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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安清的脸上笼罩着一层严霜,目光冷冽地盯着顾三,责问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样的重要线索,你们竟然没有发现?”
“属下失职,愿受惩罚。”顾三单膝跪地,低头认错。
林南夜和林南月两兄弟感到十分意外,同时也有些不忍。
自从认识顾安清以来,他们习惯了顾安清对长青的庇护。没想到此刻的顾三,却因为顾安清的一句话就当场跪下。
他们兄妹从小就知道,做错事情或调皮闯了祸,是要跪在祖宗牌位前认错的,但却从未跪过任何人。
如今看来,小妹说的果然没有错。顾府虽然奢华舒适,但下人的命运却完全掌握在主子手中,生死由人。
林秋儿倒是觉得这很正常。毕竟这是个皇权至上的社会,下人的命如草芥,有良心的主子或许会考虑下人的处境,而无情或恶毒的主子,就只把下人当成牛马来驱使。
不过,接下来还需要依靠顾三等护卫来帮助寻找大哥。如果顾三因现在受到顾安清的责罚,而在后面的行动中带有情绪,那就不好办了。
“长青,那个婆子还说了什么吗?”林秋儿转过头询问长青,她注意到刚才顾安清责备顾三时,长青显得十分焦急。
“婆子还说,前一天晚上,同知家的三少爷在翠云楼设宴请客,”长青感激地看着林秋儿,回答道,“他们闹到第二天天蒙蒙亮,才陆续离开。”
长青与顾三的关系十分亲近。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两个人的爹更是好友。
当年长青被选为少爷的小厮,在少爷从皇城来临高县时,他便被一起带了过来。而顾三自幼被选为顾府护卫,后面几年,每年都会随来给少爷送东西的队伍一起来临高县,后面直接就留在临高了。
林秋儿听到这里,眼神闪烁,她心想说不定翠云楼的人,不经意间看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下定决心后便对顾安清道,“顾公子,看来今晚得去翠云楼一探究竟了。”
顾安清在临高县的时候,虽然不常和其他府上的少爷来往,但有一次参加宴会后,被几个同龄的少年拉着一起去了莲花楼。
那次的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男人们的粗言秽语让他反感不已,而那些女人看到他后,便不断地投怀送抱,更让他感到十分困扰。
从那次以后,每当有人提议去花楼时,他都坚决拒绝。
现在听林秋儿打算今晚去翠云楼,他不禁心生抗拒,觉得那里太过肮脏,不适合像林秋儿这样单纯的少女踏足。
“秋儿姑娘,你今晚还是不要去翠云楼了。那里的环境,实在是……”顾安清吞吞吐吐地开口道。
“那里到底有什么不好?”林秋儿不解地问道。
她心想,不是说花楼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好地方吗?如果环境很差,生意能好吗?
顾安清被这个问题,勾起了之前那段不愉快的回忆,脸上露出了明显的嫌恶表情,认真地解释道,
“那里的女人喜欢依偎在男人身上,而那些男人一看到女人就流着口水往上扑。而且那里的味道也不好闻,非常臭。”
林南月还是不太明白花楼是什么地方,这时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他们是没有脚吗?为什么不能自己走路,非要靠别人依偎在别人的身上呢?”
林南夜听了林秋儿和顾安清的对话,已经猜到了花楼是何种场所,于是他拉住了林南月的手臂,低声解释道,“南月,花楼就是那些护卫们说的地方,里面有很多姑娘,每天晚上都想找个男人当夫君。”
林南月瞪大了双眼,半响砸吧砸吧嘴,语带可惜地叹道,
“如果我们山寨里,也有这样的地方,那该多好!那些成不了亲的勇士们,就有地方去了。”
林秋儿听到这里,不禁感到一阵无力。
这两人到底从顾府护卫那里,学到了些什么啊?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看向顾安清,对他冷哼了一声,语气略带嘲讽地说,
“怕什么?真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有男人敢往我身上扑,我保证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断子绝孙’。要是换成女人,哼,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吃亏呢。”
长青听了这话,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林姑娘果然还是恐怖如斯。
而顾三则完全没想到林秋儿一个姑娘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偷偷瞄了一眼长青,发现长青对自己摇头眨眼示意别出声,于是立刻低下头,把自己想象成一块石头。
“秋儿姑娘,你是打算怎么让那些女人吃亏呢?”顾安清满脸困惑地问。
让男人断子绝孙的话,他还能理解,毕竟秋儿姑娘有这个实力。但她说能让女人吃亏,这倒是让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了。
林秋儿狡黠地笑了笑,没有直接告诉顾安清答案,只是神秘地说,“待我去买一些东西,再稍微打扮一下,你就知道了。”
是的,她打算将自己打扮成一个少年,跟着他们去翠云楼,探一探传说中的花楼。
而她那手多年实战磨练出来的化妆技能,也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不知为何,这么一想,她居然觉得有点小激动呢。
“这里再怎么查,也查不出什么了,等我们今晚去翠云楼一探究竟再说。”林秋儿果断地说道,随后转过头吩咐顾三,“顾三,前头带路。带我去麟州城最好的胭脂水粉铺子,然后再去成衣店弄两套男装。”
顾安清听到林秋儿的计划,心中不由泛起一丝疑虑。
他猜到林秋儿是打算乔装打扮前往翠云楼,但那些身处花楼的女子,真的看不出来她是女儿身吗?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但他看着眼前兴致勃勃、跃跃欲试的林秋儿,实在不忍心拒绝。
他默默地看了顾三一眼,顾三立刻心领神会,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带路。
林秋儿一挥手,率先转身朝着他们进来的方向走去。她的步履轻快,显然心情非常好。
林南夜和林南月两兄弟见状,自然也不会拖延,快步跟上了林秋儿的步伐。
顾安清看林秋儿如此兴致高昂,心中的担忧稍微减轻了一些。
看来,她并没有因为顾三等人未能发现花楼的暗门,而生气,这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看到林秋儿已经转过拐角,便也加快脚步追赶上去。
长青和其他护卫紧随其后,一行人迅速地离开了百花阁的暗门。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百花阁的暗门再次悄然打开。
刚才的婆子探出头来,向外张望了一番,发现那些人都已经离去,这才放心地走了出来。她双手叉腰,朝着林秋儿等人离开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呸!哪里来的乡下人,大白天来后门捣乱。有钱的话,晚上来百花阁啊!”婆子恶狠狠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