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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忠和李榕骑马,在侍卫保护下,也缓步向着水衡宫而去。现在已是三月中旬,在榨油作坊吃过午饭,看了出油,出来已是未时,阳光明晃晃的照耀着大地。
项忠在侍卫的帮助下跳下马,从路边拔了一把草编成一个草环,然后戴在头上。最后在护卫的帮助下爬上马来。对于那些马术能手来说,这上马的事情简直不值一提,但对于项忠这样的菜鸟,这上下马,却是一件难事。因为这个时代没有马镫和马鞍。骑马对项忠来说就太难了。
马具三件套——项忠灵光一现,现在是把这三个东西做出来的时候了,想到这里,项忠脸上浮现出了微笑。
李榕看到项忠突然微笑起来,便问道:“四殿下想到什么,为何突然发笑?”
听到李榕的问话,项忠答道:“李都尉应该知道,我大楚战马损耗的最大原因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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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榕听了项忠的问题不仅哑然,这个问题是任何一个对大楚军事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的啊,这个四皇子为何突然问出这个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我大楚战马损耗的主要原因乃是战马马蹄磨损,造成战马不再适于作战。”
项忠又问:“那李都尉应该知道我大楚训练一个合格骑兵也是非常困难的吧?”
李榕点头,说:“我大楚不比北狄,他们是马背民族,从生下来就长在马上。而我们是农耕民族,不善骑马,所以这骑兵训练很是困难。就比如这上下马和骑在马上运用兵器,就很是困难。”
项忠笑着说:“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降低战马马蹄的磨损,也能加快骑兵的训练,你说如何?”
李榕听了项忠的话,兴奋地问道:“殿下真能做到吗?殿下要知道,你不用做到这两点,哪怕之做到其中一点,也是大功一件啊。但不知殿下如何做呢?”
项忠面露神秘之色,说道:“这是一个秘密,至少暂时需要保密。”
听了项忠的话,李榕先是一愣,接着用手指着项忠哈哈大笑,说:“殿下倒是促狭!不过,殿下想的倒也不错,在这里的确不适合讲这机密内容。”
正说着,两人便行到一处麦田,田地里的小麦正在抽穗,农夫正在烈日下铲除杂草,见此情景,项忠怎能不刷一波存在感,便吟诵道:“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李榕重复着项忠刚才吟诵的诗句,然后抚掌大笑,“殿下真是大才,我对殿下真是越来越佩服了,不但懂生产,重农事,而且文采飞扬。之前听说殿下诗才无双,我还有所保留,但现在是真的相信了。”
“诗词,小道也。只有这生产之事才是大道!”项忠装屁地说道。作为一个带着装备的穿越者,项忠最大的本领不是那些仓库中的装备,而是他头脑中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就像总设计所说,“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李榕闻言,不禁又看了这个四皇子一眼,这是才真正的开始重视这个皇子。这个时代,世家普遍轻视生产之事,之重文学之道。而这个皇子不但重视生产之事,更把这话明摆着说了出来,可见此人的确与众不同。
说话间,二人便到了水衡宫,项忠突然对李榕说:“李都尉,明天我要去我父皇那里,有可能就不过来了,所以向你请个假。”项忠听了,就说:“我知道了,明天你就去忙吧。这事情办好了,对我水衡都尉来说,也算得上是大功一件。”二人便各自进了自己的值房。
项忠进了自己的值房,打开所有的门窗消除房内的暑气。然后,坐到案前给自己的便宜老爹写奏折。话说,从上巳诗会过后,到现在已经十来天了,项忠还没见过自己的父皇。毕竟,皇宫就是这样,子女成年之后,父子相见,除非有老皇帝的召见,或者皇子有事请见才可以。
这植物油榨油之事利国利民,乃是大事,今天已经得到验证,肯定要迅速向皇帝报告。但上午榨油成功的消息,皇帝这会儿,想必已经知道了,因为这根本瞒不住人。只是这压榨的具体操作,还需要项忠这个皇子向皇帝做出说明。于是,项忠将植物油压榨的相关细节在奏折之中都一一做了解释。
等这篇奏折写完,太阳已经西斜。项忠在水盂中将毛笔清洗干净,然后将毛笔搁在笔山之上,揉了揉酸疼手腕,又怀念起后世的中性笔来。但这个东西,项忠看不敢拿出来使用,但铅笔嘛,项忠倒是想试试。
对于穿越者项忠来说,想弄的东西太多,这些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弄出来,项忠自己都不知道。如果他不是一个皇子,只是一个小地主的话,在他自己的庄子里,很多东西都可以拿出来。如果项忠不想参与夺嫡的话,他也可以把不少的东西拿出来。但这尴尬的参与夺嫡的皇子身份,却令项忠不得不谨慎。
比如兴学这件事,项忠从穿越过来以后,多少次出现在梦里,但他知道,在水衡宫内,他是不能参与的,最多就是向自己的便宜老爹建议在上林苑办一所农工技术训练班,他还不能深度参与。至于兴办不少穿越者办的教授科学技术知识的学院,则是短期内绝无可能的事情。
所以,在上林苑内,项忠还是准备做个乖宝宝,老老实实地搞他的农业实验,顺带着做一些和农业生产相关的手工业革新。这时的项忠,又产生了快点到临江国去的想法,因为到了那里,很多事情就全凭自己做主。只要不涉及谋反,想必自己的便宜老爹是不会多说什么的。
伴随着下值的钟声,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到项忠值房的门口,挡住了西落的太阳。来人正是榨油作坊的小吏何挺。
项忠见阳光被人挡住,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何挺,才看到何挺身后还跟着一个大汉。何挺拎着两个纸包,先走了进来,对项忠说道:“殿下,这两个纸包里是你要的油料,一包是芝麻,一包是芸苔。”说完就将两个纸包递给了项忠,项忠才注意到每一个纸包实际是由两个小纸包捆扎在一起的。
何挺又走到门口,从门口那个大汉手里接过两个陶罐,走了进来,将两个陶罐放到项忠的案几上,对项忠说:“殿下,这两个罐子里则是你要的胡麻油和芸苔子油。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项忠看看了手里的纸包和案几上的陶罐,说:“你去马厩叫我的侍卫周丰茂过来。”
何挺也看出了项忠的为难之处,说道:“殿下,不必了,我和老何给你拿过去便是,不用再叫殿下的侍卫过来”,说着喊道:“老何,过来帮殿下拿着这两只陶罐。”然后他自己接过项忠手里的两个大纸包。
项忠则将刚刚写好的那份奏疏卷好,三人一起出了水衡宫,往马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