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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你的脸竟然挂了个铁砂掌!”
子时刚过不久,没祖儿便又出现在缎玉坊的内苑里,而且一见到宗舞鬿脸上那淡淡的五指印时,马上笑得像考中状元般快乐。
“是被女人打的吧?你非礼人家了是不是?”看来还是有人拒绝得了他的,一看到他的模样,要她停住笑意更是难上加难。
这女人是不是不懂得“节制”两字该怎么写?笑成这样要是被别人看到,不当她是疯子才奇怪。
不过她的反应怎会如此?难道现在她又要假装白天没遇过他,而且什么事也没发生?
“属于你的时代过去了,你还是节哀顺变的好。”她突然正经八百的拍拍他的肩膀,可一说完又憋不住笑意地爆出笑声。
她炫目的笑容绝美得似冬雪,但看在他眼里却挺不是滋味,这女人嘲笑他的时间也未免太久了吧!难不成她一直祈祷着这一天的来临?
“小心岔了气。”他沉着脸提醒,看她笑得这么夸张要岔到气不是难事。
“为了这件事值得。”对他的好心她一点也不在意,能这么嘲笑他的机会不多,她不趁此时笑个过瘾、笑得他无脸见人怎么行,她虽然不是商人,却也绝不吃亏。
值得?这女人真不是普通的没良心,先打了他再来嘲笑他,天底下有哪个姑娘家会如此做的?
“你是笑够了没?”她越笑他越火大,还好这儿只有他们两人,若是再让别人知道那还得了,堂堂宗少被人赏了一耳光,这事肯定马上传遍整座京城。
“真的好好笑,可惜”她微微收敛的轻叹口气。
老实说,他又有不好的预感,这丫头的脑袋里所想的一向都是不利于他之事,当然这次也不会例外。
“可惜这么有趣的事只有我知道,若大家都知道了一定会更好玩,让大家快乐的笑一定是件功德。”这简直是大消息呀!
“你敢乱说的话,我一定拆了你全身的骨头。”他一脸阴沉的威胁她,这么丢脸的事要是让别人知道还得了。
“放心,我绝不会乱说的,说实话是我的优点。”所以呢,这次当然要说实话告诉大家,或许会不小心加了些油呀醋的进去也说不定。
“揭人疮疤是优点?”他不以为然的冷哼。
“我这是娱乐大众。”当了主角的他应当相当高兴才是,他该感谢她让他比其余三位才子还红。
“说长道短果真是女人的权利。”但他却不想让她给牺牲了。
“世上有一半都是女人,你还是认命吧!”她才没这么快就被他那小小伎俩给激怒。
“你不想知道是谁赏我这一耳光的吗?”她从头至尾都没问他是挨了谁的耳光,这不等于是隐约承认赏他一巴掌的就是她自己。
“你要让我知道吗?”她兴致勃勃的问,真知道了定要去好好拜访那位姑娘,请她发表一下甩了宗少这位风流才子耳光的感想。
“你早知道了,不是吗?”她装傻的功夫实属一流,可他却不是这么好打发的人。
“你哪时有说过我怎么不知道?”她不记得他有说过呀!是不是刚刚一直笑,所以没听到他说的话?
不可能,他刚刚明明还问她想不想知道甩他耳光的是谁,怎么现在突然变成她早知道了,这家伙失忆了是不是?
“我没说。”
“你耍我呀!你没说我怎么会知道?”那耳光把他给打傻了是不是?
“你最好是当成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意思是要她忘了他被甩耳光一事?要她忘了是不可能的,这事这么有趣呢!
“你上哪儿去?”他一把拉住欲往外走的她,不相信她会乖乖听话。
“我出去外面走走。”当然是到处去散播他的风流韵事。
“你敢这么做试试看。”不必说他也知道她想干什么,她是嫌他的名气不够响亮是不是?那种负面批评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要。
“我正想试试,相信反应不会太差。”他人不笨,应该也知道她大可默默做出来后再让他知道,可现在会告诉他,摆明了就是要他想办法塞她的嘴、阻止她的脑袋再想出什么好主意来整他。
他人是不笨,但要他这么简单就中了她的诡计似乎又过于勉强。
“会有很多人好奇那女人是谁不是吗?这你要如何回答?”她这是自找麻烦。
“到时候再说。”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想便行,很少有事能难倒她的。
心念一转,他不怒反笑,因为他倒想知道她会如何描述这一段。
他的笑容挺恐怖的,但她还来不及细想,整个人便被他给拉进怀里,抬头才想开口,就被迅速欺近的俊容给吓到。
他他竟然吻她!?
她的滋味一如白天时甜美得令他眷恋,柔软的身子散发一股淡淡的清香,那种沁心的梅香是她身份的象征,也是她怎么也抹灭不掉的证据。
她的的确确是梅夕儿。
接下来她该会推开他,然后再在他俊逸的脸上留下痕迹,不过这次他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得手,在他怀里的女人都该是温柔且眷恋他的,意外不会再有第二次。
一种湿咸的液体滑落在与他相贴的唇办上,他心头一惊,睁开眼看到的是张梨花带泪的娇容。
她的脸上有着羞怯,受到屈辱的泪水毫不客气的滑出眼眶,水灵灵的美眸怨怼的瞅着他,无声的指责他的不是。这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了?
懊赏他一巴掌的变成了那温和寡言的梅夕儿;而该难过落泪的却反而是眼前这原本活蹦乱跳的没祖儿,就算是同一人也未免太奇怪,她把戏码弄反了,是不是?
没祖儿不语的默默掉着泪,低头看着地上的样子好像是个受欺负的小孩,可怜无助得令人看了分外心疼。
女人遇上他莫不含羞带怯的倾心于他,就只有她的反应完全跟别人不一样,他不爱她凶巴巴的甩他巴掌,当然也不要她这副受尽屈辱,却只能无助地掉着泪的模样。
总而言之,这样的她让他相当不习惯,她该红着脸对他破口大骂才是。
“你再哭的话我会再吻你。”虽说是要她别哭,但他这连自个儿也来不及阻止的话,却让他有种希望她没听清楚的期盼,那张温润诱人的檀口真是令他喜爱极了,能找到正大光明吻她的借口他当然是不愿放过。
“我会嫁不出去”她慢慢的回神,泪儿不再流,却开始瞪他。
“那么我就委屈点收了你。”他想也不想的回答,但话一出口自己却感到后悔,忙想着要如何补救。
这么自由自在的生活有哪个男人肯放弃的?他又不是脑子烧坏了才会想娶妻。
“我才不想那么倒霉,你的委屈就不必了。”打死她都不嫁给这该死的登徒子。
“嫁给我会倒霉?”他不满的瞪着她,尚且不管他愿不愿往火坑里跳,这女人竟然说嫁给他是倒霉的事!他宗舞鬿有多少大家闺秀抢着要,她还嫌弃!
这女人竟然没眼光到这地步!
“与其倒霉到极点的嫁给你,还不如准备一条白绫来得好。”先上吊了再说,若死不成的话再来考虑要不要嫁他。
“你怎么每次说话都这么恶毒,我真差劲得那么让人想死吗?”他捏着她的两颊摇动,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这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你这一年四季都在找人交配的春虫只能听到我这些实话。”她用力拉下他的手,末了还凶巴巴的用指甲掐他的手背,谁教他要把她的脸颊捏得那么痛。
“你就不能留点口德吗?”他的手又爬上她的脸轻捏着,这么嫩的雪肌捏起来舒服极了。
说什么他是一年四季都在找人交配的春虫!
她何时见过他跟女人调情了?还把他说得像一点也不挑食的色狼一样,他对她一直挺尊重的,不是吗?只不过今逃卩吻了她两次罢了。
“对你,我已经很善良了。”她又用力的拉下他不规矩的大掌,这次除了再把他捏回来外,她还多打了一下。
这人绝对有虐待人的嫌疑,不然做什么这么爱捏她的脸,竟然用这种方式报仇,真像是小孩的无聊举动。
“你的善良还真是令人难以看见。”尤其是在他面前。
“因为你的眼睛被污泥给糊住了。”她说得理所当然。
“我的眼睛清明得很。”
“哇!好大一佗屎!”她夸张的瞪大水灵的美眸盯着他的眼睛,用一副非常惊讶的表情嘲笑他。
“你看错了,那是在你眼皮上。”要是没有两下子,肯定被她给欺压得死死的,三天两头就被她给取笑得体无完肤。
“老伯,我看是你眼花了吧!这么大佗的屎呢!”她好心的要碰他的眼,马上让他给痹篇。
开玩笑,这女人有这么好心才怪,等会儿说不定会不小心的戳到他的眼睛,他才没呆呆的让人将他的眼珠子给挖了还说没关系、她是无心的之类的蠢话。
“唉,狗咬吕洞宾呐!”人家她可是好意呢!
“吕洞宾在哪儿?我怎么没看到?”他故意左右张望了下,没真笨得接下她的话,想要他着她的道没那么容易。
“眼瞎心盲之虫看得到就奇怪了。”她说得相当顺口,不过,看来他是越来越有智慧了,以前是他故意说输她?还是他真由笨蛋被她给训练成聪明人了?
避他的,有这样的对手比较好玩,人如果一直遇上比自己还差的人永远也没办法进步。
“比起嘴狠心毒之人,眼瞎心盲实在不算什么。”至少他不会去伤害别人,但她可就不一样了,总是有办法伤害他脆弱的心。
“真厉害,原来阁下不只是眼瞎心盲,您老人家连嘴狠心毒也不逊于任何人。”睁眼说瞎话乃明哲保身之道。
“你太谦虚了,但过于谦虚可是会让人感到虚伪的,你最好小心点,一个不注意就会让人误以为你”他的眼神忽地飘向窗口,连话也都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这人怎么这么厉害,她都还在他面前,他竟能把她当成空气。
“窗外有什”她才一开口,马上眼前一暗,嘴巴也被手掌罩住。
“嘘,蛇出洞了。”
一个黑影悄悄的开窗跳了进来,利落的身手迅速往暗处而去,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后,这才开始翻箱倒柜,似在找寻什么。
看着身边的没祖儿,宗舞鬿的心不禁有些飘然心动,他们俩虽然常在一起,但却很少如此亲近,她总会很自动的跟他保持距离,现在两人这样,她身上的冷梅清香毫不保留的飘进他鼻翼里,直落心底。
曾几何时,他竟不知不觉的眷恋上她身上独特的味道,而她的一颦一笑也成了他寻找的天空。
在他的心里她到底有多重要?现在他也想知道。
眼睛眨都没眨的没祖儿完全没注意到身边的人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眼前那闯进来的偷儿身上。
天呐!她怎么会遇上这种事,老天爷真是太眷顾她了。
原来窃贼都是这么晚才出来活动的,那她也适合当梁上君子的,她也都是晚上才出门。
看那人的身手,功力好像不太好,难怪到现在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偷儿。
不过他看来还挺怪的,金银珠宝竟然视若无睹的丢在地上,他该不会是来偷诗月姐姐的肚兜吧?
回头看看身边的宗舞鬿,这位小王爷似乎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这人还真是怕死,亏他还是个小王爷呢!一点用都没有。
“喂!你到底是在找什么呀?”忍不住好奇,她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撑着下巴问道。
正忙着翻东西的黑衣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一回身马上就抽出藏在身上的匕首。
在只有些许月光透进来的房里,黑衣人根本看不清坐在那儿的是谁,但至少可以确定是个姑娘。
“你不是该在外面招呼刘将军,怎么会在这里?”他把她当成容诗月了。
“刘将军请奴家过来整理房间。”她的声音马上变得温柔得体,兴致颇高的打算和这名小偷玩玩。
诗月姐姐的确到前面去招呼客人了,这贼显然早打听好了她人此刻不在这儿才上来翻找东西,现在的贼儿还真是不简单。
“你不是容诗月?”容诗月不可能这么早回房。
“怎么不是?”这里这么暗,她才不信他可以看出她是不是诗月姐姐。
“容诗月不可能在这里,刘将军他”对方突然噤声,似乎有什么隐情。
“刘将军?”她一字一字慢慢的念了一次,脑海里似乎有什么讯息出现。
“不管你知不知道,总之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一说完阴狠的话马上朝她扑去。
“你想杀人灭口!”天呀!她不过是提出疑问罢了,连孔老夫子都说过,不懂就要问,她只不过是遵从古人的至理名言,难道也有错?这人肯定不认识孔子。
“死到临头。”他追着她,两人在桌边绕来绕去。
“你眼中还有没有哎哟!”她一个不小心被椅子给绊倒,美眸狠狠的瞪了眼宗舞鬿躲藏的地方。
这死人,竟然比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怕死,她真是交友不慎,要是她真被杀了,希望他能有点良心帮她买副好棺材、找块好地,这样她也好回来好好报答他。
“我就是王法。”黑衣人一步步的逼近她,这女人不必开口他也知道她想说什么,还不就是那些老掉牙的话。
“什么王法呀?我要说的是,你眼中还有没有父母?”笨驴!那么没创意的话她才不说咧!
“这关我父母什么事?”
“你成了杀人的小偷他们不伤心死才怪,而且你下地狱后他们又要烧很多纸钱给你,你知不知道纸钱也是要用银子买的,你偷的东西可能都不够买米,哪里还有办法买纸钱烧给你。”她叽叽喳喳的说了一大堆,却见他正扑了过来。“放下屠刀呀!”但他肯定无法成佛。
“你去死吧!”
眼看着无法痹篇,她只能害怕的抱着头等待匕首刺进她的身体。突地,她感到耳边扫过一阵风,然后就听到一阵哀号跟撞击声
“怎么了?”害怕被好奇给取代,就着透进屋里的月光,没祖儿看到一个人轻松自在的和那贼儿打了起来。
那身形像是方才懦弱的看着她站在断崖前,却无动于衷的没心才子,他怎么会武功?而且还打得不错。看那黑衣人的身手也应该算是不错,但却怎么都打不到他,这家伙竟然把会武艺的事隐瞒得这么好,看来她小觑他了。
被打得节节败退的黑衣人突然抽出剑,对着赤手空拳的宗舞鬿挥去。
危险!
她还是赶紧躲起来的好,免得那把剑不小心砍到可怜的她,至于那宗少她会帮他挑副好棺木的,也会帮他选块好地,更会请法师来超渡他,让他早早投胎去。
刷的一声,一条银白的蛇自宗舞鬿腰间被拉了出来,她瞠大眼一看,竟是一把软剑。
原来他一直在身上藏了把剑,以后跟他过招时一定要小心,免得被他给砍了还不知道凶器在哪里。
一朵朵的莲花自宗舞鬿的手上甩开,看得她一愣一愣的,在月光中的莲花似白云般,美极了!华丽的莲花瞬间又变化成无数个优美的白云,似岚烟般梦幻
白云?惊云?舞云?
惊云剑诀!舞云公子!他?
会叫“舞云”应该是他的剑法使然,而那“舞”字刚好又跟他名字一样,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窃贼大哥,谢谢你。”她突然朝他们大喊。
正打得相当吃力的黑衣人不解的瞄了她一眼,而后又继续对付眼前的高手。
“不帮忙就算了,你还谢他什么?”宗舞鬿不满的瞪了她一眼,轻松的接下黑衣人的攻击招式。
“我不能帮忙,如果你死了我还要帮你收尸,当证人。”责任这么重大她可不能死。
瞧瞧这女人说的是什么话“你很希望我死是不是?”枉费他对她如此之好,她竟恩将仇报。
“还好啦!若你能半残对我也比较不会有那么大的威胁。”她怕死呀!
不过为了可爱的生命着想,她还是说得极小声,免得他一个不悦跟那小偷联手宰了她。
“我听到了。”而且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
很想叫那小偷宰了他,可做人一定要睁大眼睛看清楚,千万别一时胡涂看错了人,所以
“老板加油!把那个没心没肝的小偷打个落花流水、满地找牙,打得他连亲生父母都认不出来!”她这人一向挺识时务的。
“你是这里的老板?”黑衣人有丝惊讶,想不到他竟遇上了缎玉坊神秘的主子。
“我是她的老板,不过她不是这里的姑娘。”他一脚把黑衣人给踢得撞上了墙壁晕了过去。
“这么快就打完了啊?”真可惜,她还看得不过瘾。
“如果你想打的话,我奉陪。”宗舞鬿不怀好意的走近她,他可没那么快就忘了她刚刚说过的话。
“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你该不会这么没风度又卑鄙无耻小人的要打我吧!”知道他的厉害后,她的用词多少有些收敛。
“你的话让人很想动手。”他都还没碰她一根寒毛,她就开始骂他了,这女人一点也不可爱。
“堂堂的舞云公子该不会欺负弱女子才是。”她陪着笑脸点上烛火,一回头就见他已把剑给收起来了。
平常没什么注意,这会儿看到那条银白的腰带真是碍她的眼,那可是武器呀!
“这件事你得保密。”舞云公子的身份曝光不得。
“你求我呀!”她跛跛的睨着他。有了他的把柄,要他不乖乖听她的话也难。
“嗯?”他威胁的轻轻摸着腰间的软剑,一双利眼早看出她怕什么了,想拿这事要挟他?等她练好武功有把握赢他再说。
“我会守口如瓶的。”她真的很识时务。
不过再好的瓶子也可能不小心裂个小酚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