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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寒江没有立马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用打量审视的目光看了她一番。
片刻后，反问她，“你觉得呢？”
“你做了什么坏事。”沈希说道，“之前我们合作的那个项目，出了问题？”
纪寒江笑了声。
沈希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觉得他这声笑挺渗人的。
“周队长，让我跟沈医生单独聊聊吧。”纪寒江说道。
显然周万言不同意，一个被抓起来的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提条件。
“如果不同意，你们得到的结果将会一样，可别让沈医生白跑一趟。”纪寒江语气轻松，又带着点威胁的意味。
沈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因为即使这个审讯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外面看守的人也能监视到里面的话，有什么意义？
但为了节约时间，沈希打算和他单独聊聊，“周队长，让我们单独聊聊吧。”
沈希都说了这样的话，周队长思索了下，点头。
“麻烦帮我倒两杯水进来。”沈希又说道。
周万言起身，把旁边的警察也给一块叫出去，然后送进来两杯水。
沈希接过两杯水，不动声色的在其中一杯水里动了手脚，然后端着放在纪寒江面前。
纪寒江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其他人出去，审讯室的门关上，里面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沈希端起面前的水喝了一口，然后放下。
“沈家的药厂被查了，你也出了问题，我们之间的合作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沈希看着他，问道。
“为什么没有必要？”纪寒江反问。
“你想让我的下场跟你一样？”
纪寒江垂眸，再抬眸时，眼神变得犀利不少，“沈希，不用试探了，我知道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听到这话，沈希面不改色。
“我被抓到这个地方来少不了顾璟南的功劳，我倒是低估他了，没想到他真的能找到人解开我对你施下的催眠术。”纪寒江说道，“但你要知道，我从来没有伤害过你。”
沈希笑了，也不装了，因为没有再装下去的必要，“纪寒江，你这话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你在我脑干里注射的药物，好意思说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这算什么伤害，如果不是我，知不知道你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沈希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你们查到了我背后的大老板，一旦他出手，如果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你连白天的太阳都见不到。”纪寒江说道。
这么说她还得谢谢他了？
果然不是一类人。
“你想要知道的真相我都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纪寒江开始掌握话语的主动权。
“什么条件？”
“我要脱毒剂的成品。”
沈希抿嘴，有些无语，“关于脱毒剂的事我之前就说了……”
“你觉得我信吗？”纪寒江打断她的话，“沈希，如果你现在还对我不真诚，我也不会对你坦白，好好想想。”
纪寒江认真的态度让沈希心里一怔。
根据顾璟南跟她说的，纪寒江现在是可以定罪的，但他们希望能从他身上挖到更多关于大老板的消息。
但纪寒江这个人……以前太不真诚了，始终给人一种心眼多不能轻易信任的感觉。
谁知道他现在这个态度会不会是烟雾弹。
“我都成阶下囚了，还能把你怎么样？”纪寒江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在嘲讽沈希。
沈希说道，“谁让你之前做的那些事那么不让人信任。”
“那我现在跟你道声歉？”纪寒江故意说道，“仔细想想，除了催眠术之外，我好像并没有对你做过太过分的事，我一直都在对你抛出橄榄枝想和你合作，而你一直都在怀疑我，还想利用我。”
瞧她这话说得多委屈，沈希差点就信了。
“不管你信不信，如果没有参照物，以我的能力还是无法制出你想要的脱毒剂。”沈希坚持自己的底线。
纪寒江沉默一瞬，似在思考她这话的真实性。
“不过初代我可以研究出来，虽然你只给了我配方，但我还是可以试试。”沈希又说道，“但看你现在的样子，好像需要的并不是初代。”
纪寒江很快做出了决定，“只要给你参照物，就一定能做出脱毒剂？”
“嗯，一定。”沈希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
“好，我可以给你。”
沈希心里一喜，他果然是有所松动了。
“你去K国，找一个人，她身上有你需要的参照物，而你做出来的脱毒剂，我希望你用在这个人身上。”纪寒江神色严肃地说道，“她叫纪欣然。”
纪欣然？
这个姓氏难免不会让沈希怀疑是不是纪寒江的亲戚之类。
“我要去哪儿找她？”沈希问道。
“顾璟南知道。”
也就是说让顾璟南陪着她一块去？
他未免也想的太简单了，以顾璟南这个身份，哪有那么容易出国的。
但沈希没有多问，起码纪寒江现在已经一点点的开口了。
“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总不能让我去把这件事做完了再来找你听真相吧？”沈希说道。
纪寒江嘴角一勾，“傅黎明背后的大老板就是我现在服从的人，三年前他想利用傅黎明打通内陆的市场，但失败了。因为大老板不在国内，所以你们只能查到傅黎明为止。”
沈希眯眸，思考他这话的真实性。
都这个时候这个样子了，他应该不至于再撒谎乱说。
“豹哥，我派人杀的，他生有二心，想独吞这里的生意，我过来接手，被豹哥阴了一顿，伤了我下面的人，也让周万言察觉到当年傅黎明这个团伙背后还有人。”纪寒江说道。
沈希眉头微皱，听他继续说下去。
“至于姜左，跟我一样，是大老板的左膀右臂，但是……”纪寒江停顿了一下。
“但是什么？”
纪寒江似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个怀疑说出来。
但他刚才的话已经说的够多了，再说一个也只是让沈希知道的多一些。
知道的多一些，她反而会更安全一些。
“姜左最近有生有二心的意思，大老板发给他的任务完成度不高。”纪寒江说道。
“生有二心？”沈希觉得奇怪，“可我为什么觉得生有二心的人是你？”
“哦？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纪寒江饶有兴趣地问她。
“从冯东那件事开始，你刚才已经承认了豹哥的事，说明冯东逃跑也是你故意安排的，为的就是搅乱那些暗线让他们落到警方手里。”沈希说道，“之后又是青西省的事，潘哲是你的人，你让潘哲把我绑到那个寨子，最终目的就是为了让军方发现那里。”
纪寒江勾着嘴角，让人看不出情绪和心思。
“甚至江城……也是你有意为之的是不是？”沈希问他。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生有二心。”
“是因为这个叫纪欣然的女孩吗？”
沈希猜测会不会是这个大老板以纪欣然为人质，威胁纪寒江做那些事。
而且纪寒江之前又急切的想要尽快的得到脱毒剂，由此可见这个女孩是如何被大老板控制的，纪寒江又是如何被大老板拿捏的。
一提到这个女孩，纪寒江神色有了点变化，但不仔细看很难看出来。
他的沉默让沈希知道他并不想多说这个女孩的事。
“这个大老板的身份是什么？”沈希又问道。
“曾荣，他的真名，常年住在国外。”他回答。
这是一个重要的信息。
“那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他手下办事的？他一般都让你做什么？”
“两三年前吧，具体时间忘了，我负责帮他拓宽国内的市场，制药这种事，纯属我个人爱好。”纪寒江说道。
“那他是怎么找到你的？才两三年，你就成为了他的左膀右臂？”沈希狐疑。
“在他眼里，能力至上。”
沈希明白了。
只能说纪寒江这个人的能力确实很那啥。
“问完了吗？我说的已经够多了。”纪寒江不打算再继续说了。
沈希换了个话题，她刚才问的这些对于周队他们而言已经是很重要的线索了。
“纪寒江，这一次我想好好了解了解你。”沈希认真的看着他，“到底是什么让你替他办事，又是什么让你倒戈？”
“你刚才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因为纪欣然。”他故作轻松地说道。
“可我觉得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你之后这些引导的行为都把矛头指向了这个大老板，我想你自己也清楚，你不是个好人，也不屑去当个好人。”沈希说道。
这话让纪寒江的脸色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他拳头紧握，几乎是咬牙切齿，“好人？好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沈希直视他。
“沈希，我之前就说过，我们是一类人，如果你不跟顾璟南在一起，你会活的更自在。”纪寒江说道，“而且，顾璟南这个人本来就不属于你，他是你硬抢来的姻缘，你觉得你们会有什么好下场吗？”
不知道为什么，纪寒江这话让沈希感到背脊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