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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公主杀人
夜空繁星点点，海浪哗哗作响。
人鱼公主带着祁志明出了岛，昏天黑地，一路疾行。
这小公主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她说这是哪里，那便就是那里了。
祁志明不问，问了也是白问。说与不说全看人家的心情，没有必要去找不自在。
昼伏夜行，不知走了多久，只是感觉到气候的温暖了。
开始那小公主的话很少，整个人冷冷冰冰的。后来见祁志明彬彬有礼，抓鱼捕虾，安排营地和食物，并没有时刻想着要逃跑的样子，话语才渐渐多了起来。开始给他解释起一些地方来。
大西洋的加纳利群岛附近，海龟在游弋觅食。
群岛周边即将告别冬季，春季的脚步临近了。
洋流携带着大量的鱼群蜂涌而至，更多的猎食者也随之而来。
海底高达十几米的海草，随着洋流摇摇摆摆。海水清澈透底，阳光照射下来，高大的海草像是舞蹈着的精灵。
水下的岛屿各不相同，即便是相邻的两座岛屿也有着天壤之别。
一缕缕阳光透过清澈的海水，照射在海底。在两座近临的岛屿中间，有一道宽约50米，长500米左右的海沟，深约100米，这是一个独特的空间。温度在五摄氏度左右，没有冬夏之分，亘古不变。
祁志明和公主就隐藏在这海沟的底部，看着各种掠食者在疯狂地进餐，真是一场豪宴啊！
“那绿海龟是琪琪，她五十多岁了，不过她还很年轻。她在这里待不久的，只是短暂的停留。七八天后就会离开了，去往下一块海域，每年的这个时候她都会来的。她很可爱！”
“那是伊索拉，她很老了。差不多一百多岁了，快要死了！”公主指着几头正在追逐鱼群的鲸鲨说道，语气也变得忧伤起来。
鲸鲨这种最大的鱼类，虽然存在了几千万年，可寿命却不过一百岁。大王乌贼是他们主要的天敌。
几天的疯狂盛宴结束了，祁志明和公主回到了海面上。
饱食之后的鲸鲨慵懒地浮在海面上。不时有几头鲸鲨跃起又重重地落下，溅起巨大的浪花。一会又互相依偎，翻滚着。
“它们在干什么?”祁志明一脸迷茫地问道。
突然间公主的脸红了，贝齿咬着红唇，半天才低低地说道：“不告诉你！”
一会儿却又说道：“它们想生个小宝宝了！”说着便把头扭向了一边。
祁志明恍然大悟。
夏季，鲸鲨会在此时进行繁殖的。大部分会在八九月后产下小鲸鲨，数量有十只左右。雄鲨会离开，分开后的雌鲸必须不停地捕食，保证有丰沛的乳汁抚养幼鲸。
它们有时会下潜至一千多米的海中捕食。而从海面的下潜捕食到上浮换气，必须在半小时内完成，要不然也会因为缺氧而憋死的。
“伊索拉今年夏天产下了最后一次宝宝，就不能再生小宝宝了。因为她很有经验，所以才没有被赶出种群，她现在要照顾很多小宝宝呢！”听公主这么一说，祁志明才明白过来。
原来这叫“伊索拉”的雌鲸，今年夏天便进入了更年期。而只所以不像别的鲸鲨，在年老后被赶出鲸群的原因，是因为她有着出色的经验。像许多母系种群一样，伊索拉带领鲸群经历了很多次危险而又成功脱险。它现在老了，退休当了幼儿园的园长了。
族群中的一头雄鲸已经连续几天不吃东西了。一直守在一头不幸死去的幼鲸身旁，迟迟不肯离去。整个族群陷入了深深地悲痛之中。
公主眼中含泪，恨恨地瞪了祁志明一眼。
那头幼鲸身上有些网绳，是被渔网勒伤而死的！
也许在这得天独厚的环境中定居，会远离危险。也许伊索拉会在几年后永远消失了。而她的宝贵经验也将随着她的后代，在这片深海海域延续着别样的深海传奇!
······
离开这片海域，公主情绪低落。
祁志明只好把猫猫狗狗的笑话拿出来逗她，毕竟还是小女孩的心性，一声“你讨厌”，云开日出，天晴了。
携美同行，自是一大美事。或踏浪如飞，或浅水而栖。
祁志明虽不是口才卓佳，但也妙语连珠，引得公主捶打不休。打打闹闹，自是乐在其中。
男子英俊潇洒，女孩貌美如花，踏波而立，好一对神仙眷侣！
······
1960年以前，座头鲸被人类大量捕杀。
1970年才被列入保护物种。这种生物总能激发起人生的各种想象，可惜也是濒危了。
······
公主带着祁志明离开了温暖的太平洋海域。经毛伊岛，跟随虎鲸群去往阿拉斯加海域，那是一个迷人的地方。
辽阔的海面上分布着很多小岛。岛屿高耸陡峭，植
被并不是很茂盛，黑色的巨石杂乱无章的摆放着。上面有着各种形状的石刻，或虫鸟鱼，或虎熊豹，勾勾画画还有着文字一样的图案。
岛上巨石林立，岁月的痕迹却并不明显。
许多冰川耸立在海洋中。
座头鲸在冰冷地海水中捕食。
“明哥，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宝藏！”公主调皮地说道。还没等祁志明回过神来，便又调皮着说道：“我不告诉你。”
祁志明无语地看了看调皮地公主，又望向奋力进食的虎鲸群。
鲸群东奔西逐，看似杂乱无章，却很有效率，兜兜转转就把鱼群分而食之了。
“明哥，你别生气啊。我以后告诉你还不行吗？”看着公主认真地把小脑袋伸在胸前，祁志明抬手轻轻地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讨厌啊，弹傻了怎么办？”公主娇嗔地说道。
祁志明笑道：“我只是轻轻弹了一下，不痛吧？来，我给你揉揉。”
“啊！不用。”公主惊叫着跑到另一边去了。
祁志明对于金钱没有太大的渴求，有的用就行了。貌似现在也不用钱了，想用也用不了，对于那些什么宝藏也不感兴趣。
“明哥,没生气吧?嘿嘿。”公主嘿嘿地笑着，背着双手，摇摇摆摆，怪模怪样地走到祁志明身前。
“没有，我对金钱不太感兴趣。有了多花，没有了少花。”祁志明还没说完话，就又奇怪了，“咦？你认识钱吗？你都认识些什么钱？”
“你小看人！哼！欧元美元人民币，英镑法郎和马克，只要有海的国家，那些钱币我都认识的，哼！我厉害吧？”
看着皱着小鼻子得意洋洋的公主，祁志明又忍不住弹了她一个脑瓜崩。
“你坏蛋，又弹我！”原来弹脑瓜崩也是会上瘾的。
“呵呵，习惯了，不弹手就痒痒。呵呵。”祁志明没有笑完，身上便象擂鼓一般“嗵······”响起来，夹杂着“坏蛋，打死你，打死你。让你弹，打死你”的声音。
这可比按摩舒服多了。爽！想说却不敢说。打人的那位正在捧着通红的小拳头喘粗气呢，估计是手疼了。
停止了打闹，两人看着虎鲸在捕食。
鱼儿惊慌乱跳，虎鲸跃起落下，浪花飞起七八米高，“啪啪”的巨响不时地响起，景象颇为壮观。
“那是威尔玛，是我的好朋友，她来找我玩了。”公主指着游在前面，正在喷水的一头虎鲸说道。
“她每年都会来找我玩的，下去喽！”
公主在水中和巨大的虎鲸嬉戏着，一个手势一个眼神都是彼此深知。
嬉戏的过程中，威尔玛总是时不时的制造出一股喷泉，玩得不亦乐乎！威尔玛玩耍了一会儿，便总是用头拱着公主，低低鸣叫着，像是要告诉她一些什么。
天色渐渐暗下来，公主上了岸，对着依依不舍的威尔玛摆着手。
每年的夏天，公主都会来陪伴威尔玛，但现在却不得不离去了，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再见了。我的朋友，明年再见！”分别总是难舍难分，对着不停翻腾和鸣叫着的威尔玛，公主的小脸上也是挂满了泪珠，不停地挥手告别着。
小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再见了我的朋友，明年我再来看你······”，然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猛然转身跑开了。
······
雪山上狂风肆虐，吹打着挡住它的任何东西。时速高达100多公里，站在山上，是很容易被吹下悬崖的。
两人站在一座狭长的小岛上，周围高大的岛屿包围着这座海湾中间的小岛。这里的风小了很多，岛上树林密布，被风吹的唰唰作响。
座头鲸硕大的尾部还在不停地击打着水面，驱赶着鳞虾。
蓝鲸是世界上最大的哺乳动物。每小时速度达27公里，张开成90度的大嘴巴在吞食着鳞虾。
随着气候的变化，天气越来越冷，阿拉斯加海域的食物正在减少。它们还会找到另外觅食的海域吗？
而现在吃饱了的鲸群在海面上欢腾跳跃，宣泄自己抑制不住地兴奋，溅起高高的浪花。虽然犹不自知下次的食物在哪里，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
墨西哥湾的三姐妹泉，是公主最想去的地方了。因为这个时候正是海牛宝宝出生的时期，她急不可待地来到了这里。
这是由三个泉眼组成的硕大的温泉，水温保持在15摄氏度到26摄氏度之间，是海底压力过大而形成的，是淡水。
这里温暖，海草丰茂，食物丰富，海牛最爱待在这里。
喷涌而出的泉水，汇入海水中。吸引了大量的小鱼前来，在清澈的水中追逐着泉水的气泡，窜来窜去。
一头雌海牛正拖着鼓鼓的大肚子，离开了海牛群。一头体型庞大的雄海牛，向着雌海牛离开的方向呜呜地叫了几声，有着担忧和不安，却并没有跟上去。
“那是海牛宝宝的爸爸，穆迪巴伦。那是妈妈芭芭拉。我给海牛
宝宝取个名字吧？嗯，就叫凯伦或汉密尔顿吧！”看着公主眉开眼笑的样子，祁志明也很高兴。
毕竟每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都是值得庆祝的。
雌海牛淡出了视线，原来海牛妈妈不会让别人看到它产仔的过程。为了宝宝避免受到伤害，它会选择一处隐蔽的地方。对宝宝宠爱有加，俨然如人类母亲的关爱。
几只雌雄海牛纠缠在了一起，不停地翻滚着，每每不得法。因为体型庞大笨拙，所以··的时间长达数周，孕期更是长达十几个月。
“还好我体型不是太大，也很灵活！”祁志明鬼笑着说道，眼睛却瞄向了公主。
公主哪能还不明白他的取笑呢？猛地一把推开：“你滚开！”满脸羞红，向前疾奔而去。
海牛妈妈芭芭拉睡着了，刚出生的小海牛汉密尔顿时感到非常无聊。在和树干较量了一番后，又去纠缠母亲了。
雌海牛的··在前肢附近，和人类母亲非常相似。
现在世界上海牛的数量很少了，也已经成为了濒危物种。动物保护者将这片冒着热气的泉水围了起来，避免海牛受到打扰。
但还是有很多游客不顾劝阻，偷偷下海去抚摸海牛。这使得海牛惊恐不已，纷纷逃离了这个庇护所，去往别处，因为低温而死去。
这对母子为了躲开游客的追随，前往了一处危机四伏的水域。
小汉密尔顿身上被船上的螺旋桨割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而它的母亲芭芭拉却被快艇撞死了。
小汉密尔顿因为失血过多，饥肠辘辘，颤颤巍巍地尝试着去死去的母亲那里吃奶。可怜他的母亲已经漂浮在海面上了，已经死去了，哪里还有乳汁给它吃啊？
尽管它在呜呜地叫唤着，可怜它的母亲却永远不能回应它了！
事情就发生在眼前的刚才，温馨的画面刹时变得血腥无比。
······
“啊！”一声尖叫响起，公主已经失去了踪影。
远处十几个骚扰海牛的游客，随着一声声惨叫，伴着血水浮在了海面上。
岸上的惊叫声似乎也唤起了短尾鳄的食欲。虽然它们平日很胆小，但也是凶猛的动物。浓烈地血腥味，更使得它们不顾一切地去撕咬，翻滚。
明天的新闻报道会说：“游客下水遭鳄鱼袭击身亡，死亡数十人。”
“这些都是自诩为文明的人类吗？这就是人类文明所应该干的事吗？你都亲眼看到了吧？”公主恨恨地说道，杏眼圆瞪着祁志明。
这他妈的算是怎么一回事啊？
社会上总有那么一部分人，总是在做着令人不齿的事情。损人不利己，且乐此不疲变本加厉。
垃圾无处不在，虽然不多，但臭气熏人啊！现在殃及到自己这池鱼了！
“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的，不是吗？总不能因为几个坏人而否定更多的好人吧？好人永远多过坏人的，并且越来越多！你不能在一大堆苹果中吃到一个腐烂的，便说这些苹果都是坏的吧？”祁志明苍白无力地辩解着。
苍白无力的说法，自己也感到恶心，不敢在这姑奶奶怒火冲天时大意。不能开玩笑，一翻脸就要杀人的。那是十几个人啊，眼睛都不眨一下。
虽然知道她不会对自己怎样，但保不准会迁怒于别人的。好说歹说，笑脸陪了无数，总算让公主的怒火消了下去。
两人沉默着走了不久，一些枯黄的海草出现在脚下。放眼望去，海床上的海草一片枯黄。几只药瓶零散地躺在海床上。十几头海牛尸体出现在海石旁边，任凭洋流带动海草，在上面飘来荡去。
真他妈的是怕什么来什么！祁志明也是怒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公主的小脸苍白，眼睛通红。
再向前几十米，又有几头海牛的尸体出现在眼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还好公主没有找他的麻烦。但面对这一大片海牛的尸体，真是触目惊心啊！
祁志明心中充满了一种厌恶自己的情感，反而没有了愤怒，心中只想呐喊：“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真想跳起来大骂。
为了短暂的利益，放任环境的恶化，全然不顾资源的长期节制开发。
“杀鸡取卵”，古人都不屑为之，而在文明高度发展的今天，还有着这样高度近视的人存在。
此刻真想杀人！
“噜噜呜呜······”公主在看完海牛的大片尸体后，发出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不停地喊了好久，一只体型庞大的海牛出现在跟前。是小海牛汉密尔顿的爸爸穆迪巴伦。海牛划动四肢，低沉地叫着，然后转头看向了远处。
“嗖”地一声，公主奔向穆迪巴伦转头的方向，身后只留下一串串细小的水泡。
等到祁志明赶到时，海床上只看到了细碎的肉块和破碎的衣服。不远处是几张海牛皮和血淋淋无皮海牛的尸体。
两人呆呆地站了好久，直到海水把海牛身上冲洗得没有了一丝红色，祁志明才抓住公主的胳膊浮向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