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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朱砂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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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内的神庙,乃是大司命所居之地,主要供皇上宗亲祈愿修行所用,殿内香烟袅袅,祭品丰富,虔心供奉着七位天神的玉石雕塑。

    神庙大殿的后院,是大司命的居所,没有寻常小院的花木扶疏,只有着一块又一块的药圃,凝血草,朱毒花等名贵草药在清风的吹拂下,散发着浓烈的香气,使得刚从侧门踏入小院中的白苏,忍不往又咳嗽了几声。

    “白苏,你到了,进屋来吧!”一道沉稳而沙哑的声音传入耳中,白苏不由恭敬回道:“是!师父”

    顺着声音,推开小院左首最靠近里面的那间房间的门,白苏知道,那是一间丹药房。

    世人只知大司命智慧睿智,拥有无上的灵力,却不知道,身为大司命的苏虞大人,还拥有着举世无人可比拟的医术。

    推开房门,入目靠墙的是一排分为几百个小格间的药柜,每个小格间上面都标注着一味中草药的名称,药柜前方是一张矮小而宽广的几案,上面放满了各种药材及相应的器皿,室内的药草气息比外面愈加浓烈,白苏只觉胸口越发不舒服了,但此时的他,目光却只被一只手给吸引往。

    那是大司命的右手,褐色硬朗,修长有力,只是,那只手的五个手指,却被一个小小药鼎内的火焰灼烧着,那火焰也分外奇特,燃烧起来竟无声无息,不但丝毫让人感觉不到热,还泛着惨碧惨碧的绿,犹如鬼火,令人心惊!

    虽未着神袍,只是着了常服,但大司命的背影,依旧那般肃穆庄严,令人心生敬畏。

    白苏知道师父在炼药,所以静默地站到大司命身后,不再出声。

    那五个手指被火焰燃烧着,指尖那处变得越来越红,凝成红艳艳的一片,仿佛全身的鲜血集中在了那处。

    须臾,大司命的左手如闪电一般出手,但白苏追随大司命修行多年,眼力极好,看清大司命左手捏着一根极为锐利的银针,那银针狠狠地扎向那被火焰燃烧的各手指指尖,又疾速的拔出,一滴又一滴鲜红的血液便从那中指滴出,滴到那惨碧惨碧的火焰上,反而使火焰更猛烈了,很快,中指上便不再有血液流出,而大司命却脸色苍白,连身上的气势都为之一颓,恍如失去的不是几滴血,而是大半生的功力。

    那火焰终于燃烧殆尽,小小的药鼎内,有着薄薄一层的黑色膏状物,白苏嗅着弥漫于室内的异香,感知着那药充沛内祥和的灵力,心知那定然是珍贵之极的灵药。

    只是,这般诡异的炼药方法,他却是从来不知的。

    大司命略作休憩,便拿出两个温润细腻的玉瓶,分外小心地将那药膏制成一个个小药丸,总计六颗,然后分别装入玉瓶之中,问道:“你可知为师炼的是什么药?”

    白苏想了许久,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惭愧道:“粗粗看来,是朱砂丹的炼制方法,但又额外加了极地冰莲与七星灵芝两味极其难寻的药,至于为何需要加入指尖血,恕弟子才疏学浅,还请师父赐教。”

    虽然白苏贵为太子殿下,但与大司命单独相处时,仍以师父,弟子相称,以示尊敬。

    “你说的不错,是朱砂丹,但被我修改了一下炼制之法,另……”顿了顿,大司命继续说道:“另外,其间还掺和了我自身大量的灵力,内服可以修复受损的脏腑血脉,外敷则能止血生肌愈骨,人只要一气尚存,服用此药,便能活下来”。大司命将药丸装好,将其中一个瓷瓶递给白苏,郑重道:“你可要好好保存,为师能力有限,这辈子,估计再也炼不出第三瓶了。”

    白苏知道推辞不得,只得默然接过瓷瓶,看到师父的左手上亦有极其微小的小孔,显然也是被银针扎过,顿时内心淌过一股暖流,心绪甚为触动。

    十指连心,从十指上取的血,其实,是心血!

    看着眼前体弱的俊秀少年,大司命的眼中掠过一抹怜爱,从五岁到十五岁,从稚气孩童到文雅少年,白苏居然跟随自己修行近十年了,看着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在身边慢慢成长为一个身负才学的少年,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是的,眼前这个看似文弱其实却天资聪颖的少年,已将自己的本事学了个七八成,剩下的就只能靠他自己去历练,去感悟了,而这些,恨不得对其倾囊以授的自己,也是无法帮到的。

    或许,白羿皇帝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做了自己如此的安排!

    毕竟,白苏是太子,将来,是要登上至尊之位,多些风雨打磨,理所应当。

    “白苏,你跟我去书房一下~”大司命将另外一瓶朱砂丹妥善收好,迈步走出丹药房,白苏紧紧跟上,知道师父要讲正事了。

    大司命领着白苏不过略走了几步,推开书房门,踱了进去。

    与其说是书房,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书库了,十几排实木书架静静贮立在布置典雅的书房内,每一个书架旁边,都有着一个小小的香炉,里面终年焚着来自幽国的蚁香,气味浓郁,经年累月地承担着为书本驱虫防潮的职责。这个小小书房里面的书,乃白麟国大司命的私人藏书之地,珍贵无比,甚至有许多是整个守望大陆上的绝世孤本。

    白苏,便是在这馥郁的香气中长大的,这里的每一个书架的分类陈列,都有着他自己的独特方法,每一本书的扉页,都有着他手指摩挲过的过往,每一炉蚁香,都有过他细细清理过的痕迹。

    他是白麟国最为尊贵的太子,但在大司命面前,他不过是理应侍奉师父的弟子罢了。

    大司命负手站在一幅绢制的精美广幅地图面前,说是广幅,那是因为,这幅地图占据了书房北面墙壁的近一半。

    此时的大司命,正将手放在地图的最上面,细细抚摸着某处,眼神复杂,那是守望大陆的北方,背靠着起伏连绵的婆娑山脉,地图上的标示,是莽莽众林。

    “白苏,这是哪里!?”

    “守望森林~”

    “为何叫守望森林?”

    “因为守望森林生活着“神族”!”

    “何为神族!”

    “传说中生活在守望森林的神秘种族,据说是这个世界上血脉与天神最亲近的种族,每一个族人生下来便拥有世人所不具备的罕见灵力,他们以雪霜甘露为食,与草木精怪为友,但世人从未见过他们,但却一直敬仰着他们,因为,他与与七神最为亲近。”

    大司命听着白苏不卑不亢的回答,却依旧望着地图上那一处莽莽众林出神,“那么,白苏,你认为“神族”真的存在吗?还是真的只是一个传说!”

    白苏迟疑了许久,终于轻轻回道:“应当是存在的,就如同,师父您这样的人,也是存在于世间一样!”

    面对弟子的赞扬,背对着白苏的大司命唇角亦不由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那么,你想见见他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