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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名亡灵施法者被逐个消灭后,尸巫麾下的部队也因失去了操纵者和指挥者而迅速溃散,在得到冥府名单的女死灵师命令下它们甚至开始主动撤出守卫的大厅,前方的道路终于通畅了。
尽管拥有施法能力,但亚冥尸巫只不过是死灵法师炮制而成的行尸走肉、高级一点的炮灰,它们可不会像人类法师那样随身携带大量昂贵的施法材料、法术卷轴、魔杖、宝石或者储法戒指,打倒这样的敌人可拿不到多少战利品,但也不能说一无所获。
它们随身携带的那种装着酸液和毒气的金属细罐在战斗中给人的印象颇深,于是我拿走了几个准备以后研究一下,小家伙则对尸巫手中的人皮纸卷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是不是只要把这东西拿在手里,我就能像它们一样施放魔法?”
我回答不了这个问题,于是黑发女孩又将质询的目光投向伊莎贝拉,金发的沼泽人想了想:“唔,理论上是可以的,冥府名单本来就是设计给不死生物使用的,连这些脑袋僵化的尸巫傀儡都能激发其中的力量,赛拉小姐这么聪明,没理由做不到的。”
“不好说吧,那些尸巫好歹生前都是魔法师,至少开启了魔力池,小家伙可是个纯粹的战系职业者,没有魔力池要如何使用这种需要魔力共鸣的准高阶魔法道具?”
我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而且还有一点,既然这些人皮纸卷轴是专门打造出来给亚冥尸巫使用的,那么其他不死生物贸然的去触碰它会不会产生什么不太好的影响?虽然伊莎贝拉若无其事的拿着冥府名单吓退了其他不死仆从,但她毕竟是一个法术造诣不低的死灵法师,影响不了她的魔法未必影响不了小家伙............
正在犹豫间,赛拉已经把一卷未受损伤的人皮卷轴拿在了手里,兴高采烈的学着之前亡灵施法者的动作单手把卷轴展开,用亡灵语喊出数个用以激活卷轴的单字,看起来她依葫芦画瓢的举动起了点作用,人皮长卷上的无数密密麻麻的黑字随着赛拉的吟唱开始发红变亮,光芒逐渐变得越来越刺眼,直到最后连整个卷轴都开始散发出一种襂人的红光。
能像法师一样施展魔法是赛拉的梦想之一,因此我实在不忍心阻止她的尝试,但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提高了警惕专注的观察着赛拉握住卷轴的手掌和她的脸部表情,一旦在她激活冥府名单的过程中出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就会立刻施法毁掉那张卷轴。
不过我还没来得及出手,事情就结束了——在卷轴光芒亮度达到一个峰值后,它忽然就自行熄灭了,就连上面用亡灵语刻下的无数小字也消失的无影无踪,现在的那张冥府名单看起来就是一卷普普通通的空白羊皮纸——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些红色的文字似乎是在一瞬间脱离了人皮卷轴化作无数道细的几乎看不见的暗色血线汇聚到赛拉身体里去了。
“赛拉,你还好吗?”我有些紧张的说,快步朝小家伙的位置走了过去,黑发女孩看上去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在傻傻的盯着手上的那张空白卷轴看,好像在疑惑为什么上面的文字忽然间就没有了——真该死,我可不希望她变成跟那些弱智尸巫一样,从此只会跟丢了魂似的盯着那张蠢名单看个不停。
不过等到我托起赛拉的下巴让她抬起头之后我心中的石头就落了地:她的目光依旧清澈而机灵,没有半点痴呆或者异常的迹象,甚至还能用略带责难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干嘛呀?我都要用出人生中第一个魔法了。”
“你没事就好。”我松了口气,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脸颊:“我是怕这东西对你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血月衰亡的家伙造出来的道具可没那么好拿的。”
小家伙的眼神又变得柔和了一点:“不用担心啦,我没事,就是可惜了这个........我还是没能用出任何法术。”她朝手上的空白卷轴看了一眼,略带惋惜的把它丢在了地上:“唉,真倒霉,我们还是快点去找弗洛拉留下的线索吧。”
话音未落,远处的隧道内就传来一声巨响,金发沼泽人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应该说我们是真幸运才对,原来留守部队的主力军在那边,要是它们刚好堵在这个路口要对付的就不止是四只尸巫了。”
类似爆炸的巨响之后便是振聋发聩的喊杀声,地下据点内的亡灵部队似乎在和什么人战成一团,我仔细听了听,再感受一下战斗地点沛不可当的正能量神术波动和磅礴的战意与杀气,忍不住叹了口气:“咱们速度最好快一点,教会的那群贱人杀到了。”
“是正义之神教会吗?伊文婕琳姨妈特别提醒过我们要注意他们的!”伊莎贝拉也有点惊慌起来:“她说伊兰雅的教会特别不讲道理,只要看见我和姜姜就会把我们拿去烤的!我们快走吧!”
还会加上我和赛拉两个。我腹诽道,不知道为什么,从另一侧入口传来的神术波动其中有一股让人感觉很熟悉,我在正义之神教会可没什么朋友,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不会又是上次捅我一刀的那个白痴神眷者吧?
“等等,你有办法让我们留下的痕迹无法被人重溯或者追踪吗?”我按住了已经准备用百米奔跑的速度逃离现场的女死灵法师,我可不希望又搞得跟上次在晴空村一样两头不是人:在星落城底下建立大型死灵法师据点,这么大的一口锅我可不背,再说这也太高估我了。
“哦,这个简单!我们来的时候已经用了雾隐粉末,所以接下来只需要简单的用欧尔嘉法阵扰乱残留下来的灵魂特征和魔力痕迹,就可以...................”已经穿好大衣的金发沼泽人一听到这个要求后转眼就把刚刚的惊慌失措丢到了九霄云外,变戏法般从衣服里侧掏出来一个插着木棍的牛头骨图腾,兴致勃勃的用涂料往头骨上绘制复杂的纹绘,一扯到各式法阵的事情,这家伙永远是那么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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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入星落城地下据点的部队是一只规模不小的联军,主力部队是两百多名伊兰雅帝国军士兵,辅以十数名神圣之火教团的圣骑士与战修女、五名法师公会的中阶元素师,甚至还包括两名暗金圆盘的“海妖”级刺客,这种兵力用来剿灭伊兰雅境内的任何一个大型盗贼团、A级魔兽巢穴、或是邪教聚会所都绰绰有余了.
但想靠这点人就攻占血月衰亡的主据点之一,就无疑是痴人说梦了,姑且不论之前在那个据点中有超过七名能够随意施展八级魔法的死灵魔导师,光是“血肉拼接师”与通灵主宰制造的大量亡灵仆从就足以把这只可笑的队伍淹没。
看吧,即使在收到盟主的命令之后血月衰亡的正式成员们选择了退让、并且带走了大部分有价值的高等不死生物,剩余的这点残渣依然让攻坚部队只能缓慢的推进。
不断涌上来的骷髅士兵与入侵者战成一团,腰间挂着一连串人类颅骨的嚼骨妖鬼不时发出震慑人心的恐怖嚎叫削减人类战士的士气与理智,如同攻城器般的庞大骸骨巨人每一下锤击都能把几名士兵砸扁或打飞,更别提残留在据点内的十几名亡灵施法者造成的麻烦——若不是领头的红发女武神身先士卒以锐不可当之势斩首了多名妖鬼与尸巫,他们的速度还会更慢。
为什么血月衰亡要在这种程度的敌人面前撤退?“万魂使”阿纳斯塔不明白,盟主给出的解释是既然藏身之处已经暴露,就没有必要与伊兰雅官方势力再做纠缠,杀掉一批、还会再来一批,永无休止。但即便最终不得不抛弃据点,至少也该向那些愚蠢的凡人们显露一下组织的力量、杀掉前几批不自量力的挑战者更为合理吧?
“你们就这么让出了自己的基地,未免太过谨慎了吧?”修德兰特使的语气带着嘲弄:“我理解这是为了剑杖节行动的大局,避免与教会进行太早的正面冲突,但是那么多高阶法师连这群废物的面都没见到就落荒而逃,未免有些.................
我听说最近孜孜不倦找血月衰亡麻烦只有这个红头发的白痴脑袋而已,其他部队都是在官方施压下不得已拼凑而成的,简单的让这个叫塔莉斯的女骑士消失不就好了?如果你们这些死灵法师连这点事情都搞不定,阴影议会的刺客很乐意帮你们解决这个问题。”
万魂使压制住心中的愤怒——一名高等吸血鬼而已,壮着自己的体质对死灵术有一些抗性,就以为这样死灵法师们就拿她没有办法了?
但阿纳斯塔不敢现在就跟修德兰特使翻脸,因为阴影议会实在太强大了,她们的背后站着一整个庞大的古老帝国,与之相比血月衰亡虽然强者云集,但是依然只是一个羸弱的新兴组织:
“管住你的舌头,修德兰人,无知的是你,神眷者塔莉斯是伪善者教会的大红人,这样一个人可不会悄无声息的消失掉,对她出手只会给你们自己找麻烦。”
血月衰亡的另一名代表笑了:“谁都知道,修德兰人就只有嘴皮子比较厉害,坐在安全的地方指点江山罕遇敌手,真叫她们去干点正事,她们的胆子就会缩到不知道哪里去。”
紫发的女死灵师感激的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沈冥江是个怪人,她甚至不属于这块大陆——从她的名字就能看出来,据她自己所说,她是从西方的一个遥远国度远渡大洋漂流过来的,但她拒绝告知自己家乡的名字。
沈冥江有着一头不寻常的黑色长发、头上戴着两个古怪的圆形发饰、穿着一身袖子长到影响行动的蓝色长袍子——据说西方的死灵法师都是穿成这样的。尽管有着种种的怪癖,但至少她比荆棘树的疯子、修德兰的傲慢杂种和教会的混蛋要好相处多了。
“像我这样的小角色可不敢乱说,您们动动手指就要了我的命,目前第一批降临者的实力都不济,只能躲在各位的背后做点后勤工作,知道这让各位盟友感到不满,但这实在是无奈之举。
打开传送裂隙的计划还得仰仗血月衰亡和荆棘树费心,不过各位请放心,一旦从修德兰到伊兰雅的传送通道畅通无阻,马上就会有修德兰的大人物们过来进行下一步的商谈,她们肯定不至于像我们先来的这批小角色一样不济,所以沈冥江大人的话也不算全对呢。”
与颐指气使的搭档相反,粉头发的修德兰的读心者赫斯做出一副愚蠢而懦弱的样子,谄媚的语气中携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意味:她自贬身价说自己是小角色,隶属阴影议会的小角色却有资格与其他组织的“大人物”平等的坐在一起商谈下一步行动,这本身就是对阴影议会实力的抬高和对其他人的嘲笑。
正义之神教会的祭司赫尔温·杨已经有些后悔亲自前往这里与灾裔们会面了,不管是敌是友,她侍神者的身份总归不会讨身为弃神者的日蚀之女喜欢的,但她又不得不来,因为这个消息实在太重要了——伊兰雅的小公主将会在十天后亲自前往白龙领观看这一届的剑杖节典礼,上面的大人物责令她必须及时向计划的盟友公布这道情报。
把消息带到之后,她的任务理论上已经完成了,修德兰人和这些死灵法师要怎么重新部署行动计划完全不关教会的事了,但她的“盟友们”在这里争吵不休,她也不敢就这么贸然起身离去,生怕会挑动某人过于敏感的神经——与在光亮的教堂与圣所时不同,在血月衰亡的新据点内这个教会的叛徒可是绝对的势单力薄。
更别提坐在她旁边的荆棘树疯子一直饶有趣味的用看食物的新奇目光盯着自己看,娃娃脸的女祭司只能表情僵硬的正襟危坐在用人骨雕刻成的坐椅上,全程低着头一言不发,力求能不受注意的安全熬过这场会议。
“公主是什么?”荆棘树的使者问道,表情和语气都像个孩子般真诚,这加倍让其他人确认了她是个神经病。
这名外号叫“八目”的虫萨满最起码有八英尺高——差不多是其他人身高的两倍,四肢、躯干和脖子都跟长脚蜘蛛的腿般又细又长,胸和臀部又如同蜘蛛腹部般异常丰满,穿着一条长得吓人的无暇白连衣裙,还带着一顶白色帽子,帽檐下面是两只人类的眼睛和五只蜘蛛般的纯黑眼珠——没人去问她是不是因为她太蠢了分不清七和八所以才会得到这样一个外号。
虽然这个罪恶同盟一致认可荆棘树成员的惊人个体实力,但是没人觉得需要给这种满脑子充斥着古怪混沌念头的弱智好脸色看。因此“八目”薇殷娜提出的愚蠢问题只是让争论双方发出了几声不屑的嗤笑声,没人打算去回答她的问题——除了沈冥江。
“国王的女儿就叫做公主。”包子头发型的黑发法师和颜悦色的对高大的虫萨满说道,白连衣裙的女巨人傻笑了一声:“明明是女孩,为什么称呼中却有一个‘公’呢?”
“皇室传统吧,贵人就是要显得与普通人不同,所以才用这种矛盾的说法。”沈冥江居然真的去回答荆棘树的疯子接连提出的傻问题,还好薇殷娜认可了这个解释,连连点头表示理解了:“她们都不理我,只有你有耐心跟我说话,你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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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冥江温和的笑了笑,她其实不是很喜欢面带笑容,但笑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色,这在她的童年时期就得到了良好的体现——是一个满脸怒容的女性容易接近受害者并且杀死他们,还是一个一脸和蔼微笑的女孩容易得手呢?更别提有时候你可能因为单纯的板着脸就无意中开罪了某位大人物,这就更得不偿失了。
至于她为什么要屈尊与荆棘树的神经病搭话从血月衰亡与修德兰之间的激烈争论之中脱离,那是因为她经常喜欢用以局外人的角度去观察,这样会让事情显得更加清晰与直白。
荆棘树的代表“八目”薇殷娜坐在七点钟,那是一个高得吓人的白裙疯女人,别人似乎管她叫“虫萨满”还是什么,沈冥江不是很清楚,她从来没去过萨法玛莎。
九点钟方向坐着祭司赫尔温,正义之神教会的叛徒,沈冥江对她单身前往血月衰亡的新据点赴约的胆量深感钦佩,日蚀之女和侍神者之间近千年的血海深仇几乎是不可化解的,不过有句古话叫世仇不如现仇,看来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对于这些所谓的教会势力来说,他们最拿手的不是什么保护民众树立信心,而是攫取权力,不是吗?
十二点方向则是修德兰行动专员“镜妖”梅菲斯,据说这人跟伊兰雅境内兴起的邪神教派有些不清不楚。
三点钟方向坐着修德兰人的两名特使,“奴隶放牧者”萨沙提亚与读心者赫斯子爵,前者倨傲、后者谄媚,但别被她们的表现骗了。
阴影议会是罪恶同盟中当之无愧的庞然大物,她们控制着世界上最强大的帝国之一修德兰王国的命脉,并在数百年的世界中接连征服了十几个周边小国,让自己的国土面积几乎膨胀了一倍,实力之雄浑无人能出其右。
阴影议会的走狗们经常喜欢说的一句话:“修德兰乃是天下共主”,现在看来也不完全是吹捧与笑话了。在应对修德兰的使者的时候,不要去看这个庞大势力的一两根小小触手是怎么表现的,而是要去思考修德兰本身会怎么做、怎么想。
沈冥江曾经的祖国与修德兰很相似,他们都是位于大陆中心区域的大国,实力强大、野心勃勃,但是讽刺的是,比起出动大军,它们似乎都更喜欢另一种方式来获得胜利——躲在幕后在诸个国家与势力之间挑拨离间,力求争取以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收益,这让她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所有的大国都是一个德性?
阿纳斯塔与修德兰特使的针锋相对也证明了这一点。在下一步的计划中,受益最大的将会是修德兰阴影议会——她们将在修德兰与伊兰雅之间开启数条大规模的传送通道,这是修德兰与伊兰雅千年的战争中从未做到的。
突袭白龙领的祭典事实上对从萨法玛莎内分离出来的两股势力并没有多少直接的好处,但偏偏是荆棘树与血月衰亡要付出最大的代价,她们需要组织攻击城市的部队、冒着人员损失惨重的风险正面与伊兰雅的保卫部队,并且在之后承受伊兰雅的疯狂报复。
尤其是伊兰雅人的小公主突发奇想刚好选择了突袭地点参加节日,迫使行动策划人不得不重新评估守城军队的防卫力量增加进攻部队的人手,还得在修德兰人与教会叛徒的叮嘱下不得伤到皇室血统以免引来不计代价的反扑。
换句话说,萨法玛莎的叛离者承担了一切任务和风险,而修德兰人做了些什么呢?她们舒舒服服的呆在安全的地方,等待时机合适,她们打开自己的传送门,这就是全部。
她们甚至不愿意在行动中露面为盟友分摊接下来的压力,对此的补偿则是无数华美与空洞的许诺,她们许诺金钱、宝石、装备、魔法物品、魔像、新式科技、以及“即将到来的无敌大军”,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建立在那道所谓的巨型传送门能够打开。
她们目前付出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即便行动成功了,她们的大军到来也需要时间,在此期间谁知道血月衰亡与荆棘树能不能逃过伊兰雅大军的围剿?沈冥江在心中暗自冷笑,说不定等到两方势力都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时候修德兰人的主力才会姗姗来迟,刚好还能节省一笔给予“盟友”的支出。
退一万步讲,即便伊兰雅的军队表现出惊人的实力导致入侵行动失败,承担损失的依然只会是荆棘树与血月衰亡,它们在伊兰雅扎根已久难以离开,而修德兰人只需要重新逃回自己的国家就好。
兴许是看出了血月衰亡代表的愤怒,最终修德兰人还是做出了一些让步:“我可以让邪神教的教众在约定的时间内起事,为联军提供一些掩护。”“镜妖”梅菲亚缓和语气说道,沈冥江更感失望:瞧瞧,这就是修德兰人的“援助”,一些不值钱的敌国邪教信徒?
若不是盟主对之后的事情早就计划,她是绝不会允许血月衰亡让修德兰这样不可靠的盟友安排行动的,她忍不住看了无所事事坐在过小的座位上摇来晃去的蜘蛛萨满叹了一口气:若不是这些人遭受黑日诅咒的侵蚀实在太深、导致脑子都变得不清楚了,荆棘树本该是比阴影议会更好的盟友的,可惜,唉..........
正在打摆子一样猛晃的“八目”薇殷娜察觉到沈冥江无奈的目光,咧嘴一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我知道啦,不就是因为有皇女的参与所以防御部队会变多吗?我会回去告诉原初者让她派出更多的人的,那事情就这样喽?我有些困了,先走啦!”
八英尺高的虫萨满摇摇晃晃的推门离开了,期间还因为身高脑袋狠狠的撞在门沿上好几次,在成功离开的时候门框上已经被成功撞穿了一个大洞,被她这么一闹,争论双方也就丧失了争吵下去的欲望,草草拟定了新的人手分配与攻击计划就各自离席了。
在离开会议室之后,沈冥江敏锐的注意到一点:越是年轻的成员越是对荆棘树的成员不屑一顾,但是血肉拼接师、寒冰巫妖与不洁者这些年龄偏大的强力死灵师却对那名不知所谓的虫萨满表现得比较尊敬,尤其是半蛇人血统的阿克西亚,在那名疯疯癫癫的高个子女人朝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居然朝“八目”深鞠一躬。
等有时间了我一定要多打听一下“八目”和荆棘树的底细,沈冥江暗自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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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准备在剑杖节上发动突袭,地点则是白龙领主的主城。”
被掠走的法师学徒留下的线索藏在一只骷髅士兵颅内灵魂火之内,这只低等仆从表现得出乎意料的胆怯,看见我们四个之后居然会吓得转身逃跑,这可不符合不死生物无畏的个性,在伊莎贝拉的帮助下我们很快的打开了它的脑壳拿出了其中的信息。
在魔法影像中神色慌张的绿头发女性用极快的语速告诫我们:“如果你们真的想帮忙的话,就去圣龙城找我吧,我被挑选作为进攻城市的见习法师之一,如果你们运气够好的话...........也许能把我从那群怪物的手上弄出来吧...............”
画面中死灵法师打扮的弗洛拉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准备关闭手上的魔法水晶了,但她想了想,又重新把脸对准了镜头,压低了声音:“如果你们够聪明的话,千万不要去告诉正义之神教会我说的事情。”她表情严肃而略带恐惧:“教会里有她们的人。”
这个不需要她提醒。我环顾了一下周围房间的规模:若是伊兰雅内部没有人与血月衰亡勾结,她们能在一个闹市的下面制造一个规模如此庞大的死灵法师据点?
入侵者与亡灵部队的厮杀声离得越来越近了,既然已经拿到了最重要的信息,伊莎贝拉也就在我的连声催促下打开了这所据点的逃生出口之一,在被教会的人发现之前,我们就一个接一个的跳进漆黑的传送门之内离开了。据点的设计者一定已经预想到了会有被围困的一天,这个紧急逃生出口没有连接着肮脏的下水道或者上方熙熙攘攘的闹市,而是直接把我们送到的星落城郊外的一片树林中。
“剑杖节,圣龙城,我们只有不到十天时间,但白龙领到星落城骑马最起码要半个月的路程。”我说:“我们也许来不及赶上了。”
“骑马不行的话,那就骑更快的东西嘛。”听说又要有新冒险,伊莎贝拉重新高兴了起来:“卡拉维先生你应该可以召唤地狱战马或者别的什么东西吧。”
“我说的半个月已经考虑到骸骨战马不需要休息的体质了。”我摇摇头:“传送术又不足以把我们送出这么远,除非会飞,不然是来不及赶上的,我的飞行术等级也无法支持四个人太长时间..............”
“会飞就行?那就好办了!”沼泽死灵师兴高采烈的在她的口袋里掏了半天,摸出来一个造型简陋的骨哨,放在嘴边用力吹了几下,但我却没能听见任何声音。
“萨满阿姨做给我的。”金发女孩朝我挤挤眼:“接下来就看运气如何了。”
既然是萨法玛莎人的通灵萨满制造出来的道具,那召唤来的东西肯定不会是什么善茬,但是等我看到一只通体惨白皮肤、算上尾巴全长十二三米、长着蝙蝠一样的皮翅膀、眼睛部位是一片空白、脑袋活像是拔了牙齿的鳄鱼的怪东西闪亮登场,我的下巴还是掉了下来。
一只滑翔巨蜥。这类生物的阶位再往上升一级,就可以算是见鬼的亚龙了。
我还在发呆的时候,小家伙和姜姜已经欢呼的跳上了滑翔巨蜥的背上,那东西似乎对赛拉身上的亡灵气息有点抵触,但是脑袋上挨了一铁锹之后立马老实了很多:“快上来哦,卡拉维先生!”骑在巨型蜥蜴头上的金发死灵师朝我挥了挥她的骨手:“你应该学过怎么骑滑翔巨蜥的吧!”
我只能有样学样的跟着她们一起爬到了那生物的背上,滑翔巨蜥的鳞片上盖着一层极细的白色粉末,摩擦系数很低,我好几脚差点踩空:“还有你不会的事情吗,伊莎贝拉小姐?”当终于坐稳了之后,我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沼泽人露齿一笑:“在萨法玛莎的时候,大家都叫我‘什么都会一点的伊莎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