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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里克脸色变得不太好看,就算是他也没料到西泽居然会是这么棘手的一个角色,最终在一番权衡之后,戴里克选择了挥挥手,只能对挡在自己面前的安蕾调笑说:“真是难得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护着一个男人,难道传言里说的没错?你真的”
“闭嘴!”一道白光闪过带起一阵冷风,戴里克愣了愣,忽然感到脖间一阵冰凉,他低下头,诧异地发现铁剑不知何时已经横在了自己脖尖,安蕾双手握着剑柄,身子如冲锋般停在他的身侧。
“不要说多余的话,”安蕾将脸收在头盔里,沉重地说,“我所做的一切都与德赛尔家无关,由我自己承担。”
戴里克真是看不懂这姑娘到底是在装糊涂还是真的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以至于他差点因为这诡异的状况而笑出声来。
“行,就算是我给你们面子好了,”这个男人拍了拍手掌,一道水纹自铁剑的刃锋上包裹起来,将剑锋缓缓推开,语气里似乎颇有些心有余悸的味道,“御堂家,巴赫家,德赛尔家,还有卫斯理家,我先记下了。”
他侧过眼,看向一脸冷漠的萝尔,心想这家伙又是谁。
但戴里克不打算去问,而是打算等回去之后再慢慢调查。
“我先去看看自家表弟,”戴里克迈开步子,缓缓走向大厅出口的门外,“希望西泽同学能在新生测验里取得好成绩吧。”
在戴里克完全消失在门外的拐角处之后,西泽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他松开灰叶,回头看向几人,认真地躬下身道谢。
“你是我家师弟嘛,帮你是应该的,”灰叶拍拍他的肩膀道,“即使是你家师姐在场也会做出跟我一样的决定,诶不对,如果是她的话可能已经直接拔剑砍上去了。”
灰叶笑着指向安蕾:“就像这个女孩一样。”
安蕾转过身,抬起盔甲的面罩,摇摇头说:“我和蒂娜学姐还差很远。”
“不过今天还是谢谢你了小姑娘,德赛尔家的复苏刚刚起步,你可不能因为这么个小子而去树敌啊,”灰叶叹气道,“以后这种事就交给我们吧。”
凡尔纳小姐缓步从远处走来,刚好听到灰叶这句话,于是忍不住伸手用力揪住灰叶的脸,狠狠地瞪着他:“人家年轻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哪里用得着你来多嘴?”
“啊啊啊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疼疼疼!放手放手啊!”
“那,我就先告退了,”会长说,“你们也知道我今天其实是替那家伙来的,而现在我对于状况也有了自己的一些判断。”
“啊?”灰叶一边揉着发疼的脸,一边眼里溢着泪说,“莱斯真的受重伤了?”
会长微微颔首,而后看向西泽,语重心长地说:“以后的路还很长,最起码今天你至少要给我证明一下你是值得我这么挺身而出的。”
西泽认真地点了点头。
“以及我,”凡尔纳小姐凝聚出来一团水球洗了洗从灰叶脸上沾来的灰尘,“如果今天你没拿到第一的话,刚刚的事我就当做完全没发生过,明白吗?”
听到这里以后西泽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因为已经说出的话难道还能收回去吗?这分明是凡尔纳小姐为了保持约定而做出的勉强姿态罢了。
“我会遵守约定,我一定会拿到第一,然后接下您的委托,”西泽说,“请安心。”
凡尔纳小姐两手松散地环抱住,再也没说什么多余的话。
“那我们就回到观众席上啦,”灰叶望了望四周,最终无奈地耸了耸肩,“看样子只好坐神学院那边了。”
“你们两个加油,”在临走前,凡尔纳小姐回过头,对安蕾和西泽肃穆地说,“尤其是你,小姑娘。”
“我?”安蕾没想到这位卫斯理夫人会对自己抱有这么大的期待。
“不要输给其他人。”在留下这句话后,她罩上面纱,跟在灰叶身旁一同走向了神学院的席位。
“感觉凡尔纳小姐对你很有期待,”西泽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对安蕾说,“你说呢?”
“没有什么好说的,”安蕾摇了摇头,“骑士是不可能战胜魔法师的,比如虽然身体素质上我可能要超过西泽你几倍,但在你眼里我也许只是一个活靶子,只要命中一个三阶魔法就会当场失去行动能力或者死亡。”
“最起码别夸张到死亡啊……”西泽擦汗道。
“你不会让我死吗?”安蕾微微歪过头问。
“肯定不会啊,”西泽说,“今天这些为我站出来的都是一生的恩人。”
“感觉完全没人注意到我啊,”就在这时萝尔忽然忍不住叹气说,“那三位就算了,为什么就连你俩也当我不存在啊。”
“谁知道呢?”西泽无奈地说,“萝尔你是机械学院的吧,真的要参加新生测验吗?”
“怎么可能参加啊?”萝尔瞥了他一眼,继续扭动起手上的魔方来,“机械学院的家伙们除非造出来一些有用的装甲,不然可别想和你们这些怪物作对,当然,商学院除外。”
“商学院已经被自动剔除出去了啊……”西泽无奈地伸出手,将萝尔手里的魔方拿了过来。
“喂你做什么,我可是忙了好几……”
在对方愕然不安的视线里,西泽看似随意地在表面扭了几下,原本紊乱不堪的六面色块忽然看上去变得有序起来,在又挪转几下之后,六面色块全然聚合在了一起,就像崭新的玩物。
“你……”萝尔呆呆地看着西泽,“怎么做到的?”
“有诀窍的,你没有找到而已,”西泽本来想说这种诀窍是瑞森家人人都会的,看样子瑞森家不是很想让你进门,但还是临时改口了,“明天下课时我教你。”
“你怎么会啊?”萝尔拿回魔方之后整个人看起来都轻飘飘了起来,“你这家伙……真是惊喜不断。”
“这是瑞森家给你的进门考验对吧,很简单的,”西泽说,“我读过很多书,所以才知道。”
其实是因为西泽从小就住在瑞森家里,几乎瑞森家里的每样玩具他都玩了个遍。
“诶,读书真好啊……”萝尔的视线长久地挂在魔方上就像移不开了一样,“我欠你个人情。”
“抵消了,”西泽说,“这也算我还你的人情。”
“也好,”萝尔点点头说,“那我就自动弃权了,你们加油。”
说完这句话后她就两手捧着魔方跑向了机械学院的席位。
“测验可还没结束呢?”一个学生站在不远处对西泽说,他弯弯食指,做出一副挑衅的姿态,“我来挑战你,历史学院的西泽瑞安。”
“你也去做自己的事吧,”西泽对安蕾说,“如他所说,测验可还没结束呢。”
“不要勉强自己。”话音刚落,安蕾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那种如同光一样的速度实在让人不敢相信这是人类仅凭肉身做到的。
清冷的剑风扫在那位学生的肩头,就像蜻蜓点水般轻微,可就在下一刻,巨大的力度爆裂开来,那学生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上半身的衣服在贯穿了所有缝隙的风里渐渐撕裂,道道风痕也在身体表面浮现出来,风痕所及之处印记泛红,就像被细鞭抽打过一般痛痒。
“你刚刚才战斗过吧,不要勉强自己,”安蕾拉开面罩,说,“指向你的剑就由我来折断。”
“这算犯规了吧!”那位学生顿时哀嚎道,他浑身上下每处地方都泛着强烈的痛楚,还有痒痒的感觉,但一旦试着抓挠疼痛就会加强数倍,“可从来没有人说过新生测验里还能带着保镖啊!!”
他原本就是想趁着西泽虚弱的时候挑战一番,没想到安蕾会为他出手。
“这好像确实算犯规?”瓦尼尔教授的视线在雷蒙院长和莫斯教务长之间徘徊了几下,问道,“算吧?”
“不算,犯规的只有使用魔法道具,”莫斯摇摇头说,“规则里并没有不能组成同盟的说法。”
“不如说,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同盟,”雷蒙说,“之前明明都是整得你死我活,就算女孩之间也会毫不留手。”
“这可真是……”赫尔多零笑着对希欧牧德说道,“恭喜你,希欧牧德。”
“先不提恭喜吧,”此时的希欧牧德反而透出了一股淡然和松散,赫尔多零看着这样的希欧牧德,心里一噔,因为这一刻的他实在像极了一个半月之前,新生入学测试时会议室里那个棍柴般的老人,“新生里强者不少,没有古拉克也会有安蕾,没有安蕾也会有维德,莉兹锡,多伦阔尔……西泽并不一定是站在最后的那个。”
“你能保持谦虚便是最好,”雷蒙拍拍他的肩膀,“不过……那边那位小姑娘的想法好像和你的想法有些出入。”
希欧牧德挪了挪眼,瞳孔一下子缩小了无数倍莎尔身后显现着张狂的魔影,每走几步她就会挑战一人,并在极短的时间里将其击败,魔法在其手中就像活跃的鬼魅,三阶四阶的术法甚至不需要吟唱就直接自其手间涌出。
简直就像怪物。
“她已经得到……二十分了,”雷蒙耸了耸肩,“你要明白我们今年新生一共才招了两百人。”
“真是难以想象的战斗力啊,”莫斯教务长看着这两个人感觉肠子都要悔青了,语气也不由得酸了起来,“今年的新生测试好像要变成历史学院的单方面舞台了。”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并没有人能预料到会是如此,”希欧牧德哭笑不得地说,“不过这两个人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
“看样子皇家魔法协会又要多两个新鲜血液了,”雷蒙说,“过两天你带他们去轮亥魔法协会登记一下,皇室那边肯定会注意到。”
希欧牧德看着这各自展露着各自未来的两个孩子,脸色也渐渐变得有了些许光彩。
“如果是西泽和莎尔的话……他们真的有可能改变这个世界。”老人如此想着。
莎尔那堪称碾压的挑战终于被神学院的某位新生终结了下来,但二人最后都精疲力尽,对方也被迫选择了退出测验,最终莎尔的得分为三十七,对方则是五。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恐怖啊,”神学院的新生擦着汗喘着粗气和莎尔坐在机械学院邻着的席位上,一边的灰叶时而拿着扇子给二人扇风,时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壶热水和杯子为二人倒水,看得其他被莎尔击败的学生满心怒意和嫉妒却又不能发泄出来。
“那可不啊,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师妹,”灰叶打着哈哈拿出了一袋子不同种类的糖,对二人问道,“要吃什么样的自己拿,练习炼金术时额外的产物而已。”
那新生摆弄着自己有些破烂的校服短裙,无奈地叹了口气:“我要西瓜味的硬糖吧,还好不会走光。”
莎尔拿出一颗带着粉色糖霜的巧克力球,灰叶想起来到历史学院的那天莎尔就是选择了这样的巧克力。
“诶,还挺好吃的,”新生少女撩开红色的长发,却发现莎尔已经把视线放在了不远处的西泽身上,语气顿时变得有些调笑起来,“你该不会是在为了他而拼命吧?”
“差不多吧,”莎尔收回视线,身子终于完全倚在了靠背上,“为他做些什么总归是对的。”
说出这句话时的莎尔显得意外成熟。
在她身后,那些略微仰慕她的男生在听到这句话后仿佛同时发出了心碎的声音,要知道他们其中可是有人心甘情愿被打的。
少女的眼里几乎能看出粉红色的心形,没有女孩会不喜欢八卦,于是心中对着莎尔的敌意瞬间减去不少,她轻轻拉了拉莎尔身上的衣袖问道:“那,你怎么看他和安蕾德赛尔小姐?”
问出这话时西泽恰好甩出一道泛着雷花的火焰,他将其丢到半空中,温热的陨星坠落化作万道流火,就像烟花在半空中绽放,哪怕是白天世界都仿佛黯然失色。
“他们本来就该是这样,”莎尔在流火映照下的光里轻声呢喃,“他们本就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