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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拉一语不发的仰躺在床上,瘦小的身躯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潮湿的刘海贴在额头上显得格外惹人怜爱,黑曜石般的瞳孔茫然而空洞的散视着面前的虚空,跟之前金发沼泽人嗑药般的视线如出一辙——可能还要更严重一点。
从早上我把她叫醒开始小家伙就是一直是这幅表情。我开始还以为是因为昨晚双方用力过度把她给弄傻了,结果发现某个小亡灵只是单纯的沉浸在余昀中不可自拔而已——当然这两者似乎也没多大差别。
没办法,鉴于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只能把如同损坏人偶般的黑发女孩给拖到浴缸去洗净身体、替她穿戴好衣物、最后漱口洗脸,一套程序下来,她脸上的神情就没变过。
盯着一动不动如同死人般的旅伴看了一刻钟后,强烈的怀疑感迫使我伸出右手去确认小家伙是否还在呼吸,这次她总算多了点反应、眼神开始聚焦在我的掌心,我的手往哪个方向移,赛拉的眼睛就往哪里转,等手掌一拿开,她又恢复了失神的状态,我不由得无声的叹息起来。
虽然昨天晚上是某位小亡灵主动挑事,但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确实大部分是我的责任——我承认在半睡半醒的时候被吵醒、精神撕裂伤发作头痛的厉害、再被反复的撩拨时有些失去了理智,我也不会拿些什么“都是她的错”“不关我的事”之类的怪话推卸责任,但是实际情况确实有点..................难以形容。
往日小家伙就是再故意“激怒”我,正式战斗开始的时候她本来就处于劣势、也无暇顾及别的事情了,但是昨天晚上赛拉表现得实在太疯狂了一些,全程都在无休无止的尖叫、扭动、抓咬,不用看都知道后背和腰部又给她挠得一塌糊涂。
我有警告过让她小声点、免得隔壁早上又发问,结果她只是兴奋的喘气,不但没有任何收敛,欢愉声反而更大,连带着把我都给弄得有点神志不清。而且往日再怎么折腾,凌晨两点到三点左右总能完事睡觉,结果昨晚一直到天蒙蒙亮小家伙还是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我都不知道是怎么把她给哄睡着的。
摸出怀表一看,刚好七点半,不用照镜子我都能猜得到脸上的黑眼圈又深了些,这时候床上的那具“尸体”忽然动了动。
“爽够了?”我没好气的说,往前走了几步坐在赛拉的身边,她黑亮的眸子这时候总算恢复了点活气,小脑袋往我的方向偏了偏:“ahhaawuaa,zaahkannw.”她有气无力的开口道。
“什么?”我怀疑自己没听清。赛拉眨了眨眼睛,舔了下干燥的嘴唇,重复道:“zabrowwarr,kxrr.”
“说通用语。”我叹了口气,心里很清楚,某人怕是从昨天开心到现在把自己折腾得话都说不清楚了,看她努力地调动依然僵硬的面部肌肉、嘴唇无声的一开一合,我只能伸出一只手,轻轻揪住她的左脸。
赛拉因为这无礼的动作不满的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不过有了外界帮助后黑发女孩的语言能力总算是暂且找回来了:“柭纠沃的脸啊咔菈威。”她口词不清的说道,
我松开了手,小家伙也收回了牙齿,伸手揉了揉刚才被我揪的地方:“亲爱的实在太过分了。”她一边揉脸一边抱怨道:“不能体贴点嘛?”
“不用点强烈的方式你估计还要在这躺一天。”我耸肩道:“赶紧起来,咱们该去吃早餐了。”
黑发女孩躺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用双手撑起了身体准备跳下床铺,结果这个简单的动作莫名其妙的停在了最后一步上,她坐起身朝自己的双腿看了一眼,然后重复一遍,依然没有成功,这才略带窘迫的看向我:“腿软了................”
我大声叹气,弯腰为小亡灵穿好靴子,然后托住赛拉的背部与腿弯,让小家伙舒舒服服的躺在怀里。黑发女孩用小手不断地拍打我的脸:“她们要是问起来怎么办啊,卡拉维?”她有些焦虑地问道,我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很好,这个时候想起来该害怕了。
不出所料,两名沼泽人已经在下面的餐厅等好久了,伊莎贝拉埋头看一本厚书,估计是昨天被我们打扰得没睡好,那头疏于打理的金发显得更加乱糟糟了;小狼人姜姜则无聊的用叉子把盘子里的一个大鱼头拨来拨去,那只爱作死的小黑猫则气得趴在她的头顶、伸爪猛拔灰毛沼泽人的狼耳朵:“坏兽耳!贝贝发疯!”
“早。”我说,在得到两人的点头致意后朝那只正在发疯的小喵咪瞥了一眼:“那猫又怎么了?”
“哦,是这样的。”金发死灵师显得异常无奈,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解释,异常愤怒的贝贝猫就喵喵喵的乱叫一通:“姜姜偷吃贝贝鱼!坏姜姜!贝贝怒!”
小黑猫嚷道,用前爪奋力的拍着灰毛狼人的头顶,自知理亏的姜姜倒是没有用出那手耳朵弹苍蝇的绝活,只是耸耸肩任凭小黑猫闹:“随手就那么一拿,吃完才发现桌上就那么一条鱼。”她无辜地把手一摊。
“等下给它再点一条就是了。”我叹气道,在她们对面坐下,动作尽可能轻柔缓慢——以避免引起过分的注意力进而被迫谈论一个尴尬的话题,不过可能性实在不大。
因为我走过来的时候但凡不是瞎子的人总能注意到如同常青藤般缠在我身上的某个小亡灵,坐下后她又几乎就是跟个软泥怪一样瘫在我身上,这种场景确实很难视而不见。
“赛拉小姐又是怎么了?”伊莎贝拉果然好奇的开口问道。我只能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胡诌说:“她不小心把脚给崴了。”同时非常怀疑有没有人会蠢到真的相信这种借口。
赛拉闭上了眼睛。
结果沼泽人还真的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金发死灵师眉飞色舞的朝幼年辛达厄姆使了个眼色,大意应该是“你看,我说得没错吧!”后者则心照不宣的点点头,然后把装满食物的餐盘推到赛拉跟前:“以后跳舞不要那么用力。”姜姜说,语气异常真诚,不像是在暗示或者反讽。
小家伙一语不发,把发烫的脸埋进了我的胸口,我无奈地耸耸肩,两名沼泽人则互相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不明所以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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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兰雅人的城市真大。”兹卡·血沸说,扶了扶头上孔雀般的羽毛帽子,她标志性的红发与头饰保留了下来,周身的萨满服装与皮肤上的红色纹身却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此刻任别人怎么看,她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冒险者而已。
看着数以千计的伊兰雅步兵列成方阵喊着口号从街道上走过,军容整齐、盔甲鲜亮、军旗飘扬,血萨满不禁啧啧称奇:“这是在阅兵吗,好威风啊。而且伊兰雅人可真多啊,区区一个城市就有这么多人,萨法玛莎的所有原住民加起来,恐怕还不到这里的十分之一吧?”
“一群羸弱的蛆虫而已。”婕罕轻蔑的说,在萨满术的作用下这名蜥蜴人万夫勇身上的非人特征都已彻底褪去,现在她就是一名穿着破烂盔甲的人类女士兵:“这些废物也配叫军队?结成阵列的蚂蚁在耀武扬威罢了,复生军都比他们强。”
她的语气神情和配不上狂傲资本的破旧装备吸引了一大批周围的行人们怒目而视,要是他们能听懂萨法玛莎方言中的具体内容,这些人会更生气。
“别这么刻薄,蚂蚁太多了也是能咬死人的。”“千刃”卡莉塔拉说,使用了原初者的道具后这名蜈蚣萨满是在场三名荆棘树成员中最高的那个,说话间她并没有看向同伴,而是像不认识似的盯着自己的手看,之前那双棱角分明还闪耀着金属光泽、比起说是“手”更像是“爪”的肢体此时变得洁白而柔软,纤细而修长的手指如同细葱般水嫩。
那片看似平凡的叶子上附带的不是幻术,而是某种短期的血肉塑形法术,它并不掩盖荆棘树成员的外形,而是彻彻底底把她们重塑回正常人类的姿态。虫萨满能将自己从虫躯变回人形,但是绝对没办法把细节完善得这么完美,黑日诅咒带来的突变不是想摆脱就能摆脱的。
穿着黑色礼服的半蜈蚣女人看着那无暇的双手出神:如果再早个几百年,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变回一个正常人类,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
现在她已经对这个愿望不感兴趣了。
“千刃”收回了双手和目光,此时这身人类的皮囊只是让她感到压抑和束缚、以及脆弱,她尤其想念自己的那几十条尖锐的蜈蚣虫腿,因为两条腿走路实在是太难以保持平衡了。
“好吧,我承认我话说的有点满了。”蜥蜴人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些家伙是红鸦军团的,红鸦的垃圾们还是稍微有点本事的,要是有几千人一拥而上我可能确实有点招架不住。哦,那就是伊兰雅人的公主吗?”
她用手指向一辆由八匹雪白的骏马拉着的华丽敞篷马车,车上站立的华服贵女正在微笑着朝民众挥手致意,她的身边簇拥着大批擎着紫色旗帜的仪仗队和护卫队,民众和士兵们的欢呼声几乎要将那辆秘银马车掀翻。
“应该是吧,除了皇室没人有资格用那么多莺尾花的旗帜。”虫萨满瞥了一眼正在远离的车队:“问这个干嘛?”
“我想试试看能不能把她的脑袋砍下来。”说话间婕罕已经抓着自己的刀鞘往目标方向迈出了好几步,卡莉塔拉不得不伸手拽住蜥蜴人背上的盾牌:“你在想什么呢?现在还不是时候!血月衰亡和阴影议会的人都还没就位,就我们三个顶不住城内的防御力量的!”
“我就上去试一试,不行再跑就是了。”红色的蜥蜴人生气的抱怨道:“你胆子也太小了。”
虫萨满松开手指,她知道万夫勇的脾气,真的发作起来怕是原初者本人都未必拦得住,不过好在经过这么一耽误,那辆银色的车驾已经跑没影了,婕罕·灼天也只能重重叹口气,然后把半出鞘的弯刀放了回去。她倒不是害怕皇家护卫或者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主要是蜥蜴人实在是懒得跑去追杀一个甚至都不在视线内的目标。
“你会有机会的,到时候典礼结束高官致辞的时候那人肯定会出场的。”察觉到万夫勇的不悦,虫萨满小心翼翼的安抚道:“到时候他们的防御也会全备得多,想想把,现在开打你顶多冲上去杀几个人,然后我们马上就得逃走了,这跟刺客有什么区别?等到死灵法师们就位有了一定的后援保障,你想挑几个对手就挑几个,打得天昏地暗别人也管不了,肯定要尽兴得多。”
红肤蜥蜴人惆怅的叹了一口气:“好像是有点道理。但是现在不敢打就是不敢打,别给我找台阶下了。”
“合着你们还是准备把公主给宰了?”血萨满目瞪口呆:“上头不是说不准碰她吗............”
“那是修德兰人和教会的杂毛狗说的,原初者可没讲那种话。”虫萨满哼了一声:“原初者才不会在乎那种小杂碎的死活,她肯定只会说‘要是公主不该死,那婕罕冲上去也没法拿她怎么样;要是她这么简单就被人给干掉了,那说明这个存在太过脆弱,搞不好晚上睡觉就会自己把自己弄得窒息,早死晚死都是一个样’之类的话。再说了,她就是真的被宰了,又有什么可怕的?你又不是伊兰雅人。”
“我就是这么一说.............”兹卡·血沸急忙辩解道,跟荆棘树的成员说话的时候、尤其是跟比你强的人说话时最好不要留下任何具有歧义的内容,否则你就是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不过这个什么亚莉公主明明是伊兰雅人,修德兰紧张个什么劲?”
“因为阴影议会现在还不过是“策划”入侵,如果小公主被杀掉了、皇帝雷霆大怒全国彻查追捕犯人,那帮诡影的胆小鬼就只能灰溜溜的逃回国了。”
“可是她们都准备在伊兰雅内打开传送通道了..........还害怕伊兰雅的这点反应不成?”
虫萨满不得不停下来思考几秒如何用易懂的语言解释这件事:“假如,你在一片沼泽地里睡觉,旁边放着你的血图腾,这时候有一群狼想要乘你昏昏沉沉的时候合围然后把你吃掉..................”
“狼群怎么可能吃的掉我?”血萨满大吃一惊:“除非是狼萨满驯养的特殊品种................”
“假设它们合围了就能吃掉你。”卡莉塔拉迅速为故事加上一个前提:“而这时候你半睡半醒的,没有能力察觉它们的意图,它们也不敢惊醒你。为了合围它们可能要踩过树枝树叶、毁掉几颗小草和灌木,昏昏沉沉的时候这些事情也不足以引起你的注意,对不对?但是如果它们在这个过程中失手把你心爱的图腾柱给打坏了..............”
“有人敢弄坏我的图腾?”兹卡·血沸跳了起来:“我会活剥了他的皮!”
“你看,就是这样。”虫萨满无奈的说:“伊兰雅方面的反应差不多跟这一样。所以如果大部队过来之前小公主翘辫子了,修德兰人的计划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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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的恢复速度真是惊人,早上起来的时候还瘫得跟团软泥一样走路都没力气,扫空了十几个餐盘以后马上变得生龙活虎,不要说两个幼年沼泽人,连我都看傻了眼。
“现在要做什么?”赛拉嘴里含着食物含糊不清的问道,手里还拎着一只黑猫的尾巴,这只爱作死的小猫咪本来很害怕赛拉,但是发现小家伙的状态萎靡不振后,乐颠颠的贝贝猫觉得她好欺负,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捣乱,一开始黑发女孩确实拿它没办法,但等她状态回复得差不多了,小黑猫就倒了大霉,被揪住尾巴头下脚上悬空了快七分钟。
在沼泽人的干涉下,小黑猫终于获释,结果它刚一落到桌子上就开始耍赖打滚:“赛赛不要脸,还欺负贝贝!贝贝哭!赔钱!”鉴于大家还有正事要办,我不得不对聒噪的黑猫用了个沉默术,然后就由着它无声的满地打滚了。
“确认一下计划。”我说:“我们就在外围等两边的主力动起手来,就立即脱离交战区域去寻找那些死灵师学徒小队,得手后按事先规划好的路线逃离城市,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撤离路线不出所料又是一条该死的下水道,年久失修直接通向郊外,为什么人类永远都管不好自己脚底下的建筑?至于为什么不走正门...........拜托,等到荆棘树和血月衰亡的家伙们杀进来后,三个死灵法师、一个狼人、外加一个复生亡灵的可爱小组合还有命活着从封锁线过去?
总不会有人觉得只要跟防卫部队说清楚,我们只是几个路过的无害死灵法师、跟袭击城市的死灵法师组织毫无联系,他们就会放我们过去吧?就算城门关卡极其幸运的被圣龙城的敌人给冲垮,但是敌人的敌人往往也未必是什么朋友,更别提我们还准备拐走她们的一个法师学徒了,与这个风险相比,下水道的恶劣环境我也认了。
“其他的问题都不大,但是如果援救途中其他的死灵学徒攻击我们,该怎么处理她们呢?”伊莎贝拉又开始咬她的手指:“是直接下死手,还是留她们一条命呢?后种方法可能带来的风险太高了,见人就杀又有点不太好,因为那些学徒未必全部都是自愿加入的,可能只是被胁迫而已,杀死这种人会不会有些.............残忍了?”
“血月衰亡的学徒水平一般是怎么样的?”我问道:“如果只是跟人类学徒一样的话,赛拉一只手就能对付半打,留手的难度也不是很高。”法师学徒跟法师等级一样其实都是很模糊的概念,在大部分不会魔法的平民印象中,法师分级就是按照能够施展的法术等级来划分,从零环一直到九环、再往上就是传奇法术,与此对应的,只会使用零环戏法的就是法师学徒,能够使用一环法术的就是一级正式法师了,能够施展二环法术的就是二级法师,以此类推一直到传奇法师................
这种想法不能说完全错误,但是不会魔法、或者对魔法知之甚少的人借助这个简单而武断的法师等级系统做出的一系列推断,往往就会进入了一些误区中。
比如,最常见的误区——法师等级相差一级,实力和待遇就天差地别。要我说的话,八级法师和九级法师差别是有的,传奇法师肯定也能压制住好几个九级法师,但是数量比肯定不会夸张到哪里去,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一个传奇法师可以打一百个以上的九级法师,就因为他有一个传奇法术、或者什么鬼传奇领域,所以级别低于传奇的人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别逗了...........
就是我现在苍白之主进阶专精、六环法师实力,来几十个三四级的元素法师把火球一股脑丢我脸上,我也扛不住啊...................而且法术等级这东西其实是很含糊,如果只按能够释放的魔法的法术等级来评估魔法师的实力,那请你告诉我,是一个魔力池充沛,整场战斗可以丢上十几个火球的法师实战能力强,还是一个能够施展“高阶法术”火墙术,但自身魔力储备只够一个火墙术、或者三个火球术的魔法师实战能力强、更受欢迎?
三个法师他们能施展的最高法术都是火球术,但是一个掌握法术极效超魔技巧爆炸威力是其他人的三倍强、另一个掌握法术默发甚至瞬发技巧能给敌人来个出奇不易、最后一个除了照本宣科的唱咒施法什么都不会,这三个人的法术等级都是三级,他们的实力一样吗?而极效强化的法师就一定比默发技巧的法师适合一切战斗吗?显然不是的。
法师直接因为等级差距带来的实力差距肯定是有的,但是千万不要把它想得那么夸张,好像一个五级法师只需要背着手闭着眼睛就能打败一个四级法师一样,如果后者的实战经验丰富、前者长期处于养尊处优的学术研究氛围,越级败敌的可能性并不会低到哪去,我就举一个例子:
战斗法师,这并不是一种法术派系,而是伊兰雅帝国内的一种职业编制,他们为了实战能力牺牲了自己的一部分施法等级,掌握的法术数量也较少,但若是让那些没有实战经验的魔法师在没有护卫的前提下对上这些人,就算法术等级高上个一两级,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而就我听说过越级败敌的最高等级差莫过于一个四级的魔弹射手暗杀了一个八级法师了。
魔弹射手是非常“愚蠢”的一种法术专精,因为这个专精的法师相当于放弃了所有的进阶技巧和法术分支,专攻一个简简单单的一级法术:魔法飞弹,而按照大部分法师的观念,魔法飞弹就算玩出花来..............它也不过是一个魔法飞弹。
我不知道那个只有四级魔力的魔弹射手是怎么宰掉一个身经百战的八级魔导师的,但我从那个故事中学到一点——那就是不要用所谓的法术等级去衡量一个人的实力。
最后还有一个“法师无敌论”,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内容大体就是宣扬同级的法师在同级的职业者面前是最强的一个,好像一级法师一伸手,一名体壮如牛的战士就唯有束手就擒;
低级法师一个酸液球能把一名大骑士腐蚀成一地脓水;一个小火球,穿着附魔盔甲的骑士长都会被炸成碎片;低级法师花几秒钟释放的一个魔法护盾,一群战士拼了老命都死活打不穿;高级法师和高级战士一碰面,法师随手就能将战士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些事情只需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了,那些夸大法师实力的人大概从来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叫做“法术抗力”这种东西,肌体越强壮、等级越高的职业者,他们的法术抗力就越高,魔法对他们能产生的效果也就越弱。
更别提战系职业者还普遍具有产生“气”的能力,类似于一种...........外放的魔力,能够扩散的距离极短,但是足以覆盖全身作为防御、或者化作无形的剑气远程杀敌。
魔法师在对待战系职业者的时候也许确实有一些攻击范围优势,但是一名掌握了“气”的高阶战系职业者再穿上一身高抗魔的铠甲,高阶法师想要秒杀他们绝对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与之相反,一旦被近身了,你真觉得法师的魔法护甲就坚不可摧不可打破?
失去了法术庇护后,你以为战系职业者砍掉你的脖子是很难的事情吗?更别提还有那些会带上破魔武器、甚至专精天赋自带破法效果的刺客进阶职业..................在这个世界上,自大只会让你死的更快。
最后说到法师学徒,其实这个概念也是并不明确的,比如大众都认为,如果能够掌握一个正式一环法术,就可以去掉学徒这个后缀一样,但是你看,零级法师在三级法师面前是学徒,那三级法师在七级法师面前难道敢大声说话吗?有些专门培养高等法师人才或者专研某学派的法术学院中,在其他地方勉强能够独当一面的四级法师甚至都可能不过是导师的学徒而已,而血月衰亡.........................
“卡拉维先生,你要知道,血月衰亡是从萨法玛莎分裂出去的,她们也自然继承了萨法玛莎的一些习惯。萨法玛莎因为人丁稀少、个体实力又很高,因此在中层和下层人才中自然会出现很多断层。你看,如果是伊兰雅的话,你们的九级大魔导师手下是多少名八级魔导师,魔导师下面则是数名七级高阶法师,然后以此类推,每一个等级下面和上面都连着若干分支,就像金字塔那样。”
我点点头,她说的一点都没错。
“据我所知,你们的随军法师的最低级数要求是多少来着,是四还是二级..............”
“最好是能释放火球术这种范围杀伤法术的,实在缺人的话有时候能够施放烈焰之手与滑油术的也凑合,大概在二环到三环之间吧。”我算了一下,如果只会扔火球术的法师多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嗯...........但是血月衰亡和萨法玛莎不同,卡拉维先生,因为人数问题我们甚至没办法组成一个标准的金字塔,只能按梯队划分。”女死灵师拿出了纸笔,花了三条线:
“你看,第一梯队的,也就是八级魔导师、九级大魔导师这样的,往上就是传奇级别和强力的苦痛之嗣了,这是萨法玛莎与血月衰亡的强者阶级;
第二梯队虽然不是最强的,但是以我们的标准来看她们至少有一战之力,最低限度应该是五级左右,而最上限的七级法师可要比人类的同级标准强力得多,如果环境合适准备充分,她们杀死魔导师也未必是什么妄想;
第三梯队就是所有低于五级水平的了,如果按照萨法玛莎的标准,这些人都只能算是“幼崽中的幼崽”,除非前面的人全部死光了,否则任何大规模战斗都是不会允许这些人参战的。”
我想起了之前路遇盗贼团时与我们并肩作战的五级防护师班森,以他轻松为半个团队加持防御法术的魔法水平,以沼泽人普遍高于同等级人类的实力来看.....好嘛,他在萨法玛莎连参战的资格都不配有。
“我们的思路是这样的,血领主认为,任何位于第三梯队的萨法玛莎人,都还处于幼年期,需要细心的保护和喂养,总有一天她们能够成长到第二、第一甚至最高梯队的,她们就是萨法玛莎的希望、未来和储备部队,因此她决不允许这些人在成长起来之前就殒命。
而血月衰亡则相反,她们认为,任何成员如果不能尽快突破自身极限到达第二梯队,就是完全无法容忍的垃圾、无用的废物、没有任何的价值可言,而一旦被这样认定.........下场你也知道了。我怀疑被她们做成亚冥尸巫的那些低阶人类法师很可能自身没犯下任何错误,只是那些可怕的正式成员单纯的觉得他们还没有亡灵厉害、因此没有存在的意义而已.................”
“所以她们带过来的学徒都是那种坐四看五、甚至可能接近六级左右的中阶法师?”我磨了磨牙齿:“见他的鬼了。”
金发女孩耸耸肩:“是这样的。那些学徒不会太厉害,但是要小心,她们也不会比我们弱到哪里去,要是正式成员给了她们什么魔法道具或者卷轴................危险性更大。而且据我所知,一名正式成员一般会带上十名左右的学徒进行试炼,也就是说,两名正式成员到场,那就有二十名;三名到场就是三十个学徒...............
而且因为正式成员实力太强又缺乏耐心,每个小队还会有一名介于两者实力之间的进阶死灵师坐镇——也就是最起码刚到七级并且完成职业进阶的狠角色。所以最好的情况下,我们成功避开了所有的血月衰亡与荆棘树强者,最起码还要一次面对九名中下级死灵师、外加一名‘死亡、瘟疫、摄魂’进阶专精之一的高阶死灵师。”
“哇,我刚才还觉得那些强者各打各的,我们却只能去收拾一帮死灵学徒太没意思了。没想到...........这群学徒我们可能都打不过?”赛拉咂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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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一名喝的醉醺醺的冒险者去对穿着破烂的蜥蜴人万夫勇出言不逊、动手动脚,结果被一盾牌拍出几十米远后,就再也没人试图靠近这古怪的三人组五米之内了。
人人都知道萨法玛莎人一向搞不清货币的价值,不过蜥蜴人聚落中还保留着钱币交易的习俗,所以婕罕·灼天可以熟练的从腰间摸出正确数量的银币来购买食物;卡莉塔拉之前在人类的城市很是生活过一段时间,因此逛街购物对她来说也是轻车熟路,甚至偶尔还会尝试讨价还价,还每每能够成功——当然,正常人类一般是不会拒绝顾客主动提价购物的;唯有血萨满出门未带分文,也不打算买什么东西,单纯的四处上蹿下跳,活跃得很。
红肤的蜥蜴人买了一条烤鱼,摊主刚把东西递过来她就直接把手臂长的鲈鱼从头部开始放进嘴里大嚼起来,好似啃着一条长面包,附近的人都被这种豪迈的吃法吓傻了眼,她却不以为意。虫萨满不饿,但是却对饰品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看见了一个有趣的水晶雕塑.........................................
“女士,您对这个感兴趣吗?这是根据流传已久的鬼故事打造出来的恐怖雕塑。”摊主察觉到她的目光,殷勤的凑上来介绍道,那雕塑用廉价的水晶雕刻出了一个瘆人的身影——如同竹竿般又高又瘦的身躯、长及膝盖的白色连衣裙、一顶圆形的白礼帽、如同血般鲜红的嘴唇和足以吞下人类头颅的血盆大口——当然,是按雕塑的比例来算的。
那人如同蜘蛛般细长的双手欢喜的抱着一个吓得哇哇大哭的女孩子,从动作来看是正要把她往嘴里送,如果以那个小女孩为参照物的话,抱住她的怪物高得惊人——最起码也有超过八英尺那么高。
“这是著名的黑色童谣“长脚夫人”,据说她会在夜晚出现,抓住肌肉柔嫩的小女孩把他们给吃掉,见过她的人都说这个怪物又高又瘦,伸手就能把二楼的孩子从窗户里拖出来。”发现客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摊主急忙补充一些怪谈中的细节希望能趁热打铁,全然没发现客人的嘴角弯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薇殷娜会去吃小孩?你们简直在逗我笑。”她讽刺的说道,“我买了。”
这时候四处乱逛的血萨满正好跑了过来:“哇,我从来不知道你还喜欢这种东西............咦,这不是,这不是.............八目那个疯子吗?我听说自从她女儿死了以后八目的精神就一直不太正常了,嘿,难道你跟她........................”
接下来的一瞬间兹卡·血沸就被人卡住了脖子提了起来,虫萨满纤细的十指甚至嵌进了她的皮肤里:“你最好对薇殷娜尊重一点!”她露出牙齿、用野兽咆哮般的语气说道,年轻的血萨满完全被吓住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位先辈这么生气过:“对不起!是我胡说八道了!没有下次了!”
有那么一会“千刃”卡莉塔拉的心中全部被愤怒给填满了,以至于她都没注意到手上的水晶雕塑已经慢慢的滑离了掌握坠向地面,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若是在以前,她蜈蚣般的虫腿能够轻而易举的接住这件小小的物品,但是现在千刃已经来不及撤手,身旁的蜥蜴人又在吃东西、明显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即便她立刻开口求助也救不回那件脆弱的小礼物了......................
一只带着灰白色手套的手稳稳的接住了那件雕塑,并把它递还了过来,虫萨满随手松开血萨满的脖子,伸出双手接过了那件礼品:“哦,谢谢。”卡莉塔拉由衷说道。
“不客气。”对面的灰袍“女人”说,“她”有着一双天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