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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魂】……
它真的是从亚图姆的灵魂里诞生出来的啊?
总感觉好诡异……
他使劲地盯着那个墨色的埃及眼镜蛇瞧, 好奇地绕着它转了一圈又一圈。瞧得那骄傲的墨色巨蛇颇不自在地扭动了一下长长的身子, 似乎是想从他身边爬开。
年少的王弟一把就拽住了墨色大蛇的尾巴。
墨色的埃及眼镜蛇嘶嘶吐出蛇信,红宝石般的眸子中透出怒意,似乎对他此刻无礼的行为极其不满。
直到看到眼镜蛇闪着寒光的獠牙, 本来只是一个劲儿盯着它看的王弟终于反应过来。
他立刻松开了手,浅紫色的大眼睛用何其清澈无辜的目光看着对自己吐蛇信的眼镜蛇, 身子向后缩了缩。
以前这个时候,墨色眼镜蛇大概就会不屑地昂起头自顾自地甩开他离去。
可是这一次, 大概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墨色眼镜蛇不肯罢休吐着蛇信向他压下来。
呜哇,真的生气了。
感觉到眼镜蛇明显怒气的年少王弟下意识胆怯地抱住了头。
稍等几秒,他偷偷地从手臂的缝隙向上看。
墨色的埃及眼镜蛇仰起上半身立在他面前, 有着金色花纹的美丽双翼柔软地在空中波动着, 双翼上金纹的荷鲁斯之眼在阳光下越发耀眼。
它停止了恐吓王弟的行为,轻轻摆了摆三角形的蛇头。
红宝石般的瞳孔注视着年少王弟手臂上的绷带。
“这个?”
不知为何就是能轻易从眼镜蛇的眼中了解到它的意思的年少王弟看了看缠绕在自己手臂上的绷带, 这是那天摔倒之后医师给他清洗伤口后包扎上的, 本来他觉得蹭破皮的一点小伤不至于吧……但是在诚惶诚恐的医师坚持之下和年轻法老王颇具压迫感的凝视之下,他最终还是就范了。
“一点小伤而已,过几天就好。”
感觉到那火红瞳孔中流露出的不信任的神色,游戏干脆扯开了绷带。
那点擦伤过了这几天早就结了疤。
年少的王弟笑着举起散乱挂着白色细长绷带的手臂给墨色眼镜蛇看。
“看,都已经好了。”
墨色眼镜蛇瞥他一眼, 红艳瞳孔中带着不屑。
然后,它乌黑的身体滑出曼妙的弧度扔下埃及的王弟自顾自地离去。
它和亚图姆的关系到底是……
凝视着它的背影的王弟眼中带着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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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伴,你已经超越我了。】
深紫罗兰色瞳孔的俊美少年对他说, 那握着他的肩的温暖手指离开了,他下意识一把握住那只从他身前离开的手。
被他抓住手的少年怔了一怔,深紫色的瞳孔深处涌动着让人看不清楚的东西。
然后,他对他微笑。
那双手掌捧住他的脸,细长好看的手指温暖地贴着他的颊。
【伙伴,再见。】
那个人露出温柔得足以让人落泪的微笑对他如此说。
那双温暖的手却是用与他柔软的语气完全逆反的残酷毫不犹豫地离开了他。
深蓝色的披风在他面前飞扬而起。
他睁着眼,看着三千年前的法老王的背影融化在冥界的光辉之中。
他张开了眼。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片昏暗,夜空的星光透过天窗在青石雕砌而成的王宫中撒下一点光辉。
他慢慢坐起身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
古老而充斥着异国风情的宽敞的房间……
年少的王弟慢慢地从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的床上爬起来,向外面走去。
刚推开门,听到屋内响动的侍女已经跪在门前。
“王兄呢?”
年少的王弟问,紫罗兰色调的瞳孔此时不知为何露出一丝怯意。
“法老王正在洗浴。”
伏地的侍女恭敬地回答。
“带我去找他。”
“啊?”
“我不可以去?”
“不……不是。”稍加思索后,侍女站起身来,仍是谦卑地低着头,“请跟我来。”
清澈热水从四周精致的雕像中倾泻而下,哗啦的水响声中,白色雾气缭绕而上。
年轻的法老王靠边坐在热气蒸腾的浴池中,身影在雾气中显得有些模糊。
金色的发丝湿漉漉的贴在他被热气熏得有些浅红的颊上,绯红色的瞳孔此时带着一丝惬意微微眯起。
慵懒而俊美的眉眼,蕴藏着凌驾一切之上的骄傲。
几位年轻美貌的侍女身着半透明的衣裙,恭敬地跪在一旁,随时等候法老王的召唤。
少年王微微抬了抬手。
那名正跪在温水池边轻柔地帮少年王擦拭身体的女官会意地停下,向后退去。
绯红色的眼闭上,年轻的法老王微微仰头,似乎是想安静地享受一下温暖的水带给他身体的感触。
浴室的门开了。
刚从法老王身边退下的女官恼怒地盯着那位推门进来的侍女。
王洗浴之时,除非特许,是不允许有人随意进出的。
那名侍女侧过身,然后低头。
年少王弟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身边。
女官一怔,下一秒反应过来立刻伏下身来,头谦卑地贴在地上。
虽然在王洗浴之让人违反规矩闯入浴室,事后一定会被责罚。
但是若是将备受法老王宠爱的王弟拦在外面的话,到时候那可就不是受不受罚的问题而是怎么保住性命的问题了。
年轻的法老王正闭着眼,惬意地享受温暖的水滑过肌肤的舒适感。
突然感觉有人从后面伸出双手环住他的颈。
绯红色的瞳孔在背后的人即将碰触到他的前一秒就迅速睁开,红艳深处透出一丝彻骨的寒意。
未经他允许居然擅自碰触他的到底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侍女……
趴坐在水池边的那个人纤细的双臂从后面搂住他的颈。
白瓷色的柔软的脸颊贴在他被热气熏得有些微红的浅褐色的耳廓上,带来一丝凉意。
浴室热气腾腾,年轻法老王瞳孔深处的那一丝寒意仿佛被升腾的热雾驱散一般融化开来。
浅褐色的左手从水中抬起来,湿淋淋的,抚摸了一下那搁在他左肩上的王弟的头。
“今天这么晚还没睡?”
平常等他处理完政务回房的时候,他的王弟早就呼呼大睡了。
今天事情比较多他比往常休息得更迟,王弟居然还醒着还跑来这里找他,这让年轻的法老王有些惊讶。
“本来睡了。”
年少的王弟回答,搂着他的王兄的脖子不肯撒手。
他闷闷地说,“做了个梦就醒了。”
绯红色的眼瞟了一旁的侍女一眼。
然后,伴随着哗啦的水声,年轻的法老王一身湿淋淋地从水中站起来。
早就反应过来侍女立刻用干净柔软的洁白亚麻布披在他身上为他擦拭干净,并迅速换上干净的衣物。
一开始坐在水池边抱着一身湿淋淋的法老王,后来在他起来的时候又被溅了一身水的王弟身上几乎也湿透了。见机得快的女官早已命人送来了王弟的衣物,此时也赶紧帮王弟换上。
年轻的法老王还站着等着侍女仔细为自己整理好衣物。
突然这位侍女有些仓促地后退了一步。
他的王弟扑进他怀中抱住了他的腰,那张白皙的脸深深埋入他的胸口,双臂抱得紧紧地不肯松手。
是做噩梦了吧?
年轻的法老王想。
胆子也太小了,做个梦都能吓成这样。
明明这么不满地想着,但是因为满足于王弟如此主动黏着自己这种情形,法老王的心情却是越发的好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噩梦?”
浅褐色的手指捧起他的王弟的脸,年轻的法老王低声询问。
“……也不能说是噩梦。”
贴在自己颊上的手指那种熟悉的温暖让游戏微微眯起眼来。
“就是梦到了……我亲手送他死去的一个人。”
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
这个人明明现在就在他身边,可是这种突如其来的不安到底是……
少年王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对他来说死一个人这种事情根本不能算是噩梦。
他一脸不在意地换了话题。
“还睡不睡得着?”
仍旧是紧紧抱着他的腰不松手的王弟抬起头来,浅紫色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
“王兄和我一起睡?”
“当然。”
“就算我半夜醒来的时候,是不是也能看到王兄?”
绯红色的瞳孔微微动了动,瞳孔深处仿佛有什么看不清的东西的涌动。
“……嗯。”
年轻的法老王回答,声调平静。
可是他自己看不到,此时此刻,存在于他脸上的那种从未有过的柔软。
第二日清晨。
和往常一样的清晨,和往常一样的阳光。
勤政的法老王依然和往常一样早起,随侍的大神官也已经等候到了门外。
和往常一样被吵起来的王弟打着呵欠揉着眼睛跪坐在床上。
即将离开的法老王凝视他那困倦王弟的绯红色瞳孔带着一丝柔软,他的手和往常一样伸出来,想在临走前抚摸一下王弟那柔软稚嫩的颊。
浅褐色肤色的指尖刚刚触及了白瓷色的颊。
年少的王弟抬手下意识想握住那只手。
指尖从他的颊边擦过——
那手指带来的温暖瞬间从他的脸上消失——
浅褐色手指的主人从他的身侧突如其来地倒下去——
他的眼睛猛然睁大——
“法老王!”
“快通知大神官阁下!”
“……去叫医师!”
“马哈特大人!王他——”
埃及的年轻法老王陷入情况不明的昏迷。
虽然马哈特大神官当机立断严密封锁了消息,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以这个隐秘的消息为载体,一股看不见的剧烈震荡以埃及王城为中心逐渐扩散到了整个埃及。
本来安稳富足的埃及,在失去它的王者之后局势骤紧,埃及大地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