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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这天,装扮一新的广陵宫彩灯高悬,人头攒动,郡府治下大小官员,军中校尉以上将领都来参加婚礼。项梁、干晴自然充当项羽父母的角色,亚父以长辈身份、桓楚以师傅身份作为证婚人。除此之外,干晴还扮演着媒人、蒂儿的娘家人等多重身份。事前,她本不同意,对项梁说:“这也显得我们胡家太想嫁女儿了,自家说媒,自家送嫁,自家贺喜,啥事啊。”
项梁开导说:“乱世在外,原不该计较那些老俗套子,像我们把婚礼办得这样隆重,平常人家还做不到呢。”
吉时已到,鼓乐齐鸣,两个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各自从东西门进入大厅,双方在指定位置站好。主婚人先让证婚人向新人问话祝福,桓楚因是武人,自知嘴笨,把活让给了范增。范增按古制说了几句:男女成婚乃天地之礼,人生大喜,作为亲友师长,我们见证这样一对亲人的结合,祝愿他们从此相依为命,甘苦与共,夫唱妇随,白头偕老。接着问:“新郎,我说的你能做到吗?”
项羽好像在听元帅训话,双手一抱:“是的,我愿为蒂儿付出一切。”
范增又问:“新娘,我所说的你能做到吗?”
蒂儿回答:“我不能。”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顿时议论开来。干晴正坐在上面和项梁有说有笑,等着新人给他们磕头呢,一看全场人都在愕然发愣,扭头问身后侍者:“怎么回事?”
侍女小声给她叽咕了两句。
干晴以为蒂儿说慌嘴了,高声提醒:“蒂儿,说什么呢?证婚人问你话呢,好好回答。”
蒂儿很坚决地又说一遍:“我不能。”
这次项羽听得清清楚楚,两步走近蒂儿,一把抓住她的手质问道:“怎么回事,你既不能,干吗答应我?”
蒂儿手被抓得生疼,想挣脱挣不开,叫道:“干什么你,把我放开!”
项梁一时弄不懂怎么回事,只好对项羽说:“籍儿,把手放开,看她想说什么。”
蒂儿知项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会怎么她,像是审问似地问项羽:“你既然要娶我,我问你几句话,你回答我。”
项羽愤而难发,面无表情:“说吧。”
“你凭什么娶我?”
“凭我喜欢你。”
“哪儿喜欢,那一对拳头吗?”
项羽无语。蒂儿又问:“你为我做过什么?”
“我为你破了广陵城。”
“广陵城是你破的吗?”
项羽又无语。蒂儿再问:“你能给我什么?”
项羽自从懂事,满脑子都是被叔父灌输的推翻秦朝、为父祖报仇的思想,于儿女私情上确实只有性欲,没有情感,一直认为只要能干成大事,女人就会喜欢。因此脱口而出:“我能给你把秦朝灭了。”
蒂儿以为他说胡话,“哼”了一声:“那就等你灭了秦朝再来娶我吧。”
秦军刚把陈胜消灭,突然又有一个楚王冒出来。同时又有项梁率军过江,攻占了广陵。朝廷急命章邯移师东进,平定东楚地区。
秦嘉获悉朝廷大军要来,自知不是对手,紧急派出使者联合各路诸侯共同抗秦。
刘邦占领沛县后,原县令曹德侥幸逃出,只身到了魏国境内,投靠魏王咎。这魏咎原是故魏王流亡后裔,陈胜起义成功后,派魏国人周市带兵夺取原魏国土地,之后大家商量,拥立周市为魏王,周市不接受,才拥立公子咎为王。周市听说曹德原是秦朝治下的地方官,不愿收留。曹德灵机一动说:“我过去虽是朝廷命官,但早有投靠义军之心,只因被地方势力挟持,终没如愿。现愿借一支兵马,夺了沛郡,献给魏王。”
起义军都是以扩充地盘为首要目的,沛郡与魏国紧邻,早晚都要夺取。现有一个熟悉情况的人自告奋勇担当这一任务,实在难得,当即同意留下。
曹德知道雍齿一向看不起刘邦,打听到雍齿驻守丰邑后,当即前往,说服雍齿归顺了魏王。
刘邦这时正处困难时期,手下只有两三千人,而周围郡县都还是朝廷地盘,对其构成夹击之势。雍齿突然投靠周市,惹得刘邦大怒,立即派樊哙、周勃带领一千人攻打丰邑。
雍齿自镇守丰邑之日,即有反叛之心,不仅加固城墙,而且加紧招兵买马,扩充实力。不到一年功夫,即将队伍扩到上千人。投靠周市后,魏国又予增兵一千人,说是加强防守,实有监视之意。
丰邑东有大沙河,沛县军渡河后,绕到西门进攻,防备万一不敌,有路可退。
雍齿早料到刘邦必然来伐,预先作了部署。及沛县军到后,又看他们从西门进攻,判断一定是其底气不足。从城楼最高处望去,对方不过千人左右。于是大开城门,正面与之作战,同时又派出两股队伍各五百人分别从南北门出去,火速赶到左右两侧夹击敌人。双方即刻进入激战状态。
樊哙、周勃都是初次领兵作战,原以为打仗不过是打架,只要勇敢有力气,就能取胜,对于谋略布阵更是一窍不通,所以敌人从正面冲出后,只一味地拼命砍杀。起初因为将士怀揣正义,对丰邑人背信弃义感到愤怒,杀起敌来个个勇敢。
丰邑兵因为本身理亏,所以明显士气不足。待到发现同伴倒下不少,终于认识到,不死拼自己也无活路。又经头领大喝一声,才抖擞起来,顽强搏击。接着,从两边包抄的兵马赶到,人数加起来两倍于对方,渐渐占了上风。
沛县兵拼死和敌人搏斗,终因人数悬殊,被打得左躲右闪。樊哙虽无指挥经验,但却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拼杀之间,他用余光看见城墙上有几个人在那儿指指点点,料是雍齿那厮在上面得意,仗着艺高人胆大,对周勃喊了一声:“老大,你在此顶着,我去去就来!”周勃料到樊哙去干什么,答应一声:“好嘞,小心!”樊哙看似粗鲁,实是心细之人,他怕喊出去敌人拼命阻挡,只装作要逃跑的样子,然后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城头。那些士兵都在乘胜杀敌,然后好以取得的人头数到邑守那里邀功,全不顾樊哙要去哪里。即使有阻挡的,也被樊哙挥刀间结果性命。雍齿和曹德指指点点期间,樊哙已顺着楼梯一步几个台阶跨了上去。楼梯口士兵见状大喊:“大人,有刺客,快跑!”喊声未落,樊哙人已上来,一刀将士兵斩为两段。雍齿本也英勇,听到喊声,操起家伙就来迎敌。曹德听到喊声,转身夺马沿城墙跑了。樊哙一见雍齿,吼了一声:“反贼!”挥刀向其劈去。雍齿用剑架住,不及答言,樊哙将剑推开,横刀拦腰砍去。雍齿退后躲开。城上士兵见邑首被袭,急围过来解救,将樊哙团团围住。从刚才两下子,雍齿知道不是樊哙对手,趁众人围住樊哙,抽身也骑马跑了。樊哙见走了雍齿,无心再战,叫一声:“我不想杀你们,想活的都散开。”樊哙此话虽声音不高,但声如鼙鼓,当即让众人毛发竖起,竟自动散开,让他下楼。待他离去片刻,才有人对着楼下喊:“刺客下楼了,快把城门关上。”樊哙赶到时,城门已闭上了。樊哙抓住一个就要离开的小卒,用刀逼着他把门打开。这时有人对樊哙射来一箭,樊哙拽过小卒抵挡,小卒被射中头部而亡。樊哙见周围再无人可使,抱起守门官平常使用的立脚石,一下将锁砸开,拉开门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