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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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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悄悄来临,像只无爪的野猫,蹑足地到来。

    经过昨晚激烈奋战的两个人,疲倦的细胞尚未清醒,仍然沉浸在甜美梦乡里,安霓瘦弱的身子紧偎着丁卫钢,嘴角还挂着笑容。

    昨日的风雨显然已经远离,今日天空挂着是和煦的太阳。

    院子里的树叶随着微风沙沙作响,原本安静的丁家,在厨房里、花园里,也开始有锅铲、剪刀的声音,但都没有影响到他们两人。

    直到房门突然被推开,一阵尖叫怒吼声,以及玻璃破碎的声音,将原本还在美梦中的安霓与丁卫钢,惊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啊!”“不要动!”精神还有些模糊的丁卫钢,反射性地从床头柜里的抽屉拿出手枪。

    “是宝珠姑妈!”安霓惊讶地喊。

    真是尴尬了!

    收起手枪的丁卫钢,这个时候很后悔昨晚忘了将门锁上,不过谁又知道宝珠一大早会出现在这里呢!

    他抓着头,有些难为情:“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措手不及的安霓紧抓着被单缩到一旁,躲在他的身子后面。她感到害羞,毕竟宝珠姑妈是长辈,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坏事被老妈远到似的。

    宝珠根本不瞧丁卫钢一眼,她火冒三丈瞪着安霓,要不是中间还隔着丁卫钢,宝珠简直就像只喷火龙,双眼射出的火力足以把安霓烧死了。

    “安霓,看你做的好事!还不快点给我离开!”

    丁卫钢根本不知道她在生什么气,但只要和安霓有关,他马上挺身而出。“我们是成年人,做的是成年人的事。”宝珠一看见丁卫钢还护着安霓,她的火气就更旺。

    “我是要她来好好照顾你的,不是上你的床。这个小狐狸精,还亏我对她情深义重,叫她来之前我还再三地交代,一定要注意到彼此的身份和规矩,没想到竟然”

    “安霓对我很好,如果没有她,我现在不可能还站在这里和你说话。”

    “那是另外一回事,卫钢,你感激她也不必唉,安霓她不适合你,我对她很了解,聒噪唆、个性率直、天真无知,没有一点可以当丁家媳妇的样子,如果真的哎呀,我一定会被老爷责怪的,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安霓到这里来的。”

    宝珠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安霓是有听没有懂,但能确定的是,宝珠姑妈对于她和卫钢在一起觉得忿怒。

    “我不懂,姑妈,为什么我们不能相爱?为什么我不适合他?这未免也太武断了”

    “闭嘴!”宝珠狠狠地回瞪她。“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余地,如果你还惦记我对你的好,还知道报恩的话,就马上给我收拾行李回家去,听见了没!”

    丁卫钢实在忍受不了宝珠的无理取闹。“安霓,不准回去,我不会让你回去的,无论你被迫走到哪里,我一样会找到你的。”

    他的话让安霓很感动,同时也让她认为他是个值得付出的男人。

    安霓马上下床跪在宝珠姑妈的面前恳求:“姑妈,请你成全我,我真的很爱卫钢,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现在好不容易让他接受我了,请你不要”

    宝珠何曾不想成全他们,一个是她心爱的侄女,一个是她从小照顾长大的少爷,两个都是她的宝贝,只是这件事完全违反了丁家对丁卫钢的计划。

    当初丁家老爷把卫钢交到她手上时,曾经再三嘱咐,不但要让他好好在社会上立足,不能做出污辱丁家门风的事,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替他娶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女儿,然而安霓绝不会是当中的人选。

    虽然安霓的家世清白,父母都是规规矩矩的乡下生意人,但对丁卫钢的前途一点帮助也没有,宝珠很清楚这件事若让丁家老爷知道,不但会责怪她,而且也一定会想尽办法对付安霓的。

    不行!不能让了家的其它人知道。趁一切都还刚开始,得想办法阻止。

    宝珠沉重地看着安霓:“这不是我能作主的,一切的事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好了。”

    宝珠姑妈的那双眼睛充满了哀凄,单纯的安霓不懂她的话,只纳闷为什么姑妈要阻止?为什么两个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呢?

    虽然这是她头一次恋爱,但也将是最后一次,安霓深深地知道,自己今生今世非丁卫钢莫属,从第一眼见到他,她心中再也容不下其它男人。

    “我不懂啊!宝珠姑妈,你以前也告诉过我,想要什么就得靠自己去追求,我想要一个幸福的爱情”

    “那不一样!我的意思不是”

    丁卫钢不想再争辩下去,他想爱谁是他的自由。从宝珠脸上的为难表情他可以猜出一二,一定是想掌控他全部的父亲交代下来的命令。

    他拉起跪在地上猛磕头期望姑妈能成全的安霓。

    “这不关宝珠的事,安霓,看着我”丁卫钢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的双眼能注视着他。“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只需要我们两人的决定,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是我对你的承诺,就算任何人阻挠,我也会克服的。”

    “可是”她偷瞄姑妈一眼。

    “少爷,你不可以这样,老爷会”

    丁卫钢根本不理会宝珠,甚至看都不看一眼,他认真地对安霓说:“听着!什么都不要管,只要记得我对你的承诺,知道吗?”

    还有什么话比刚刚卫钢所说的还更令人感动,安霓知道自己没有爱错人,她为他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不管今后还有多大的困难,至少不再是她一个人面对,现在她还有他。

    安霓抹去眼角的泪水,破涕而笑。

    “我知道,我知道。”

    丁卫钢右手轻揽住她的肩膀,缓缓地将她拥进怀里,另一只手则温柔地拍着她的背。

    他抬起头眼光无惧地直视安霓身后的宝珠,锐利的眼神彷佛说:我就是要定她了,没有人可以阻止。

    眼见无法劝阻,宝珠只是铁青着脸,呆愣地注视着他们,一语不发。

    当然丁卫钢和安霓是无法得知她的心中在想什么。才发觉自己已陷入热恋之中的两人,紧紧相拥,显然进入了如无人的境界。

    他再次亲吻她的额头。

    得到丁卫钢鼓励与安慰的安霓,正开心的笑着。?这天一早,忙完所有该做的事,德叔告诉安霓,要到大街上的园艺店寻找新的盆栽之后,便拦了辆出租车离去;不久,经盛装打扮的宝珠姑妈,在客厅遇见她只说了句有事晚点回来,也匆匆地离开。

    先出门的德叔和晚一步才离开的宝珠,都不约而同地在一栋豪宅门前下车。先到的德叔彷佛早已预知宝珠的到来,见到她出现没有半点讶异。

    豪宅足足比丁卫钢的别墅大上数倍,出租车可是驶进大门后,还开了五分钟的车程,行经数个人工花园、树林,和一个以希腊裸男雕像为中心的喷水池,才到主要建筑物的大门前。

    “该进去了。”

    宝珠似乎嫌他有点唆:“就来了嘛。”

    佣人替他们开了门,前脚一踏进,德叔终于忍不住先开口说:“宝珠,你真的准备实话实说?”

    “当然。”她毫不犹豫:“我一向是这样子的人,你见过我撒谎吗?”

    “是没有不过那是因为没有必要,有时善意的谎言偶尔还是得派上用场。”

    宝珠停下脚步。“德叔,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这个人不喜欢转弯抹角,你是知道的。”

    “我以为你应当知道我在说什么。”德叔叹了口气:“我很久没听见屋子里充满笑声,好像从卫钢长大之后,就不曾见过。”

    宝珠当然知道德叔的用意。“你知道我不能这样做的。”

    他摸了摸鼻子:“我没有要你那样做,只是你可以不要太直接,或是改个其它的代名词”

    宝珠面有难色,内心情绪矛盾复杂,她继续往前走,没有回答他的话。

    德叔与宝珠都相当熟悉豪宅的地形,不需他人指引,两人径自穿过长廊,来到最深处的书房。还未敲门,就听见门内传出威严低沉的声音。

    “进来吧。”

    站在窗前的白发老人有着一张和丁卫钢酷似的脸,只是皱纹深又多,眉尖紧蹙,他身上只披了件睡袍,倚靠在窗旁,拐杖放在右腿旁。他锐利的眼神注视着德叔与宝珠:“他这个月还好吗?我听说不久前好像有个意外。”

    “没事的,少爷没有受伤,一切都很好。”德叔简要回答。

    丁家老爷点点头:“这事儿我知道,听说是宝珠的侄女替他挨了一刀是吧,宝珠做得很好,替我谢谢你的侄女,我会开一张支票做为报酬的。”

    宝珠连忙说:“不、不不需要的,安霓不会收的。”

    “哦?”丁家老爷好奇地问:“为什么?”

    “她她她”

    德叔帮她把话接下去:“她是个好女孩,宝珠把她教得很好,她不会在乎有没有报酬,只要我们好好地照顾她到康复,她就会很高兴了。”

    “是吗?”丁家老爷把眼光移到宝珠身上:“或者这个女孩是有别的想法?有胆量替人挨一刀,可非得有足够的勇气。”

    “老爷,您多虑了。”德叔急忙说。

    “哦,是吗?你说呢,宝珠?”

    城府甚深的丁家老爷,老谋深算的眼睛眨呀眨的,彷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事,宝珠在他的注视下,长裙之下的双脚微微颤抖。

    她该说实话吗?安霓恳求的脸浮现在宝珠的眼前,她实在不忍心撒手不管。德叔没有说错,自从卫钢的身旁多了安霓,他确实快乐多了,他们实在没有权利夺走他的笑容。

    几经思考,宝珠才说:“是的,老爷,安霓是个很单纯的女孩,您不该多虑的。”

    “很好。”丁家老爷这才放过逼问,摸了摸手边的拐杖,缓缓地离开窗前,走近他们。

    他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是我最器重的人,也是我最信任的,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绝不容许有任何的差错,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重新回到丁家,丁家的继承人只剩下他一个。”

    德叔与宝珠两人互看了一眼,矛盾的心情溢于言表。

    离开豪宅,在车上德叔感激地对宝珠说:“我替卫钢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这并不表示我赞成他们在一起,我只是想保护安霓。我会想办法趁老爷发现前,把安霓劝走的。”“唉,你为什么那样固执呢?”德叔摇头:“这是什么时代了,什么门当户对,能当饭吃啊?”

    “是不能,但是丁家需要。”

    宝珠盯着窗外景色,紧抿着唇,神情严肃,一如正准备参加一场葬礼。?假日阳光午后,丁卫钢牵了两辆不知哪里找来的变速脚踏车,站在安霓的窗口下挥手。

    “我还不知道你会这个。”

    “喔,我会的事还多呢!”他指了指其中一辆后座还绑着滑板。“还不快点下来!”

    “等等我!”安霓兴致勃勃地冲下楼,但在楼梯口却被宝珠姑妈撞个正着。

    “去哪里?”宝珠瞪着她。

    几天以来,宝珠姑妈对她的态度总是冰冰冷冷的,不像以前那样热络,安霓知道是因为卫钢的关系,宝珠姑妈到现在还没有表示赞同,甚至只要是卫钢在家的时候,她一定会想办法隔离他们。

    “我我我”安霓想说谎,但根本说不出口。

    宝珠姑妈早就知道原因,每天早上眼睛一睁开,她的精神全都放在丁卫钢和安霓两个人的身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不准去!”

    “可是我”

    “你实在是太天真了!”宝珠苦口婆心地劝道:“你真以为只要相爱,什么事都无所谓了?卫钢和你是不同一个世界里的人,他出身豪门背负丁家重任,而你却只是个乡下来的小姑娘,两个人的身份南辕北辙,怎么可能在一起?就算卫钢不嫌弃你,但你也得替他的面子着想。安霓,你想想,哪天卫钢参加家族聚会,全部都是豪门名流、名媛淑女,你会丢光他的脸的。”

    “姑妈,那都是电视上才会演的剧情,卫钢整天忙得不得了,哪有时间参加什么家族聚会,更何况他只是个警察呀!”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安霓一脸茫然。

    宝珠欲言又止:“事情会改变的,生活会改变的,没有任何事是会一成不变的。姑妈今天劝阻你,是为了怕你受到伤害。”

    安霓笑着摇头:“卫钢不会伤害我的,再说,我可是坚强得很,再大的风浪我也不怕。”

    “你是不怕没错,但就怕你的天真无知害到丁卫钢。”

    安霓的笑脸马上僵住。“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会害到卫钢?为什么?我不懂?

    泵妈你都忘了以前曾对我过的话吗?你说爱情没有什么道理,但一旦认定了就要勇往直前追求,就算有再大的困难也会冲破的。我是如此虔诚地相信你说的话,正因为你的话给了我勇气,让我得到卫钢的爱情,可是你现在却又我真的不懂?”

    “你不懂的事还多着。安霓,听我说,放弃卫钢早点回家去,趁一切都还来得及,趁你还没有”

    “来得及什么?没有什么?姑妈,你说清楚一点,到底是为了什么不让我和卫钢在一起,就光是你说的门当户对的可笑原因吗?我不信那套,我也不认为我们无法克服。”

    安霓斩钉截铁地回答。

    宝珠被她的话气得脸色难堪,原本还想以柔性劝说,不过大概是没有用了。于是狠下心说:“好,我把话说得重一点,如果你要和卫钢在一起,就不要认我这个姑妈。”

    安霓慌了,她哀求着说:“不要这样,宝珠姑妈,我很爱你,我不要事情变成这样,求求你,求求你”其实宝珠也不希望事情变成这样,当初只能怪她为什么让安霓到这里来,今天才会演变成这个局面,一切的错都该怪她。宝珠望着安霓的脸相当不忍心,她缓缓地伸出手,想将安霓抱进怀里安慰,然而站在大门外等待许久不见安霓人影出现的丁卫钢催促道:“安霓,怎么了?你在做什么?还不快出来呀?”

    宝珠的手又缩了回去,快刀斩乱麻,干脆心一横:“安霓,如果你现在踏出大门,我们之间的关系就一刀两断。”

    “不,不要!”安霓红着眼拚命摇头。“不要逼我,姑妈!”

    谤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丁卫钢,在门外继续喊:“东西我全都准备好了,你不需要拿什么,快点出来就是了。”

    “等等”她先应了一句后,又回头注视宝珠姑妈:“我”

    久候不见安霓出现的丁卫钢,早已不耐烦地冲进来,一见到宝珠又看到安霓脸上为难的表情,不用问就知道发生什么事。

    他板起脸,随即抓起安霓的手腕:“走吧!你不需要对任何人负责,你只需要对自己的感情负责。”

    宝珠跟在他们的身后跑出来,当两人已骑上脚踏车,她仍不死心地喊:“听我说啊,我真的是为你好,安霓”

    安霓不想听,她只想追寻爱情,到天涯、到海角都无所谓。?“宝珠跟你说了什么?”

    安霓摇摇头露出笑颜:“那都不重要了。”

    丁卫钢带着她,一路骑向附近的堤防,绿草公园上已经挤满许多人潮,风筝布满蓝色的天空,偶尔几架遥控飞机掠过,公园旁的篮球场上已没有空位,倒是滑板空地人数零星。

    很久没有到外面走走呼吸新鲜空气的安霓,置身在这块绿草如茵的草地上,头顶着蔚蓝的天空,一下子便把不愉快的阴霾拋之在后。

    “快,秀秀你的滑板给我瞧瞧!可别漏气让我丢脸啊!”安霓拉着卫钢兴奋地往滑板场地跑。

    “放心!”他拍胸脯保证。

    丁卫钢是在美国念书的时候学会滑板,虽然称不上顶尖高手,但基本的技巧还算可以,只见他来回地在翘起的高台上高低起伏,左右来回,他身手敏捷、动作利落,旁观不少人给予鼓励喝采的掌声。

    “好哇!酷!”安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也乐得拚命鼓掌。

    他简直换了一个人。

    没见过如此耀眼的卫钢,他的身上流着汗水,但无碍于他的动作,微弱的阳光如一层薄雾洒在他的四周,彷佛全身散发出光芒,锐利的眼神变得神采奕奕,原本严肃的五官,在这一瞬间全转变成一个兴奋的大男孩。

    她想,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卫钢。

    饼去的他把自己绷得太紧,像个木乃伊似的被团团裹住,对自己要求太过严苛,并且把自己的情感牢牢束缚住。其实他根本不像外表那样冷酷无情,在冰冷伪装下,他的内在藏着一颗火热的心。

    “安霓,要不要试试?”他对看着发呆的她招手。

    兴奋的细胞彷佛会传染似的,当丁卫钢发亮的眼神注视着她,当他脸上挂着笑容对她挥手,安霓全身的细胞也跟着沸腾起来。

    “当然好。”她毫不犹豫地冲向他。

    滑板对有滑冰基础的安霓来说并不是件难事,连跌好几回后,很快就抓到技巧,甚至到最后,卫钢也不得不对她翘起拇指。

    “我还以为烹饪是你最拿手的呢,没想到你的运动神经也真不错。”

    “早说了,我十八般武艺都行,有我当你的女友,可是你赚到了!”她拍着胸脯说。

    “瞧你不害臊地说。”丁卫钢接过她手中的滑板,一把将她揽进怀里:“是谁吃亏还不晓得呢!”

    安霓偷捏他的胸肌:“当然是我喽!我吃的亏才大呢,又当你的烧饭婆、台佣,还得兼任玩伴女郎,不但得伴游还得陪你上床,女人能做的我几乎全都包了,还不收半文呢!”

    “嘿,还说呢,我才吃亏,又供吃供住,床也还得让你睡,身体还得当你的依靠,让你搂着睡,不高兴的时候还把我当枕头打。”

    她扮了个鬼脸又吐舌。“是你自己要靠过来的耶!双手紧抓着人家不放的也是你。”

    “那是谁说觉得怕冷睡不着?双腿还紧紧缠住我的,躲在我的胳肢窝里就不肯出来了。”

    虽然两人吵得还满小声的,但毕竟还是在青天白日之下,不好意思的安霓羞得满脸胀红,这家伙是少一根筋呀?干嘛把闺房事都说溜了嘴?

    她撒着娇:“讨厌啦,你乱说什么啊?”

    安霓扯着他的衣袖,偏偏丁卫钢不解风情。

    “我说的是实话,是你缠我比较紧,还有啊”她赶紧摀住他的嘴。“嘘,别说了!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

    “是你教我的呀!”

    “我哪有教你什么?”她睁大眼、嘟起嘴。

    丁卫钢丝毫不顾忌四周的人群,更加揽紧她的腰,迅速低下头,准确地吻住她的唇。

    “就是这个”

    安霓觉得天旋地转。所有的浅绿、深绿、墨绿,还有天空的淡蓝、湛蓝全都揉合在一起。他的吻湿润炙热,一轻触到他的唇,哪管什么大庭广众、公共场合,安霓全都拋在脑后,她的五脏六腑全都搅在一块,全身的细胞只传达出一个讯息给大脑,就是我要!

    安霓不顾一切地回吻,以激烈的渴求响应他。两人像一触即发的火花,强烈的化学反应剧烈作用。

    原来爱情可以如此强烈,在丁卫钢与安霓的心中,不但讶异爱情的力量,更感叹爱情的神奇。

    离开她的唇,他热切地注视着她:“这就是你教我的,爱一个人就要让她知道。”

    她感动地再次投向他的怀抱,双臂紧紧地拥着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不管其它人用什么样的眼光注视着他们,或是以任何的借口企图分离他们,都是徒劳无功的。

    丁卫钢感受到她的情绪激动,也忍不住紧紧回拥。将她的瘦小身躯藏在他的怀里,脸颊贴着她的长发,手指则轻抚着她的脸庞。

    世界彷佛在那一刻暂时停止。四周的嬉嚷、关注的眼神、路过的轻风、天空的日光,一瞬间全都消失了。直到他们再次意识到世界的存在,天空已被夕阳的余晖取代,滑板场上已经没有人,草地上的人群也只剩零零星星。

    温和的微风也披上了冰凉的外衣,安霓忍不住哆嗦。

    丁卫钢马上脱下外套,温柔地替她穿上。

    “小心一点,你的身体才刚好,别又着凉了。”

    “是。”安霓甜蜜地笑着。

    两人牵着车并肩在堤防上走着,世界彷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然而有个意外却打断了他们。丁卫钢冷不妨地在渐渐散去的人群中,意外见到一张脸孔,惊讶使他的心一阵抽痛,忽然停下脚步。

    他盯着人群,想更确定自己是否没有看错,无奈昏暗的天色来得太快,还没来得及再看一次,那张脸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怎么了?”安霓察觉异样,抓着他的手担心地望着他。

    “没事只是好像看到一个人。”

    “谁?”

    “是”他注视着安霓,迟疑了一下:“一个逃犯,我们目前正在追捕的,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真是的!”安霓故意吸嘴:“放假也在想公事,喂喂,可不可以让你的脑细胞也下班呀?”

    丁卫钢赶紧露出笑脸,快步骑上脚踏车,挑衅地说:“嘿,我们来比赛,看谁先到!”

    “不公平!你偷跑!”安霓急忙跳上车直追。

    其实丁卫钢见到的那张脸根本不是什么逃犯,而是那个他一直挂念、急于追捕的凶手。

    之后,趁安霓暂时离开之际,他马上拨了通电话给吴两立。

    “有什么进展没有?”

    “还没有,不过已经确定有个线民知道他的住处,现在我们正在和线民交涉中。”

    “我刚刚看见他了。”

    “确定?”

    “我很确定,所以他很可能还盯着我们我想他的枪伤大概也好了,所以最近又出来走动。我们的动作得加快,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是,我知道了,长官,需不需要多派几名警察再你家四周盯哨?”

    “不,不要,我怕打草惊蛇。”丁卫钢语重心长严肃地说:“这一次一定要先剿他的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