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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动的红烛,将两人的身影放大几倍映衬在墙壁上,初夏盯着墙上那堆隆起的鼓包,呆呆的出神。
三岁以后,她就没被人搂在怀里睡过觉,现在,被周蜜康牢牢的锁在怀里,感受着他热热的呼吸,她睡不着。
从他僵硬的往后gong着的姿势以及略显粗重的呼吸就知道,他也睡不着,有心和他聊会儿,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就盯着墙壁发呆。
自她问周蜜康知不知道恋爱怎么谈以后,对方就一直没吱声儿,显然,是在对她的质疑表示抗议呢。
傲娇的男人!
她并不是质疑他,而是,对这个年代对待感情的一些看法有些不敢苟同,便想和他交流一下,如果能让他作出适当的改变,就算赚了。
但看他的态度就知道,她还是别做那无用功的事儿了,所以,她索性也就闭了嘴不再吱声,但这种沉默的相处,好不自在。
她躺的身子都有些僵了,好想翻个身又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只好努力忍着。
“笨死了!”
初夏还没反应过来某人说的“笨死了”是什么意思,就觉得脑袋一晕,然后她便和团长筒子面对面了。
团长筒子眉头紧紧皱着:“想翻身就翻,身子挺的跟块铁板一样做什么?我都说了给你时间了,那么信不过我?”
突然如此近距离的面对面,初夏条件反射的把脑袋往后一缩:“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刚才我问你会不会谈恋爱还不高兴呢,就你这破态度。怎么和你好好谈?”
“乱七八糟的书看多了,就知道胡思乱想!”
初夏“忽”的坐起来。愤愤的瞪大眼睛:“知道不知道我最不喜欢你的是什么?就是你这种不征求我的意见的自作主张!”
“我什么时候不征求你意见了?什么事儿没征求你意见?躺下睡觉,别瞎闹腾!”
“你什么事儿征求我意见了?无论是我的工作还是咱们的婚事。哪样不都是你在作主?我有发言权吗?既然让我做你的妻子,你就应该平等的对待我,尊重我!”
周蜜康也“忽”的坐起来:“你就那么想和荆哲一起工作?”
看着团长筒子气呼呼的脸,听着他怒气冲冲的语气,初夏心里的无名火一下子便消散了,嘴角笑出个小梨涡:“我可不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
“吃什么醋?我都把你娶回家了吃什么醋?”周蜜康恨恨的盯着她,“我看我就是太惯着你了,让你长出一堆的臭脾气!”
初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你什么意思?”
“初夏”周蜜康放缓了语气,“今天是咱们结婚的大喜日子。别闹行吗?”
“我”初夏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神色认真的盯着周蜜康,“我没和你闹,都是你逼的我火大,说什么太惯着我了,给我长出一堆的臭脾气。
我的脾气不好,你从开始就知道的,我也和你说过,我不可能因为嫁给你。就突然变成了柔顺的贤妻良母。
忍气吞声的事儿我做不来,如果,你想要的是一个以你为中心,事事心你话的妻子。我可能真的不合适。”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周蜜康脸冷下去,“今天这个日子,你和我说这些。林初夏,你觉得合适吗?我可以因为你年纪小让着你。但是,你已经不是孩子。有些话说的时候,要过过脑子,别的事你可以任性,这件事不可以!”
“其实”初夏小肩膀一下子垮下去,“其实,我们两个的性格并不合适,你那么倔强,我也不是个温顺的,才第一天,我们就这样开始吵了,以后”
听着她的声音带了哽咽,周蜜康就觉得心脏不受控制的抽疼了一下,他已经打算了,要好好让着她,好好待她,怎么又把她惹成这样了?
重重叹一声,他将初夏轻轻搂入怀里:“对不起!”
“其实,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可能是我的想法偏激了点儿,嫁给你,在大家看来,我是真攀了高枝了,我应该知足才是,原本,我也想那样来着。
可是,在发现你不只是因为要结婚才娶我,而是因为有一点喜欢我才娶我的时候,我想要的东西,便发生了变化。
我想和你好好的在一起,我想在你面前想说就说,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用担心惹你生气而控制着自己的真实情绪。
我希望,在你面前的,是最真实的我,而在我面前的,也是最真实的你,我有开心不开心的事儿,会告诉你,和你一起分享。
同时,你有开心和不开心的事儿,也要告诉我和我一起分享,有些问题,或者我帮不了你,但是,只要你有一个信得过的人说出来了,你心里的压力也就小了。
当有一天,我们彼此想起对方,心里只剩暖暖的感觉的时候,那说明,我们便已经彼此刻进了对方的gu子里,溶进了对方的血液里。
我想要的,是这样的一段感情,不管我们最初的原因是什么,现在,我想试一试,看我们能不能成为这个样子。
但,这样的关系,靠我一个人的努力是肯定不可以的,我需要你的配合,需要你的信任,而不是把我当孩子一样训斥。
现在的我,在你面前,常常会有胆战心惊的感觉,因为我发现,经常的,我一句话,便会惹的你不高兴,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而你呢,有时候明明是想要对我好,却一定要用别扭的方式表达了同来。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哪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过后回想过来了。我会感动,会原谅。可是在当时,我就是生气!
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吵架,哪能感情越来越深?别说我们这样没多少感情基础的,就算是感情深厚的,经常吵架都会越来越淡好不?”
把心里所想都说出来,初夏就觉得压在心上的石头一下子搬掉了,其实,在她发现周蜜康对她那么的维护之后。她就下心心要好好和他相处。
可她,毕竟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对感情有一定要求的现代女性,让她做他的附属,她真的是不甘心。
当然,这或者和她所受到的家教有关。
她的爷爷奶奶和爸爸妈妈虽然宠她,却是很注意培养她的独立能力。
例如,很多人家都是把孩子带在身边照顾到六岁,再分到小房间。而她家,则是在她三岁的时候,便让她自己睡了。
她怕黑,哭的睡不着。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当然心疼,但是,他们并没有因为心疼而改变主意。除了最初的一段时间,会在她房间陪着她睡着。后面,都是把她放在自己的小房间便不管她。
后来。她上中学,学校离家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家人却是选择了让她住校。
自小,妈妈便教育她,女孩子,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要有自己的社交圈子,如果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男人身上,总有一天,会落得个后悔莫及。
不仅是这样说,妈妈也是这样做的,在这有里,妈妈的事业一点都不比爸爸差,当然,她没有妈妈那么强的事业心,但她,也不希望有一天成为被嫌弃的寄生虫。
现在这个年代的人还朴实。
再过上二十年,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她相信周蜜康的为人,但是,相处二十年后,感情淡如水的情况下,她再完全依附于他,他对她还会有丁点的尊重吗?
估计那时候,她和周家的保姆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正因为不想落得那一天,现在,她就必须要未雨绸缪。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周蜜康,哪能完全理解她的这些想法儿?也幸亏他曾去国外留过学,要不然,听了她这一通说辞,绝对会觉得她脑子有问题。
沉默了好大一会儿,周蜜康点点头:“好,我会尽量按你说的去做,其实”犹豫一下,他还是道,“其实,你不用太介意双方家境的差异,对此,我和我的家人都不会有什么想法的。”
“我没介意。”初夏有些头疼,不是一个年代的人,沟通起来果然是有些问题的,不过,这也不能怨人家,毕竟,这个年代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就象她的婆婆林艳秋,自生了第一个孩子周喜康,就办了病休,可是那一点儿都没影响她在周家的地位。
但她,真的不想像婆婆地样,一辈子在家养儿育女。
年代不一样,思想不一样,还有,常期不接触外界,会让人的心情变的压抑,当然,是指她这种性格的。
家人,朋友,同事,她一样都不想缺。
“我刚才也不是故意要和你发脾气,我承认,我是有点儿吃醋,你已经是我的妻子,明知道在荆哲手下工作不合适,还一定要追究这件事儿,我肯定心里不舒服。”
初夏点点头:“我明白,对不起,我刚才也是急了才口不择言的。”
“你明白的?”
“是的,我明白,我知道在今天的日子说这种话不合适,但是,有些事情不去面对,不代表它不存在,你曾经在这方面被人背叛过,所以,就会敏感了一些。
其实,没必要的,我这人的性格虽然不怎么样,在这方面,你却是完全可以放心,我气的,不是不能在荆哲手下工作,而是当时,你不和我商量,便为我安排了一切。
我要的,只是一个尊重,当时你要是先和我商量再安排,我会一丁点儿意见都没有,我不是傻瓜,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跟在宋主任的身边的确比跟在荆哲身边要好,这个我很清楚,而且。宋主任也是真心的教导我,我明白。你肯定和她说了不少的好话。
总之,你为我做的一切我都明白。也都看到了,我只是想要你换一种方式,让我真切的感受到你对我的在意。”
“你这小脑袋瓜里,怎么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周蜜康研究的打量着初夏,“你说你才多大,对这种事儿怎么就说的头头是道的?”
“我这叫情商高,你懂不?”初夏得意的挑挑眉头,“天生的,这是天生的。没办法,你是学不来的。”
看着她臭屁的小模样儿,周蜜康心立时软成了水,搂着她的手臂不自觉的紧了紧,声音也柔了下去:“好,听你的,以后感情的事,我就听你的,说吧。恋爱要怎么谈?”
初夏一脸的惊喜:“你愿意听我的?”
“你都说了,你天生情商高,我不听你的行吗?”
“嘿嘿”初夏美滋滋的笑一会儿,才道。“我的要求也不高,除了让着我宠着我尊重我,也就没什么了。”
这还叫不高?
为了不让这小yatou再乱炸毛。也为了早一些享受到属于自己的福利,团长筒子不耻下问:“能不能把我具体要做的事儿。说的详细点儿?”
“让我想想”初夏手指点着脑袋,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才道,“一个周给我写一封信,具体写什么,你自己决定。
然后,每次来你家,去接我的时候,不能把车子停在医院,要停的远一些,等我在医术上取得一定的实力,并得到认可了,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接我了。
我这样做,也不只是为了我自己,周家的家境摆在这儿,我也知道,象你们这样的大家族,一般都娶门当户对的媳妇儿。
你呢是个特例,爷爷奶奶公公婆婆及一众亲属能答应下来,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不想让你一直单着,但,过后,当别人攀比的时候,他们心里肯定不舒服。
那么,我总要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对吧?别的咱没办法了,自食其力,还是可以的,所以,让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便是我为之奋斗的目标。
哎,你看看我为了照顾你的情绪,才解释了这么一大堆,我要是不解释,你是不是又以为我是觉得嫁给你丢人了?
别不承认,你刚才的脸色告诉我,我不让你去医院光明正大的接我,你就是不高兴了。”
周蜜康脸上就闪过一丝不自然,刚才,他的确是有些不高兴,婚都结了,还不让他露面,也太不把他当回事儿了。
不过,今天他也真的明白,自家小妻子以前说,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并不是说着玩的,当时告诉他让他不准去接她,她要靠自己的能力被认可时,他还以为她只是为了拦住他,不让他登场,现在看来,他倒真的是冤枉她了。
他承认,原本,虽然答应了让她婚后工作,他的打算却是,帮她调一个轻轻松松的工作,等有了宝宝以后,索性就给她办病休,让她象老妈一样,待在家里就好。
现在看来,他真的是不够了解她。
不过,随之一想,又觉得自己真的是够矛盾,喜欢她的原因,不就是她的与众不同吗?结果,在把她娶回家以后,他却想着象对待其他女人一样待她,她说的对,他的确是不够尊重她。
如果她也变成只贪图享受的女人,他还会喜欢吗?
他的心情真的很矛盾,既为她的自立自强高兴,又为她的自立自强心疼,虽然不是医生,他却清楚,要成为一名合格的医生,需要付出一精力,绝对是比其他行业要多的多。
“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去文工团吗?”
对于她对文工团的拒绝,他是既疑惑又开心。
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那么不喜欢文工团的工作,毕竟,以她的长相,在文工团待下去,是很有发展前景的。
可是,让她那样抛头露面,却又是他不喜欢的。
是以,在自家老妈琢磨着把她弄到文工团去的时候,他心里其实是极不赞同的,只不过。想想又觉得,似乎去文工团是最好的选择。便没拦着。
然而,她坚持的表现。让很多人觉得费解。原本,他一直没问她,现在终于忍不住了。
“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更喜欢,能实实在在的帮到别人,能让我爹娘为我自豪的职业。”不能说实话,初夏只好如是回答。
“学医的苦,你知道吗?”
“当然!”初夏认真的点头,“不仅苦。还要有足够的胆量,医生要面对很多血淋淋的场面,那绝不是胆小鬼能做的职业。”
“小鬼头,看来娶你,是我做的最正确的事儿,你真的是让我越来越意外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吧,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儿,绝对会做到的。”
最后一句,他是一语双关,初夏脸就微微红了红。随之,顺从的躺回被窝,待他胳膊伸过来的时候。配合的抬了抬脑袋,让他把自己揽在怀里。
或者是说开了的缘故。这次,初夏很快便睡了过去。可就苦了搂着他的团长筒子了,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从来没和女人如此亲密过,现在,搂在怀里能看能闻不能动不能吃,真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心里的火越来越旺,他有心要去洗个冷水澡,又怕吵醒了她,只好身子往后撑着,一动不动的硬挺着,心里,则暗自苦笑,要是别人知道他的新婚之夜是这样过的,绝对会笑掉大牙的。
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如果因为一时的痛快,而让她对自己排斥,好真的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么与众不同的她,越深入了解,便让他越惊喜。
甚至,这么些年对叶美如的怨恨,已经完全淡了下去。
下午在大厅里面对亲戚们的时候,有不少都说了酸话,言外之意是,他们给他介绍的,他连看都不看,还以为他要找条件多高的呢,却结果,只是个农村yatou,无非是长的瘦弱了点儿而已。
是的,那些人压根不承认初夏的美,只承认她的瘦弱。
结婚的大喜日子,他心里高兴,当然不想和任何人争究,现在回过头一想,就觉得初夏的做法是最正确的。
佛争一柱香,人争一口气。
以初夏的性格,让她活在别人的质疑中,她肯定是不会快乐的,那么,当她有了一技之长,而且,完全靠自己的能力,取得大家的认可之后,质疑,便会自动消散。
那样,奶奶也能很快的接受她,其实,奶奶对叶美如念念不忘的一个根本原因就是,她一直象男孩子一样事事拔尖,奶奶喜欢有上进心的女孩子。
自家老妈抚育了他们四个,在奶奶的眼里,却并不是出色的女人,相反,奶奶真正更喜欢的,是三婶,虽然三婶的性子不讨人喜,但是,她是周家几个儿媳妇中,工作最卖力的一个。
当然,主要原因和三叔的性格有关,三叔很平和,在工作上也没有那种争个先进的自觉,周家的三兄弟中,三叔是发展的最差的。
而三婶偏生又是好强的性子,为了能在脸面上过的去,依靠不了三叔,当然就要依靠自己
胡思乱想中,周蜜康的心情总算是慢慢平复下去,然后,几点睡着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反正再次恢复意识时,已是早上五点半。
自当兵,他一直坚持早上五点半起床,不管晚上睡的多晚,都是雷打不动的这个点儿醒来。
看一眼怀里睡的正香的娇人儿,他心里立时变的暖暖涨涨的,当然,某个部位就更涨了,他悄悄的把身子往后挪挪,再往后挪挪,生怕惊醒怀里的娇人儿。
她的睫毛好长,浓密的象一排小扇子,随着呼吸微微的颤动,让他的心尖尖都跟着颤起来了。她的小脸儿,嫩的能掐出水来,真想摸一摸
一头banlan大老虎,蹲在她的对面,虎视耽耽的盯着她,她甚至能感觉到它炽热的呼吸,她一动不敢动,生怕成了对方嘴里的美食,然后,突然,老虎站了起来,抖抖身子,一步一步的挪过来。她想逃,可是。根本就迈不开步,想喊。嗓子如被呃住了一般
正附身上前,想要在她额头印上一吻的团长筒子,被她突然睁开的大眼睛吓了一跳,又有一种做坏事被抓包的感觉,就不自觉的红了脸,呐呐着解释:“我想抽出胳膊,又怕把你弄醒了。”
睁开眼的刹那,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初夏的确给吓了一跳。可随之,她又为逃离虎口而庆幸,既而终于明白过来自己为什么做那么一个梦了。
“你刚才一直盯着我?”
“咳”
团长筒子不自觉的咳一声,没吱声,初夏当然就明白他这是变相的承认了,气得一拳头砸他胳膊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做个什么梦?我被老虎盯着,差点儿被吃了!”
略一疑惑,他便哭笑不得起来,敢情。她的意思他就是老虎?
初夏瞪他一眼:“以后,不准这么盯着人家,太吓人了,要不是想了。我就被老虎给吃了。”
呃,梦里被吃了会有什么影响么?
当然,团长筒子是不会这么问的。只是冲她笑笑:“好。”
想到自己是新妇,起的太晚的确是不太好。初夏也坐起来,打个呵欠。抱着衣服便下了床。
团长筒子眉头皱起来:“你干嘛?”
“我去卫生间穿衣服。”初夏边说边回头瞄他一眼,“别训我,我是为了你好,真在你面前换衣服,你能受得了么?”说话间,视线好象刻意往某个部位瞄了瞄。
下意识的往自己的某个部位瞄一眼,团长筒子的脸“腾”的就红了,随之抱起衣服挡在前面,三两步窜到初夏身边:“我去卫生间换,你不用起来, 再去睡会儿,待会我来喊你起床。”
初夏撇撇嘴,还是换上了衣服,周家老奶奶还不待见她呢,反正已经起来了,她就别再去惹得她不高兴了。
唉,可惜要第三天才能去见爹娘,要不然,她直接去祖宅那边陪爹娘多好?
祖宅那边,赵玉兰和林宝河也已经起了床,两口子一晚上都没睡着,也说不出是个什么心情,反正,就是睡不着。
天一擦亮,两口子便齐齐起了身。
穿上衣服后,却又有些慌慌的不知做什么好。
大家都还没起床,留在这边的保姆正在厨房做饭,看到俩人下楼,赶紧迎过来:“先生太太,你们起来了?”
“别别别”赵玉兰慌得连连摆手,“我们哪是什么先生太太,看您的样子和我们差不多,要不然,您就直呼我们名字吧,我叫赵玉兰,他叫林宝河,要不,您就喊我们老赵,老林。”
“先生,太太,我哪敢那么喊”保姆边笑边摇头,“我以后就待在祖宅这边了,三少夫人以后住到这边的时候,都是由我来照顾。”
赵玉兰略一愣,赶紧道:“她自己能照顾自己,哪好麻烦您?”
“太太不用客气,能照顾三少夫人,是我的荣幸。”
林宝河眉头就皱起来:“又不是地主家的媳妇,怎么能叫三少夫人?”
保姆赶紧道:“先生,其他家也是这样喊的。”
林宝河就摇头:“去周家的时候,没听到这么喊。”
“那是在官居,大家都会注意一些,其实,有些人家,当着客人的面不那样称呼,但私下里,都是这么称呼的。”保姆继续解释道。
林宝河眉头皱的更紧了:“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这一套?”
“这个”保姆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能说,其实他们这些人,以前都是这些人家的下人,后来因为时代的原因,只好用别的身份来掩饰,不是主家不放他们走,而是他们根本就不愿意走,或者在外人眼里,觉得她们太有奴性,实际上,他们从生下来接受的教育就是一定要忠于主家,而且,在主家,他们绝对比自己出去过的好,当然,也有一些主家不好的,会巴不得放出去, 象周家这样的,他们哪舍得走?
老太爷当年是想把他们都放出去的,是大家跪着苦苦相求,才被换了个身份。继续留在周家伺候,对他们而言。能继续留在主家,是最值得骄傲的事儿。
当然。这种事是不能和这位亲家太太和亲家老爷说的,要不是老太太交待过,要她把该说的告诉两位,刚才,她也不敢说那些。
当然,她也明白老太太让她告诉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的原因,太太不喜欢三少奶奶,就是想着用这种办法,让亲家老爷和亲家太太担心吧?
不过。在周家待了那么些年,她从没见三少爷对哪个女孩子那么好过,她绝对相信,老太太很快会改变主意的。
所以,对眼前的亲家老爷亲家太太,她是绝对不能得罪的。
见她站那儿笑着就是不吱声,林宝河便叹一声,扯着赵玉兰去了外面。
“她娘,你说咱家夏在周家。会不会给上一堆的规矩?”
“我也在担心这事儿。”赵玉兰亦是一脸的忧愁,“听这保姆的说法儿,周家还是沿袭以前的老规矩,只不过明面上不那么做就是了。
周家老太太不喜欢咱家夏。这种时候,哪能不给咱家夏立规矩?你说咱家虽然穷,可是夏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难不成。嫁到周家,就是来做小yahuan来了?早知道周家是这样的规矩。咱们就不应该答应让夏嫁过来。”
“哎,现在生米都煮成熟饭了。能怎么办?”林宝河重重的叹气,“玉兰,我真悔啊,都是我没能耐,夏那孩子,就是为了让咱们过上好日子,才答应嫁到周家去的,要知道是这么回事儿,我就豁上命,也不能让夏嫁到周家来,咱家的宝贝geda,哪是伺候人的料?”
“你也不用这么担心,我看小周对咱家夏挺稀罕的,说不准,会护着咱家夏。”
“就算再护着,他终归是小辈儿。”林宝河的眉头不但没松,还更紧了起来,“我真想这会儿去看看。”
“那不行,现在什么都没搞明白,你要是这么去了,可就是犯了大忌了,哪有娘家人三日里就跑到闺女婆家去的?那不是让他们更瞧不起咱家夏了?”
“这可怎么办?”林宝河急的团团转,“难不成,就看着咱家夏受屈?”
“真受屈假受屈还不一定呢”两口子嘀嘀咕咕的就出了院子,越走越远,待回过神来发现,竟然已经走出了近半里地。
路痴的赵玉兰吓的赶紧挽住林宝河胳膊:“他爹,你还能找着回去的路不?”
“咱直着走出来的,有什么找不着的?”林宝河边说边拍拍妻子肩膀,“别慌,有我呢,我又不是不记路。”
“咦,这到底哪一幢是?”到了近前,林宝河也傻眼了,这一带的别墅,都差不多的模样儿,他们那天晚上来,根本就看不太清,第二天一早迎亲上了车被拉走的,回来后,也没出去,刚才出去的时候又没留意,是以,他还真是不知道,到底哪一幢才是自己住的那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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