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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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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天色不早了,要不咱先回去吧,不然晚点估计就要赶夜路了,那山路本就不好走...”说话的是一名五官憨态可掬,身材偏矮,体型肥胖,穿着一剑破旧剑袍约摸二十岁左右的青年。而他左边是一名鹤发瘦削老者,穿着差不多样式洗得发白的长袍,衣摆下端还带着几个粗大补丁,而一行三人最右边的是一个年纪和胖青年相仿,穿着也一致,此时扛着一块破旧木牌,比老者还要瘦,扛着木牌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刮跑的青年。

    “是啊,师父,您这老胳膊老腿的,万一回去的路上摔着了,明儿说不定还下不了山了,到时保不齐就真错过了什么好苗...哎哟!”扛牌青年也接口对老者劝说的时候,突然脚被经过的路人绊了一下,青年直接连人带牌后仰倒在了地上,叫出声来。

    “额,这位兄弟不好意思,我刚才在想事情没注意!你没事吧!”绊人的路人回过神来发现绊倒了扛牌青年,赶紧停下脚步,出声道歉。

    “不妨事,不妨事!”扛牌青年还没起身,瘦削老者便率先开口说道,他感应到此人身上有灵力,应该是个修士,只是这灵力若有若无的,似乎还未入阶?心思不免又开始活泛了起来,“老夫一剑门门主庄风,不知这位小兄弟在何处高门修炼哪?”

    “见过庄门主,回庄门主的话,小子无门无派,是个散修,只不过机缘巧合自己胡乱修炼罢了,不值一提,呵呵!”此路人是一个年纪和胖瘦两位青年差不多,但应该稍大些许的男子,其上身穿着一件花花绿绿的花衬衫,下身是喇叭裤,头发染成紫色,一半剃着光头另一半留着半长不短,戴着蛤蟆墨镜,大金链子,大金表...

    “散修!!!?”此时胖瘦老少三人组同时惊讶地大声喊了出来,语气中不乏惊喜,似乎是三人遇见了什么了不得的天材地宝一般,“真的散修?”“活的?”“还会动?别摸!一会儿跑了!”同时扛牌青年也起身来和其他二人一起惊疑的打量着这位路人青年,胖青年说着还伸手作势要去摸,却被瘦削老者紧张地拉搡拦下了。

    “是的,散修,怎么了吗?”路人青年被眼前三人的言行吓得摸不着头脑的疑惑问道,这散修虽说不是遍地都是满街跑,但也算比较常见的吧,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咳咳!没什么,这个是我们师徒三人失礼了,还请小兄弟不要见怪!”瘦削老者这才意识到自家三人似乎表现得有些过火了,主要还是太过激动的缘故,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由不得他们师徒三人不激动,“小兄弟,还未请教如何称呼?”虽说目标近在咫尺,瘦削老者还是强忍住了内心喷薄而出的欲望,打算先交谈了解一番,再将自己的目的和盘突出也不迟。

    “额...小子林小山,不知庄门主是有什么需要在下效劳吗?”路人青年犹豫了一下回道,因为他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得出此师徒三人眼神中的火热。

    “这个...林小友是吧,老夫在这向林小友问好了!是这样的,不知道林小友有没有想要加入某个门派的意愿啊?虽说这散修逍遥自在,但修炼一途若单靠独自一人闭门造车,遇到一些修炼问题也没人一起探讨,甚至功法上也不成系统,总归也不是长久之计。倘若能加入修炼门派,有同门可以互相交流,功法也配套齐全,那修炼起来比之前者可谓事半功倍的啊!”瘦削老者见对方已然看出自家三人对其有所企图,略一犹豫也不再打算迂回,委婉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加入门派?...额...庄门主可是有什么推荐吗?”林小山现在看出来了,这师徒三人是招生的,想来是招生不易,恰好碰到自己是散修,故才有此一幕,所以也不以为意,随口问道。

    “林小友,这个大多门派对门人的资质年纪修为都要求得有些严苛,不过我一剑门秉承的宗旨便是有教无类,并且我一剑门也曾是天下间赫赫有名的剑修门派...”

    “上千年前的赫赫有名...”这时扛牌瘦青年悄声嘀咕了一句,被老者听到一瞪,翻个白眼讪讪不已,“而且我看小友身上佩着两把剑,想来也是修习剑道的,不知道小友是否有兴趣加入敝派?”

    “一剑门吗?...确实有所耳闻!”林小山沉吟了一下说道,同时心中暗自思量,因为他确实有修习剑法,而且一剑门的剑道倒也也独树一帜,确有盛名,这让他有些心动。

    “什么!?你知道我们西荒一剑门?不可能吧?”瘦青年有些惊疑的大声问道,心想这绝对是恭维的场面话,不过话说回来,自家门派有什么值得人家恭维的,哪怕对方仅仅是个散修,自家门派也不值得人家恭维,必是此人是个极其讲究礼貌的人吧。

    “是啊是啊,你不可能听说过我们一剑门,许是其他别的一剑门或是名字差不多的门派吧!”胖青年也一脸难以置信地附和道,甚至就连身为门主的瘦削老者,此时目光中也尽是惊诧愕然。

    “呃...”林小山看到师徒三人这般反应,不免有些不解,难道我不应该知道吗?一剑门是隐修门派?也没看到相关的记载啊,“我确实知道一剑门,千年前是中州的中型剑修门派,声势甚隆,巅峰时期直逼蜀山,百川剑派等剑修名门,后来因故退往西荒,以种剑术和化生剑诀闻名于世,化生剑诀中的(一剑化万生)更是曾问鼎天下前十的剑招。至于在下所知的这个一剑门是否是贵派在下就不得而知了。”

    “种剑术,化生剑诀,曾是中州门派...额,这个好像还真是咱们一剑门...”瘦青年嘀咕着,却仍是疑惑不减,“咱们一剑门真有那么出名吗?那为啥我们好像就没遇到过几个听过我们一剑门的?”

    “自信点,把好像去掉,就是没几个知道我们一剑门的!像这位林兄既知道我们一剑门,甚至有所推崇的,估计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胖青年对于自家门派的默默无闻也表示深感认同。

    “砰!砰!”瘦削老者看到自己两位高徒公然吐槽自家门派,连个路人都不如,忍不住举起手中的剑鞘敲了二人脑袋一下,“胡说,怎么就没几个听过我们一剑门的,就算咱们一剑门岌岌无名,但为师我在这地界上还是有些名气的!林小友见笑了,我这两个劣徒成天就爱胡说八道,呵呵!”敲完胖瘦二人,瘦削老者转头和颜悦色地对林小山笑道,同时还用手拂了拂下巴的白须,脸上浮现出些许自得之色,不知是因为林小山知道一剑门而感到自得,还是为自己有些名气而自得。

    “是啊,装疯子...老疯子...的名气”瘦青年又是一阵嘀咕,把瘦削老者嘀咕得差点没把胡子揪下来,不过他此时也没心思和这混账东西计较,索性故作不闻接着对林小山循循善诱,“既然林小友听过我们一剑门那便更好了,如若小友加入我们一剑门,小友听过的什么种剑术,化生剑诀这些剑道绝学尽可以唾手可得,即便有任何不明之处,老夫也会细心教导,保管小友实力一日千里嘿嘿...只不过,加入我一剑门有一事我得和小友讲明,而且此事颇为要紧...”

    “是啊,唾手可得,那也要学得会才行...细心教导倒是细心,只是师父自己好像都不曾掌握这门绝学...没有月俸,没有什么修炼资源,还要经常帮着宗门外出干活赚钱吃饭......”瘦青年又双叒叕嘀咕了,不过这回老者却是没有再瞪或者敲打对方,只是神情讪讪尽是愧色,而后轻叹一声说道,“唉...这个...小友可以慎重考虑一番,老夫绝不会强人所难。”显然,瘦青年说的是实情,也是老者不愿隐瞒的实情。

    “额...”林小山闻言一阵沉吟,似有些犹豫,只是他犹豫的却不是什么月俸或是修炼资源,也不是是学不学得会之类的事情,“这个庄门主,加入一剑门可以,我本人对一剑门的剑道绝学也的确颇为心仪,只是在下可否只入门不拜师?实不相瞒在下是有师父的,虽说在下脱离了原先的门派沦为散修,但在下却并未叛师,也不想改换师承......”

    “这样啊......唔......”瘦削老者听着林小山的话,先是一喜,接着又有些犹豫,拽着胡子原地踱步起来,拽了好一会儿,突兀神色一狞,而后手上猛然一扯,林小山生怕他真把胡子给扯了下来,“也罢!老夫便同意你只加入我一剑门,不拜师!”言毕后心中虽稍觉惋惜但又暗自庆幸,毕竟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或许以他这三拳两脚说不得还教不了人家什么,左右他们此次出来招人,初衷也只是拉个人凑数,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挺好。

    “既如此,承蒙门主错爱,小子林小山愿倾身加入一剑门!见过门主与两位师兄!”林小山见对方如此让步,而他也确实想学习一下一剑门的剑法,便也不再矫情,拱手对着瘦削老者躬身做了个礼。

    “好!”瘦削老者今日终达目的,也是欣喜,而后颔首微笑着虚扶了一把躬身的林小山,“小山,从今往后大家就是同门了,记得要互相照拂,这位是你大师兄张全财,而他则是你二师兄王祥富,其他同门等回到门中再同你介绍。唔,人咱招到了,那便回去吧!小山,你是现在跟我们一起回山还是要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说着庄老头心中也是有些唏嘘,随便路边逮着个人就拉入伙了,连人家的来路底细什么的也不探究,如今想来委实是着急了些。

    “现在就跟大家一起回去吧,我也不是熊州这边的人,游历至此罢了,所以没有什么个人的事情要处理呵呵!”林小山摆手一笑,表示自己随时可以拎包入住一剑门。

    闲话不表,林小山跟着三人一路出了他们身处的松木城,而后沿着官道一路向北走了不知多远,接着再改走崎岖的山间小道,又走了不知多远,最后沿着某条不知名的小溪逆流而上不知多远,终于在日落之前来到了深山中某处...林小山看着眼前所谓的一剑门驻地,这是一个用木桩子木栅栏碎石块简陋围起来的大院子,院中种着几棵不知名的树,树下空地上还立着一些简易沙包木桩之类的东西;再就是三间看起来还算完整的青砖瓦房,六七间不完整的泥瓦房—有缺门的,少窗的,屋顶漏个洞的,还有既缺门少窗屋顶还漏洞的......院子门口竖着个竹制套筒,而后他们的二师兄祥富让他把扛着的木牌往套筒里一插——这便是一剑门的山门了?林小山开始怀疑他是不是

    真像先前胖瘦师兄说那般搞错了,曾经声名赫赫的中型门派,哪怕是千年前的声名赫赫,如今衰落了,但也不至于此吧?连个强盗窝都不如,仅仅是比乞丐窝好一点点的能是正经一剑门?一念至此他不禁摇了摇头,莫非是幻术?障眼法?不想让人知晓山门真正的样子?可这一切又那么真实且毫无灵力波动,幻术的可能性趋近于零...同时联想到门主那身带着补丁的剑袍,这个豪华版乞丐窝恐怕真是一剑门确凿无疑了。接着他开始考虑是不是要自掏腰包,给这个刚加入的这个组织建个看得过去的山门,毕竟从他身上的大金链子大金表就能知道他的生活水平,这般环境怕是住不惯。不过最后为了顾及新领导和其他同门的脸面,却也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能撑一天是一天,也算是一种修行了,同时也清楚以他的情况多半也不会在一剑门久待。

    “继成!小弟!为师回来了!”庄老头刚进院门就喊了起来。

    “师父,您回来啦,不知道今天...”一个穿着粗布短衫,五官冷峻,眉眼间仿佛有一些忧愁的男子,微微屈身从一间冒着炊烟的矮小瓦房里走了出来,不知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庄老头身旁的林小山后,便止住了话语。

    “继成,跟你介绍一下,他是今天加入我们一剑门的林小山,往后就是你们的五师弟了!”庄老头见男子走来,便也拉过林小山与对方介绍道,“小山,这是你三师兄叶继成!”

    “见过三师兄!”林小山拱手向短衫男子见了礼,心中却是一阵犹疑暗忖,因为他感应到对方天赋其实比胖瘦师兄好,不知为何年纪比那二人大却入门更晚?甚至好像都过了修炼最佳年纪了,难不成也是如他这般半路拉进来的?

    “嗯!小弟人呢?这是鱼和肉,今儿小山能加入我们一剑门,也是喜事,晚上加个俩菜!全财,祥富你俩也去帮忙!”庄老头将手中从松木城菜市场买的鱼肉递给对方同时随口问道,路上的时候师徒三人曾刻意给林小山说过这个小弟。此人是庄老头在战火中捡来的孤儿,不知其父母,所以便给其起了个名字叫庄小弟,今年十三岁,是四个师兄弟中天赋最好的,如今修为已到了三阶巅峰,距离意境也是临门一脚,甚至提及此人时师徒三人都尽皆眉飞色舞的满脸自豪之色,故而林小山也同样想早点见见这位天赋第一的同门。

    “小弟还在洗剑潭,不过应该也快回来了。”叶继成接过鱼肉回了一声后便不再多言,转身与胖瘦师兄二人一同朝炊烟瓦房走去。

    “小山,我们一剑门虽说是千年前声名赫赫的中型剑修门派,但是如今已然衰落了,很多功法秘籍都早已在辗转的过程中散佚缺失。毕竟过了上千年,甚至连山门都换了不知道多少茬儿...直到三十年前流落至此,所以如今现存保留完好同时也算拿得出手的绝学,也就只有你知道的,代表本门传承的《种剑术》和《化生剑诀》了,这两部绝学回头我就传于你...咳咳...呵呵!”说到这里庄老头还轻咳地笑了两声,就在林小山不知其所笑为何的时候,庄老头接着解释道,“其实这两门绝学老夫确实不会,我们一剑门目前也就小弟有天赋能学会一些化生剑诀的皮毛,其他人都和老夫一样一窍不通。现下小弟不在这,晚饭的时候老夫会与他说,往后在研习这门绝学时与你探讨一番,同时也会把绝学副本给你,老夫能做的也就这么多,至于这两门绝学你能否学会,只能看你的造化了呵呵!”

    “...呵呵,好吧...难怪先前祥富师兄说什么要学得会才行,呵呵!”林小山听着先是一愣,而后似疑惑得解地苦笑道,“既是如此,那想来本门应该还有其他功法秘籍的吧?”由于林小山能感应得到庄老头是意境修为,而其他三位师兄弟也是形境,如果学不会这传承功法,那自然是有其他的替代功法,所以下意识问了问。虽说他对自己的天赋有些信心,但届时万一力有不逮学不会这两门绝学,想着能先学到其他好功法的话,那加入这一剑门应该也还不算亏......

    “.......有那倒是有,一样随便你学随便你看......都堆在最左边那间大房里了......嘿嘿!”庄老头闻言却是再次有些尴尬地讪笑道。而见庄老头这般反应,林小山难免又是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