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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套管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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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实说,圣芒格医院的日子要比霍格沃兹轻松很多。美中不足的是病房很小,只有门对面的墙上高处开了一个窄窄的窗户。至少没有好几英寸的论文,这是贝蒂唯一感到高兴的了。

    她终于得偿所愿地拥有了大把的时间去思考,或者说睡觉。她总是在沉睡中度过的,脑袋昏昏沉沉地发梦,偶尔也会痉挛着惊醒。

    贝蒂充分怀疑圣芒格和治疗师为她私加了一些安眠药。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贝蒂为数不多和清醒时候,总是非常愉快。比如无数次听到她的实习治疗师艾尔小姐谈起“特罗卡”后,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您认识特罗卡教授吗?”

    “特罗卡教授?噢,亲爱的,你一定是太累了。套管针怎么能当教授呢?”艾尔墨绿色的袍子从眼前一晃而过,欢快地说着熟练拿起药丸给贝蒂服下,“来,睡一觉——你会好受一些。”

    贝蒂集中精力去想套管针和特罗卡的联系,就在灵感一闪而过和时候,她不幸睡着了。

    数日以来伴随她的梦境再一次攻城夺池占领了她的大脑,有人用粗糙的手掌抿去她的眼泪,她安心缩在温暖的怀里,攥着某人和衣襟,笑得哭出眼泪来……

    艾尔小姐有着美妙的歌喉,她喜欢在切斯特(指导她的治疗师)不在的时候哼上两句。贝蒂最喜欢听她唱歌剧,不需要多么专业和演出,只要一丁点儿法国女人的旖旎味道就足够满足的了,为了想念她的尼可爷爷与佩雷纳尔奶奶。

    “噢,梅林,你吓了我一跳!”艾尔小姐说。

    歌声戛然而止,贝蒂不悦地睁开眼睛。一名含羞带怯的少女探进头来“我很抱歉——楼下有位先生想要探病。”

    艾尔为难地皱了皱眉毛,把手里的药瓶拿得乒乓作响“可是——伊丽莎白应该吃药睡觉了,她需要休息,你知道的,她才十四岁竟然遭受到——”

    “是谁?”贝蒂打断她问。

    “那位先生说,替您的叔叔来探望。”

    替?厄尔叔叔?这样的人可不多。贝蒂迷糊的脑子里逐渐有了一个人选,她冲着艾尔眨眨眼说“让他进来吧,这是家属,不是吗?”

    艾尔气呼呼地看了她一眼,指了指桌上的药瓶,和那个小姑娘一起离开了病房。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再次打开了。

    淡金色的头发,淡灰色的眼睛,淡漠的神情。卢修斯·马尔福站在门口,柱着他的银制蛇头手杖。贝蒂耸耸肩,毫不意外地扬高了眉毛“卢修斯叔叔。”

    “伊丽莎白,令人惊喜。你还记得我。”他让开身子,露出后面的一个人。“事实上,是尤金先生希望和你会面。”

    贝蒂耐着性子才没有把他赶出去。

    她静默地盯着门和方向,尤金苍白和脸一点一点的露出来,看来他过得不太好。

    她微笑着把视线放回卢修斯和身上“马尔福先生。您的手似乎伸得太长了。”

    卢修斯并没有在意她的称谓变换,他懒洋洋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但百试百灵。”

    “我最后再告诉您一次,我不允许任何意外发生在厄尔叔叔身上。现在他不愿意再和你们一道就足以证明,我们都是一位特拉弗斯。”

    “得了吧。伊丽莎白,别说傻话了。先听听尤金的话,他十分期待这次谈话。”卢修斯用一种傲慢的语气说着,从善如流地走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给他们留出了必要的私人空间。

    她承认,卢修斯的确是一个善用人心的人。在叔叔因为自己的受伤介怀,退出他们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了本森。现在,尤菲米娅逃不脱阿兹卡班的□□,他就领着尤金来了。这意味着,这件事得算在自己头上。

    她不够仁慈,不够善良,不够宽容,她执意把可怜的尤菲米娅送进阿兹卡班。

    毁了一个十四岁女孩的人生,说实话,贝蒂有过一些不忍。但好在她从不是一个仁慈的人,她对尤金还没到那个一再退让的份上呢。

    她残忍的想着:尤菲米娅是一个尖酸刻薄和女孩,早在十一岁的时候就挑衅侮辱过自己。甚至竟敢对自己用不可饶恕咒,她是咎由自取!

    “尤金先生,很高兴,我们近来的每次见面都不愉快。”

    “你还好吗?”尤金第一句话冲口而出,他走上前俯了俯身子,嘴巴微微张开,却不知道说点什么,在贝蒂微笑着的注视下,他手忙脚乱地抓起一个药瓶讪笑道“它们真不错,我是说,嗯,你吃过药了吗,我的意思是——好吧,你知道的,尤菲米娅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贝蒂望着那扇小窗户发呆,她是不愿意看到尤金粉饰太平的行为的。这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不近人情的混蛋。

    “尤金先生。让我想想,你可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贝蒂不肯看他,她深吸了一大口气“如果今天是尤菲米娅躺在这,除了判处阿兹卡班终身□□,我实在想不到我还有其他出路。”

    “你已经说服我了,我在你跟前总是失败,这都是由于我太在乎你了。伊丽莎白,尤菲米娅才14岁。我求你——”

    “求我?尤金,我也才14岁,那是一个钻心咒!不可饶恕咒!”

    “她是我的妹妹...”

    “听着,尤金!我把你当做朋友,因为你首先是尤金,然后才是一个本森。我与你为善,但这不代表对整个本森家族如此。”

    “伊丽莎白....”

    “特拉弗斯。”

    当这句纠正从贝蒂的嘴巴里蹦出来的时候,屋子里迅速被尴尬占据。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像一头发疯的母狮子咆哮怒吼,把她的不安委屈和怒意全都朝着尤金宣泄出来。

    显而易见的,她彻彻底底的伤害了一个爱她的人。

    尤金灰绿色的眼睛终于失去了最后一丝光泽,他手指扭在一起,拖拉着脚步走上前,用手捧着贝蒂的脸颊,颤抖地望着这个女孩说“伊丽莎白,我是如此喜欢你,甚至情愿为你去死。我的确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可是——我还记得我是谁。他们都是本森,我和你一样,承载着整个家族的重量,除了喜欢你,我还有更为要紧的事要做。”他麻木地站起来,“我后悔我所做的事吗?不,不,不。假使一切从头再来,也还是会一样的。但对我们,对我和你,只有一件事——我发誓,我不会再欺骗你。”

    尤金的脚步就像有千斤重,他强烈地想回过头去看那双海蓝色的眼睛,或者,他可以抱着那个女孩给她一个深吻。

    但他没有,长此以来,他一直以为他可以做为一个独立的人去爱他梦寐以求的少女。

    事实上,却要残酷得多。他是尤金.本森,他活在虚伪里,因为爱一个女孩,开始逃避责任。而现在,尤菲米娅,他14岁的妹妹将可能永远呆在阿兹卡班。

    即使她是一个魔鬼,她依然是他最爱的姑娘;即使她是一个天使,她依然是他最恨的敌人。

    贝蒂强忍着没有吭声,她告诉自己,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这必须要付出代价。她承认这很薄情,但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斯内普,在斯内普不断推开靠近的人时,有没有一丁点像自己一样的痛苦或者犹豫。

    最后,在沉重的压抑里,两个人终于渐行渐远,这让她不得不承认,凡是充满诚挚爱情的行动,迟早都会鞭挞人的。

    尤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从天花板上跳下来的家伙吓了她一跳。

    “嘿,我的小姐。”

    贝蒂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她面前,拉着她手的男人,想起了跳踢踏舞的主意。她冷冷的抽回手,皮笑肉不笑地说“套管针教授。感谢您的所作所为,让我拥有了一个圣芒格的小长假。”

    “噢——原谅我,伊丽莎白。我看到你轻松解除了她的武器,还以为你应付的来。我发誓,我仅仅离开了十分钟——去通知斯内普教授。”他坐在椅子上,干细的两条腿叠在一起,显得纤瘦得不正常。特罗卡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桌子上敲击着。

    “我希望您出去。立刻。”贝蒂冷冷地说。

    “我是来告别的,无情的小姐。”

    贝蒂皱起眉毛,她抱着手,意料之中地眯着眼睛“哦,打算去哪?”

    “法国。”

    “法国?!”

    贝蒂蹭的一下坐直了,她觉得特罗卡想说点什么。因为尼可爷爷他们,就住在法国。

    她咬牙切齿的说“你想说什么?!”

    “我似乎有很多事情瞒着你,在我离职之前也许还可以为你提供更多的帮助。”特罗卡微笑着,漫不经心玩着怀表。

    “条件是——?”

    “为我写一封信,给尼可.勒梅先生”

    “成交。”

    事实证明,虽然这无疑是冲动的,但她的直觉总是这么准。特罗卡开始谈起这段故事的时候,贝蒂突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不过她说不上来,她总觉得自己知道的实在太多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特罗卡确实是一位不错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

    “我和勒梅先生相识于1975年,当时,他和夫人刚到达歌剧院。老实说,他的幻影移形真的太出众了。直到现在,我根本没法见到他。直到我打算来英国碰碰运气,他才很快找到我。”特罗卡专心致志地竖着自己的领子,指节苍白的搭在黑袍子上“'一位弗拉梅尔的小姐于霍格沃兹就读,她很危险,我认为你能帮助她。'尼可先生的确是这么说的。”

    贝蒂努努嘴“他给的条件是?”

    “炼金术方面。我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

    “你也需要长生?”贝蒂又撇撇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特罗卡耸耸肩,他盯着天花板上漂浮着的水晶泡泡,突然开腔“真是个聪明的女孩,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贝蒂不置可否地望着他“套管针教授?

    特罗卡低笑起来,把头凑到贝蒂的脖颈上,就好像想给她一个热情的法式热吻似的。“老实说,你这样可不大好。我调皮的小猫咪。”

    “我认为这样挺好的。该死的吸血鬼先生。”贝蒂偏了偏头,不甘示弱地说。

    特罗卡嗤嗤地笑着,愉快的直起身子“我哪里暴露了?”

    “猜的。贝蒂谎称。

    “猜的?”

    “你不喜欢阳光,却喜欢喝一些红色的液体,尽管你告诉我们那是红酒。还有,你威胁要咬我。哦——最为重要的一点,镜子照不出你。”贝蒂催促着他接下去,胡诌说。

    这个答案显然没能得到特罗卡的满意,他大概觉得贝蒂是个迷信的小姑娘,却没有过分停留在这个话题上,他“啪嗒”一声合上了那块怀表,赶时间似的。贝蒂隐约能看到雕花表盖的背面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吉尔斯·德·莱斯男爵。”

    贝蒂皱着眉头,她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我的祖先,一个著名的黑巫师。他爱上了他的战友,圣女贞德。贞德解除了奥尔良城长达七月之围,却被人困在火上烧死。”

    贝蒂稀里糊涂的听着,点点头以示自己知道。

    “贞德死后,他退隐于法国马什库勒和蒂福日的领地埋头研究炼金术。他相信血是哲人石的媒介,大约把300名以上的儿童折磨致死,最后被火刑处死。和他一样,我们都被诅咒了,我们长生不死,寂寞无边无际,我们痛失所爱。——无一例外。”特罗卡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染上了一点血红色,他把自己的手指关节按压的嘎达嘎达响,他的獠牙从嘴角毫不掩饰地露着“我追随黑魔王,他在长生的路上走得比谁都远。也正是因此,尼可先生拒绝帮助我——但现在不一样了,我的小野猫。来吧,写一封信告诉他,你很安全。请把圣芒格这个小小的插曲拿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