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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两心相悦,互许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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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宣国,子女不孝是可以告官的。

    重则流放,轻则打上几十板子。

    父亲若是给自己扣上一个不敬父母,忤逆不孝的罪名,那么,自己往后就该在流放路上一去不返了。

    杭舒章想到出使永国的这一路,苏韵香悉心照料自己。

    凭借聪明才智助自己完成使命。

    归来途中还救了自己一命。

    韵香与自己早已定下鸳盟,自己绝不能辜负韵香。

    摇摆的心头渐渐安定。

    “父亲,絮娘不孝,但,解契绝无可能。”

    杭隐尘见到杭舒章死性不改,气道:“哼,你当你不解婚契就能安然无恙?

    我朝从未有女娘与女娘能成亲之先例,明日我便去找宣京令废除这一纸婚书。”

    杭舒章正要再说什么,杭隐尘挥手打断。

    “为父已与西凉道节度使许大人定下婚约,从即日起,你便在家安心备嫁。”

    “父亲。”杭舒章急忙唤了一声。

    杭隐尘口气严厉的说道:“你若是还想唤我一声父亲,便听我的话。

    往后一切由为父做主,许家三公子虽是鳏男,还有两孩。

    但,你自身也是劣迹斑斑。

    此事不容置喙,你不许再给我闹出什么有辱门楣的事来。”

    杭舒章当即跪到地上,朝着杭隐尘磕头,“对不起,父亲,恕絮娘不能从命。”

    杭隐尘斥道:“如此冥顽不灵,是为父许久不曾请家法了么?”

    杭舒章挺直脊背,口气冷硬的说:“父亲纵然打死絮娘,絮娘依然不改其心。”

    杭隐尘见到软硬不吃的女儿,只觉胸中那股怒气直冲脑门。

    抬手拎了砚台,举过头顶就要扔出去。

    杭舒章见到父亲要动手,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仅剩的一丝理智控着杭隐尘没有把砚台砸出去,举着砚台起起伏伏的喘着粗气。

    看着不闪不避的女儿,杭隐尘气得把砚台往案上一跺。

    “嘭。”好大一声巨响,杭舒章被这声巨响吓得浑身哆嗦。

    书房的门被撞开,杭致清和杭母齐步跨门而入。

    “絮娘,我儿伤着哪里?”杭母急忙俯身去查看杭舒章。

    “絮娘伤在哪里?”杭致清不好查验,蹲在杭舒章身旁询问。

    砚台并未落在身上,杭舒章睁开眼,猛喘一口气,低声说道:“母亲,大哥,絮娘无事。”

    杭母冲着杭隐尘骂道:“枉你还自诩读书人,面对自己的女儿如此动粗,你还像个父亲吗?”

    杭隐尘原本就气女儿死性不改,听得妻子维护女儿,火气窜得更高了。

    “还不都是你这个做母亲的纵得她无法无天,自古都说慈母多败儿。

    若是你对她严加管教,何以让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杭母听得丈夫把过失挂到自己身上,口不择言骂道:

    “若不是为了生计,我好好的絮娘不做女娘要做这不男不女的模样?

    我们孤儿寡母被欺辱之时,你在哪里?

    我们艰苦度日之时,你在哪里?

    为了你的清名,一家人跟着吃苦受累。

    现下你官复原职了,你威风了,你便嫌弃我的絮娘了。

    养不教,父之过,若说絮娘变成这般是罪过,那你杭隐尘便是罪魁祸首。”

    “你。”杭隐尘被妻子一通责问,竟找不到话语来反驳。

    杭母把杭舒章拉起来,柔声宽慰道:“絮娘莫怕,母亲必不让你受委屈。”

    方才还倔强冷硬的心,被母亲一句话说得酸涩不已。

    杭舒章眼眶一热,热泪滚落,声音委屈无比的唤了一声,“母亲。”

    这么多年了,杭母何曾见到女儿委屈得落泪?

    听得女儿委屈哽咽的音调,柔弱的唤自己,杭母心疼不已,一把搂住杭舒章。

    “絮娘莫哭,不要怕,母亲为你主持公道。”

    杭隐尘见着抱在一起哭的母女俩,气道:“好好好,就我是恶人。

    好好的正道不走,非要行此歪门邪道。

    做下这等有悖人伦之事还如此理直气壮,当真是好得很。”

    杭母充耳不闻,拉着杭舒章出了书房,临出门时,转身朝杭隐尘说道:

    “你爱你的正道,你便去走你的正道。

    不要为了你的清名,搭上我的絮娘。

    你当你和许家联姻是为了絮娘好么?你心里有什么算盘你自己知晓。

    纵然我的絮娘行事出了差错,也不该为了你的官途而去嫁给一个鳏男。”

    杭隐尘心中微臊。

    杭致清听得母亲的话,再看父亲面有愧色。

    心中有了大胆的猜测,试探着问道:“是父亲主动提的还是许大人提的?”

    杭隐尘眼见长子质疑自己,当即冷着脸说道:“我是她父亲,她的婚事我有权做主。”

    杭致清失望的叹息一声,躬身行礼道:“儿知晓了,儿告退。”

    “你。”杭隐尘见到长子也不赞成自己,心头火气更甚。

    杭舒章被杭母牵着回房。

    苏韵香见到双眼腥红的杭舒章,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问道:“絮娘这是怎的了?受了什么委屈?”

    杭舒章摇摇头。

    杭母拉着女儿坐下。

    “絮娘不必忧虑,此事我不点头,谁也不敢把你嫁出去。”

    杭舒章心中苦涩,母亲护自己,可是自己除了不嫁人,还......

    苏韵香听得模糊,看到杭舒章的狼狈样,去厨房拎了一桶热水回来。

    接过苏韵香递过来的热巾,杭舒章擦干净脸皮。

    顿觉舒坦了不少,“谢谢韵香。”

    杭舒章朝杭母跪了下来。

    杭母连忙扶住,疑惑问道:“絮娘这是何意?”

    杭舒章朝苏韵香说道:“韵香,过来一起跪下。”

    杭母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方才听得书房动静大,害怕絮娘吃亏才推门进去。

    可先前父女俩说了什么,一句也未曾听到。

    苏韵香走到杭舒章身旁,学着杭舒章双膝跪地。

    杭舒章牵起苏韵香的手,郑重的对杭母说:“母亲,絮娘不孝。

    絮娘与韵香两心相悦,互许终生。

    父亲容不下絮娘,絮娘不敢责怪父亲。

    絮娘谢过母亲生养,爱护之恩。

    请母亲恕絮娘不孝。”

    杭母呆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