂有些心虚地将这些旧闻告诉了冯猛彬。
冯猛彬听了队员们多少有些封建迷信的报告后,哈哈大笑:“操,干革命就得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造反精神,咱们是堂堂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有战无不胜的毛泽东思想做武器,就算真有鬼,咱们也得打出它原形来,让它乖乖地领着咱们去找宝。”
冯猛彬豪气干云,确实给队员们提了气、壮了胆,况且人多势众,就跟打群架似的,心里有底气啊,于是,70多人在北部原始林区边上休整了两天之后,在一个秋高气爽、骄阳似火的日子里,打着红旗,唱着战歌,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进了北部原始林区。
可是,这一去,70多人就再也没能从密林里走出来。
70多人集体失踪,搁在什么时候也不是小事儿啊,这还得了。更何况那年月,中国和苏联这哥俩正掐的不亦乐乎,难道是全都被苏联人劫持走了,要利用这些人搜集我方的情报?
一想到这个政治问题,林业管理局革委会领导不敢怠慢,赶紧逐级上报黑龙江省革委会(文革期间呼伦贝尔、大兴安岭行政区划归黑龙江省管辖,文革结束后,于1978年重新划归内蒙古),黑龙江省革委会也不敢拿主意,一路报到了中央文革领导小组那里。
接到中央文革领导小组彻查这一失踪案件的指示后,时任公安部部长的谢富治当即命令公安部政保部门组织五人组成专案组,并抽调部分军队干部协同,一起到北部原始林区进行调查。
不过,这些靠造反起家的火箭干部搞打砸抢是内行,搞侦查破案就是外行了。而军队干部因为对文革不理解,有抵触情绪,又不敢明言,就把气全撒在了这些靠造反起家的政保干部身上,基本上都是敷衍了事的抱膀儿看热闹。
案件尚无头绪,内部先离心离德了,这案件还有个搞?
公安部工作组搞了几天,一点眉目都没有,又不敢深入北部原始林区去实地查看,他们骨子里对那个北部原始林区“生人勿进,进者必死”的禁忌还是很忌惮的,因而这个案子就悬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