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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
陈奕崡竟然真的动了,程安安看着他仰起来的身子,真的很想上前抱住他。
但她做不来了,也无法做。
“你很痛苦是吗?很心疼我是吗?我知道,陈奕崡你说不来的话,我都知道,我甚至都能想象出你现在需要花多大的勇气叫出我的名字,这样看着我的脸,你从来都是只会把辛苦放在自己心里的人,我太了解了,可是我不要看着你这么难过,我已经不想再让我所爱的人那么痛苦的活着了,所以,陈奕崡,咱们分开吧,以后好好为自己生活,我不要你自责,我也不要你愧疚,你若能好好活在这世界上的某一个角落里,我就心满意足了,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赎罪。”
“不……”
他脸成了青紫,程安安看着他痛苦的模样,已经无力负荷,外面的医生正急冲冲地穿着无菌服,程安安转身疾步要走的瞬间,回过了头,最终还是抱住了他的身子。
“为了我好好活着,活下去,不要再让我失去你这个亲人了,就当可怜可怜我吧,过好你的余生。”
程安安隔着口罩吻在他的额头上后,再不留一刻,与进来的医生们插肩而过。
外面等着的人看着程安安出来哭成了小孩一样傻傻走远,金城担心里面的陈奕崡,更担心程安安出意外,所以最终追了去。
到外面找了一圈,终于在草丛里寻觅到了颤抖着环抱自己痛哭的程安安。
金城哀伤地上前蹲在她的跟前抱住了她。
“安安,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金城低沉地说道,程安安摇摇头,哭得鼻涕眼泪一把脸。
“不会,再也不会了,他的腿了,我爸爸也没了,我跟陈奕崡说我们不要再见了,金城,我跟他注定走不到一块。”
程安安无助而绝望地说道,说的语无伦次,金城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快要心疼死了,更加抱紧她,想要给她力量和温度,可是程安安却无知觉般任他抱着,失去灵魂的模样。
只不过金城还没有扶起她,手机就响了,看着来电显示,心就沉了,而程安安反应了好几秒,夺过了他的手机。
“喂,喂?”
颤抖地开口。
路萌萌急的哭了。
“安安,快点回来,阿姨……阿姨她情况不太好。”
程安安手中的手机丢了,失心疯地往医院外跑,可是她找不到方向。
“金城!金城!”程安安无助地喊着。
“我在这,安安,我在这,我带你回去。”
金城拉着她一路往车前跑,与此同时的医院急救车的警笛声响来了起来。
金城的车刚开出医院,与他相反的方向,一辆载着陈奕崡的救护车同样地疾驰而去。
夜幕下,他们就这么背道而驰的走散了。
程安安坐在车上祈祷再祈祷,希望老天能对她善良点。
城市的喧嚣,霓虹在闪烁,程安安却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只是一遍遍地默念着,乞求着……
终究,叶女士还是留在了她的身旁。
程安安刚赶到手术室门口,急救已经成功,叶女士的心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心率,可是就在那同时,程安安还没有庆幸呢,医生告发了叶女士脑死亡的通知书。
脑死亡代表着什么呢?植物人吗?
程安安脑疼欲裂,最终彻底昏在金城的怀中。
这一晕,便是整整睡了两天。
醒来的程安安看着外面的雪已经融化掉了,树上的最后一片叶子在风的吹动下飘落。
一切都结束了是吗?
没有丝毫余地的就像这片无奈离开树枝的落叶一般,只能落地成泥了是吗?
好像也只能如此了。
程路山的后事在金城的打点下最终轻简告别后结束,程安安送完她爸爸最后一程便抹掉了眼泪,回到了叶女士身边。
一个月后,叶女士转入了普通病房,程安安已经学会了按摩和自言自语。
路萌萌放心不下她,便把家彻底落在s市,y城的跆拳道馆也暂停了,程安安很感激,但语言太过苍白,她说不出自己心中的感激之意,只能厚着脸皮装作不知道。
金城无意中给程安安透露了消息,说是陈奕崡出国了,回到了美国接受治疗,程安安听到只是木讷地点点头,道了一句,这样也好。
就当她以为这一切都尘埃落定,一件不可思议地事却在她身上发生了。
她复诊检查的血项出了问题,医生看了看她的报告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重新检查,可能有误差。
路萌萌被吓得跟着她忙前忙后,最后的结果是。
确诊,她怀孕了,六周多了。
程安安拿着手中的b超单被愣在了原地,而路萌萌同样被惊呆的看着程安安的肚子。
金城接到路萌萌电话请了假从y城赶回来,结果没进门,就被路萌萌拉住身子。
“她哭到现在,这才进病房去,你先让她跟阿姨呆一会吧。”
金城透过门上的玻璃朝着屋里看,看着程安安整给她妈妈做按摩,颓废地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插入发丝间,烦躁不堪的模样。
病房里,程安安做完一系列按摩后,喘息了一声坐在了床边,看着熟睡中的叶女士,准备了半天,才开口。
“叶女士,我好像怀孕了,呵,可怎么办,您是不是要被我气得吐血了,明明还警告我来着,我还是犯了错误。”
程安安苦笑了一声,埋下头去,泪水再度滴落在手面上,好半晌之后才抬头,一层水雾塞满眼中。
“妈,是个孩子,我肚子里竟然有个宝宝了,您有外孙了。”
程安安手揪住了肚子上的衣服哭笑着说道。
“您说她会长得像谁多一点?会不会像我一样笨?呸呸呸,千万不能像我,太不是个省油的灯了,得乖巧一点才好……”
程安安自说自话,眼中除了伤感却散发着温柔的目光。
静谧的午后,程安安执起了叶女士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叶女士,我们又多了一个家人,您开心吗?她会和我一起陪着您,等您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