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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突然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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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告别了父母,辞别了乡亲。为了渐老的双亲,为了年幼的弱弟,文定再次踏上出外的行程。在新的一年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他,有什么在期盼着他。

    文定回来正赶上正月十五的庙会,元宵节是我们民族传统节日中的大节,还颇为显要。元宵节的得名,因其节俗活动在一年的第一个月“元”的十五日夜“宵”举行而来。

    元宵节也叫“灯节”、“灯夕”因为这个节日的主要活动是夜晚放灯,故名。此外,元宵节也叫“上元”、“上元节”这是从道教借来的说法。

    必于元宵节习俗的形成,说法颇多,但一般习俗在汉代就初具雏形。大致是在公元一世纪,史载汉武帝的时候,汉室要祭祀一位叫 “太一”的神明。

    据称太一是当时相当显赫的一位神明,地位在五帝之上,并有恩于汉帝,所以受到的奉祀比较隆盛。

    相传另一位汉室皇帝汉文帝也和元宵节有关。这位汉文帝是大将周勃勘平“诸吕之乱”即位称帝的,而那勘平叛乱的日子正是正月十五,所以此后每逢正月十五夜晚汉文帝都要出宫游玩,与民同乐,并且确定这天为元宵节。

    不过,和这两位汉室皇帝有关的正月十五夜祭太一、游玩,并无张灯、放火的记载。 汉室的另一位皇帝汉明帝则敕令元宵燃灯,从而形成了后世张灯、观灯的习俗。

    总体来说自汉朝起便有了元宵节的传统。在许多地方元宵节佳节比春节还要来得热闹,在庙山镇便是如此,人们不但要张灯结綵,燃放爆竹而且还要舞龙灯。

    龙灯用竹篾编成圆筒,形成笼子,糊上透明、漂亮的龙衣。再于龙身内燃蜡烛或油灯,夜间表演十分壮观。

    一般是由举龙珠的人指引,由举龙首的人带领着后面的诸人游走舞动,龙灯的耍法有多种,九节以内的偏重于花样技巧,较常见的动作有:蛟龙漫游、龙头钻档子、头尾齐钻、龙摆尾和蛇蜕皮等。

    十一节‘三节的龙,侧重于动作表演,金龙追逐宝珠,飞腾跳跃,时而飞沖云端,时而入海破浪。

    当几条舞龙队伍交会时的场景最壮观。庙山十五的庙会,就是附近九里十八乡最为重大的节日之一,人们跟随着舞龙队伍前进,为他们呐喊助威。

    我们大汉民族是龙的民族,在龙灯跳动下龙的子孙祈祷祖先在新的一年里继续保佑着我们。

    文定是午后才赶回铺子的,这时源生当的大多伙计也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经过快二十多日的走亲访友,挨家挨户的吃喝玩乐,大家都显得有点疲态,毕竟有时候玩也需要费很大的精神和体力的。

    不过好的是一般年后的伊始,他们这个行当是不会有太多生意的。

    非要等到春耕开始后他们的买卖才能红火起来,所以大家还可以在铺子里调整个几天。

    晚上花灯燃起的时候,街面上人头浮动,彩灯、花灯林立;欢声、笑声交错。 各个铺面、酒肆也大多是铺门大开,老板与伙计站成一排。

    就连歇业了大半月的“楚妆楼”也是丫头、老婆子、姑娘们站的整整齐齐的,原因呢,则是要接龙灯。

    当龙灯队伍舞到你铺面门口时,如果顿足于你铺子前面舞动,就是给铺子新的一年带来好的运气。这就是叫接龙,生意兴隆的意思。

    往往老板们还会准备好红包,递给队伍里专门站在一旁收红包的人,然后回去之后他们自己再分,一般给的多,他们舞的也就越卖力,做生意的人大都相信这个。

    源生当的东家章传福,此时也和其他店铺的老板一样带领着文定他们,在铺子门口接龙灯。

    今日的舞龙队伍已经过去了三行,其中有两队还是一起来的。连串的灯光照的铺子门口红红火火的,虽然红包送出去不少,但是东家的笑容却笑进了心里。

    彷彿看到了来年的源生当财源滚滚,灯会也随着这些龙灯的舞动而达到高潮。

    在这一带还流传着这么一个习俗,如果哪家的孩子跳起来拔了龙灯的鬍鬚带回家,那么这一家人来年必定是福寿安康。

    所以那些龙灯无倖免的一进镇子,龙鬚就被那些活泼的小孩拔个精光。随着那些拿到龙鬚的小孩满意的将其交给自己的家人,那些龙灯也就成了无鬚之龙。

    而那些没拿到的则穷追不舍龙首,一跳一跳的去和龙首周旋。龙首往往是徒劳无功,毕竟你躲得了这边,躲不过那边。除非你永远举高,不然只要你一放下,那龙鬚就会转姓而去。

    往年都是无一倖免,可今年好像不一样了。有一条红色的火龙上窜下跳的始终保护好龙鬚,这条龙是第一个进镇子的,可是在后面的三、四头龙在顽童的追击下变的割鬚弃袍的时候,它还是屹立不倒。

    它围着镇子转了半圈来到了源生当的铺子面前,那条红龙陪衬着那几道气势逼人的龙鬚更是有气魄。

    那龙首还用一只面具遮住面部的生动动作吸引了大群的观众,让章传福觉得特有面子。他吩咐文定道:“文定,去给他们发红包,多给几个呀!”引得舞龙队伍纷纷停下来给他道谢。

    待到龙灯要走之时,东家大声的对伙计们说道:“走,我们进去,我有一个重要的决定要说给大家听。”伙计忙往回走。

    此时那保有龙鬚的龙首将龙头交给旁人,跑过来叫道:“等等我,我还没来呢!”说着跑到跟前揭开了面具,众人皆倒,那人竟然是请过假的顾三友。

    众人再与三友互道了两句新年吉祥后,都随着东家进了铺子。看见三友的回来,文定拉着他到一旁诧异的问道:“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今晚就回来了。”

    三友回答道:“今夜如此热闹的场面我怎么能不回来呢!那丫头实在是太黏人了,搞的我这几天度日如年的,再不回来会疯掉的,对了,还有你!”三友指着文定。

    文定摸不清头脑的问道:“我?有我什么事呀?”

    “没你什么事,当时我跟你做了多少手势,让你不要答应那丫头的要求,你装作看不到就把我给出卖了。”三友心有不平,这几日他可是掰着手指算日子,最后一日怎么样也坚持不下去了。

    文定笑着说道:“有此等好事,我想你是断然不会拒绝的,再说那天我也只是回答了燕小姐所问的事情而已。”

    三友受不了的说道:“只是回答而已!你是不知道那丫头的厉害,这几天可把我给掰的够呛。”他深叹口气再说道:“你呀!有的方面就是有点呆滞,你看你四弟道定就知道轻重,帮我躲都来不及,最后还是你把她引过来的。”

    文定带着怨气的说道:“你还敢说道定,本来他就够调皮了。结果你还带着他去胡闹,你看这几天下来他的胆子越发的大了,都是你给唆使的。”

    彼三友嘿嘿的笑了笑,心想还有更大的事你不知道呢!这时东家叫大掌柜蒋善本来唤他们进去,走着走着三友问蒋善本道:“大掌柜,到底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呀!这么隆重。”

    蒋善本笑着说道:“绝对是好事,反正东家一会就要说了,我就不提前透露了,让你们保有一点神秘感。”

    三友低声与文定问道:“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文定也是一头雾水的摇摇头答道:“我也是和你们一起听到东家有事宣布的。”

    “这么神秘,有什么事呀?”三友低头自语道。

    当他们进入铺子那露天小院时,众人已在天井周围站好,就等他们两人了。

    东家呵呵笑着说道:“怎么,三友,一回来就和文定有说不完的话呀!对了,你刚才怎么混进人家舞龙队伍的?”

    三友松了松肩膀说道:“还说呢!之前回来的路上,我看到他们舞的好看,便和他们商量着让我试试。说好了红包一个都不要,只是舞着玩,谁知道一拿着就不能放下来,一路上那个原本舞龙首的挨家挨户的赚红包,而我呢,则傻子样的给他打白工,搞的自己的手现在已开始酸疼了。”

    众人被他逗得哄堂大笑,东家笑着说道:“早知道你这么想流汗,我就不要请人来我们门口舞龙了。紮条龙叫铺子里几个年轻的和你在门前耍就够了。”

    铺子里的伙计还附和道:“他又不要钱,那样我们大家还可以收点红包,发笔小财了。”

    三友看他们笑的前俯后仰,大声的说道:“是呀!是呀!我把你们带到山间的小路去舞,看还有谁来看,让你们把紮龙的钱都给赔掉。”

    有他的出现,铺子里面就少不了欢声笑语。

    东家示意大家停下闲事,说道:“把大家叫进来,是因为我有件要紧的事跟大家宣布。大家知道我们铺子的生意是做的越来越大了,而这百年的老店在这江夏,也仅仅只能发展到如此了,所以呢我和朝奉商量,要在别的地方开一家分店。”

    这可是一个重大消息呀!新的店铺就意味着新的机会,如要招聘新的人手、要适当的调整个别的职位呀。底下顿时像揭开了锅一样,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着店铺会开在哪。有的人猜想是在卓刀泉,有的人猜会开在武昌县城,众说云云的。

    章传福只有再次举起手让大家安静,说道:“地点吗,我们已经选好了在汉口。铺面嘛!也谈下来了,就是要从你们中间抽调几个人过去,你们谁愿意过去呀!”

    一时之间源生当的伙计们都沸腾了,争先恐后的给东家表决心,愿意过去打基础。 原来一直听去过汉口的人述说汉口是如何繁华,如何的新颖,现在有机会了任谁都想着去汉口那花花世界见识一下。

    章传福一下子也被眼前这杂乱的景象吵的下不了决定,他大声镇住他们道:“胡闹,你们都去了,这里的本店谁看呀!这里才是我们源生当的基本,这次我决定除了掌柜只派五个伙计跟去,具体派哪个去还要和派去汉口的掌柜商量后再决定。”

    下面的诸人听闻了他的话才想起并不是人人有份的,便各自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算计着自己去的机会有多大。

    周贵忙关心的问道:“那您是派大掌柜还是二掌柜去汉口主事呢?”

    他的问题让所有人注意力都集中起来。

    章传福顿了顿说道:“那边还在筹建中,暂时就不派主事的人去,由我兼管着,这边嘛就得麻烦朝奉先看着。”

    朝奉刘选埃这时也列席,站出来说道:“自当为铺子里分忧。”

    章传福恭敬的对刘老点头示意,又说道:“这次我先带柳文定过去,为行事方便提他为那边分店的二掌柜,关于分店大掌柜的人选等一切安顿后再行定夺。 ”

    听完东家的话,伙计们惊诧的望着文定。不满十八岁的二掌柜,这可能吗?嫉妒、眼红甚至憎恨的目光顿时都涌向了柳文定。

    此时的文定自己也还没从东家话语的震惊中回神过来。私下他曾偷偷的想着,好好干个十年争取当上二掌柜,哪知刚过个年,这事一来便提前如梦境般发生了。

    他想去询问东家这件事的真实性,可周边阴鸷的眼神,却让他知道那样只会引起更多的非议。

    这可是几年来的经验教育他的。上次东家宣布他当上三掌柜的时候,他先是不信,去询问东家,身边原本还亲热的伙伴顿时说他是故作姿态,当东家给他确定的信息后他喜形于色,身边的人则说他是得意忘形。

    所以学乖了的文定知道在他们还没接受现实之前,保持静默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法。

    可是顾三友却似乎不明白他的苦心,他跑过来拍着文定的肩膀说着:“文定听见了吗?听见东家说的了吗?你当上二掌柜了,你还不到十八岁耶,以后你还说不定要成什么样了。”

    文定真是快要被他打败了,在不恰当的时机说的好话,有时要比坏话更令人为难。 要不是对于三友为人的大大咧咧深有体会,文定便会以为他是哪个冤家派来整自己的。

    “你们要是想去汉口,就去找文定登记,这会去那的人选都由他与东家亲定。”大掌柜蒋善本也不失时机的来上这么一句话。

    顿时,那些观望的伙计们一窝蜂的赶到文定的周围,争相说着: “文定,我们哥俩可没的说,这次兄弟一定帮你去把局面撑开。 ”

    “文定,我们俩是一块进铺子里来的,你不带我去,带谁去呀?”

    “一起进来的算什么,文定你刚进来时,是我手把着手教你的呀!

    不用说非带我去不可。”

    文定瞬时淹进了嘈杂的人群中,东家与朝奉在宣布完后,丢下文定应付这局面,进了里面的小屋。

    李福翔冷眼望着这一切,虽然事先他便得到了这个消息,然而直到刚才章传福公布的时候他才相信,东家真的将这个未满十八岁乳臭未乾的小子,提到了与自己一样的地位。

    自己辛苦了十几年的光阴,他只不过用了三年,这对得起他这些年的辛劳吗?他满怀怨言的对身边的蒋善本说着:“大哥,这件事我们就由着他吗?二掌柜呀!你我这些年苦熬资格,就这样让他小子轻易给赶上了?”

    蒋善本厉声对他说道:“老二呀!文定的勤奋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除了经验,他该有的也都学得差不多了,再说这次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李福翔重声说道:“看他小子,爬的这么快,我就是不爽,一下子就和我平起平坐了。”

    蒋善本轻笑着说道:“这有什么,两间铺子,同一个东家,同一个朝奉,都是二掌柜,没什么区别的。”

    李福翔忽然像是领悟到什么似的,拉着蒋善本说道:“不对呀!

    大哥,他的上面就只剩东家和朝奉了,不是和您一样了嘛!***,比我还高了一等!”说着便松开手愤愤不平的往店外走去,蒋善本的笑容更深了。

    好不容易文定在登记了他们每个人的名字后,才得以脱身。他步入了里面的小屋,东家与朝奉正在那说着话,他一进来便给他们二人鞠了一个躬。

    东家笑着说道:“怎么,文定给我们鞠躬是想要我们给红包呀!”

    文定说道:“文定是想请东家收回成命。”

    “怎么,嫌这个二掌柜太小了,不想干还是怎么的?”章传福还故作生气状。

    文定忙回答道:“不敢,不敢,只是文定今年才不到十八岁,如何担当的起如此重任。还是请东家另择人选,小子还是先干三柜的差事吧!”

    朝奉刘选埃与东家互望了望,说道:“东家指派你去自然是有他的用意,对于你的能力要是有质疑的话,我们是不会拿这块百年的招牌赌运气的。”

    “可铺子里的老人如此多,我这个新来的一下子昇的这么高,会影响大家的情绪呀!他们的经验都很丰富,比我更适合这种局面。”

    对于那些比他先来的伙计不时的给他脸色,文定一直是容忍不敢言语。 原来况且如此,以后当了二掌柜,那他们就更不舒服了。

    东家厉声对文定说道:“柳文定,你以为这是叫你去享清福呀!

    告诉你,那边除了间房子外什么都是空的,需要你从无到有的去开创,去拚搏。之所以选你,一是觉得你有这个潜力,再就是你还年轻,年轻就可以有精力去奔波,去为铺子的兴盛卖力的奋斗。 经验不都是日常积累下来的,如果没有去试,那一辈子也只能是如此而已。”

    刘选埃安慰文定道:“放心,我和东家还会时常在你身边教导你的。”

    文定知道这件事已是铁定的了,唯有接受。心中的那个难题也只有询问东家道:“那,刚才您说要带五个伙计过去,可是差不多每个人都在我这说要过去,您看这件事怎么解决呢?”

    章传福道:“文定记住,平常可以和手下的人嘻嘻哈哈,但是原则性的东西则丝毫不能退让。而且还不能拖延,就像今天这样。其实我相信你心中对那五个人选应该早已有了决定,只是不好意思拒绝别人对吧?可是你要思量一下,过几日再说与一会说,答案均是相同的。

    此时说可能会使某些人记恨你,然而这也只是一时的。但是过几日再交代,便让这些原本就无甚希望的人,空有了几日的奢望,当你说出的名单里没他时,便会觉得是你个人的喜好刷掉了他,那样对你的误会就会更大,这就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章传福的话让文定豁然开朗,他拱手谢道:“多谢东家的教导,文定受益不浅,知道该如何处理此事了。”

    朝奉刘选埃此时也说道:“文定呀!如今你去汉口,我们不能随时在那,便是要你开始独当一面了,此后不再像是在铺子里一样,凡事都有旁人帮你拿主意,短期内你要学的东西很多呀!”

    自东家宣布暂时没有大掌柜,只有自己这个二掌柜时,文定已是明白了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

    他面向着老朝奉说道:“文定一定紧记您与东家的教诲,不负您二位的栽培。”

    刘选埃摇手说道:“鉴定器物,你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基础了。现在想要更上一层楼不能操之过急,需要经过时间的历练才能融会贯通,现在你紧要的不是学这些。”

    柳文定不解的问道:“不急着学这些,那小子需要加紧的应该是哪方面的呢?”

    刘选埃望着东家说道:“还是你和他说说吧!”

    章传福回应道:“不急,刚过完年,那边才开始动工,还有些日子才能过去。”转身对文定说道:“你先去把那五个人的名单宣布一下,此事拖久了铺子里都要发生变故的。”

    文定问道:“不知您的想法如何?我也好参照一下。”

    章传福笑着对朝奉说道:“还是个孩子样,什么事都想着我们来拿主意。”

    “一下子没转过来,总要给点适应的时间吧!”刘选埃还是维护着文定。

    东家想了想说道:“到那边分店还需要个三掌柜,周贵也跟铺子里有好些年头了,为人还可以,老实本分,就带过去当个三柜吧!那边人面比较复杂,顾三友嘛也过去撑下场面,至于其他的三个人就由你决定吧!不够人手的话,再从那边招募,一下子从这边抽调太多人也不行呀!”

    文定暗自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对东家说道:“您看,小瑞、小安和老郭怎么样?”

    东家饶有兴趣的问道:“为什么选他们呢?”

    文定说道:“我是想着此次过去一切都要从头开始,所以想如果有两个年轻一点的可以多些精力。”

    东家又问道:“那老郭呢?他将近四十了,可不年轻了呀!”

    文定回答道:“我也是初出茅庐而已,本就没什么经验,假如再带去的都是此般年纪的,怕是遇上了事情没个商量的人。这样,由一个铺子的老伙计带两个年轻的,我想做起事情来会稳妥些。”

    东家对朝奉笑着说道:“哈哈,我就知道没有看走眼,你听文定的思量很是妥当嘛!”

    朝奉也说道:“从平常他的做事态度,就可以看出他不是那种毛躁的后生。”

    文定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两老说道:“让您二位见笑了。”

    东家起身说道:“那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和我出去宣布吧!”然后转身对文定嘱咐道:“明天晚上你来我府上,我要带你见识一下做生意的几个要诀。 ”

    文定忙欣喜的答道:“是。”便跟随着东家、朝奉往外走去。

    鲍布了名单后自然是有人欢快,有人忧。最兴奋的要数周贵了,等了好些年,终于自己也可以当上三掌柜了。

    周贵兴奋的言语开始没有条理,他谢过了大掌柜,谢过了朝奉,谢过了东家,又转过头来谢文定。完了还跟东家请假回到住在这镇子上的家里,迫不及待的将消息通知家里,惹的众人一阵大笑。

    “就是这?”文定诧异的问着东家,不敢相信东家竟会将自己引到此地来。

    那个被东家称为谈生意的最佳场所,竟然会是眼前的“楚妆楼。”

    只见那大红招牌下的莺莺燕燕们穿的红红绿绿,打扮的花枝招展,在门口招呼着过往的客商。

    文定早已止住了脚步,而东家则在催促他道:“走呀!你怎么傻了。”

    文定脸上窘的通红,抱着侥倖的问道:“东家,我们是不是走错了?”

    章传福转过身对身后看了看,说道:“没错呀!这是楚妆楼呀!”

    文定惊奇的望着东家,彷彿有些不认识他似的,道:“可这楚妆楼,这楚妆楼乃是莺巢燕垒之所呀!这里如何能是商谈的首选呢?”

    “哈哈哈,这青楼楚馆正是我们生意人商洽的最佳场所。”章传福执着文定的手便往里面行去。

    文定还是不解的问道:“此等烟花之地,避之尚且惟恐不及,如何还要进去呢?”

    不远处,那些莺花呼唤着二人进来,章传福停下脚步向她们打了个招呼,再转身对文定解释道:“文定,这里是我们生意人,结交权贵,应酬来往商户,甚至于缓和彼此之间矛盾的一个重要的地方。我们在场面上混饭吃,便要随大流,有时太出格就会招来别人的非议,这些就是应酬。来,来,你看那边那些姑娘都等的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