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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叶惊玄仰面看了眼,飘洒如千千万万白色的蝶,院子的角落里有一树朱砂梅,淡淡的散发着清香的气息。
曲子是当初她弹过的梅花三弄,梅花烙的主题曲子,反反复复地弹着那一小段儿,她站在朱砂梅树下,仰面看着朵朵梅花迎着寒风开着,忽然唱了起来:“红尘自有痴情者,莫笑痴情太痴狂,若非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唱到这儿时,曲子停了下来,稍稍顿了顿,又重新响了起来,只是这时却不带着一丝寒冷,就是这样净素的曲调,也能听出欢喜来。
“看人间多少故事,最销魂梅花三弄”最后一个字才刚落下,门被“嘭”的一声打开,顾重楼从屋里出来,看着站在朱砂梅下,素衣如雪的女子,竟然就这么站着看得痴了。
叶惊玄眨巴眼看了看,lou出和朱砂梅一样清艳的笑脸来:“重楼”
顾重楼一步步走到她身边。就在她疑惑为什么不说话,也没什么动作的时候,突然被紧紧地抱住了。她笑着伸出双手,也搂住了顾重楼的腰,用浓稠的声音又叫了声:“重楼”
顾重楼嗯了一声,浑身上下透着。说不出来的欢喜,不说话都能够让人感受出来:“这几天过得好不好,没受委屈吧?”
“没有,就是想你了!”见了才知道。原来一刻都离不开,一旦见着了,所有的不安与惆怅都化为泡影,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这句想你,让顾重楼的心里像泡着温泉似的,原本。空荡荡的胸口被这句想你轻易的填满了:“进去吧,外头天冷,你又是个受不得凉的。”
两人十指交扣,并肩在雪地里缓缓地走进了屋子。里,扑面而来的暖气,让叶惊玄忍不住咳嗽了一声,顾重楼轻轻拍了后,她便回以一个笑脸:“刘大人说你没怎么吃饭,是饭菜不合胃口还是伤没好,说到伤,你的伤严重不严重,疼不疼”
顾重楼看着她,给了一个且安心的眼神:“没事的。二十板子打是打了,可落板子的太监是父皇的心腹,高高举起,看起来用劲得很,可刚挨到身上就没力道,这拿捏连我都做不到。”
叶惊玄却不信。他,脸色到现在都还有些白,再说了那此人哪有这么好唬弄:“少来了,看你那样子都还疼,要不是真打了,伤口不能见水,你怎么可能几天都不沐浴,你那么爱干净的人。别想跟我说你洗了,我先问过了刘大人。”
当时那刘证义还一脸暧昧地看着她,不用想都知道这混蛋,肯定是想到了什么不纯洁的念头。
“你啊,该往细里想的不多想,不该想深了却偏要钻进去。没什么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有伤口,是怕热水烫了充血,才一直没沐浴的。”顾重楼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摇头叹息看着自己这小小的娘子,心里却是欢喜得不行。
“我才不信”摆明了不想让她操心嘛!
顾重楼拍了拍她的后脑勺道:“那你要怎么才信?”
“我看”看看两个字都还没有说完,叶惊玄就忽然噤了声,脸红成一片地瞄向顾重楼的臀部,呃是打在那地儿
顾重楼看着脸红得跟窗外的朱砂梅一样的女子,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微微拉出两人间的距离,作势要解衣带:“好吧,如果你非要看了才相信的话,那就让你看”
叶惊玄嗔怒地推了顾重楼一把,看着顾重楼解衣带的手,忽然侃笑道:“喂,又不是打在背上,你解衣带做什么,要也该解腰带吧!”
这下轮到顾重楼脸红了,呃呃两声,拉着叶惊玄坐下,就像没刚才那茬儿一样:“喝口热茶吧,外头冷吧”
“你坐着不会疼吗,唉呀,我应该带个软垫子来的。父皇也真的,怎么能打板子呢,还连带削了爵,那多落你的脸儿呀。”好歹也是王爷之尊呢,皇帝也不顾顾颜面,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顾重楼向来就脸薄,当时还不知道多难受呢!
顾重楼笑道:“放心吧,早已经不疼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父皇会上这出,当时我也傻眼了,宗正和几个大臣也愣在当场,从小到大,哪个兄弟们个个都挨过板子,就我例外,没想到都就蕃封地了,竟然还要尝一尝这滋味儿。”
叶惊玄听了这话,不由得捂嘴笑抽了,敢情顾重楼这家伙还当年还得意过,是嘛是嘛,让得意,结果也没能躲过去:“对了,六嫂去姚府歇了,六哥应该没什么事儿吧。”
“六哥估计过两天也得被弄进来,还有三哥,不知道三哥在想什么”顾重楼叹息一声,想了这几天了,他都没弄清楚顾碧渊这究竟想做什么。
这些个哥哥们啊,他是越来越看不透了
正想着,外面响起侍卫的声音:“王爷,奴才送晚膳来了。”
“进来吧!”顾重楼透过帘子看着外间儿,侍卫把饭摆好了,才拉着叶惊玄的手走出去。看了眼桌子上的菜色,笑道:“是你让他们准备的吧!”
叶惊玄点点头:“嗯,你也是,还是我最贴心哟,没有我你怎么过日子呀,吃不香也睡不着吧。嗯以后一定要对我好,因为我很重要”
顾重楼似乎发现了她有些不一样儿,脸上那种神采,他都弄不清是哪儿来的,总之他看得倒是舒坦:“是,为夫一定好好待娘子!”
吃完饭,侍卫来报说刘证义请,叶惊玄对刘证义倒不担心,kao在门边送了顾重楼离开。
顾重楼刚走没多会儿,外头院子里忽然来了个宫女,说是皇后娘娘请了皇上的旨,要见她。叶惊玄实在有些疑惑,这位心比天还要大上若干倍的姨娘,想做什么呢?
更让她疑惑的还在后头,竟然不是在凤藻宫见她,而是在西六所后头御花园旁里的清香堂。
清香堂是佛堂,长年供奉着香火,进了佛堂先是闻到了淡而清远的檀香气息,再看到了佛龛上供奉的白玉观音,白玉观音前的蒲团上,皇后正在拜着,手里失捻着金丝菩提珠,嘴里念着一些叶惊玄听不懂的**。
叶惊玄也不拜皇后,走上身去也跪在另一个蒲团上,比念经谁比得过她的母亲,就是对着一只意外死在窗台上的鸟儿,也得念上一遍往生咒的人。
“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罗诃帝,三藐三菩陀写,萨怛他”叶惊玄念的是愣严咒,据母亲说是咒中之王,世间只要还有一个人会诵楞严咒,人类就不会毁灭。最重要的是愣严咒是佛教最长的一个咒,她倒要看看,皇后能忍到几时去!
收了外念,安安静静地开始诵经,诵经声中,想起了母亲,那个笃信佛法无边的妇人,总是沾着一身淡淡的檀香气,告诉她要行善,要看淡。
“婆夜舍萨多啰、婆夜婆啰、斫羯啰、婆夜突瑟叉、婆夜阿舍你”愣严咒分五会,她已经开始诵第三会了,皇后竟然还没有动静,已经停了原本的诵经声,倒像是认真地、虔诚地听着她诵经一般。
叶惊玄闻着檀香,继续眼观鼻、鼻观心地诵经,等着皇后自个儿来搭话,她打定了主意,如果第五会念完,皇后没反应,她转身就走。
还好,皇后耐心虽然好,却只坚持到第四会诵完:“惊玄在念什么**呢,听着倒是清心涤俗。”
“心若无尘身自净,又怎么需要清心涤俗呢,姨娘着相了。”切打哑谜谁不会,她现在觉得这皇后真是不痛快,叫她来了一句话不说,还偏要扰了佛祖的清净。
皇后微微一笑,由宫女扶了起来,宫女也一并扶起了叶惊玄,她看着皇后同样微笑,皇后道:“惊玄出落得愈发拔尖儿了,走吧,咱们出去说话儿,别在这儿扰了佛祖。”
叶惊玄由着皇后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笑得跟除了姨娘没别的身份似的,倒让叶惊玄觉得好笑:“是,听姨娘的。”
“该打,我可是老七的嫡母,你怎么也得叫我一声娘。”皇后笑着说道。
叶惊玄于是就从善如流地改了口叫娘,看着满园子的花花草草,道上的雪被扫得一干二净,除了梅花枝上刻意留着的积雪,整个园子反倒显得春意融融。丫头们远远跟着,叶惊玄就有一句没一句的夸着花园漂亮,压根不把皇后的一脸郁闷放在眼里。
“惊玄,老七待你是好的吧?”
皇后忽然这么一问,叶惊玄正仰面看枝上正融化的雪,回答时低下头先笑了一番,才侧脸回话:“是,重楼待我很好。”
皇后幽幽叹息一声道:“老七是个好孩子,也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性子太淡了,有时候也恨其不争啊。”
叶惊玄挑挑眉,难道皇后是要说服她,让顾重楼去争上一争:“娘说得是,不过跟着重楼这样的人,正好过太平日子嘛。”
“太平日子丫头啊,只怕你们也没什么太平日子可过,眼下就已经这样了,要是以后别说过太平日子,只怕一刻都不得安生啊。”皇后倒似乎没这意思,犹自说着话:“惊玄,姚家不能倒,如果姚家倒了,我们谁都没有太平日子过。”
叶惊玄想了想,这怎么又和姚家扯上关系了,就姚崇安那身份,就她娘那bh劲儿,谁能把姚家怎么着忽然想到,这是皇帝纵容的,要是皇帝归天,新帝登基
这样的事哪朝哪代都不新鲜,功高盖主者,迟早是抄家灭族的下场,再联想叶霜城正在把所有生意由明转暗,这说明皇帝还在有心护着,姚家应该也不会出事!
想清楚了这一层,叶惊玄对皇后所谓的姚家不能倒一事,也就不担忧了:“娘说得是,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一小小女子,却也是无能为力的。”
“只要你有这心就成了,你先回禁军府吧,好好想想,过几天我再传你来。”皇后并没有打算一天就把事儿说透,只是她没想到,不用一天,叶惊玄就已经把事儿想透了。
叶惊玄拜了拜,裙摆摇曳地离开了皇后的视线,从本六宫折回去前三所,路上自然要经过各家皇妃娘娘的宫门,走到芳辰殿时,她稍稍停了停,正巧看到齐妃从里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