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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话从何说起?”薛正道瞪大了眼睛,他万万没想到师弟竟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心中震惊、悲哀、疑惑,各种情绪一齐涌出,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师兄你......你在胡说什么?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可不要相信旁人谗言!”赵东升也是相当惊讶,但他只当李苍茫是受奸人蛊惑才会如此,是以赶紧劝解道。
李苍茫冷笑一声,然后突然大声呵斥道:“误会?把我推下悬崖是误会?令人假扮我也是误会?”
“什么!竟然发生了这种事?”
“假扮?难道那天比武争传的李苍茫是假的?”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周怀韦霜等人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大感震惊,本以为这次问剑阁事件都是由李苍茫引起,如今看来,竟是另有隐情?想这李苍茫应该也不会只是为了诬陷薛正道而特意冒险来此,所以他的话不免让人信了几分。问剑阁的弟子也纷纷看向了薛正道,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过真要说相信谁,他们肯定还是更愿站在现任阁主一边。
当然众人中最为惊讶的,还是薛正道本人,只见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李苍茫,不可置信的问道:“师弟......你......你都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几时推你下悬崖了?又几时找人假扮过你?”
“还想否认吗?”李苍茫悲怒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娓娓道来。
“在比武争传的前一天,我因恩师突然仙逝,心中悲痛,便去了后山思过崖发泄哀思,因为这里是师父曾多次教导过咱们的地方。我在崖上站着,想起曾经与恩师的种种过往,悲伤像是要冲出胸口般,甚是难受,以至于都没能察觉到你在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崖边。我起初见你,本以为你也是来缅怀恩师的,也就没在意,谁知你有意无意的和我闲聊了几句,突然转头看向远处,说发现有什么人刚刚从后面溜过,我一时奇怪,便转过头去瞧,却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猛力一推,我又没来得及提防,顿时跌下崖去。”
“啊!那你没事吧?”薛正道听到这里,忍不住惊呼一声,忙关切的问道。
“哼!现在你又假装什么好人?要是有事,我还能站在这里吗?”李苍茫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我都不知发生了何事,便莫名其妙的被人推下悬崖,当时还以为自己就要追寻先师而去了,也是我命不该绝,在坠落到一半的时候,一根凸起的树干勾住了我的衣服,虽然最终树干没能经起我的重量,还是折断了,但也为我缓冲了一大部分力道,且那崖下草木茂盛,泥土松软,尽管我还是摔的不轻,可终究保下一条小命。”
“等伤痛缓和了些后,我便开始回想刚刚发生了何事,又是什么人将我推下了悬崖?那时我都没对你有丝毫怀疑,只当是有贼人潜入,暗中偷袭,可怜我竟然还担心你是不是也遭到毒手,越想越是不安,恨不能飞回阁中。挣扎着想爬起来,可惜我双腿以摔得没了什么知觉,根本走不了路,就在这个关头,一个上山采药的郎中路过此地,发现了我,将我背出崖底,带回他的住所疗伤。”
“我一心念着你的安危,哪里有心情静养?到了第二天晚上,我自感已恢复的不错,起码自由行动不是问题,便急急的赶回问剑阁,本来照之前安排,这个时间怕是比武都该结束了,但想我既然出了事,那自然是比不成,没准大家都还在苦苦等我出现呢。可没想到的是,我刚来到火英山山脚,便见到一些人开始陆陆续续下山,从他们聊天的内容得知,比武争传竟然已经结束,你已经打败‘我’成为了阁主!这下让我一时有些晕头转向,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不在,你到底是和谁比的武?就在我骇然之际,一个曾经认识的江湖朋友正巧下山,我忙走过去,把他拉到一边,想问个明白,谁知他见到我后竟还吓了一跳,在我的一再询问下,才将山上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我那朋友说,他在问剑阁,看到了另一个‘我’!那人说自己是李苍茫,别人也都认为他是李苍茫,没有人怀疑,只因他身高相貌于我一般无二。我大感惊恐,想是有人心存不轨,先是残害于我,又找了一个与我相似之人混进问剑阁,如若真让他得逞,那么本派便相当于埋藏了一个巨大的隐患。我一心担忧门派,却忘记了一件事,前一日我跌下悬崖的时候,师兄分明就站在我身旁,他难道不知我跌进了悬崖?就算今天见到假冒的我,以为我自个从崖底走了出来,可从悬崖上摔落下去的人,就算没死,又焉能完好无损,甚至还可以和他比武?然而当时我全然没想起这一茬,只想尽快回到问剑阁揭穿那贼人移花换木的把戏,但我那江湖朋友却拉住我,要我先搞清楚状况,莫要冲动,免得再次被人陷害。我一想也是,便将我自己这两日的遭遇说于他听,他也把在问剑阁看到的一切都仔细讲明。”
“我二人互通信息后,这才发现一些问题所在。那假冒我的人,就算长相和我一模一样,可武功又怎能相似?哪怕他本来的武功远高于我,但想把我模仿的毫无破绽,却也绝不可能。其他人察觉不出倒是情有可原,可你又怎能瞧不出来!”
说到这里,李苍茫指向薛正道,愤恨的说着:“咱们同一年拜如恩师门下,一起习武,一起休息,就算那人长相再怎么与我相似,他的说话习惯,他的武功路数,你难道看不出差别?那江湖朋友说起你与‘我’的比武经过,以及各自使得剑法招数,待他讲完,我立时感到天旋地转,哪怕有多么的不愿相信,但都可以肯定,你知道那个李苍茫是假扮的!”
“不......我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薛正道讷讷的摇了摇头,不敢相信李苍茫所说的一切。
后者也不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讲道:“恩师同时传授你我功夫,咱们所练时间并无大差,而且毫不客气的说,我天赋犹在你之上!你都学会了师父的红尘剑法,我又岂能不会?可听那朋友所讲,那冒充我的人,只是囫囵的学了我一些出招风格以及本阁的寻常剑法,但精要之处却全无显现,更别说使出那红尘剑法了!要说别人看不出我还能信,你说你看不出,我如何能信!所以结果很是明显,你早就知道那人是假扮的,或者说这人可能就是你找来的!他竟然能将我的剑术模仿出一二,显然已经是准备了很长时间,原来你竟然早就有了预谋!”
“怎么会这样?师弟......你都在胡说什么?”薛正道瞪大了眼睛,嘶声道:“咱们比武的时候,你确实未尽全力,这我是知道的,可那明明是因为在比武前一日晚上,你亲自来到我房间,说你对阁主之位无甚兴趣,本就打算相让于我,但怕一些弟子心有不服,所以便假意和我比武,实则故意让我赢得比赛,这些都是你说的啊!至于声音,我确实听出一丝怪异,可这也是你自己跟我说,这两天哭的太多,嗓子有些嘶哑,所以我才没有在意。还有,比武前一天我一直都待在问剑阁,根本就没去过思过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