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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杀了老人的弟子,结果老人非但不怒,反而还主动要求收张俊为徒。
这…不合理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张俊不由得心里泛起了嘀咕。
老人虽然疯疯癫癫到忘记了自己的名姓身份,可一双老眼却着实锐利。
“张俊小子,用你的刀捅我。”
老人撩起衣衫,露出漆黑黑泛着油光的肚皮道。
张俊知晓这是疯老人想要证明给自己看,于是也不迟疑,抽出别在腰间的短刀,使出全身的力气捅了过去。
叮~
张俊只觉得短刀好似捅在了一块铁板上,震得自己手臂发麻,短刀的刀尖也应声折断崩飞。
而低头一瞧老人的肚子,仅仅是被刮掉了一点点泥垢,连半点油皮都没破。
震惊之余张俊又有些费解,刚刚短刀捅到老人肚皮上的时候,老人的身体没有发出诡异红芒,似乎跟董昌不太一样。
“嘿嘿嘿。”
老人看出了张俊的疑惑,用手中毛笔的笔杆在自己肚皮上捅了几下,却是软塌塌的跟平常人没有区别。
“董昌那小子惜命,炼体之术浅尝辄止,所以只是力气照比常人大一些,被刀斧加身时临时调用气血之力让自己耐砍一些。而如我这种境界便可真正做到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力大无穷。”
说着,老人伸出一根手指放到油灯的火苗上炙烤,十多息后抽回手指。手指皮肤上却仅仅是染上了一层油灰,轻轻一擦便露出里面平常的肤色。
不待张俊惊叹,老人又弯腰将锁住脚踝的铁索捞在手中,手掌看似随意的轻轻一握,铁索便如同烂泥一般被捏变了形状。随后再轻轻一扯,铁索便如面条般被扯断了。
“怎么样,我这炼体之术还算凑合吧。”
老人盯着张俊,满脸自豪的问道。
噗通一声,张俊结结实实的跪在老人面前,邦邦邦磕了三个响头。
“求前辈收小子为徒。”
老人也不做阻拦,等着张俊磕完头后才说道。
“收徒就免了,实在是麻烦。我当初就是因为看不惯修行界那群狗东西,所以才想要创立一门不看根骨资质,人人皆可修炼的功法。如今我命不久矣,这炼体之术便交给你,只需依照步骤修炼即可。不过我这人想来磊落,有些事却是要提前与你说明。听过之后你若不愿修炼,便将这功法交与愿意修炼之人。”
“前辈请讲。”
“首先,我先前说过,这炼体之术还差最后一步方可大成,此时修炼将会极大折损寿命。”
说罢,老人一把抓住张俊的手腕,手指搭在脉门之上。
“嘶~张小子你年纪轻轻,为何精血亏损会这般严重!”
张俊心中一痛,低下头去。
何止是自己,从青州一起逃出来的数百人皆是如此。
看到张俊的模样,老人也没继续追问,收回手掌后沉吟了半晌说道。
“炼体之术就是将体内的精血转化成气血之力用之淬皮、锻骨、换髓,将肉体打造的如铜铁一般坚硬。修炼至越高深处,耗费的精血便越多。精血损耗越多,寿元便会越短。自囚那年我二十九,二十九加四十三,我今年竟是已经七十有二了,有资格自称老夫了,哈哈哈。
当年江湖第一神算曾给我看过面相,断言能活到一百零五岁。一百零五减去七十二是三十三,足足折损了三十三年的寿命,这还是因为当年我身强体壮,精血旺盛的缘故。
以你小子现在身体状况,若是修习了炼体之术,怕是最多只能活到三十岁。看来你与这炼体之术无缘呐,真是可惜!”
谁知张俊却是抬起头来,眼神坚定的说道。
“我今年二十二,即便三十岁死了,却也还有八年好活。如能达到前辈的这种境界,八年时间已经足够给我的伙伴们打出一处安身立命的家园。请前辈将神功传授与我。”
说罢,又是邦邦邦三个响头磕了下去。
“你可想清楚了?”
老人问道。
“心意已决。”
张俊毫不迟疑的点头答道。
“好,我也不问你为何有如此执念,命是你自己的,自然由你自己说了算。接下来便说说我的两个要求。
第一,想办法补全炼体之术的最后一步,革除折损寿元的弊端。我已经没时间了,只能交给你去做。
第二,炼体之术即便修炼至大成,却也不过是等于套了个乌龟壳,有了一些蛮力罢了,与修士依旧是天壤之别。而凤天南那厮被江湖同道称为狂刀,一手刀法已臻化境,所创立的功法多半也是与刀有关。我要你找到凤天南,学会他的刀法,然后去剑阁宰几个剑修,就算是给我上供了。
当然,你若是觉得为难,就当我是在放屁。”
“晚辈万死不辞,若有食言,当遭五雷轰…”
“行了行了,都是道上混的,誓言不值钱。你小子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反正那时候我都已经噶了,也管不到你。该交代的也交代完了,趁着我还有些力气便送你小子一份见面礼。脱去衣衫,转过身去坐下。”
张俊不知老人为何如此要求,不过还是依言照做。
老人伸出一根手指悬停在张俊后背大椎穴上,一滴晶莹剔透宛如宝石般的精血自其指端渗出。
“忍着点,会有点疼。”
说罢,手指猛然一戳,指端直接插入大椎穴中。
“唔~”
剧痛传来,即便老人已经出言提醒,张俊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忍住闷哼出声,身体如遭雷殛抖个不停。
老人脸上渗出冷汗,眼中的光亮也黯淡了几分,可神情却是愈加振奋,嘿嘿一笑将手指拔出,待指端重新汇集出一滴新的精血后,再次将手指蛮横的插入张俊的陶道穴。
与此同时,大椎穴处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大约半个时辰后,张俊已经渐渐习惯了剜骨敲髓般的疼痛,可身后的老人却是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前辈。”
张俊唤了一声,慢慢转过身来,只见老人低垂着头已是没有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