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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前尘往事,且听我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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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还是那么寂静,与虫鸣一同,鼎火奏出了有节律的乐曲,同时它又和月亮交相辉映,如同在林间绽放了一座白玉莲蓬。

    尹无耀双手支撑着脑袋,双眼一动不动地望着药鼎,他虽然没有打瞌睡,但是整体呈现出一副无神的模样,若不是他的双耳还在随时捕捉周遭动静,此时的他就和一个睡去的家伙没什么区别。

    “无耀,你还醒着吗?”

    “啊,还醒着。”

    紫芊梦打破寂静,柔和地“唤醒”尹无耀。她依旧保持着对鼎中药材的牵引,但是相对刚才,她没有那么忙碌了,看得尹无耀似乎很无聊,便打算和他聊聊天。

    “现在我在温养雏丹,这个过程耗时有点久,”紫芊梦说,“要不聊聊你的过去,刚刚遇到你,我对你一点都不了解呢。”

    紫芊梦的双眼中充满真诚,既然她想了解自己那段过往,那尹无耀也不再尘封这段往事了,或者说,他愿意给紫芊梦分享,他一个人承受这些,已经太久了。

    “正好呢,我也想问您一些问题,您有没有见过人的修为出现倒退的现象呢?”

    “见过啊,”紫芊梦回答道,“若是长期不修炼,人的修为就会萎缩,体内的斗气就会失去依附性,回到自然中,修为自然也就倒退了。”

    “但是,您有没有见过人一直修炼,修为还在倒退的情况呢?”

    尹无耀追问道,无论是在他被蛇袭击前,还是现在蛇毒痊愈后,他一直都保持着五段斗之气,无论如何修炼,都好似有个无底洞在吞噬新的斗气;但是他不修炼,这个无底洞也不会去碰他五段以下的斗之气。

    只可惜紫芊梦没有给出满意的回答,而是默默摇了摇头。

    尹无耀微微一笑,道:“那看来,我还真是这斗气大陆唯一一个斗气被自然吞噬的家伙咯。”

    “你的意思是,你就是那个一直修炼却在退步的人?”

    “是。”尹无耀点点头,他将他年少时天赋异禀,但父亲离开后自己意外丧失斗气,以及导师李仇将自己赶出李氏武堂的故事细细地讲给了紫芊梦听,正如他第二天晚上做的那个梦一般,切齿拊心。

    紫芊梦一直听着,不时点头,目光中携带着认真。直到他讲到自己和母亲一起爬出李氏武堂时,他停下了,眼中似乎有着泪水在打转,但是身为男儿的他却一直忍着。

    “后来呢?你和你娘去了哪里?”紫芊梦继续问道,目光中的认真转化为了关切,她实在没有想到尹无耀会有流泪的迹象。

    “后来我娘,走了……”

    沉默,二人沉默,良久,尹无耀才继续接话,

    “我娘在父亲出征后,天天提心吊胆,身体就每况愈下。没想到我的斗气又失了,成了废人,再加上李仇忘恩负义将我们拒之门外,要知道,我爹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于是,我娘就,受不了这一激……”

    说罢,尹无耀实在忍不住了,用衣袖擦拭着泪水,没想到,他会在紫芊梦面前落泪。

    “对不起,我不该继续问下去的。”紫芊梦脸上的关切愈发浓郁,同情地望着尹无耀。

    “没事儿,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说出来,还好受些……”尹无耀擦完泪水,轻咳两声,继续说道,“母亲走后,我也随之失去了在特兰城居住的资格,于是我不仅被赶出了李氏武堂,我还被赶出了我的家乡。”

    “父亲一直在远方作战,几年来未曾回信,生死未卜,母亲最后的意愿就是让我找到父亲,我胸前这块带有我名字的玉牌,便是她给我的,她让我带着这枚玉牌见到父亲,于是我一路前行,途经此处,遇到你,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尹无耀毫无保留地吐露着自己的心扉,对于此时的他来说,紫芊梦是唯一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在不知不觉见,他对紫芊梦的称呼也从“您”变成了“你”。

    “看来你还是一个有故事的家伙啊,”听完尹无耀的讲述,紫芊梦如同亲身经历,意犹未尽,“那,你父亲在哪里呢?”

    “镇鬼关,加玛帝国东北方的出口,我父亲去镇守边关了。”尹无耀说,“无论父亲有没有活着,我都会一直找他,直到知道他确切的消息为止。”

    “那,你来到落雁帝国是为何?”

    尹无耀的父亲在加玛帝国东北部,他住在特兰城,按道理应该直接往东北方向走啊,为何要走落雁帝国绕道呢?而且落雁帝国还在加玛帝国西边,莫不是尹无耀迷路了,朝着相反的方向走来?

    “我现在太弱了,不敢横穿魔兽山脉……”尹无耀无奈摇头,魔兽山脉贯穿加码帝国,一直到达西北方,延伸进入落雁帝国,这座山脉中充满各种魔兽,尹无耀没有信心能或者穿过它,只好选择从落雁帝国的城市绕道。虽然要经过它国,但是这比经过魔兽山脉要安全得多。还有一点,落雁帝国和加玛帝国都隶属于炎盟,本质上来说,这是一个势力下的两个地区,所以安全问题尹无耀就没怎么担心。

    “噢,那你可真是不幸运,你这个时候来落雁帝国并不是什么明智的行为。”紫芊梦撅噘嘴,语气中带有遗憾,“虽然我不怎么接触森林外面的人,但是我还是清楚一些现状,现在的落雁帝国越来越混乱了,名义上是炎盟的一部分,实际上已经独立了出来。”

    “啊?这里怎么了?快告诉我,芊梦。”尹无耀一听落雁帝国发生了一些事情,略有紧张,毕竟这是现在他去往镇鬼关的唯一途径,不然他就只有想办法凑高价来加入途径魔兽山脉的商队了,而且那样也不是很安全。

    “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一些大概。”紫芊梦摇摇头,“我只听说过一些事件,落雁帝国朝廷腐败,王室党争,甚至还有一场大规模的起义,后来被镇压了下去,然后山贼又渐渐地多了起来。”

    “嗯……那还行吧。”尹无耀依旧有些沉重,但还是舒了一口气,至少落雁帝国没有发生战争,只要不打仗,一切都好,至于一些小山贼,尹无耀是跑得掉的。

    这时,药鼎四周的气息猝然乱窜起来,鼎中的那枚雏丹开始激烈的窜动,紫芊梦立即紧张起来,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自己的操作中。

    “无耀,我要开始凝丹了!守好四周!”

    “好!”

    见得紫芊梦换了架势,尹无耀立即起身,手中木棍紧握,更加警惕地关注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