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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凝固了两秒钟,陆成川笑了下,已掩饰当下的尴尬,道:“开什么玩笑。”
杜羡表情轻松:“这有什么好开玩笑的。”
陆成川带着副金丝边的细框眼镜,打量完江行雪后再看了看杜羡,杜羡不像是在做恶作剧,可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太荒谬了。
“这位姓陆。”杜羡给江行雪介绍,那表情好似两人第一次提起他。
并且,杜少爷难得心思细腻,特意只说姓氏不肯透露姓名,仿佛这样可以拉远这两人的距离。
江行雪礼貌地和他打招呼:“陆先生好。”
“你是哪里人?”陆成川好奇。
杜羡抢先替江行雪回答了一个偏僻的地名,随后说:“你去玩过?”
“不。”陆成川摇摇头,再解释,“那是我母亲的家乡,怪不得有一瞬间会觉得江先生有点眼熟,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杜羡看向江行雪,江行雪挂在脖子上的护身符露出一段绳子。
他意识到了什么,拐弯抹角地像是开玩笑:“记得没错的话,你母亲也姓江?或许你和他是亲戚。”
“是姓江,叫江怀菱,但那里的村落应该许多人都是这个姓氏。”陆成川道,“我母亲家里人丁稀薄,我没有舅舅或是阿姨,不存在亲戚这么一说,巧合而已。”
江行雪附和:“的确姓江的非常多,我爸妈的家人们都各自是左右邻居,以前没听说过那位阿姨的名字。”
“哦,这样。”杜羡遗憾地说,指节散漫地敲着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
“走近一看江先生,发现还是很不相似的。”陆成川道。
杜羡说:“可能气质稍微有些像。”
陆成川实话实说:“完全没有。我之前粗心大意误会了,把这段插曲当做是老套的搭讪吧。”
确实,杜羡见过陆成川的父母,单单就长相和脾气,在他平心看来,没有任何重合的地方。
陆成川转移了话题:“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见过双方家长了吗?”
“家长是见过了,那么隆重的事情,当然要从长计议,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低调筹备个大半年,先把证领了再说。”
关于婚礼,杜羡说得那么扯,面色却丝毫不改,江行雪瞧着他,佩服到五体投地,如果哪天杜少爷进军演艺圈,家里可以摆一排小金人。
“江先生很漂亮,为什么不趁着这次机会,给亲朋好友们介绍一下?”
杜羡道:“他不喜欢被团团围住的感觉,到时候请客喝喜酒,大家早晚会知道的。”
江行雪犯晕,隐约记得在一个多月前,杜羡还让自己签保密协议,这时候怎么和陆成川演戏演上了……
“我尽快。”杜羡说完,还补充了这三个字。
陆成川发觉杜羡把江行雪看得很重,这种下意识护住对方的行为,根本不是帮自己的亲戚打发人,全然出自于强烈的占有欲。
这样的举止放在杜羡身上十分有趣,他是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公子哥,比起自己严厉的成长环境,杜羡过得可谓轻松。
即便他家里对他不过多管教,杜羡也从小保持着同辈人望尘莫及的优异成绩,长大以后,早早流露出正确性极高的商业直觉。
顺风顺水的二十多年人生,令他养成旁若无人的性格根本不奇怪,可他没变得自负嚣张,不仅如此,现在居然会这么在意一个人,因此从神坛上跌了下来,浑身散着人烟味。
陆成川淡淡道:“确实该尽快,也能早点安下心来,那么招人的omega,得防着被别人半途抢了。”
杜羡刚想回一句什么,突然他爸打他电话,于是把汽水还给江行雪,自己要上楼去书房。
江行雪抱怨:“都没气了,杜羡,我想吃薯片。”
杜羡冷哼:“昨天刚吃过两包,你想想得了。”
“切。”江行雪不满。
等到杜羡离开,江行雪去超市买薯片,发现原来在这里一包薯片要八十块钱,再灰溜溜坐回来,把不再冒泡的汽水给喝光。
对面的陆成川也起身走了,一片清净,江行雪支着头望着窗外的大海,今天是杜羡的生日,这扇窗户上布置了贴纸,写着一些生日祝福语,望着望着,他的视线就从海水挪到了贴纸上。
“才二十二岁啊。”江行雪喃喃。
过了会,走掉的陆成川又回来,递给江行雪一包薯片,在给他的时候还把包装给撕开,让江行雪难以推脱。
江行雪抱着薯片,心说这么贵的薯片,吃着杜羡的就喜滋滋,怎么拿了陆成川的自己会那么忐忑。
他道:“谢谢你。”
“搁着占地方,正好你想吃,就给你了。”
江行雪不好意思地把薯片放在中间:“你吃吗?”
“小时候爱吃的东西,之前我妈怕我饿,顺手塞进去了我的公文包,一直忘了拿出来。”
他们一起吃了几片,陆成川再问他:“你去t大帮哪个教授的忙?”
“宋学舟。”江行雪道。
“他是建筑学院的,你对这个感兴趣吗?”
“嗯嗯。”
陆成川莞尔:“又巧了,我妈妈也是他的学生,当年受过他的资助。”
“宋教授人特别好。”
“是,现在应该六十多岁?”
“差不多,人还很硬朗。”
“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帮助?你年纪还小,应该去读书。”
江行雪抿了抿嘴,委婉拒绝:“我没打算那么多。”
真没想过读书吗?倒也没有,但肯定不是以欠陆成川人情的方式。
虽然之前的注视和搭讪是场乌龙闹剧,但江行雪不想无故收下别人这样的好意,就算想要寻求帮助,自己该找的人也是杜羡。
陆成川失笑:“尊重你的想法。话说回来,你和杜羡认识多久了?你们看上去很亲密。”
江行雪回答得模糊:“有段日子了。”
“喜欢他的人一直很多,主动的或委婉的都有,但他对此态度全部非常冷淡,甚至把相亲对象气哭过,好多人以为他对此无感,没想到他一声不吭谈了恋爱。”
“啊,是吗?我不清楚,不过他说话偶尔会比较气人。”
“刚才说的气人吗?”
“也有点吧。”江行雪犹豫道。
陆成川把眼镜摘了,扯了张纸巾低下头擦拭着镜片。这个角度下,他的鼻梁更加高挺,整个人有种成熟稳重的英气。
他仿佛在拆穿江行雪的小秘密:“但我看你挺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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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怎么了?”杜羡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