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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那仙将气极败坏如此说话,我忙退后一步,与他划清界线。
“对,对,仙将定是清白的,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保证。”我的表情,我敢保证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只是……
若是方才还有疑惑的话,此时,那一双双无声望来的眼睛里,却是一片了然。
仙将一眼扫去,脸色阴沉。众人被他一眼瞪回,他寒着脸,又愤愤然将我瞪来,“我杀了你!”恼羞成怒,眼看就要撕破脸。
我眯起眼,胸膛一挺,只是刚刚挺得笔挺,下一秒又缩了回来。我拧着眉,踌躇着小声道:“为了大业,你一定好好活着。”我的声音很小,不过,却不妨碍有心人的耳目,说完,我像是下了决心,正而八经地,道,“来吧。”话音还在空中飘荡,我又捂着自己的嘴巴,跟他商量道,“怎么也得做做样子,以免启人疑窦,是不是。”
我的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善解人意。
那仙将举起的手中,顷刻间蓄满了掌力,只是……久久地也不落下。那双饱含怒火的眼中,神色变幻不休,暴怒就在边缘,可奇怪的是,他就是停了下来。
愤然放下手,他怒哼道:“也好,你不是最佩服我不畏强权,敢说实话吗,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到元帅面前评一评理?”
我微微的垂下头,挡住了无数双探究的眼睛。我的眼珠子极速的转动着,无数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这家伙如此有持无恐,看来要成事,并不容易。
本来,我也没抱多大希望,一到他们那所谓的元帅面前,铁定是要被拆穿的。最好的情况就是,那元帅多疑一些,就算一时不信我的证词,事后也会对那仙将使小绊子。
不过,那都是后话。
那还是最乐观的情况,可是,我呢?一到了那元帅面前,不论后果如何,小命肯定是丢了一半。
瞧我踌躇,那仙将以为扳回了局面,眼角上挑,一脸得色。
须臾,我苦巴着一张脸,委委屈屈地咕哝道:“仙君,对峙就没必要了,魔王曾经交待要好好的协助仙君,只不过……”
“够了!”那仙将暴跳如雷,只差冲过来掐我的脖子了。
我自然不再开口,见势已做足,向他拱手道:“仙君事忙,告辞。”
我这边逃之夭夭,那仙将却是伸手来拦,只不过,拦到一半,就被身后那无形又强大的冷空气激得一哆嗦。就是这一缓神,我已从他腋下钻了过去。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是他故意放水。
我嘿然冷笑,身化流光便向远处激射而去。直到很远,还能听到那仙将震天价的怒呵:“渊亭,你好大的胆!”我的身形不由得一滞,也仅是一滞,随即重新往远处射去。
最后在远离战场的一座山头,我降落下来。
没过多久,一道身影也跟了来。
林木苍翠,寂静清幽。
我悠然走了出来,道:“你不怕吗?”
那人身着银亮铠甲,一双黑眸亮若繁星。叹了口气,他道:“何必多生枝节。”
还不是……脱口的话,我终是咽了回去。话锋一转,我挑眉道:“你就当我是见义勇为好了,我最看不惯那些小猫小狗被欺负。”
我语气不善,他也不生气。伸手一揪,头盔被他拿掉。刹那间,华光异彩,被他的容光一照,我不由得侧了侧目,望向别处。
这厮比起凡人李惜年时,容光更盛,可称鬼斧神工的杰作。那眉心的纹路,似一团火焰,明艳不可方物。
这还是五百年后,第一次再见他的真颜。虽然算次数的话应该是第二次了,不过,那次是在山洞,晦暗的光线下,哪有此时的视觉冲击来得强烈?
再见到他,我死寂的心,不可避免地狂跳了两下,只是心底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情绪还未滋生而出,我的眼前又浮现出了五百多年前,诛仙台下,他冷漠的嘴脸。
“有话快说!”被那心底郁积了数百年的怒气一激,我出口不由自主的冲了些。
渊亭一双眸子望来,明亮清澈。他将我望了一时,方才叹了口气道:“你不该来。”
我一挑眉:“你管天管地,掌管万千生灵生死,难道还能管着那人如何想吗?”
他不说话,又是一声叹息。
气氛有些凝滞。
直过了许久,他又是一声轻叹,“不要再回去了。”
我不解,对于他口中的“回去”二字。不要再回去?回哪去?回天庭?回凡界?亦或是回魔界,还是回……到那痛苦的过去?
我抿紧了唇,很快他就给了答案:“不要再回魔界了。苍桀居心叵测,不可信他。”
“是吗?”我言不由衷。
他正色道:“现下你已得回原来的仙体,定然是苍桀使计引你去了魔界,他心怀不轨,心思深沉,他的话不可尽信。”
“哦。”我还是漫不经心。
他望着我,许久,无奈的轻叹道:“既然你执迷不悟,我只得将你禁锢。”
执迷不悟?禁锢?
我仰天一声轻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已笑出了泪花,五百年前他如此说,如今还是如此说。只不过,那时,他只是说了一句“执迷不悟”,如今好歹多了两个字“禁锢”。
要将我禁锢?!
抹去眼角的泪水,我慢慢向他瞟去,用一种不屑的眼神,“好,很好,至少留了我一条小命。”
他的眸色沉了沉,唇动了动,那口形,应该是个“曦”,也可能是个“死”。死有余辜的“死”。不过,他终是没有出声,转而抿紧了唇。
我微微笑道:“不错,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是执迷不悟,而且是执迷不悟中的魁首。既然如此,还不动手?”
他眸色再次沉了沉。
沉默中,不再废话,突然指出如电,倏地向我天门射来。我本不是他的对手,天界的战神不是吹出来的,不自量力这样的事,只是白费力气。
然而,本能的我的身体还是紧崩了起来。
只不过,我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步,当我蓦地将眼睁大,身子已经不由自主的往后倒了下去……
……
满天的浓雾,将一切掩藏在茫茫白色中。
我缓缓的睁开眼来,也只是迷糊了一会儿,最后一幕,渊亭毫不留情地向我下手,瞬间在眼前划过。我的眼神也跟着清醒起来。
我的唇边浮起自嘲笑意。
“呵,真是一点也不留情啊。”
顿了顿,我又摇了摇头,失笑道:“你还期望什么?”他是战神,守护了天界五万余年,就算如今不知因何犯了天颜,被夺了战神之位,成了一名小小的兵将,可是,一件事若做了一天,可能转眼就忘,若是做了三天,不做的话可能会不自在,若是做了一个月,就会成了习惯,更何况一直做了五万多年,就算如今已不在战神之位,余习却是已然刻在了骨子里。
我这投靠魔界,执迷不悟的邪魔歪道,见不得光的魔界妖女,于他来说,定是见一次要杀一次的吧。他这要费多大的劲,才能说服自己只是将我禁锢啊。
想到他懊恼苦闷的样子,我又不由好笑。
爬了起来,我便四处游荡。
转来转去,眼前只重复着一种景色,我像是被迷失在了一座山中,无论如何都走不出去。转了半日,好歹让我寻到了一处茅舍。
推门而入,室内陈设简单。再一扫去,我的眼睛不由得眯起……
只见一旁的阵物架上,塞满了风干的各种鸡鸭鱼肉,我不由感慨,看来,这渊亭是想将我困到白色苍苍了,不过,他考虑得到还周到,有了这些食物,至少免了我为口粮奔波之苦。
于是,我在茅舍住了下来。
山林中的迷雾也渐渐散去。
清风明月缓缓爬上山头,我提了壶酒,独坐院中把酒赏月。月光无声泻在我的肩上,在地上勾勒出形单影只的影子。
不知何时,我微微熏醉,或许是这月太清,也或许是这景太美,我丢了早已空了的酒壶,在月下独舞。空谷幽兰,虽无人欣赏,却依然芬芳。我这舞虽无人喝彩,却同样凄美。
满眼的月醉了,我也醉了,渐渐的收了长袖,我伏案而眠。
温柔的月色,轻抚着埋在桌上的脸颊。
我心如止水。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走到院落柴门外,又停了下来。
我轻咦一声,抬起惺忪的眼睛,将那人望去。
月色晦暗,模糊了我的视线。
那人久立不动,我皱眉道:“何人?”难道也是被渊亭禁锢,与我同病相怜的苦命人?
月色寂静。
就在我以为那人可能是个哑巴时,只听那人轻声道:“相逢何必曾相识。我瞧姑娘舞姿轻盈,却惆怅百结,婉转凄绵,是以……深夜造访,未免唐突,只是情难自禁,还请姑娘勿怪。”
我正愁没人说话,闻言笑道:“不怪不怪,这位大哥若是不弃,何不进来一叙?”
那人踯躅片刻,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扉。
随着他的走近,他那张融于夜色的脸庞渐渐的明晰起来。
国字脸,看起来忠厚老实。
最后的醉意,被清风吹散,我眼神晶亮地起了身,招待那人随桌而坐,转身进屋又提了两壶酒出来。“这位大哥,难得相遇,当把酒言欢,来,小妹为大哥敬上。”
那国字脸捧着我递上的酒杯,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杯沿上,似有疑虑。难道是怕下毒吗?我心中有些不快,可也仅是一闪念,便不再介怀。毕竟是初次相遇,我又如此热情,难免招人疑窦。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却是不能没有。
他还在迟疑,我微微一笑,仰头先干为敬。
当我倒转空杯,向他望去时。不知何时,他也向我望来。突然间四目相对,他眸色一闪,我的心头微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