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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让灌婴带领一千人在临晋多生烟火,多摆船只,做出大兵要在临晋渡河的样子,自己却和曹参等将带领五万兵马开到黄河的上游夏阳渡口,准备在那儿渡河。但到了才知,这里周围几十里,根本没有人烟,不知何年何月,有人发现此处河两岸地势平坦,水势缓和,可以渡人,遂认作一个渡口。大军上下寻了半天,不仅没有船只渡过,连个鸟飞过也没有。韩信带着曹参到周围看了看,发现附近山上、河汊处还有些树木,便决定造船。具体实施时,又发觉军中没有会造船的,只有人会扎木筏。但因为刚砍下来的木材是鲜木头,所扎木筏放到水里便沉底,更不要说站人了。这时恰有一个伙夫到河边提水,让造筏的人发现木桶放到水里只要不歪,无论如何沉不下去。这给他们一个启发,造很大的木桶固定在木筏的四角,这样人站到上面,或许不会下沉了。一试,果然奏效,一只木筏上能载十几个人。韩信亲自看后说:“好,这是上天要灭魏啊。”后来因为等不及,干脆让士兵抱着木桶过河。后人管他们发明的这个玩意叫木罂缸。
为防汉军突袭,魏豹亲自坐镇蒲板指挥,远远望见汉军每天在对岸生火做饭,河上的船只也越积越多,他要求部队枕戈待旦,绝不让汉军有渡过黄河的机会。守将芈千说:“大王尽可放心,以黄河这等天险,我们放一千个兵在此渡口,足以看得死死的。何况有您坐镇,重兵把守,他们就是长了翅膀,从天上飞,我也会把他们勒回来!”魏豹说:“不可大意,你们可知汉军带兵的是韩信,此人打仗有些本事。”芈千笑笑说:“胯下之夫,巧了而已,遇到真龙天子,就不显他的本事了。”魏豹听后暗喜,不置可否。
韩信大兵一夜渡过黄河,稍作休整,即快速袭击了魏国的都城安邑。守将吴甲仓皇出逃,魏豹闻报大惊,不解地问:“我这儿日日让人守着黄河,虽有船只不时过来骚扰,但并没有人上得岸来,如何会有汉军从背后袭来?”吴甲说:“不知。”魏豹说:“浑蛋,连敌人怎么过来都不知道,我要你何用,拉出去斩了。”众人不敢替吴甲说情,都觉他该死,轻易就把一座都城丢了。随后跟随魏王一同出师,迎击韩信。
魏军怒冲冲直扑安邑,离城不远处,早看见汉军摆开阵势,截住去路。魏军冲在前面的是将军莫辽,于阵前喊话道:“前面拦我大军的可是汉军?聪明的赶快滚蛋,不然叫你们有来无回。”汉军这边没有人搭话,前面几个大将却各自挥舞着拿手的武器,带着后面大队的士兵,直接冲来,眨眼间与魏军混战到一起。刀枪声,喊叫声,叱骂声,响成一片,搅得脚下的尘土飞起一丈多高。魏军将领本以为两军相遇,汉军首领会和他们有一番对话,哪知对方根本不讲规矩,上来就打,搞得魏军有些措手不及。好在魏军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战斗,有些底气,很快进入状态。双方战了一个半时辰,仍不见高低。正在胶着状态,突然间有一股力量出现在魏军背后,同样是不搭话,靠上来就打。魏王豹此时正在军后督战,听到喊杀声,回头一望,也是汉军的旗帜。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汉军已杀到跟前。卫尉慌忙护住魏王撤向一边,汉军紧追不放,魏豹只好丢下车子,骑马逃窜。但汉军仿佛有人认得魏王,十几个人始终尾随其后,且越跟越近。一会儿的工夫,就有两匹马跑到他的前面,截住了去路。魏王被围在垓心,下马求饶:“请不要杀我,我原是汉王手下一兵,本不想背叛汉王,都是项羽逼迫,才不得已自立。”汉将知是魏王,不敢擅杀,喝道:“可以不杀你,但让魏军马上住手,不得再抵抗。”
汉军对魏军形成前后夹击之势,这是韩信预料魏军必来夺取安邑,所以兵分两路,一路正面迎敌,一路由曹参带领到离城五里处埋伏,单等两军交战开始,从背后袭击魏军。魏王下令魏军住手,只因两军已杀到红眼处,谁也停不下来。汉将挟持着魏豹重回战场,然后找来几面锣,让魏王亲自敲响,又让几个魏将分头去敲。魏军听到锣声,一个个边打边退,稍一分神,就被汉军夺了性命。
这时刘邦刚在京索之战中战败项羽,韩信把一帮俘虏和战利品送到荥阳,刘邦见到魏豹,骂道:“言而无信之人,还有脸活着?你自己说吧,想怎么死?”魏豹扑通跪倒,求饶说:“大王饶命,只因项羽让人绑架我的父母,说要烹了吃。我怕八十多岁的父母受到煎熬,所以只好答应他们的条件,同意一起剿汉。”
刘邦父母现也在楚营,听了魏豹的一通胡诌,顿生怜悯之心,说道:“看你有点孝心,饶你不死,要是你说假话,小心我先烹了你!”魏豹得以活命,马上献媚道:“谢大王不杀之恩,小人愿将自己蓄养的一批宫女献出来,供您消遣。”刘邦看看左右,不置可否。但过后让侍者把这批美女拉到跟前亲自检视,还真有两个不错的,一时喜欢得眉开眼笑。
这两位美人一个人称管夫人,一个叫赵子儿。有一次两人正在榻上私语,看到刘邦过来,突然一起大笑。刘邦问:“有什么好笑的,笑我土气吗?”管夫人说:“早年我们二人曾和薄姬相约,哪一个先得到贵人的宠幸,不要忘了其他二人,也要把另外两个推荐给王侯。如今我们二人一起受到大王宠幸,见您过来,突然想起薄姬,所以大笑。”刘邦马上心血来潮,说:“这是好事,你们把薄姬叫过来,我一块宠幸了,成全你们的愿望。”当晚二人出去,让薄姬独自侍寝。薄姬又对刘邦说起自己曾让人算命,将来会生下真龙天子的故事。刘邦看着薄姬姣好的面庞,衣服下高高挺起的胸脯,顿时龙阳大起,笑吟吟地说:“是块好地,我现在就给你播下龙种!”就是这一次,还真的让薄姬怀上了,后来生下了汉文帝刘恒。可惜刘邦只对薄姬宠幸了这一次,后来不知什么原因竟再也没有碰过。想是薄姬为人太中规中矩,风骚孟浪不足,让男人觉得不好玩,要不然说不定会生下一群小皇帝出来!
赵相、陈余被赵歇封为代王后,一直没有去上任,而是叫代相夏说负责主持代地的工作。汉王攻打彭城时,要求陈余派兵参加,除余说:“只要汉军杀了张耳,赵就派兵。”刘邦找了个长得像张耳的,把那人的头斩下来送给陈余,骗得了陈余出兵。彭城失败后,陈余发现上当,遂背叛汉王。韩信拿下魏国后,张耳感到报仇的机会到了,向刘邦建议:“现诸侯都是左右摇摆,哪边势力强倒向哪边,不要指望他们成为盟友。与其让他们骑墙观望,不如先灭了他们,夺取他们的军队,占有他们的财富,既扩大自己,又解除后顾之忧。汉若能占领天下大半,项羽虽强,终究不能灭汉。”刘邦虽知张耳有公报私仇的意思,但所谋确实符合天下大势,加之惩罚背叛诸侯,也是他一直的愿望。所以稍作沉思,不知是哪根神经受到刺激,或是蓄谋已久,或者是出于无意,总之是脑子一热,脱口而出作出了全面出击的大战略:“北伐燕赵,东击齐鲁,南绝楚之粮道,西会楚军于荥阳,我当从此拉开夺取天下的大幕。你对燕赵情况熟悉,给你三万军队,让你做副将,配合韩信攻打上述这些地方,怎么样?”张耳说:“大王有此雄心,还问什么怎样不怎样,就是死,我也战到底!”
燕、赵、魏、代诸国都处黄河以北,得到汉军将来的消息,陈余在进入赵国的必经之地井陉口集中大军二十万人,修筑堡垒,严阵以待。谋臣李左车献计说:“韩信北渡黄河,先已灭魏,又有张耳相助,锐不可当。但人所共知,千里运粮,士兵往往吃不饱。他们远道而来,利在速战。井陉口作为险阻,汉军要从此经过,战车不能并行,骑士不能并列,粮草只能跟在后面。请给我三万兵马,抄小路断其粮道。您只要深沟高垒,坚守不战,他前不得斗,后不得还,我以奇兵断其后。他们在荒山野岭,没有东西可抢,靠什么吃饭?不出十日,二将的人头,就可交到您手上。否则,虽有险阻,不足为恃,恐怕将军还要被韩信所擒。”陈余说:“等等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