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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过后,严凉和黄婷婷两人用药店里的塑料袋,装了两大袋各种常备药品回到了车上。
看到两人平安归来,付长歌长出了一口气,道:“刚刚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我好像听黄医生叫了一声。吓我一跳,都准备下车支援你们了!”
“没什么,一个死掉的变异人而已。”严凉回答,他并不喜欢管那些变异后的人类称之为怪物。
黄婷婷听着这两人的问答,稍微有点脸红。她说:“不好意思,是我太胆小了。”
韩景皓接过黄婷婷手里的药品,又向旁边让了让,道:“敢下车去找药,黄姐姐才不胆小呢。”
黄婷婷摸着小男孩的头,只是笑了笑,开始清点起塑料袋里的药品来。
付长歌将手枪递还给严凉,严凉摇了摇头,道:“你自己留着吧,我不在的时候,她们就得由你了保护了。”
这可是一把货真价实的手枪,付长歌先是一愣,随即大叫一声:“严大哥!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他手里还捏着枪,竟然就想扑上来一把抱住严凉。
严凉连忙将他拍回了座位上,严肃思考起了自己将枪械交给一个没轻没重的熊孩子的正确性。
付长歌被拍回座位上,满心欢喜地发动了他的路狮越野,一行人继续上路。
黄婷婷开始用在药店里找到的双氧水和碘伏为顾雪重新清洗伤口,并将已经粘连在伤口上的衣物碎片小心剥下。
韩景皓在越野车的地毯上抖开了一个塑料袋,小心翼翼地将融化的血水和沾满血水的碎布收集起来,避免过重的血腥味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清洗完毕之后,黄婷婷取出一瓶云南白药,均匀地涂抹在顾雪的伤口上,然后用干净的纱布开始重新包扎。
严凉听着车后座传来顾雪的呻吟声,不禁叹了口气。
他翻开从药店里找来的记账本,薄薄的几张纸上,记录着那名药店老板的最后时光。
红雨降临时,药店老板的妻子正在门口与人闲聊,所以不幸被淋了个正着。
幸运的是,她倒在了屋檐下,而非风雨中。
药店老板也算是个有点见识并且相对沉稳的人,他注意到雨水颜色的异常,于是拿了塑料袋包住手,才去将沾到雨水的妻子拖进室内。
然后,他目睹了妻子的变异。
他的妻子变成了一个蜥蜴状的怪物,并且当着他的面,生吞了一位在店里的避雨的客人。
药店的玻璃门被其他的变异人撞破,獠牙和利爪向他袭来。
药店老板以为自己死定了,会像那名避雨的客人一般被扯碎了生吞。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已经变成了怪物的妻子,会突然放下正在啃噬的食物,猛扑过来,撕咬那个意图攻击他的变异人。
他吓得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敢动,看着自己的妻子杀死了另一个由人类变异而来的怪物,然后一口一口吃得干干净净。
直到门外的天色变得阴暗下来,他看着自己的妻子脸上的鳞片逐渐消退了些许,他才鼓起勇气呼唤妻子的名字。
已经变成怪物的妻子转过身来看着他,犹如冷血动物般的眼睛里流出了血泪。
他的妻子呢喃着,说道:“我想吃了你。我想吃了你。快点逃。”
他看着妻子利爪般的手指在地砖上摩挲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妻子的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死亡的威胁近在咫尺。
“那你吃了我吧。”药店老板绝望地爬上前去。
药店门外,其他的变异怪物在徘徊着,恐惧如同一张网,洋洋洒洒地铺展下来。
生着鳞片和利爪的手掌却将他推开到一边,然后他听到了妻子痛苦而尖锐的嘶嚎声。他看着妻子用锐利的爪子疯狂撕扯着自己身上的鳞片,鲜血顺着指尖滴到地上。
“我不能吃了你。”他的妻子在大吼着。
“我爱你!”他听见妻子说道。
药店老板呆坐在地上,看着已经失去理智拼命撕扯着自己身体妻子。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抓住那双恐怖的手。
他抱着已经变成变成怪物的妻子,四十岁的男人,却如同一个孩子般嚎啕大哭起来。
然后,就是严凉他们所看到的那一幕了,绝望的丈夫杀死了已经变成怪物的妻子,然后独自吞下了一整瓶“安定”。
严凉将账本合上,良久无言。
这时,黄婷婷已经重新为顾雪清理并包扎了伤口,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顾雪的衣衫已经被冷汗给浸透,且已经是几度疼得醒来又昏迷过去。
“她在发烧。”黄婷婷摸着顾雪的额头,担忧道。
“喂她吃药了没有?”严凉看着黄婷婷脸上的忧色,问道。
“嗯,喂她吃了些消炎药和止疼药,但以她的身体素质恐怕很难硬扛。”黄婷婷说完这句话,双手合十,似在为顾雪祈祷。
韩景皓打开车窗,将处理完伤口以后产生的碎布和血水连同塑料带一起扔了出去。
严凉将手中的记账本递给了这个自称大脑变异的超级儿童,说道:“你看看,看完说说你的想法。”
韩景皓接过记账本也不多少话,一目十行地飞快翻阅起来。数百字的内容,他几乎是两秒就读完了。
“你看字这么快?”严凉略有些诧异。
“单纯的文字,我瞟一眼就基本不会忘记了。”韩景皓答道,将记账本还到严凉的手上。
“小家伙,话说你醒来过后就从来没提过家里啊?你家是哪里的?”开着车的付长歌不甘寂寞地发问道。
“我家住电厂大院,爸妈都在外地打工,过年才回家。平时就我和我姐姐两个生活。”韩景皓如实回答。
付长歌来了兴致,打算继续问更多,不想却被小男孩抢先发问道:“你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却能住别墅开豪车,你是富二代么?”
“富二代?我倒觉得我和你比也没差多少。我爸我妈长年都在国外,就连过年也不一定能回来。好歹你还有个姐姐,我都是一个人独处的。”付长歌有些失落地说道。
严凉摇了摇头,付长歌和韩景皓,想不到这两个人的家境相差甚远,其实却都是留守儿童。
他打住了即将在两个人之间展开的关于“谁更惨”的讨论,看着韩景皓,摆了摆手里的记账本,问道:“如何,说说你的看法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