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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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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玉黛玉深受皇宠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贾家上下,就当两人为了一天的紧张疲惫而沉入梦乡的时候,贾家里的大大小小,都开始转变了态度。

    于是,素玉黛玉一早起来,就和惊奇的发现,即使东边还是微微亮,洗脸水却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出现了近十种的选择,就是来送东西的丫头婆子脸上,也是堆满了笑……

    “姐姐!”黛玉不悦地看着来来往往来巴结的人,只觉得心里像火烧似的难受。她们不过是进了一趟宫,看看贾家的人吧,变得多大啊!娘,你在天有灵,是不是会为你可怜的女儿心疼?

    “黛黛,快吃早点,你身子弱,绝对不能饿着。”素玉笑笑夹了一块烧卖放进她的碗里,见黛玉还想说什么,她视线扫一眼房里的其它人,又笑道,“怎么还不吃,不合胃口吗?”

    “黛姑娘觉得不合口味吗?那我马上去厨房拿碗鸡蛋羹过来好了。”素玉话音方落,就有婆子乐呵呵的说着要去厨房看看的走了出去。

    黛玉本还有很多话想说,但见此情况,也只能撇撇嘴不耐的吃起来。素玉对她笑了笑,小声道,“别放心上了,有事我们晚上再说好了。”

    “嗯!”真是讨厌死了。黛玉愤愤的咬了一口早点,都是什么人啊,谄媚成这样!还说是公侯家出来的,要是在林家,哪会有这些事出现。

    “哎,宝姑娘云姑娘来了!”

    紫鹃的声音传进来,黛玉素玉俱是愣了一会,看着进来的打扮的明媚动人的宝钗和一脸不悦的湘云,脸上已显出不虞的神色。她们可是千金小姐,不是贾家的婆子丫头,这么早过来,不会也是为了她们那进宫的腰牌来的吧?

    “素妹妹黛玉妹妹!”宝钗仔细一打量她们,神色很平常,看着她们的眼睛里还有疑惑,再看房间里其他人,她眼睛里有阴狠一闪而过,都来巴结了啊,不长眼的东西,还真指望黛玉会成为你们的宝二奶奶吗?“昨儿妹妹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想来看看了,想让妹妹说说宫里是什么样的,只是想着妹妹昨儿也该累了,还是让你们好好休息一下,就没来了。不过姐姐也是真好奇,这不,早早的就来了。妹妹不会笑姐姐吧!”

    “呵呵,姐姐说的哪里话,妹妹早呢嘛会笑姐姐呢?”素玉掩口笑道,早饭看来是吃不成了,对了刚才那婆子不是说去拿鸡蛋羹吗,刚好,等等拿来垫垫肚子。“姐姐能来,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能这么说姐姐就放心了!”宝钗坐下来,像没看到雪雁碧翎收拾桌子时投来的不悦的视线般的,她扬起笑拉了黛玉说道,“黛玉妹妹,怎么瞧着脸色不好?难道说是昨儿晚上太兴奋的睡不着?这姐姐可要说你了,即使是见了皇上,妹妹也不能一晚上不睡啊,妹妹的身子本就不好,这样怎么受得了啊?”一番关心的话,说的黛玉素玉心里火气直冒。

    什么叫太兴奋了睡不着?什么一晚上不睡?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一直在那里信口雌黄的,刚刚还说着没睡好,一下就变成了没睡了,哼~这话要是传出去,她们姐妹还要不要做人了?因为进了一次宫就兴奋的睡不着?她们可是御史家的小姐,不是小门小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户人家,为了这么点小事就全忘了自幼庭训。睡不着?问什么睡不着,是为了名誉?为了别人艳羡的眼神还是为了见到了皇上?不管是哪一样,要让人知道一个不出闺阁小姐居然庸俗的惦记着这些事,她们的名声就彻底的毁了。

    “宝姐姐说笑了!黛黛怎么会没睡呢?”素玉极力压住怒火,浅笑道,“不过是昨儿实在累了,偏偏老祖宗舅母都很关心,一次次遣了人来看我们,姐姐你也知道,长辈的好意我们哪里好拒绝,只好一次次起来了!还有那些婆子丫头们,也不知道怎么的,都来恭喜请安的,弄得我们烦不胜烦,但人家到底是好意,我们也不能拒绝了不是?”宝钗的脸色很不好啊,素玉勾起抹冷笑,听到别巴结她们姐妹,不好受了?“姐姐,你说说,我们姐妹那是寄住在这里的,别人的心意我们又哪里好拒绝不是?你看啊,昨天老祖宗早早的就送了参汤过来,可没多久,二舅母又让人送了一盅过来,真是,昨儿啊,实在是累了,你也知道黛黛身子不好,这么累着了,脸色那还好得起来?”

    “是吗?”宝钗脸色僵硬的笑笑,没说什么了。这素玉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呵呵,宝姐姐,你都不知道我昨天多开心,本想着自己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进宫的时候可紧张了,哪里知道啊,皇上那么大度,我出了错都没责怪我!真真的是让我心里……哎,你知道的,爹爹去了以后,我们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虽然有老祖宗舅舅舅母对我们好,但是心里还是会挂记着爹爹,现在,知道皇上也还记着爹爹,我心里真的很为爹爹自豪。你说,连皇上都还记得我爹爹,我爹爹是不是很了不起?”宝钗脸色阴的都能滴出水了。“爹爹一定是清廉能干的官员,要不怎么能这么的皇上的记挂?哎啊,真是为爹爹自豪啊!你说是不是黛黛?”

    “是啊,姐姐!”黛玉欢笑道,“昨天皇上也说了,爹爹是好官,为皇上分了不少忧呢!常伯伯也这么说!”

    “常伯伯?”宝钗有点疑惑。

    “啊,宝姐姐可能不知道,就是常烨常丞相,他和爹爹是至交,昨儿我们进宫的时候常伯伯也在!”素玉为她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宝钗说不清自己心里现在的滋味,就像,就像是吃了虫子一样,恶心不已。连父母都没了的孤女,却见到了皇上,得到了皇上的喜欢,这到底是凭什么?

    是啊,她们的爹了不起,官拜巡盐御史,又是诗书传家的,可那又怎么样,不照样还是早死了?她是商贾之家怎么了,她哥哥不肖怎么了?她薛家家里好歹还有人呢,那里像林家,就要绝后了!

    想着这,宝钗心里好了很多,想再和素玉黛玉说说话,就见一个婆子进来,“你是,厨房的林……”

    “是宝姑娘云姑娘啊!”那婆子见了宝钗湘云,笑了笑,把手里的托盘搁在了小几上,“小的是林平家的,给两位姑娘见礼了!素姑娘黛姑娘,这是鸡蛋羹,厨房才做的,是又香又滑,您快趁热吃吧!”打开小盅上的盖子,香气扑鼻而来,到让素玉真觉得有点饿了。刚才就没吃饱,现在再吃点吧!

    素玉才正伸出了手去拿那鸡蛋羹,却听得宝钗不悦道:“你这婆子怎么连点规矩都不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上鸡蛋羹?没看见我和林姑娘在说话吗?”

    那婆子收敛了笑容,道:“宝姑娘说的是没错,但我更知道要让主子舒心,更不能亏了主子的身子!要不是您过来,林姑娘也不用只用了一半的早膳就陪您说话,就更不需要老婆子什么事了!”说罢低了头小声嘀咕着:“一大早过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白白的让人吃不好早膳!”声音虽小,却瞒不过她旁边的素玉几人,素玉黛玉只低了头吃东西,没开口。宝钗气得脸色涨红,只是碍着身份不说话罢了。

    “好了,你哥婆子还率裁矗骷热凰偷搅耍慊共豢斓阆氯ィ毕嬖埔彩翘搅怂泥止镜模睦锖苁遣幌不叮獾溃罢饫锩荒愕氖铝耍煜氯ァr膊磺魄谱约菏裁瓷矸荩坏脑谖颐敲媲疤砺遥

    林平家的只被她的话气得身子直抖,“是吗,云姑娘,小的先下去了!”什么东西!恨恨地撇撇嘴,她走出了去,云姑娘?哼~没财没势的,打赏下人就那么一两个小铜板,还是老祖宗的侄孙女呢~叫花子都比她好。尽就会坏她的事,亏的她还抢着送了鸡蛋羹来,结果,一点赏钱都没捞到!真是晦气!

    “你这婆子,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湘云最是眼尖的,瞧着林平家的嘴里像是不干不净说着什么的样子,她可着实是恼了,好好地来了姑奶奶家里,还得遭人白眼,自己算什么了?

    “云姑娘,小的可没说什么!“林平家的心里也是虚,见湘云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就慌了,结结巴巴的为自己辩解道。这云挂娘是没什么好怕的,怕的是她身后的老祖宗,自己不过就是厨房一个打杂的,这事要真的闹到了老祖宗那里,那可没她的好果子吃了!“许是您看错了吧!”

    “你是说我冤枉你了?”看着她害怕了,湘云心里得意,真当我是好欺负的?背后嘀咕我,我就要你好看!“你这婆子,跟我到连二嫂子那里去理论理论,看看到底是谁的不是!”

    去凤姐哪儿?林平家的听的脚都软了,那自己要是真的去了,还不得脱层皮啊?今儿真是倒霉,没得到好处不说,还平白得罪了老祖宗疼爱的云姑娘。自己烦什么浑,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在人面前嘀咕,哎啊,这可怎么办啊?“云姑娘大人大量,你就饶了小的吧!”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湘云心里得意,但她还是有点理智的,这毕竟不是自己家,那真的好处理这婆子,想要原谅她,就听见宝钗道:“云妹妹,你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向来她也是知道不是了,你又何苦再抓着不放呢!”

    湘云脸色一阴:“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抓着她不放了?这背后嘀咕主子,我说两句有哪里有错?”这宝钗,拿了自己的错处来显示她的大度吗?呸,真当自己是好欺负的了?

    “云妹妹?”不妨平日里嘴听自己话的湘云会和自己拌嘴,宝钗心里就是一愣,再看湘云面脸不快,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太轻率了。

    才听到素玉黛玉得宠的消息就急不可耐的跑过来,现在天才亮没多久呢,自己这么急的跑来,还不知道会被人说成是什么呢?不是昨天才决定要和素玉黛玉结交吗,为什么一进来就含枪带棒的说话,那还不得得罪了素玉黛玉?居然个婆子驳了湘云的面子。自己到底是在干什么?看她现在的样子,怕是真的恼了,那以后,谁在老祖宗面前说她的好话?

    冷汗淋漓而下,宝钗开始反应过来:“云妹妹说的也有理,那依你看,该怎么处理才好呢?”

    “啊?”湘云没想到她会说出这话,愣了会神才道,“其实姐姐说的也是有道理的,我心里有了数,你,林平家的是吧?以后老实点!可不能再这样了!”

    “是,是是!”见没事了,林平家的忙千恩万谢的磕了头,走了。

    “呵呵,云妹妹真是明白事理!瞧瞧方才,还真叫我佩服呢!”素玉堪堪吃完羹,笑道。

    “你什么意思啊?什么明白事理,佩服的,我以前不讲理吗?”湘云板起了脸道。

    “呃!”素玉一窒,道,“你误会了,我没说……”

    “你说方才的是叫你佩服,那意思不就是我以前不怎么样吗?”

    什么跟什么,这丫头怎么那么会想啊,明明自己就没这意思!素玉无奈极了,“云妹妹,你似乎不喜欢我和黛黛,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啊?”她怎么会问这个?“你说什么呢?”

    “别说没有!”素玉打断她的话道,“你一直就不喜欢我和黛黛,每次见面,你都笑的很勉强,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这种小孩子的争风吃醋她已经厌倦了,自己都多大人了还和小孩子计较。就算是哄小孩了,明面上还是要相处愉快的,以后自己得和湘云好好相处。

    “你……”即使宝钗得到了王夫人的喜欢,可素玉黛玉背后的人是皇上,和她们好好相处自己的好处不会少的。看宝钗刚才的样子,只怕也是这心思,既然这样,自己就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吧,“好,我说!”湘云眼睛直直的盯了素玉黛玉道,“我是不喜欢你们!”

    “云妹妹?”宝钗惊呼一声,还真是天真啊,居然真的说不喜欢了!果然是没脑子的呆丫头。

    “云妹妹,为什么?”素玉看来也是受到了打击,“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嗯……”湘云头一撇,“没为什么!”

    “云妹妹?”

    “哎吖,你们怎么那么烦啊?”湘云似恼羞成怒的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嗯,你不肯说,是不愿意?”湘云咬咬唇,没说话。“不是吗?那就是不好意思开口了?”

    “哪有?”湘云一下跳了起来,看到素玉几人了然的眼神,又有点不好意思,在椅上坐了,不看她们。

    “那就是了!”看湘云这样素玉就知道自己没说错,那又是什么事呢?“是因为老祖宗吗?”湘云惊讶的看着她,素玉小心地和她对视,问道,“云妹妹是因为吃醋老祖宗对我们……所以才……”

    “不是了!”湘云大声反驳道,只是炸了猫的样子更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后的恼羞成怒。

    “好好好,不是不是!”随口安慰了几句,素玉小心措辞道,“老祖宗对你也很好啊,你不在的时候,老祖宗是天天的念着你,有了好玩的也说要是云丫头在就好了,其实,你真的没必要和我们……”

    “真的吗?”湘云不敢置信的问,见素玉黛玉都肯定的点头,她的脸上瞬间绽开了灿烂的笑容,“我还以为老祖宗……”

    “只记着我们忘了你了?”素玉想起那天自己心直口快说是宝玉提的接她来,看来,就是因为这,湘云才不喜自己了,“你看,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老祖宗交代了二嫂子去办的,可见啊,老祖宗还是把你当成心头肉似的疼的!”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湘云若有所思的道。

    “不是好像有道理,是很有道理!”素玉扬起笑,很是厚脸皮的道。

    “呵呵,素姐姐,你可真不知道谦虚!”湘云听她的话先是一惊,一回了神,不由喷笑。

    “可不是素丫头这张嘴,叫人是又爱又恨!”宝钗也打趣道。

    “诶,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啊?”看湘云的样子,她们之间的小矛盾,应该就算完了吧。真是、太好了!“黛黛,你都不帮帮我,就看着我被她们欺负啊?”

    “你不欺负人就不错了,她们哪赢得了你啊?”黛玉轻笑一声,并不准备替自己姐姐出头了。

    “没良心!”素玉嘟起嘴,顺势在榻上一躺,不依的摆着手耍赖,“你们都欺负我~~”

    “欺负你?”宝钗给湘云使个眼色,一下扑了过去挠她,“我们哪里欺负你了,哪里欺负你了?”

    “啊~好痒啊~好痒~你们,你们欺负我~~~”

    “哈哈~哈哈哈~~”

    东边的天空,太阳升的老高了。阳光洒下来,给寒冬中的人们带来了温暖的感觉。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飘来多乌云遮住那光亮和温暖?谁又知道,今天的蜜里调油,明天又会变成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