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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迷雾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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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黑夜本身还不够恐怖,不想睡觉的人们要找些更够味儿的东西来刺激他们的神经,最好能咀嚼和蚕食他们五脏六腑……,于是很多人都来到了“公主剧院”,这些天,后半夜这里一直在放映恐怖电影。

    在整个墙那么大银幕上,白白的面口睁着黑窟窿般的眼睛和嘴,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个饱嗝吐出几根手指,小女孩突然一个360度的转身,翻着白眼连续不断的说着与自己身份和年龄极不相称的话……当恐怖镜头上演的时候,很多少女们都摒住了呼吸,害怕,但忍不住还往下看,他们一手挡在眼前,指间留下一个小缝,另一只手去拉同伴的手,而男人们也趁机把傍边的女孩子拥入怀中……

    小红对这一切并不感兴趣,她借着淡淡的荧光,在搜寻她的那些“老板们”。对她来说,无论多么恐怖的画面,无论多么温暖的胸膛,都是暂时的,都是假的!只有钱才是真的!

    突然,她终于找到了一个“钱袋子”。

    “张老板,这些天你躲到哪去了?”

    小红带着职业性的笑容和娇气,去搂张老板的脖子。她觉得,上次是因为在大庭广众之下,张老板才不好意思,这次应给不会有什么“借口”了吧。

    “噗嗵!”张老板的头掉了。

    紧接着,整个身体像用积木的一样,散了,散成了一堆肉块儿。

    “啊——”一声尖叫,叫亮了电影院的灯光。

    所有人再在不觉得电影有什么恐怖了,因为现实更恐怖。

    张主任的每条胳膊和腿都像是寿司卷一样被均匀的切成了八段,切口极为平整,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的痕迹。

    还有,他周围没有血迹!他的零碎的尸体里也没有,每一块肉就像是被吸干了血才从新组合到一块的。

    把一推肉从新拼凑到一起就像是做拼图游戏。华强喜欢拼图的过程,慢慢的让他看到图形本来的面目,发现事情的真像,解开谜团。然而,这个人体拼图,对接完成之后,却给他带来了新的谜团。

    全身206块骨头都能找到它的归宿,但尸体右手的无名指却找不到了。

    这当然是一件大案,凶手残忍的手法引起国际刑警的高度注意,但是这是中国海域,死者又是中国官员,所以,理所应到需要调派来中国方面的刑警来共同合作破案。而中方来带队的人,就是王顺。当翻译介绍王顺给国际刑警时,称王顺是“智勇双全的神枪手”。

    王顺连忙摆摆手,他当然不是谦逊,因为前两个修饰还凑乎,但“神枪手”的称呼绝对是冒牌的,那在动态中一枪毙命的两次射击,完全是处于叶亭的双手。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王顺的信心,他点点头,用半生不熟的英语说到,“坏人必然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可是对方却笑了笑,用地道的汉语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这个不奇怪,这个国际刑警叫亨利,是美国特工出生。在冷战之后,亨利像很多美国特工一样,在必修的两门外语中,把其中一门定为“汉语”。

    王顺的工作干劲很足,他看到华强,也对他表示感谢和佩服,而且还非常委婉的表示,他不知道华强是不是“逃犯”,这个不在他的任务范围内。华强抬起细长的嘴角微微一笑,他明白得这话是在暗示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跟他一同破案。

    但王顺的意思并不仅仅是这个,他不想让华强帮他提什么建议,而是想亲自表现给华强看,证明他能到今天这个位置的,并不完全是处于他和叶亭的“帮助”。

    所以,王顺工作非常卖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不漏过任何一个可以发现线索的地方。

    王顺很快观察到一个细节,尸体每一块的切口都很平整,但只有一个地方除外,那就是无名指断掉的地方。所以,王顺认为,找到食指是破案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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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幽暗的海浪拍打这白色的船皮,晃动的甲板上突然出现了一个苗条的身影。她似乎不愿被人看到,极为谨慎的穿过走廊,停在一个豪华套间前,站住脚,左右看了看,又回头看看身后,过道对面的墙上根本就没有门,她确定,周围没有可以隐藏眼线的地方。然后,她悄悄的扯开封条,钻了进去,不错,这是张主任曾经住过的地方,她眉梢微微上扬,脸上已经洋溢出内心抑制不住的兴奋。她最后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迫不及待把衣柜打开。

    “啊——”小红一声尖叫,躺在地上。

    黑影“蹭”的从衣柜里随即钻出,把小红按在地上,捏着她个胳膊,往侧面一翻,让他背部朝上,“咔嚓”一声,明亮亮的手铐砸在了小红的手腕上。

    王顺得意洋洋的看华强一眼说,“我细心检查了套间里的所有东西,发现这个衣柜里的保险箱是指纹密码锁,于是,我立刻联想到,丢失的食指,罪犯如果不是为了钱,还能是为了什么呢?”

    果然,在小红身上搜到了“食指”,一按保险柜打开了。里面有10000美金和2000欧元。

    在王顺的恐吓威逼下,小红立刻承认,她以前在张主任的房间里“留宿”的时候,看到的这里有保险箱的,而且知道,他是用无名指开锁。当问到食指是怎么来的时候,小红眼睛打颤,咬了咬嘴唇,又迟疑了一会,最后说,是她当天在天影院里用牙把残尸手臂上的无名指咬下来的。

    这也是为什么,唯独食指的切口不是平整的。

    “可是,人不是我杀的,我发誓——”小红惊恐的看着王顺。

    华强又看了看30公分大小的保险箱,里面真的只有10000美金和2000欧元吗?马不文说过,买这个技术至少要500万人民币。那是否会转账,而不通过现金呢?

    不可能,都是私下里交易,双方都不会愿意在账户上留下记录。于是,而且是国际买卖,肯定不会用人民币结算。

    华强立刻给王顺建议吧小田次郎抓起来问问,王顺非常自信的对晚上说,“你错了,因为,即使换成美金也放不下。”

    华强没有在当面否定王顺,但是他知道,如果全部换成500元一张的欧元是完全可以吧500万人民币放进来的。而且现在,对于一个银行里稍有点关系的人,在银行里兑换出大量的外汇是不成问题的。

    小红被单独关在一个客舱里,一番威逼利诱之后,王顺再也问不出新的东西来了,他从小红躲躲闪闪的眼神里看出,小红肯定还知道些其它东西,也许她还在犹豫,还在权衡……

    华强手指摸着微微下勾的鼻尖,她心里揣测着小红的说法,一个女孩儿,把一根手指从对方残尸的手上咬掉?!她对钱确实非常渴望,但是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她的牙有这么锋利吗?

    而王顺想了一会儿,也觉得不太对劲,她觉得,即使小红是一个高级妓女,张主任也不可能把藏钱的“密码”告诉她。

    于是,王顺利用他的职权,非常认真的对小红说,如果她能告诉他新的又用的东西,她就能得到豁免;如果不说,王顺很容易把她的罪名升级,并且还会翻她的“老账本”。也就是说,如果小红积极配合,她过去的罪行就既往不咎了。

    小红最后,咬了咬嘴唇说,“让我想想……”

    王顺觉得自己的方法很有成效,他微微一笑,和华强走出客舱,把小红锁在里面,让她一个人好好想想。

    王顺非常自信的对华强说,“水混的时候,好好噔噔,就变清了。现在就让她的心里的浑水好好噔噔,以我的经验一刻钟后,我们再进去,她就会自动向我们坦白的。”

    说完,王顺又命令邮轮上的工作人员,从外面悄悄的把这儿房间的温度提高10度,加速这个女人“心理防线”的崩溃。

    15分钟后,王顺和华强真的进去了,但是小红不见了。

    打开柜子,掀开床,都没有!门锁的好好的,人呢?

    一阵忙乱之后,王顺呆呆的看着周围被他翻得乱七八糟的家具,“噗嗵”往沙发里一座,他锁紧眉头冥思苦想。屋里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还还“呼呼”的往外冒着热气。

    “关,关,关掉!”王顺一边揪着衣领,一边冲着门口的工作人员喊。

    工作人员,满脸不高兴,这个警官真是的,要这么热的是他,要冷点也是他!

    这时,华强却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默默的看着中央空调的通风口。这个动作马上引起了王顺的注意,他马上向通风口望去。

    只见百叶窗口里往外飘着点东西,再定睛一看,是几丝头发。哈哈,原来藏在这里!王顺踩着凳子,悄悄爬上去,慢慢的卸掉百叶窗,突然看到了很多的头发,王顺回头看看华强,会心的一下笑,立刻把手猛地,一下子伸了进去,果然是头,他用力一拉。啊!王顺心里咯噔一下,拉过来只是小红的头!在往里看,是小红的身体,一块块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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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顺陷入了困惑和愤怒,但他绝对是个不轻易言败的人,这天深夜,他没有睡觉,而是独自一人走进了公主剧院,坐在那个张主任死尸出现的位置上……

    王顺看着荧幕,听着周围的声音,在若明若暗的光线里,想象当时死者的情景,感受他的心理……

    这时电影院里播放着恐怖电影,华强也没睡,他坐在电影院的最后一排,用一贯冷漠的表情审视这一切。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深夜有这么多人来看这部分集的电影呢?那天,夜里他刚刚落得甲板上的时候,就听到人们吆喝着公主剧院和恐怖电影,想抢钱一样蜂拥而来……

    电影上到底演的是什么呢?张主任和小红是怎么被人杀死的呢?为什么会被分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