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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露出一脸凝重的表情,舒晓莲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
“怎么样,医生......”她小心试探着,害怕的情绪紧紧抓住了她。
“你是他的家属吗?”医生问道。
“我是他的未婚妻!”
“哦,他目前没什么大碍,当然短时间内我们也不可能查得这么详细,我的建议是做个全身检查,再住院观察一下......”这个医生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躲在眼镜后的那双眼睛闪烁不定,表情也是欲言又止的。
舒晓莲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医生的表情更加重了她内心的惶恐,她一把抓住医生的手臂,神情迫切地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道:“医生,有什么疑虑您一定要告诉我,我的未婚夫已经够苦命的了,我们分开整整五年,其间音讯全无,现在刚刚团聚......求求您一定要帮帮我们,求求您了!”
医生沉思了片刻,他把舒晓莲拉到一僻静处,低声道:“我看你未婚夫的情况好像我曾经见过的一个病人,那个人最终是按照中邪去结论的,因为根本找不到治疗的方法!”
舒晓莲听闻无比震惊地看着医生,“一个医生竟然结论玄幻的中邪说法”舒晓莲心想道。
医生看着一脸惶惑与茫然的舒晓莲,接着说道:“这种病症我三年前接诊过,那次我刚刚从国外进修回国,对国外所谓“中邪”的说法有些了解,他们曾经对人体做过异能实验,先摧毁人的意志,再进行重建移植。”
舒晓莲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医生蠕动的双唇,她越来越怀疑自己究竟身置何处了......
\"我觉得你未婚夫和我三年前接诊的病人症状相似,你可要高度重视,因为那个人在医院里住了很久也不见起色,最后就在医院的天台上跳了下去,死了。”医生的轻声细语在舒晓莲的耳朵里就像一颗炸雷,炸得她的意识轰然倒塌。
舒晓莲只觉得腿脚发软,她再一次紧紧抓住医生的手臂,央求道:“您了解的这么详细,一定知道更深层次的东西,求求您把您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好吗?”
“这样吧,你先把你未婚夫在医院安顿好,我今天上白班,晚上有空,你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我再详细地告诉你事情的前因后果。”
“好吧......”舒晓莲犹豫地答应道。
这是忙碌而等待的一天,容景情绪平稳下来,他非常配合地做完了全身检查,在医院的住院部办好手续住下了,只是一整天不怎么说话,一切都听从舒晓莲的安排。
夜晚如期而至,舒晓莲站在傅明医生门诊室门外焦急等待着他下班。她看了一下手表,指针指向七点整,没一会儿傅明医生的门诊室门被打开了,他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出来,舒晓莲见状赶紧走上前和他打招呼。
傅明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了句:“走吧,我开车。”两人一起走向医院地下车库。
大约半个小时后,汽车驶进了一个普通小区,舒晓莲透过车窗看向外面,在路灯的照映下小区建筑年月已久,锈污的痕迹注蚀着建筑物外墙,看着眼前的情景,舒晓莲忍不住问道:“傅医生,你住在这里吗?”她实在想不到一位归国名医住在这么破旧的小区内。
傅明把车停在花池边,转过头来回答道:“这里有你破解迷惑的密钥。”他稍微停顿一下,把舒晓莲吃惊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推了推眼睛,接着道:“你一定要对今天看到的一切保守秘密,你如果做不到,不仅你的未婚夫无法得到救治,我也会因此倒霉。”
舒晓莲对着傅明医生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们穿过小径,走进一栋单元楼,两人一起爬到四楼,傅明停下脚步,指了指东边的住户,说道:“就是这里。”说完他站在门口深呼吸了几下,仿佛下定决心般举手敲起了门。
“嘟嘟嘟......”一阵敲门声后,里面仍旧一片安静,两人狐疑地对视了一下,接着傅明再次敲响了门。
过了一会儿,里面终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门被打开了,里面出现一位睡眼惺忪的女人,她穿着家居服,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年龄四十岁左右,或者更大一些。她看到他们先是怔了一下,接着问道:“你们找谁?”
“大姐,你好,我们是乔密斯的朋友,他在家吗?”
中年女人上下打量了他们,面无表情道:“他失踪了,不在这儿。”
“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傅明问道。
中年女人说了句“不知道。”就“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留下门外一脸惊诧的傅明。
舒晓莲看着愣怔在原地的傅明,担心道:“傅医生,您没事吧?”接着用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傅明回过神后,冲她尴尬地笑了笑,说:“那我们先下楼吧。”
走到楼下,傅明医生神秘道:“想不想在这里守株待兔?很明显刚才那个女人说谎了。因为就在昨天,我蹲守在乔密斯的楼下,他们家一直没有人出来。当时我是亲眼看见乔密斯上楼的,难道他长翅膀飞走了。这里就是他藏身的地方,只有一天之隔,这女人就说他失踪了,肯定是在说谎。”
“傅医生,乔密斯是谁?他知道一些秘密吗?”舒晓莲问道。
“何止知道,他就是这场阴谋的参与者,幕后的始作俑者他肯定见过。”傅明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道:“现在迷雾渐渐散去,真相的出现就在不远的将来。”
“那好吧,我听您的,只是希望您能告诉我一些事情,我现在是一头雾水,既想不出什么办法,也无法和你在一个频率上思考问题。”
“好吧,我先把这件事情的起因告诉你,其它的我也是全靠猜测。”
两人钻进车内,决定按照傅明的计策在原地“守株待兔”,等候乔布斯的出现。
傅明低沉的声音揭开了这张迷雾的面纱......
“在翼鹿这座城市里深藏着罪恶和贪婪,相传这里有一个庞大的犯罪组织,他们号称“天之翼”,总部在m国。这个组织专门贩卖人体器官和做人体实验,以研制生物细菌为主业,幕后首脑可能与m国军方有勾结。他们的成员全部称作“翼客”分布在世界各地,专门用来收集符合他们条件的实验体。我国已经对他们布控了严密的封锁线,在我国境内缉拿到案的也不在少数,可是无一成为他们组织的泄密者。他们中的成员一旦被抓决然自杀,所以至今除了我三年前接受的那个病人外,没有任何发现。而乔密斯就是那个病人临跳楼的前一晚说出的一个人名。”
舒晓莲看着傅明目光炯炯的眼神,吞了一口口水后,问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的女朋友失踪了很久,突然有一天她给我打电话告诉了我她的经历,我也是根据她的叙述几经辗转找到乔密斯的。一深入了解才知道乔密斯作为一个无业游民,却有着高昂的银行存款,但是此人隐藏很深,就住在这样一个破旧小区内掩人耳目,刚才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傅明的目光紧紧盯着楼上那个灯光昏暗的窗户。
“那你女朋友现在在哪里呢?”舒晓莲问道。
“在郊区的精神康复医院。”傅明狠狠道。舒晓莲震惊地看着他,她渐渐理清了事情的原由,也看到了一个男人复仇的火焰。
此时的夜空浓密的不见一丝裂缝,寂静的四周不闻一丝声响,舒晓莲紧张地攒着手指,期待着那栋楼里出现他们盼望的奇迹。
天光渐渐放亮时,小区内出现零星的几个人,应该是去晨练或者买早餐的人。舒晓莲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浓重的睡意笼罩着她,她将身体软软靠在座椅上,疲惫的感觉流淌进四肢百骸。
果然在天光大亮时,那栋楼里走出了一个戴着遮檐帽和口罩的男人,他肩背着一个硕大的背包,低着头穿过小径向外走去。
傅明早已做好冲出去的准备,舒晓莲紧张地观察着傅明的动作,当那个男人走到离车几米的距离时,傅明瞬间扳开车门冲了出去,一把抱住那人电光石火般将那人制服在地上,舒晓莲紧随其后俯身将那人的口罩一把扯下。
“乔密斯,果然是你!”傅明大喊道,那人扬脸挣扎,舒晓莲将那人容貌尽收眼底,这张脸从此后深深地烙刻在她的脑海里,致使今后噩梦中频频出现。
这是一张中西结合的脸,仿佛刀刻而成的五官显得十分生硬和违和。那缺少生动和生机的皮肤就像被一张仿造皮罩住一样,在当下他呲牙咧嘴地挣扎中皮肤就象嶙峋的山沟,在血肉中死去;高耸的鼻根尖得阂人掩映在殷红而棱角分明的嘴唇上面,尤其是那一双乌蒙的眼睛,像扩散的瞳孔般黑中透彻灰白。
舒晓莲一惊站直了身子。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乔密斯挣扎道。
傅明两眼发红地怒视着他,一字一句沉痛道:“我们是被你们这些魔鬼伤害的人的家人,现在也让你尝尝被人控制的滋味!”说完,傅明竟然从腰间抽出一条伸缩绳扣,用力将乔密斯的双手从背后紧紧绑住,然后用胶布封住乔密斯叫嚷的嘴唇。幸亏早上附近人迹稀少,他们的一系列动作没人发现,接着他们合力将乔密斯塞进汽车。
傅明的表情冰冷如寒霜,等舒晓莲关上车门,他一脚踩下油门,汽车“吱扭”一声扬长而去,瞬间冲出了小区门岗,在天光大亮时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汽车驶行到翼水河畔旁边的一座白色建筑物前,傅明停下车子,此时乔密斯也早已不再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他深知挣扎已经无济于事,不如在沉寂中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傅明点燃一支烟,在烟雾缭绕间沉默了许久,舒晓莲内心忐忑地望着这个抽烟的男人,心里还记挂着容景的情况,刚刚她给医院打了个电话,医生说容景仍旧一言不发,只是站在窗前望着外面。
傅明用力捻灭香烟,起身从前座的空隙处移步到后座,乔密斯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傅明撕开了粘在乔密斯嘴上的胶布,乔密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恐惧感使他说话都变得不利索,道:“你...你...究竟...究竟想干什么!”
傅明的眼神中仿佛冒出簇簇火苗,他阴沉着声音道:“陆薇骄你认识吧?她究竟去哪里了,是死?还是活?你是不是很疑惑?”
乔密斯闻言大惊失色,一惶恐直接从后座椅上翻身摔了下来,他挣扎在车底,道:“你误会了!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她,不认识她!”
傅明见他死扛到底,大怒道:“我就知道你是死鸭子嘴硬!”他劈手就是一巴掌,转念一想,接着又怒转喜,拍了拍乔密斯的脸颊,道:“我带你去见见她,或许能唤醒你沉睡的记忆!”
乔密斯重重地喘着粗气,脸色惨白,料想自己此去必定凶多吉少,眼下唯有自救才会有活命的机会,所以眼前的场景已经在他未雨绸缪的思虑下在脑海中上演了多次,不料这么快就思虑成真。他努力平定内心道:“你想知道什么,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相告。”
“好!你的机警让我佩服,俗话说识时务为俊杰,你还是很聪明的。”傅明眼色和悦冲他点了点头,接着说:“你们组织的来源和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是我一直以来不懈追寻的答案,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乔密斯费力坐正身子,后背倚在座椅下面,一双灰蒙蒙的眼睛直视着前方,种种场景齐涌向眼前,他用着讲述一部精彩故事的口吻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m国军方与本国生物实验室有勾结,成立“天之翼”,这个组织在世界各地大肆搜罗体格强健、社会关系简单等一系列符合他们条件的实验体去进行移形换影实验。何谓“移形换影”就是将实验体精神领域进行控制,更换掉固有的意识,替换成他们传递给实验体的意识,从无形中为他们所用,受他们控制,说白了就是一种精神控制法。不过这不是更恐怖的,更恐怖的是他们对于实验失败体的处理,将失败体开膛破肚进行器官贩卖,而且是在意识清醒的活体上进行摘取,美名其曰“生命体的极限挑战”。后来因为“天之翼”的罪恶行径日益扩大,受害民众的增多,受到世界维和组织的高度重视,下了世界通缉令,但凡在任何国家发现“天之翼”的成员,一旦身份证实即可就地处决。m国迫于世界各国压力,对外宣告“天之翼”解散,至此后“天之翼”销声匿迹了很长时间。如今“天之翼”重现江湖听闻与m国版图扩张的野心有关,被本国执政党默许,他们的罪恶简直是如虎添翼,任意妄为。”
乔密斯长篇大论地讲述良久,他抬眼看着傅明的表情明暗不定,随即情绪波动不已:“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这就是事实,我也是受制于人,我不做我的命就不能活!”
傅明瘦削的脸颊上肌肉微微跳动,他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信你的话,不过现在你必须告诉我翼鹿城中有多少实验体?换句话说就是这座城中存在着多少名翼客?”
“不知道...对于这些我真的一无所知,这是机密,只有组织内高层管理者掌握,像我这样级别的人,要想活命,不该知道的永远别打听。”
周围的环境陷入沉默无声的境地,乔密斯紧张地观察着他们两个人的神情,女人温柔的面孔愁容满面,而傅明面无表情地看向窗外。忽然他叹了一口气,转头把乔密斯身后的绳索解开了,说道:“我放你自由,这场阴谋的残忍希望能让你的良知觉醒。”
“不行!他走了,容哥怎么办?你要说出解救受害者的办法来!”舒晓莲柔弱的手指一把扯住乔密斯的衣领,冲着傅明喊道。
傅明眼见舒晓莲处于崩溃无助的边缘,心脏沉入无底的深渊。此时的他越来越明了这场阴谋的受害人最终都会沦为殉道者,这是他们一开始步入危机时就注定的结局,但是傅明不忍心将这些话说给舒晓莲听,慢慢让她自己认清这场残酷的事实,无论说不说都是相当残忍!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窃得一种叫作“心水”的药剂,它应该被存放在m国的实验室内。本来是用来恢复失败体再被利用的,我也只是听说,根本没有见过这种药剂,所以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乔密斯灰蒙的眼睛里仿佛闪动着微光。
舒晓莲和傅明听闻到这个消息,两人面面相觑,容光渐渐焕发在他们的脸上……
舒晓莲急匆匆地赶回医院,当她满心欢喜地一口气跑到病房门外,她要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诉容哥。
她推开房门,容景非常安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像一把利刃钻蚀着舒晓莲的心脏,她走了过去,容景听到动静,将原本望向窗外的头转了过来。
“晓莲,你回来了……”舒晓莲看到容景认识自己,一切恢复如常。她十分激动地扑进容景的怀里,喜悦的泪水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明天我们出院。”舒晓莲听到容景从胸膛中飘出的一句话,语气充满着坚定的希望。舒晓莲使自己的身子往容景怀里埋得更深了一些。
容景轻轻地拍着舒晓莲的肩膀,疲倦的感觉像浪潮般涌向他的四肢百骸,他想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