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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别人抢了先?
“方子泄漏了?让旁的酒楼抢了先?是不是福顺酒楼?”一连串问题问出来,覃初柳觉得自己的胸口气闷的紧。
自己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想出来的方子,大师傅们辛辛苦苦这么多天才腌出来最满意的味道,这些,竟然让别人抢了去。
她很不甘心!
郑掌柜点了点头“确实是福顺酒楼抢了先,不过,这也怪我,”懊恼地捶了捶脑袋“若是大师傅们第一次做出来的时候我就让糖蒜上单,说不准就没这么多事了。现下他们对外宣称这是他们的独门秘制,若是咱们酒楼也有糖蒜,说不准他们还要反咬咱们窥探他们的机密呢。”
永盛酒楼从来都是精益求精,前几次做出来的糖蒜大师傅们都觉得味道不够好,还能进步,郑掌柜就没急着上单,谁知道就让人钻了空子呢。
覃初柳气得不行,那个福顺酒楼也太不要脸,竟然敢玩儿阴的,真当永盛酒楼好欺负,真当她覃初柳好欺负!
冷静下来之后,覃初柳开始与郑掌柜冷静分析起这件事来。
“咱们的方子那福顺酒楼怎么知道?定然是咱们酒楼里有人和他们是一伙儿的。”覃初柳分析道“咱们酒楼最近有没有新进来的人?”
郑掌柜摇了摇头“没有,还是那些老人儿,采买的老吴不干了,我也没请外人,就让管食材的老章接替了他。”
不是新进的人,那就是老人儿了。
覃初柳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那这样说来,与福顺酒楼有勾缠的一定是咱们楼里的老人儿了!”
郑掌柜无奈地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永盛酒楼里的老人儿,在永盛年头最短的也有三四年了,那年头最长的。都要比郑掌柜在这里的时候长。
就是上一次永盛酒楼出事,他们也对永盛不离不弃,他们和永盛酒楼的感情都很深厚。
覃初柳和郑掌柜都不愿意怀疑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人,可是。现下那福顺酒楼已经把他们逼上了绝路,若是不继续查下去,以后的每一个方子就都有泄密的危险了。
思来想去,最后覃初柳才想出个主意来,与郑掌柜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说,郑掌柜颌首“柳柳这主意好,我回去就安排!”
郑掌柜一心想要抓内奸,没在家里吃饭就匆匆走了。
临走前。覃初柳又极认真细致地写了个方子交给他。
终于在郑掌柜回去的十天后,永盛酒楼送来了消息,内奸抓住了。
覃初柳和谷良赶到永盛酒楼的时候,郑掌柜正在二楼雅间审问那个内奸。
覃初柳进去见到那个跪在地上身子不停发抖的人时,着实是吃了一惊。这人她认识,是后厨姜师傅的小徒弟,大家都唤他小方,今天十四岁,十岁就开始跟着姜师傅学习面案了,他人高高瘦瘦的,很是开朗。
覃初柳在永盛酒楼住的那几天。都是小方每晚给她送洗脚水,他们也算熟稔。
谁能想到,最后抓到的内奸竟然是他。
“柳柳,快来坐,”郑掌柜指了指身边的位子“今早刚抓到的。我还没有问,正好你来了,就好好问问他!”
这抓内奸的主意还是覃初柳出的。其实也不是什么高深的计谋,就是引蛇出洞的老招式。
她给郑掌柜写了个假方子,让郑掌柜带回去。交给大师傅们研究。
因为不知道内奸是不是大师傅中间的某一个,所以覃初柳写的方子就算是假的,也不会假的太离谱,只写了几个这里还没有的食材名字,让他们自己去猜。
果然,大师傅们看了方子,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连食材都不知道,这要怎么做?
郑掌柜可不管这些,只当着所有永盛酒楼的人的面告诉大师傅们“本来上次打算用糖蒜翻身,结果让别人抢了先,若是再这样下去,说不准咱们酒楼就保不住了,覃姑娘好不容易想出这么个方子,她可说了,若是能成,咱们酒楼就能日进斗金!”
日进斗金是什么概念?想想就令人兴奋,于是大师傅们开始强打起精神来钻研那方子。
郑掌柜就让高壮日夜看着后厨,看着那方子。
好些天都不见动静,大师傅们也越来越懒怠,高壮却没有掉以轻心,终于,在今天早上,抓住了趁没人的时候悄悄溜进后厨偷方子的小方。
抓住他的时候,方子还在他手里攥着,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覃初柳依言坐下,看着小方,见他身子抖的更厉害了,她也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
静默了很久,郑掌柜已经沉不住气,正要开口,却被覃初柳制止了,她朝郑掌柜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继续去看小方。
这时候小方已经抖若筛糠,十四岁的少年,做了坏事被人当场抓住,这样的恐惧心理旁人怎么能知道。
在这么严肃的环境里,最先拜下来的,肯定是那个心虚的人。
果然,静默了足有两刻钟,小方终于崩溃了。
抬起头,满脸泪痕地看着覃初柳和郑掌柜,期期艾艾地说道哭诉道“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对,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就这么两句话,他重复了很多遍,最后,已经伏地开始“砰砰砰”地磕头。
等他磕了差不多有十个头的时候,覃初柳才开口制止他“小方,你冷静一些,若是你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那就和我们说实话,你为啥要这么做?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小方泣不成声,好半晌才缓过来,一抽一抽地说道“我,我娘病了,没银子医病,正巧这时候有人来找我,说是只要能弄到咱们酒楼里还没上单的新品,就给我娘看病。”
郑掌柜登时就拍了桌子“这个时候了你还敢说谎!你娘病了,你师傅给了你一两银子,酒楼还给了你二两银子,给你娘看病已经足够,你怎么说没钱医病!”
小方吓得往后缩了缩,眼泪流的更凶“钱被我爹抢走了,他去了赌坊,回来后就一分都不剩了。我,我不敢和师傅说,就,就”
“就答应外人偷咱们酒楼的方子?”覃初柳嗤笑一声“那我问你,第一次偷过之后,找你的人可出钱给你娘看病?”
小方怯懦点头。
覃初柳笑的更冷“既然已经给你娘看了病,为什么还要偷第二次?”
小方嗫嚅半晌,才心虚道“我想给我娘买些补品补身子!”
“哈,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孩子!”覃初柳讥讽道“买了补品之后,你是不是还想让你娘住好房子,还想给你娘买丫头伺候,还想离开永盛酒楼自己开酒楼,还想娶哪家的小姐其实就是你贪心,莫要拿孝顺当借口!”
被覃初柳揭穿,小方有些羞恼,却也无可反驳。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了贪心,就会抛弃很多东西,比如善良,比如真诚,比如感恩!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给我老实的说实话,否则,我定然要拿你去送官!”覃初柳厉声对小方道,这凛然的气势,就连郑掌柜都吓到了。
小方垂头不答话,覃初柳便只当他默认。
“我问你,你偷出去的方子可是交给了福顺酒楼里的人?”
小方还不说话,覃初柳气极,真真是冥顽不灵!
随手抓起一只茶盏就朝他丢了过去,他没抬头,所以茶盏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头顶,他痛的闷哼一声,继而就有鲜血顺着额头汩汩地流下来。
屋里的人都吓坏了,特别是小方,见自己头上流血了,直说自己要死了。
覃初柳依然保持冷静,安抚郑掌柜“死不了人,郑掌柜放心。”
前世覃初柳小的时候头皮就被划伤过,不大的口子,却流了很多血,她吓得直哭,也以为自己要死了。
护士给她清理伤口的时候告诉她,头上的毛细血管多,即使是小伤口也会流不少血,所以,她根本就不会死。
覃初柳的力气本来就不大,那一盏甩出去能有多大的威力,她估摸着小方也只是蹭坏了头皮,应该不会有大事。
“小方,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老实答话,我就给你叫大夫,否则的话,你就在这里等死吧!”覃初柳冷冷道。
显然,生死问题要比报官更让小方恐惧,他捂着鲜血直流的脑袋,说了实话。
“我,我不知道那人是谁,每次见面,都是他主动去我家找我的,后来福顺酒楼出了糖蒜,我便以为那人是福顺酒楼的人,可是我偷偷去福顺看过几次,都没见那人!”小方急急说道,生怕说慢了耽搁自己的救治时间。
覃初柳仔细看了小方一会儿,确定他说的应该不假,这才吩咐高壮“高叔,你去请了大夫。”
然后转头又问郑掌柜“抓小方的事情知道的人多不多?”
郑掌柜仔细思忖了下,摇了摇头“当时时辰还早,后厨还没上人,高壮抓他的时候并无人看到,后来也只告诉了姜师傅,我已经交代他莫要声张了。”
姜师傅为人谨慎,既然交代他了,他指定不会往外说。
没有人知道就好,覃初柳凑近郑掌柜,又低声说了几句,郑掌柜连连点头,最后道“柳柳就是主意多,这次指定要揪出那幕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