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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不愿在将自己纠葛其中了,找个了机会忙插话道,
“前辈,不用晚些时候,这会儿走就行,也不用麻烦木易哥哥了,您给我指条道,我自己回去吧,”
他们的师傅还没发话,粉衣男子身子下一跪,主动请命说,
“师傅,我送她回去吧,”
钟木易粗鲁的将他从地上提起,吼着他说,
“桃小桃!你给我在这里添什么乱!?你能不能闭嘴!”
小桃红了眼眶,泪水在里噙着,看上去还有几分动人,他们的师傅不满的将钟木易推开一旁,然后护着小桃说,
“木易,该闭嘴的是你!人家小桃做错什么了?你凭什么对他动手还吼他?就仗着你比他力气大几分吗?!罚你去戒律阁领十个板子,然后到琴室跪着,晚上不准吃饭!”
钟木易看着他一动不动,桃小桃本意才不是要他挨板子的,忙在一旁劝着说,
“师傅别罚他,易哥哥不是故意的.......”
“不准叫我易哥哥!”
“闭嘴!快去领罚!”
老者不怒自威,钟木易虽使犟不动地方,但好在也不言语了,他们的大师兄亨霄腾见状,忙在一旁打着圆场,
“师傅,木易师弟无心之过,况且桃师弟也原谅他不怪罪了,这罚我看就免了吧,木易师弟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再犯了,”
“哼!你每次都这样说,但是他哪次涨过记性?不过算就算了吧,打的也不少了,打了也白打,你这孩子是要气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钟木易听了这话忙跪了下来,
“师傅,您别生气!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不在无故凶吼桃师弟了......”
素素在旁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又不知该如何插嘴,她轻咳了一下小声的说,
“前辈,我看贵坊之中事物繁忙,就不在多打扰了,您.....您可否给指个方向,我自己回去就行.....”
老者慢悠悠的站起身,挥了挥手说,
“小桃送送她,木易你随我来,”
“是!”
小桃痛痛快快的答应了,但是钟木易却有些犹豫,他走到素素跟前,从怀中拿出一枚精巧的小白玉哨子,由一根红丝线系了,郑重的挂在了她的脖子上说,
“素素姑娘,有机会,我一定会去找你的,这个不要推辞,是我的一片心意,我也有一枚,你看,我的是青色的,这两枚哨子互有感应,不管你我相隔多远,只要吹响其中一个,另一个也会跟着发出细细鸣想的,素素姑娘,你可千万不要忘了我啊,”
素素看着被他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白玉哨子有些为难,这么具有暗示意味又这么珍贵的礼物,自己怎么好收呢?
她坚决的将哨子取下,重新塞回了他的手里,
“木易哥哥,这个我可收不得,素素谢谢你,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后会有期!”
“丫头站住!”
老者笑呵呵的走过来,不顾小桃的挤眉弄眼,愣是将钟木易手中的哨子拿下挂到了素素的脖子上,语重心长的说,
“丫头啊,这个你就收下吧,方才听你弹曲的时候,我就算出了你的情路颇多磨难,你选错了路,南墙就在那里,若是执迷不悟一条道走到黑,只会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最终死无葬身之地,”
素素愣住了,心头隐隐不安,老者接着说,
“我跟你师傅是旧相识了,太了解他了..........丫头啊,老天待你不薄,阴错阳差的遇见了我的徒儿,这可是你唯一的一次改命的机会,抓住了,否则,连带着我的徒儿,都要受你连累跟你遭了秧,哨子你务必收下,慎重考虑,”
“师傅你说什么呢!?”
钟木易疑惑的走到老者面前,老者看着他们两个人笑笑,然后摇摇头拂袖离去,
“天机不可泄露啊,哈哈哈,小桃,送她回去!”
往回走着,老者的话一路上都搅扰着素素心神不宁,伸手摸了摸脖颈间挂着的木易所赠与她的白玉哨子,心里便更慌乱起来了,走的速度自然而然的也就慢下来,离了前面带路的桃小桃好远,他不耐烦的站定等她催促着,
“素素姑娘能快点嘛?不然不等我们出了竹林,这天可就要黑了,怎么这会儿,你不着急着回去见你师傅了?”
素素忙快跑两步跟了上去,有点愧疚的说,
“急,急得很,有劳小桃哥哥带路了,”
“哼!”
素素颈间的哨子没入他眼,让其心底莫名的甚不舒服,看着她也就无故多平添了几分恨意,想着钟木易说的还要去找她的那番话,心底更像是刺进去了把刀子,一个邪恶的念头萦在他的脑子里,悄悄滋长起来,看着素素的眼神也更加怪异了几分,
素素被他看的心里毛毛的,忙快步往前走了走,一不小心便触动一处机关,几根长箭不知从何处就刺了过来,
桃小桃吓了一跳,本能的上去跟她一同打落了飞来的长箭,然后将她拉到一旁,斥责着她说,
“谁叫你在林中乱动的?!还好这次只是一个小机关,若是你碰上了师傅所设下的阵法,那你我都得死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
素素吓得也是不轻,更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自打她来到这个地界之后,神经就没有一刻是放松的,她小心的跟在他的身后,再不敢多行一步了,
林中青烟丝丝缕缕,如梦如幻,真想到如此美到窒息的景象背后,居然还藏匿着这么多无形的危险,低头瞧见了自己腰中所挂的小白玉花,此刻已然变成了鲜翠欲滴的样子了,她有些兴奋的摘下小花,叫住了小桃,
“小桃哥哥你看!花朵变颜色了耶,真是奇怪,”
小桃头都没有回,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有什么好惊奇的,没它替你驱散毒气,那还能活到现在?劝你拿好它,我身上可没有带多余的,才不会舍己为人救你呢,”
“(⊙o⊙)…,谢谢小桃哥哥提醒,”
素素将玉花又挂回了腰间,然后跟他闲扯了起来,
“小桃哥哥来这里多久了啊?我看的出来前辈很疼爱你呢,”
“有十几年了,在坊间所有的弟子中,师傅最疼我了,”
“奥,那木易哥哥呢?他来这里多久了?听你大师兄说,你很仰慕他?”
“他比我来这里还要再早上几年,我不仅仰慕他,而且还想要嫁给他,坊间众人皆知,”
“额,这倒也没什么,真爱无关身份,无关性别的,”
“这句话我爱听,素素姑娘,所以你的出现.......”
“是个意外!”
素素忙打断了他说着,
“我跟木易哥哥什么都没有的,你别听他胡说,什么一见钟情,那分明就是他一厢情愿,还是我拦都拦不住的一厢情愿......”
小桃微微侧过头,虽是男子,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别有一番风韵,一颦一笑尽是妩媚生姿,
“素素姑娘,出了竹林我带你去个好地方,算是我给你的见面礼,”
从那地方出来之后,不用再拦,他怕是也不会再对你一厢情愿了,
穿过两条闹市街,千绕万绕竟然来到了一个妓馆的门前,还不待素素多问,里面的姑娘就有两个迎了出来,娇滴滴柔媚入骨的招呼着,
“桃公子~您可有日子没过来了,咱们的六姑娘,八姑娘可都是天天念叨着您呢~”
厚重的脂粉香迎面扑来,素素往后退了两步,尴尬的看着他,说,
“小桃哥哥,我们,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啊?”
“进来吧,进来就知道了,”
他一边往里走着,一边不满的吩咐道,
“没眼力见的,赶紧招呼着啊!没看见我这后面还跟着一位的吗?!”
一声令下,又赶紧跑过来了两个姑娘,不顾素素反抗,拉着她就往里扯,
“好生漂亮的妹妹啊,来嘛,咱们这里不光有姑娘,也不缺男人呢~个个都是面若桃花,风流倜傥,保准你满意~~”
“放开!”
素素又羞又愤,尽数将她们全部推开,然后不满的看着桃小桃说,
“你什么意思!?”
小桃站定轻佻的看向她,然后将左右环抱着自己的姑娘推开,慢慢走到她的近旁,一本正经的说,
“素素姑娘别误会,我只是带你过来听曲儿的,这的六姑娘,弹曲可是城中一绝,没我的面子,可不是谁都能听得上的,来吧,”
他自然而然的搭上素素的肩膀,素素不自在的将他的胳膊移开,
“我没兴趣,你自个慢慢听吧,我先走了,”
“别介!”
小桃伸出胳膊拦住了已经有些微微气恼的素素,附在她的耳边说,
“听曲是其次,主要是我觉得跟你挺投缘的,想跟你讲讲我的故事,这一别,再见就不知哪年哪月了,我挺愿意交你这个朋友的,”
素素推开了他立刻反驳道,
“交朋友一定要来这种地方吗?”
“不不不,单纯的跟你交朋友,并不需要来这里,可是要跟你分享我的故事,那就非这里不可了,”
言语间,他多了几分惆怅,
“因为这里,就是我故事的开始,素素姑娘,请吧,卖我个面子,我不会让他们再来烦扰你了,”
他挥挥袖子,那些姑娘们全部屏退到了一旁,谁都没敢再过来胡言乱语的拉扯,素素看向他真挚期望的眼神,犹豫着还是随他进了妓馆,
馆内酒香四溢,和着脂粉香气、淫词艳曲、婀娜身段,一片奢靡,
上了二楼,开了一间僻静的小偏房,请来了小桃口中的六姑娘,六姑娘大概十七八岁,面容姣好,妆容华丽,举止端庄大气,不像一般歌姬乐手那样妖媚忸怩卖弄风骚,在这妓馆中,也算是一股清流了,她怀中抱着一把琵琶,在帐帘之后拨弄了起来,曲调清雅,像是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在这里尤其显得十分特别,
素素本无心情听曲,桃小桃却是听得起劲,一曲毕后还要一曲,素素拦下了六姑娘要她先退下,然后跟意犹未尽的桃小桃说,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听曲儿,小桃哥哥,你不是要跟我分享你的故事吗?请吧,素素洗耳恭听,”
小桃往桌上的酒盏中倒上了两杯酒,然后递给素素一杯,自己端起了一杯,素素没喝将酒放下了,小桃嘴角微微上扬,然后将自己的那杯一饮而尽,
“素素姑娘够警惕的啊,你放心,我没在这酒里下毒,你怕什么?”
“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胜酒力,不敢多喝,”
“一杯也不敢吗?”
话既然说到了这里,再不喝确实难看了些,想着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况且就一杯而已,自己的酒量再差也不至于这么小一杯就会醉,索性不在推脱端起就喝了,
桃小桃满意的笑了笑,慢慢说道,
“我在这里呆了整整八年,从记事起就在这里了,老鸨说我是家里穷,被卖到这里的,这里都是女人,各种各样的女人,当然,还有各种各样的嫖客,记忆中,我人还没有笤帚高的时候,我就开始上下清扫做苦力了,后来我生的越来越来俊俏,他们便开始教我些个淫词艳曲,逼着我去唱给那些喜欢小孩子,尤其是喜欢男孩子的嫖客们听,再后来.......”
小桃哽咽了,掩面哭泣了起来,素素听着也十分难过,可是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我逃跑过,从没一次是成功的,被抓回后,就是一次更甚过一次的毒打,即使这样,我也没有放弃过要逃跑的念头,因为这里,在我眼中就像是地狱,一次一次的被他们换了花样的玩弄、调戏,嘲笑,每天就是扎在胭脂水粉里生活,跟各种各样的嫖客打交道,渐渐地,我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了,那次,我逃脱了他们的监视爬上了楼顶,准备跳下摆脱苦境,可是我遇见了他,就是钟木易,他随着师傅路过此处,然后是他飞上房檐,一把抱住了要跳下来的我,是他求着师傅收我为徒,是他给了我重生的希望,”
“怪不得你会对他有那样的感情,”
素素恍然大悟,同时对他遭遇感到十分同情,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桃哥哥,我不知道该如何劝你,但是你要知道,这里所有发生的一切错都不在你,你是受害者,你不必因他们的过错来否定自己,你很好,哪里都好,”
“可是他不愿意,他不能接受我,他应当不只是嫌我是个男人吧,或者,他只是单纯的嫌我身子脏,总之,他不愿意,但是,我不能失去他,我怕他爱上了别人以后就再也不管我了,我觉得我有时间能让他慢慢接受我,所以,你,白素素,你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你绝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
素素刚要说些什么,但是眼前突然起了一片白雾,身子也有些绵软无力了,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那个渐渐模糊的粉色衣衫,恐惧极了,
“你........酒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