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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料陈重之强悍远远超出了我的估计!
就当我满以为对方无力可避、将被一戳倒地之时,陈重竟然在情急之下倒踏飘忽不定的七星步,同时将匕首锋刃挡在了气门口,直直地迎着我刺来的手指!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邪门的招数,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在离锋刃仅三公分不到处堪堪曲指变招,化戳为弹,指尖“当”的一声弹在匕首中段,才勉强卸去凌厉攻势!
但就是这么微微一阻,陈重已然脱离了我的攻击半径,并且神不知、鬼不觉地拔出了一把黝黑的手枪!
我心里咯噔一下,脸上顿时死灰一片!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我才终于意识道,对方打一开始就对我手下留了情!怪不得刚才那匕首没有直接穿透我的喉咙——他分明是要生擒我!
“陈重你妈的认错……”
但我话未说完,便被陈重一声重重的冷喝打断了,只见他满脸怒容,嘴角渗着血丝沉声问道:“谭云,告诉我,汪雨在哪儿?”
我不由心头大急,脱口大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
……
“呃……”脑子里一阵头晕目眩,胃里也是一片翻江倒海,我痛苦难耐地苏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竟然处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轻轻甩了甩头,睁大了眼睛一看,床上竟然坐着一名仅着洁白浴袍的美丽少女!
我一片茫然:她是谁?我这是在哪儿?
“林幽!”少女一看到我,惊喜地呼叫着从床上蹦起,张开双臂向我扑来……
……
“啊?!”天晴惊呼一声,捂着嘴瞪大了眼睛,指着手机屏幕不敢置信道,“这、这、这不是重叔吗?!”
我凝重着脸色缓缓点了点头。
在天晴耐心地叙述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再辅以反复的解释开导下,我已经知道自己刚刚重新回了一趟22年前,为的就是去寻找那块能够帮助我恢复记忆的手表!
看着两只手机里的同步录象画面,我脑子里一片通明透彻,一颗心却沉到了谷底!
现在我终于知道,那次跟萝拉的穿越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我居然阴错阳差地碰见了年轻时候的陈重!而要命的是,那该死的竟然会认为我是一名叫“谭云”的人!看样子是准备要把我捉拿归案、甚至就地正法了——因为在最后几秒钟,他竟然拔出手枪,显然是起了杀心了!要不是刚好歌曲结束,我或许就死在“22年前”了!
根据录像,我也终于知道那块手表是怎么丢失的了——就是被陈重的匕首挑落的!而根据手机摄像头拍摄显示,手表被挑落后,在空中划过了一道抛物线,竟然不偏不倚地掉进了旁边一名青衣女子的外套兜里!!!!!
一股凉气从背心升腾而起,我死死地抓住手机,恨不得把手机拆开,把手表从里面抠出来!
“冷静点,林幽!冷静!”可能是看我的面色有些狰狞,天晴过来抓着我的胳膊安慰道。
冷静点,冷静点!我深深吸气,徐徐吐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左手腕上的那条伤痕,仔细思考补救的方法。突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问道:“天晴,那张照片呢?”
此刻我差点笑出声来!
自己真是一根筋!要让手表回来那简直是太简单了!只要再穿越一次不就可以了?既然手表是因为遇到陈重而丢失的,那我这一次穿越后就不去胡同了,避开他不就可以了?只要太太平平地熬到音乐结束,我就可以回来恢复记忆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欣喜若狂了,转头四顾寻找那张照片,却丝毫没有注意到天晴的异样神色。
“林幽……”天晴轻轻抚着我的胳膊,眼睛定定地望着我问道,“你、你在找那张照片吗?”
“恩,是啊!”我乐呵呵地解释给她听,“我只要再穿越一次,这一次绝对可以把手表拿回来!”
“是……是真的吗?”天晴的脸色有些难看,忐忑不安地咬了下嘴唇,胸脯起伏着颤声道,“林幽,你、你喜欢我吗?”
现在哪是谈什么儿女情长的时候啊?我眉头大皱道:“天晴,你到底看到照片没有啊?赶紧给我啊!”
天晴惨然一笑,摇摇头道:“没有了。”
我一愣,一时回不过神来:“没有了?什么没有了?”
“没有了就是没有了!”天晴眼角渗出一滴晶莹的泪水,微微侧低着脸避开我急切的眼神,哽咽着说道,“我担心你为了这块手表穿来穿去的会出意外,我担心你迟早有一天会不记得我……你走后,我……我就把照片烧了!”
“啊?!!!”我顿时如遭雷击,呆如木鸡地看着天晴——我的未婚妻,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天晴看着我末日来临般的沮丧神情,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眼泪,扶着我的肩膀小声哭泣道:“林幽,对不起……”
“烧了?!烧了?!”我悲从中来,怒从心起,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床上大声呵斥道,“你有神经病啊?!你是不是疯了?!啊?!”
“你……”天晴散乱着头发摔躺在床上,惊恐的眼光死死地看着我,似乎无法相信我会对她做出如此粗鲁的举动来,颤着双唇轻叫道,“林幽,我、我是你未婚妻呀!”
我身体一震,看着床上受惊小兔般的天晴,内心顿时涌起深深的愧意,满腔怒火也随之烟消云散,轻轻叹息一声走过去,俯下身子张开双臂将她轻柔地搂进了怀里:“对不起天晴,我刚才吃屎了。”
“嘻~~”天晴在我怀里轻轻一笑,眼波流转着抬起头来,伸出白玉手指在我脑门上一点,“我看你真是吃屎了呢!嘻嘻~~”
能有如此胸襟的妻子,夫复何求呢?看着怀中少女流露出那迷人的万种风情,我暂却抛开了不快与烦恼,凑过嘴向她动人双唇吻去……
窗外夜色沉沉,我轻轻放开怀里熟睡的天晴,拿着手机进了洗手间。
看着那段起始于纵身跃起、终止于被枪口指着的视频,我内心挣扎不已!
其实我知道,要再次回到22年前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看着这段视频里随便哪个静止画面就可以了!但我真的不敢——我只要一穿越过去,就已经在和陈重交手了!虽然我有信心不再让他的匕首挑落手表,但是,我实在没信心在陈重手底下支撑四分钟!
我不知道在歌声结束时,我是不是还活着!
假如“22年前”我死了,歌声结束后,我还能回来吗?就算能回来,那回来的是活人吗?
……
一缕清澈的晨光穿透轻纱薄帘,在温床上画下了淡淡光点,我从空荡荡的睡梦中醒来,看着怀里天晴安逸贪婪的睡姿,胸中激荡起万丈柔情,失忆便失忆吧,忘却了一切美好,自然也能忘却无尽的烦恼,有得必有失,顺其自然吧。
想到天晴手机里也有那段穿越视频,我担心不小心让其他人看到了多生事端出来,便自作主张替她删除掉了。而令我大感意外的是,我还无意间看到了一长段自己与天晴的床战录象!看衣着和环境,竟然应该是昨天晚上的!
我有些明白过来了:这段录象是自己这次穿越前拍的,穿越回来后,天晴对自己说了好多好多,但惟独这段录象的事没说。
春风阁的早餐颇有江南特色,鸡汁小笼包、甜味烧饼、常州萝卜干、椒盐花生米,外加生煎荷包蛋、香浓白米粥,着实令人胃口大开。
正狼吞虎咽般祭祀五脏庙,一名相当面熟的黑瘦男子走进餐厅,在我桌子对面坐了下来,与我不经意地对视一下,眼里一道惊异光芒一闪而过,脸色也似乎微微一怔,随即又似乎搜索不到什么记忆信息般,垂下眼皮开始稀呼稀呼地喝起粥来。
天晴在桌子底下轻踩了一下,我才猛然意识过来,此人就是手机录象里的陈重——中年版!意识到了这一点,我心里突的一跳——刚才陈重的眼神怎么那么怪异?难道……
我的心跳一下子急促起来!刚才陈重的神色变化每一个细节都被我瞧在眼里!我敢断定,他并不是因为我长得像“谭云”而变了神色——因为我跟他肯定不是第一次打照面了,要怀疑也只可能是首次见面时起疑心,但也仅仅是起个疑心而已,毕竟22年过去了,“谭云”就算天天把脸浸泡在牛奶里也不可能有我现在这般年轻,所以现在他根本不会再次把我错认为是“谭云”!
因此,唯一的合理解释就是,我昨天的两次穿越,已经进入了陈重的潜意识里!
也就是说,他此刻可能隐隐觉得曾经跟我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但却很难在大脑深处搜寻到相关的记忆信息!
如果我把拍摄的录象给他看了,那他将会是什么反应?
我暗暗觉得不可思议,真是世界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穿越个时空也能碰上个熟人!
结束了惊心动魄的早餐,天晴正要拉着我去逛街,我干娘楚鹃面色平静地叫住了我,说有事跟我商量。
对于这个干娘,我是充满了复杂的感情——虽然从称谓上来看,她要比天晴更为亲近,但我却对她感到无比的陌生,至少天晴说我已经把干娘忘掉两次了。
在一间宽敞豪华的房间里,楚鹃拉我坐在沙发内,静静地看着我说道:“幽儿,昨天晚上你怎么没在自己的房间睡啊?”
“干娘,我……我在天晴房里睡了。”一来跟她“不熟”,二来是她晚辈,我在楚鹃面前说夫妻房事,总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楚鹃脸色大变,俏脸泛起了怒容,语气严肃道,“你在天晴房间里过夜了?”
“……”看来干娘思想还是挺保守的,在她眼里,这未婚妻就是未婚妻,没有正式结婚就不能同房。还好我脑筋足够活络,厚起脸皮胡扯道,“这有什么嘛?我睡沙发她睡床呀,我没碰她!”
“哦……”或许我那欺骗的表情看上去足够诚恳,楚鹃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随后将我搂进了温暖而富有弹性的胸口,轻叹一声道,“幽儿,你是大人了,做事要有分寸知道吗?”
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楚鹃见我这么乖,脸色稍缓:“以后呢,如果生理上有需求就跟干娘说,干娘会给你想办法的,知道吗?”
“……”我眼巴巴地望着楚鹃,心里七上八下的——这要让天晴知道了,会不会跟我拼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