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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区晚上也挺热闹,各种店铺和小吃摊看起来和国内没什么区别,坐满了喝酒猜拳的人,直到凌晨两点以后才渐渐的安静下来,只剩下零零星星打扫卫生的店主。
两个刚在面摊吃完宵夜的缅甸兵继续自己的巡逻任务,在楼与楼之间的街道上漫步。忽然其中一个蒜头鼻猛退了几步,另一个高个子见状,问:“干什么?”
蒜头鼻嘴巴微张,咽了几次口水才说出话来:“有、有东西飞过去。”
高个子打个哈欠:“蝙蝠吧?”
蒜头鼻惊恐地拉住他说:“不是!很大!我眼神好,好像……是一个没有眼睛嘴巴的东西,满脸是血!手跟电线杆那么长!横着、横着飞过去了!”
高个子疑惑:“长臂猿?我们这里有那种动物吗?”
“个屁啊!长臂猿的手有一条街那么长吗?快走快走,这边不去了。”蒜头鼻拉着高个子赶紧往反方向离开。到了另一个街口,高个子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蒜头鼻道:“不会的,肯定是那种东西!宁可信其有。”
高个子突然想到什么,说:“会不会是31号楼那个……”
蒜头鼻惊惧:“跑出来了?不会吧,卧槽,今晚别巡了,回营房回营房……”
夜色掩护下,头上套着丝袜的方靖攀越护栏,翻落在公司大楼楼顶,这地方办公楼林立,正好可以利用伸缩的鬼手在楼之间移动,嘿嘿。除了刚才头一次没掌握好诀窍摔得一鼻子血之外,也算是熟练了,没想到自己还有能飞行的一天。他伸手一抹鼻血,更弄得丝袜头套上更红了。
楼顶天面一目无余,方靖的目标是公司里的渣总办公室,拿到手机里谢杰的号码就撤。他满心兴奋劲,走到楼梯间门前鬼手一划,切开了门锁。小心翼翼下到渣总办公室所在的十五层。这地方可真黑啊,不过应该不会有鬼吧?鬼那东西还是比较稀有的。方靖从楼梯转角处伸出小半张脸,看见走廊尽头的渣总办公室,旁边的摄像头正闪烁着一点幽绿的夜光灯,另一边好像也有,走廊互射的。
真麻烦……方靖心想,谢杰还没通知的这几天不能打草惊蛇,否则真是没处待,要是给监控拍下来体貌特征可就不太好了,话说要是医院女鬼的能力是隐形该多好……嗯,要是瞬间移动就更赞了。不不,考虑到女澡堂的话,果然还是隐形比较棒吧?不行不行!他挥了挥头顶不存在的幻想气泡,怒斥自己的庸俗。
方靖决定先去找找监控机房在哪,一般消防控制室都在一楼,为了节省空间监控室也会合并在一起,这是在北京柏丽酒店学到的知识。于是他转身进入楼梯间,就那么往下来到了一楼。消控室就在不远处,他正要冲过去,一凝神间却听到负一层的下方传来了微弱的呼救声:“来人啊……救命……漏水……”
方靖眉头一皱,怎么大半夜的也这么多情况?负一层,真是不好的记忆啊,别再冒出鬼来了。
他犹豫一会,决定还是下去看看。来到负一层,见地面上有一公分左右薄薄的水层,鞋子踩上去就荡漾开。呼救声在这里听得更响了,方靖带着疑惑慢慢过去推开防火门,里边几个声音一边咳一边吼:“来人咳咳咳!要死了!咕噜噗,救……命!”
方靖寻着声音来到最后一间,那间房里的人听到推门的动静,更加激动“来人了!太好了!快救救我们!关水!咳咳……呕。”
方靖见已经暴露就只好走进去,里边有三个人不知怎么的,陷在比地面更低的水坑里,上边被铁铸的牢笼禁锢,这时水已经没到他们下巴的位置,几人拼命踮脚仰头才能呼吸。及见进来一个头上套着丝袜,乍一看没有五官、满脸是血的人,更吓得猛呛水。
方靖没意识到自己的样子多怪异,走过去问:“你们怎么回事呢?”
离入口最近的牢笼里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他仰着头艰难地说:“我们没完成业绩……被关水牢,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有人开了消防栓水忘了关,我们……我们快淹死了!噗……噗。救救我们。”
“水牢”就是一个只能容纳一个身体的深水坑,上面焊了一个铁罩,里面的水又脏又臭,好像还飘着粪便,实在太折磨人了,谁想出来的?他心生怜悯,想砍开铁条救人,转念一想那样是不是行迹太明显了。
方靖又问:“你们在这多久了?”
那人急忙回答:“两……两天了,兄弟你再不关水就来不及了,求求你,我们会报答你的。”
方靖说:“那你们能不能装作没见到我?”
三人没命的点头,每点一次头,下巴都打起水花。
方靖叹口气,跑出去找漏水的地方,原来是一个消防栓滑牙了关不紧,水压作用下潺潺的出水,估计流了很久才达到这个效果。他用力拧转阀,明明拧到头了,水还是止不住。方靖只得变化出鬼手加大力道,没想到鬼手轻轻一扳,整个转阀扭断了下来。“我擦,鬼手的力道一直是个迷。”方靖丢下转阀回到水牢边,那三人已经只能一直仰头了。“哥们怎么回事?水位还在涨呢。”
方靖说:“消防阀坏了,关不住。”
那三人惊叫:“那怎么办!”
方靖笑说:“没办法了,你们有什么遗愿交代一下呗。”
三人听这话吓得各自惊叫。
“啊?不要啊!!”
“我不想这样死!不要淹死……噗……不要这样死。”
水线终于没过了三人的口鼻,他们痛苦的闭眼等死,突然苍白男人身体一轻感觉被提了起来,他惊恐地抹去脸上的脏水一看,见方靖正在把另外两人从水里提了出来。那三个坚固的铁笼,却不知如何被切开了三个平整的口子。
“你……多谢、多谢!”苍白男人哆嗦着喃道,两天的水泡,让三人形貌枯槁。正不知怎么得救的,方靖说:“你们三个自便啦,记得我没来过哦。”
方靖丢下死里逃生的三人,回到一楼消控室找到了监控电脑,鬼手一扯,机箱像纸皮一样露出里边的组件,他又在硬盘上轻轻一捏,电脑瞬间蓝屏。做完这些监控就没有储存设备了,嘻嘻,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正要乘电梯返回十五楼,突然办公楼警龄大作。
“铃铃铃铃铃铃铃!”
坏了,怎么回事?监控硬盘还连警铃这么高级的吗?不对。方靖望向监视器上,原来刚才救的三个人跑向公司大门外,他们触发了警报。马的,真是猪队友……不救嘛又于心不忍。
方靖赶紧冲向电梯,连连按呼叫键,可是外边越来越吵,有狗和士兵的声音在从远处靠近,方靖估摸着等不到电梯下来。一咬牙就冲向楼梯间,一边骂娘一边往上爬,等跑到十五楼的时候已经累得坐在地上吐口水。
时间紧迫,他拖着仿佛灌铅的脚推开了渣总办公室门,打开每个抽屉,抽屉锁全都经不住鬼手一削,乖乖,好东西不少……卷起来的现金、金色手枪、毒品、飞机杯?!惹~飞机杯干嘛放抽屉里!脏死了!终于方靖在一个大柜子里找到了手机……几百台。呃……
翻了几下,太黑了,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是自己的,好多台看起来都差不多。过不多时,忽闻外边电梯“叮”的一下响,有人走进走廊里,一道手电筒光逐间照射每间房。方靖眼看无可躲藏……
串飞原本睡在附近,接到报警信息第一时间他就赶来公司,看到三个从水牢里出来的人他立即意识到这里还有别人,首先就想到来查渣总办公室。串飞掏出手枪,用手电往里照射,没看到人,却发现反锁的窗户被打开了,热风正在往里灌,吹得办公桌上的纸哗哗飞落。他警惕的走到窗边伸出手枪去查看上下,以免有人攀在外边逃过搜查,不过看来想多了。
忽然,串飞感觉到对面那栋楼顶好像有人往这边窥视!他凝神去看,那视线似乎消失了。哼……不可能吧?有人能从这边直接飞到那边去吗?碟中谍也不行吧?串飞转身检查办公室,抽屉锁都损坏了,真的有人来过!于是他决定守在这里过夜。
……
第二天早晨,方靖一边吃豆浆油条一边骂娘,昨晚盯着公司大楼大半夜,串飞都没有再离开,害得他功败垂成,到凌晨五点才放弃回到宿舍,这时两个熊猫眼黑呼呼。他也想过其实可以暴力拿到手机,然后找地方躲躲藏藏几天,不过那样也很麻烦,于是他有点较劲,一定要偷偷的,完美的完成这次任务。
方靖到来公司,在门前正巧遇到缅甸军人向渣总移交那三个从水牢里出来的人。其中那个苍白的男人向渣总卑躬屈膝地说:“渣总你要相信我们,我们真的不认识那个人,他真的用手指就把水牢切开了!是真的!”
方靖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才不到三个小时,这不马上就被卖了吗!还“报答”我呢。
渣总冷酷地问:“看清楚样子了吗?”
那人回答:“他头上套着丝袜,但是听声音是男的,好像是浙江口音!”
另一人附和说:“对、对,那小子声音很怪我再听一次肯定能认出来!”
渣总冷冷地说:“哼!找的到的话,你们就不用回水牢,我给你三天时间,过期不候。”
方靖内心叫苦,硬着头皮走上台阶,身后却传来安大槐的叫声:“方靖!来的挺早啊!昨晚你好像很晚才回宿舍啊。”
安大槐!你个显眼包!方靖内心问候这人祖宗十八代。果然渣总和那三人都同时投来疑惑的目光。
方靖含糊地回答“哦,哦。”
安大槐又说:“今天好像要发工作机养号了,工作机也可以打游戏的,晚点我们再联王者吧。好久没得玩,心痒难耐啊。”
“呃……”方靖,“嗯啊。”
方靖巴不得快点走出热烈的视线,安大槐继续补刀:“你今天怎么不爱说话?”
不爱你妹啊……少说两句行不行。
眼看渣总就要开口叫住自己,方靖模仿起粤语腔:“我啊,昨晚太兴奋滴啦,一想到今天要开始赚钱了,大半夜睡不着的出去吃宵夜,结果醉在外边。”
安大槐说:“得了吧,我看你平时都挺淡定的。”
方靖说:“都系装出来滴啦。”
两人边说着挤进了电梯,电梯门要关上的一刹那,一只大手卡进来,渣总和那个苍白男人走进来。电梯里的人都说:“渣总好!”方靖也只得含糊地说一句。
苍白男人有意无意的靠近方靖,目光像两条舌头在他脸上从上往下舔,又从下往上舔。方靖浑身不自在,只得目光斜视,不与他相对。苍白男人问:“哥们,以前没见过你,新来的吗?”
方靖压着嗓子回答:“大前天刚到。”
苍白男人说:“我看你有点眼熟,听你口音你老家是广州吗?”
方靖在内心世界用球棒奋力驱赶着冒头的羊驼,故作镇定回答:“俄是山晋娄烦滴,在广东长大滴啦。”
苍白男人意味深长“哦~”地一声,说:“我离你不远,我是陕西的。”旁边渣总接话头说:“既然你们离得不远,今天你就带带新人吧,我让废材把你们编一组。要好好干啊。”
苍白男人说:“我叫阿宏,幸会幸会。”
安大槐也想在领导年轻露个脸,忙说:“我和他一起的,我叫安大槐,他是方靖。”
方靖苦笑:“幸会幸会。”
……
今天任务是观摩培训。
废材带着自己组的新人四个,来到一个像网吧一样的楼层,密密麻麻并排的电脑桌,乌烟瘴气的烟味,正有很多抠脚大汉正在工作。
“这里是话务组,也就是你们工作的地方,行内话叫‘狗推’。每天工作就是按照话术和剧本,选定目标客户下套。”
方靖问:“选定目标?随机的吗?”
废材哥解释说:“随机的也不是不行,但那都是老黄历了,早十几年你们是不是经常接到一种让买金银或者彩票爆料电话?”
安大槐说:“对啊对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好像很久没有了。”
废材哥说:“那种就是随机的。一开始也能骗到不少,就连打时间差,发短信让人转账换卡号的也有能成功的,你敢信一条短信骗的别人转错几十万?”
方靖喃喃道:“那可真是够马虎大意了的啊。”
废材接着说:“但就真有不少,毕竟中国那么大。后来渐渐的不灵了,就开始用连环套随机迷人上钩。最狠的有二三十套连环,那时都还是在国内搞的。”
方靖有心想多学点细节,不由得问:“现在连环套也不好使了吧?我知道了,现在会事先筛选目标了。所以才说选定目标客户。”
“你很聪明。”废材哥说,“以前也有个筛选笨蛋的好办法,就是类似用粤语说自己是北京某某法院的,连这种都听不出来,绝对是意向客户。”
方靖感叹道:“回想起来,那些听起来很愚蠢的口音,竟然是一种故意的筛选方案,门道不少啊。”
安大槐问:“现在如何筛选客户呢?”
废材说:“千门八将都听过吗?”除了阿宏之外的人都摇了摇头。“搞骗术的自古就有明确分工,正、提、反、脱、风、火、除、谣,其中的‘风将’就是事先打探消息的,放到我们这就是消息组,花钱跟各种消费软件的幕后人买信息,是男是女,联系方式,年龄多少,有没有钱,家住在哪,都能通过消费推断出来,通过算法可以计算出适合哪种剧本。有的放矢,成功几率就会大大提高。”
“哇塞……你们太牛了,果然是干一行专一行。”方靖虽然非常鄙夷诈骗犯罪,却又不得不为这些人的专业水平惊叹,好奇问道,“其他的七将都是哪些?”
“每次讲我都烦了……你们狗推就是‘提将’了,专门策划人家入套的。”废材说:“接着看吧。”
他带几人又来到另一间办公室,这里虽然也是一堆电脑,但和先前不同,这里全是一些看起来宅男样子的技术男人。废材介绍说:“这些是码农,他们负责写代码和算法,收入最高了。除了管理层之外,勉强也算是‘正将’。”
废材接着说:“反将就是间谍托儿,脱将就是各地开水房取钱洗钱的卡农,火将是看场子的打手,除将是利用关系去除危机的,谣将比较少,是造谣的。偏门也不止诈骗一门,赌场八将的门道更多。太多就不说了,自己了解吧。”
参观完一圈工作的地方,几人又回到话务组,废材给每人发了一台苹果手机一张清单,说:“今天你们的任务是下载清单上的二十个社交app,再给你们一张客户单,每天不管什么办法至少要加三个好友,按要求养号。要是没完成的……你们就能亲身见识火将的手段了。”
方靖拿到手机心中一喜,忽然见到渣总出现在电梯口,冲着一头的串飞勾了勾手指,两人好像有事情要谈,他们上了电梯,电梯灯显示升往了十五楼。方靖灵机一动,举手说:“报告,我想去厕所。”
废材不耐烦的挥挥手:“手机放下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