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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玲有一个弟弟,家里对她是已经放弃了,觉得她念书也念不好,干脆别念了,早点出去打工,然后赚钱给家里贴补家用,最好是以后能帮扶自己的弟弟。
何玲无可奈何,她就是在弟弟刚出生的时候,家里人把所有的目光和重视都给了弟弟,没有人发现,正处于青春期的何玲在发生着什么样的改变。只知道有一天,何玲带着一身的伤回家,眼神阴沉沉的盯着弟弟,书包里放着一张刚发下来的试卷,她妈妈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抱紧了怀里的孩子,然后呵斥何玲,让她走远一点,说她吓着弟弟了。
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眼神从怨恨变成茫然,甚至无所适从,她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家里都没有自己的位置了呢?
晚上的时候,家里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她爸爸挂了电话后,第一反应就是给了何玲一个巴掌,骂她浪费钱读书,不如早点去工厂打工,好歹还有点用,不像现在,天天在学校里混,尽给他丢脸。
何玲忘了那个时候自己是什么反应了,只记得那一巴掌打过来的时候,她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接了一巴掌,耳朵里是轰鸣声,嗡嗡嗡的,止不住恶心想吐的冲动,眼眶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也顾不得擦,匆匆地就跑出家了。
她不想去打工,不分黑夜的低头干活,拿着一点点的工资,也不想读书,因为对她来说,读书也是一种变相的折磨。上课的时候当着老师的面睡觉,就算偶尔想学,跟听天书一样,还不如不学。
而现在,任存跟她说,有一种能让自己赚钱的方法,既不用去读书,也不用去工厂里做女工,看任存信誓旦旦的样子,她就想去相信一次,无论结果如何,反正不会比出去打工更差了,一个没手艺、没能力,甚至未成年的女孩。独自走上社会,何玲实在是不敢想象,将来会发生什么。
好一点的,就是她在外面遇上一个跟她差不多的男人,早早地嫁了,然后在正当最好年龄的时候,生一两个孩子,接下来的时间,就是静静地等他们长大,慢慢的变老,最后,这一生就这么过去了。
任存把她们约在了平日里一起玩耍的地方——一家名不见经传,还特别隐蔽的网吧里,为什么会选择这里,理由很简单,穷、没钱,而且还是特别的穷。
在这里,花个十块钱,她们能待一个上午,网吧老板跟她们关系也不错,运气好的话,遇上老板高兴,待一天都没问题。
一行人猥猥琐琐的聚集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加上何玲、以及她男朋友杜威,还有班上的两三个小太妹和小混混,一共不过六七个人,不过这足够了,这是他们的骨干成员,还有其他成员都分布在别的班级,以及在社会上游荡。
任存不准备将他们找进来,第一,这边还在试水阶段,尽管她有信心,但她不是很信任那些人;第二,这个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毕竟她们都是背着自己父母的。
网吧老板坐在椅子上抽烟,看着平时一进来就要烟要酒的一群小孩,今天居然格外的安静,窝在角落里窸窸窣窣的,好像在商量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对于他来说,这群孩子只要不斗殴闹事,一切都好说。
任存把想法跟其他人一说,何玲还好,其他人都有些犹豫,毕竟做生意,一定是要有成本的,无本买卖谁都想做,但是谁答应啊?而且,前面也说了,他们太穷了,加上前面的保护费,用到现在也只剩下几百块钱,但是几百块钱,能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