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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勇把手里的纸,交给周远冬:“族长,碧篱朱是个妖孽,她在这些纸里面写着她的妖孽来历,和她杀害周妍狐、周小芳的经过。凭这些东西,你可以直接处死她,也可以把她交给官府处置,她应该同样死罪难逃。”
“太好了!”周远冬显得很震惊,不过,还是很快回过神来。
他把纸折好,放入怀里,好奇地问:“大勇,你有没有从碧篱朱写的东西里看出来,她是个什么样的妖孽?”
周大勇答:“她上辈子,也叫碧篱朱,活在跟我们楚国完全不一样的国家,是个有点才华的暗娼。”
“在她三十多岁时,她感染上一种叫做‘艾兹’的疾病,无钱医治,跳楼身亡,成为厉鬼,于二十多年前,附身到有求哥继女碧篱朱身上。”
“她在日记里,把这叫做穿越,并立下心愿,要做王后,在赚来的这辈子里,享尽荣华富贵。“
“为了达到目的,她劝她名义上的娘-就是有求哥继女碧篱朱的娘,变卖家产,得来近千两银子,费尽心机打点,总算傍上一个叫木丁丁的有名戏子,随他进京。”
“有一次,楚王出宫打猎,碧篱朱从木丁丁那里得到消息,偷偷花钱雇杀手,混进狩猎场附近,企图让杀手射伤楚王,她再乘机施救,从而得到楚王的信任和喜爱。”
“可杀手眼拙,射伤了保护楚王的一个贴身近侍。那个近侍被碧篱朱施救后,故意将错就错,冒充楚王,玩弄她,把她养作外室。”
“一个多月后,两人事情败露,近侍的元配找上门,让人毁了碧篱朱的脸,没收她的所有财物,将她赶出京城,送回老家,她才息了做王后的野心,跟着她娘,嫁给有求哥。”
“原来这个碧篱朱,居然是个早就包藏祸心的妖孽!太可怕了!应该马上一把火烧了她!”
“就她那丑八怪样子,居然还曾经妄想做我们楚王的王后,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大!光用火烧怎么够,我看,应该往她嘴里多灌些大粪,灌饱了她再烧!”
“可是,先灌大粪,再用火烧,会不会烧起来太臭?”
……
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们,听完周大勇对周远冬的话后,都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萧琼枝听着,灵机一动,向刘五秀低语了两句。
下一刻,刘五秀就扯着嗓子,大声冲周远冬喊:“族长,听说妖孽要先用火烧,再沉粪坑里,才能永世不得超生。不如,我们就这么干吧!”
“好主意!等沉粪坑时,你们也不用沉别处,就让人把她,沉进她沉我姨父、和那几个可怜小丫头的粪坑里,也算一报还一报!”李西湖突然很激动的附和。
萧琼枝有些意外,好奇地问她:“碧篱朱可是你表妹,你这样对她落井下石,不怕你姨母恨你?”
李西湖摇头:“小丫头,你没听到刚刚那个周大智跟族长说的话么?碧篱朱不是我表妹,她是个妖孽!要是让她活着,她一定还会害死很多人的!”
“得了吧,你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不过是刚刚出卖过碧篱朱那臭娼婆,怕她死后找你报仇,指望用我刚说的方法,让她永世不得超生,才来附和我的!”刘五秀很鄙视李西湖的无耻,毫不留情地插话揭露她的真面目。
李西湖却不肯承认:“没有,我是真怕她再活着-“
”行了,都不要吵了!安静一下!说正事!“周远冬听到这里,终于不耐烦了,沉着脸,冲大家挥了下手。
包括李西湖在内,所有人都怔了下,然后,纷纷自觉闭嘴。
周远冬这才缓和脸色,温声问周大勇:“大勇,这事,你怎么看?”
碧篱朱害死了他的满女,他恨不得能将碧篱朱千刀万剐,对于刘五秀的提议,其实是相当满意的。
只是,他担心如果按族规处分,理由不够充分,会招致官府的质疑。
周大勇在县学的恩师,有一个,恰好就是知县大人身边的师爷,对于如何处理这种事情,肯定有经验,曾经教过周大勇。
“碧篱朱是有求哥的继女,也算我们族里人。别的不说,她是个妖孽,而我们楚国国法规定,任何地方、任何民族,对于妖孽,都是可以先斩后奏,以免其再生祸端的。”
“更不用说,碧篱朱还杀害我们族里好几个孩子,又带光腚村强盗去我家和刘婶子家打劫,烧刘嫂子家屋子等等,早就恶贯满盈了,即使不是妖孽,也该死。”
|“所以,族长,如果你根据碧篱朱的罪行,先按照族规和大家的意见来处理,事后再上报官府,完全没有问题。”周大勇回答得很仔细。
他注意到了,萧琼枝刚才向刘五秀低语的一幕。对萧琼枝授意刘五秀作出的提议,很赞同。
像碧篱朱这种恶毒淫贱的女人,就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处死,才能既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摄作用,又起到稳定人心的作用。
毕竟,传说中,妖孽的报复,可是很可怕的。
“行,那就按照族规和大家的意见来办。”周远冬放心了,立即拍板。
接下来,不用他吩咐,围观看热闹的村民们,就自发去周有求家厨房找来油和火石,去周有求家柴堆边搬来柴草。
不一会儿,院子中央,架起了逾半人高的柴堆。
王春花这时打碧篱朱,早就打累了。
看到柴堆架起来,她立即让到一边,由着热心的村民,把碧篱朱抬到柴堆上。
有两个村民,自发扎出五、六个火把,用火石点着了,递一个给周远冬,又分别各递一个给周大勇、刘五秀、王春花。
其他人都接了火把,周大勇本来也想接,萧琼枝却冲他使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接。
周大勇只好摆摆手,带着萧琼枝,退到一边,好奇地问:”枝儿,你为什么不让我接火把?“
“因为,族长爷爷和齐婶子他们都会处死碧篱朱,二叔是否多点一把火,并不重要。也因为,杀人终究不是什么好事,我希望,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家每个人的手上,都能不必沾上多余的血腥。”萧琼枝很认真地回答。
“枝儿,你小小年纪,就考虑到这么多的方方面面了,真是了不起!”周大勇恍然大悟,赞许地伸手摸了摸萧琼枝的头。
这时,柴堆上,火点起来后,碧篱朱很快被烫醒,正在拼命扭摆挣扎。
不过,她嘴被堵了,身体被麻绳绑了,再怎么挣扎,也只能徒劳无功。
刘五秀冷眼看着,心里痛快,索性特地新扎一个火把,点着了,举起来,去烫她的脸,点她的头发。
王春花目光一亮,有样学样,紧接着,也这么干。
只是,最近天干物燥,柴堆接火快。
她们俩才来得及把碧篱朱的头发都点着,柴堆的火就熊熊燃烧起来。
巨大的热浪烫得她们,不得不丢下手里的火把,退到五米开外观望。
约摸一刻钟后,全村老少,都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纷纷赶过来围观。
院子里,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
很多围观整个事件的村民,都在积极把事件经过讲解给后来者听。
等柴堆的火熄后,热心的村民们,拿出找来的两块大方石,一根大麻绳、一张高凳子,交给周远冬。
周远冬让人把其中一块方石,摆在高凳子中间。
又让人用棍子,把碧篱朱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挑到摆好的方石上。
再让人把剩下一块方石,压着碧篱朱的尸体。
最后,让人用麻绳,连凳子、方石、碧篱朱的尸体,一起绑紧,提着凳子前后两端,抬到周有求家粪坑边,扔下去。
忙完这一切,热心的村民们,开始争先恐后往粪坑里倒大粪。
一些家里离这里较近的,甚至还特意回家去挑一担大粪过来,倒进去。
很快,碧篱朱的尸体就被大粪吞没。
不过,王春花和另一个才得知消息的、被碧篱朱杀害的孩子的家长,都不甘心。
他们执着于要把粪坑填满,都回家去挑自己家的大粪,继续往粪坑倒。
同样作为受害人家长的周远冬,就比他们冷静多了。
他带领大家回到院子里,让人叫来平时参与族中事务表决的老太爷们,跟大家一起商量,怎么处理周有求的院子、田地什么的,怎么安置长年瘫病在床的碧篱朱娘代冰儿。
周大勇对这些细枝末节、且与自己家里毫不相关的问题,不感兴趣。
他看了看天色,发现现在还只是日上二竿,就跟刘五秀商量:“刘嫂子,我打算带着枝儿、狗子、石头,一起去见远庚叔家的那个大英雄。你是一起过去,还是另有打算?”
“你们过去吧,我的屋子,是碧篱朱带光腚村强盗烧掉的,现在族长要分有求哥家的院子、田地什么的,我怎么也得趁机要点过来做补偿才行。”刘五秀兴致勃勃地说。
“那行,你忙吧,我带孩子们先走了。”周大勇点点头,带着萧琼枝、狗子、石头,离开周有求家院子,往周远庚院子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