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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散会以后,我被夏九九单独留了下来。
我早就料到夏九九会找到我,所以对一点也不意外,大概就是问我这一路上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把之前在摩诃迦罗扎错看到地那种遍地彼岸花的景象以及刚才在黑魃眼中看的藏地妖塔形容给夏九九。
我本以为夏九九听了我说这些事情可能不会有什么反应,毕竟这些东西不是人亲眼见到很难让人相信。
哪知道夏九九听完以后反应非常巨大,眼眶里面竟然有泪水出现。
我见状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哪句话说错了,但转念一想这根本不可能,毕竟我讲的这些事情都是我用真实之眼看到的景象,跟现实几乎扯不上半点关系。
随即我又想到另外一种可能,难道夏九九是带队来到这里,承受不住压力累的?
她的眼泪一流,我顿时就乱了方寸,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我印象里,她简直就跟机器人一样,几乎没有什么情绪外泄,可是现在见到她软弱的一面,我竟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心疼。
我想过去安慰她,又怕被她揍,想来想去还是一咬牙,心里道:“挨揍就挨揍吧!我要是什么也不做,今天晚上是铁定睡不着觉了。”于是就伸手想要去搂她一下,表示安慰。
夏九九没让我碰,但也没揍我,脸上还是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不过泪水却啪嗒啪嗒往下直掉。我问她怎么了,她没说话,只是伸手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递给了我。
这是一张发黄的旧牛皮纸,纸皮的边角已经磨的出了细小的毛屑。我家中爷爷的书架上。也有很多这样的纸张,我知道,这种纸在七八十年代左右非常流行,九十年代往后也有人用。
我小时候算术画画,用的草纸都是这种,不过上面都印有“某某储木场字样”我用的时候。都是只用背面。现在看到这种老纸,感觉非常亲切。
我好奇地打开一看,发现这竟然是几张用钢笔画的草图,上面一些地方还有不少潦草的注释,里面的内容非常不可思议,我瞪大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想不到这上面所画的内容,竟然跟我用真实之眼见到的画面一模一样,低头再看署名竟然是夏建国!也就是夏九九的父亲。
我只感觉一片天旋地转,我靠,不会这么巧吧?这张图竟然是不知道多少年前夏建国留下的,不会吧?
“这东西,是从你让王局转交给我的那堆资料里面找到的。我找人鉴定过了。确实是十多年前我父亲的笔记。”我听夏九九这样说,突然呼出了一口浊气,同时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这么说夏叔叔很有可能最后一次出现在这里?”我刚出声询问,却发下帐篷帘已经落下,发愣这么片刻,夏九九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不过我并没有感觉夏九九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她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说话,如果跟我客套。我反而会不适应。
回帐篷的路上,我感觉思绪非常混乱,一个个疑团浮现在我的脑海。
我看到的那些场景,是夏建国几年前就看到过的了?难道夏建国也有真实之眼?不能排除这个可能,不过我在黑魃的恶魔之眼里面看到的那些画面,又怎么解释呢?难道夏建国也遇到过黑魃,恰好也在黑魃的眼睛里面看到过无尽地狱里面的景象?
这就有些说不通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但如果不是这样,那难道是夏建国的父亲真正看到了地狱中的景象吗?
如果夏建国真的见到过地狱,那么魏瘸子又是怎么得到的这些资料呢?夏九九曾经说过,发丘印是他们家祖传的宝贝,下地摸金这种事情,那必须要把宝印带在身上,可以说是‘下地必配印,离印不摸金!’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夏九九见了金印并不肯立即看,看了也不立即收的原因。因为她不想承认自己的父亲死了,或者说她看到金印,就想起来自己一直寻找的父亲!
所以,这枚印被她放在我这,一来我们两家是世交,二来她把我当成她的伙计。
只是我有点不明白,如果单是这一枚金印倒也还好说,毕竟除了人的命不是那么容易丢之外,一件金器丢了那也是很可能的事情,但是魏瘸子的手里,拥有夏九九父亲的日记手稿,加上方士指出的另一处遗迹,与夏建国失踪一事偏偏重合,这就非常值得推敲了。
要知道这里的环境不比大兴安岭,根本属于超出人类生理承受范围的地域,别说是探险,这里连最基本的生存条件都达不到,十年前的夏建国又是怎么深入这里的呢?这又会不会是魏瘸子和方士事先设计好的圈套?
我突然发现自己卷进去的这件事情,复杂程度简直远超我的想象,国内顶尖的探险专家汇聚于此,如果没有什么眉目,绝对不会这样贸然。
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反正我也是科考队的一份子,只要跟好科考队,一切谜团自然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揭开。
等我出了营地以后,我才想起来我的帐篷已经完全废了,今天晚上再想要支起来已经不可能了,于是我决定找个帐篷去凑合一夜。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张赢川突然冲我招手,我知道是有地方住了,于是就快步走了过去。
这顶帐篷本来是两个小战士住的,不过因为今晚的事情,帐篷的主人以后再也回不来了。在经历了今晚的事情以后,其他有帐篷的人根本不愿意来这顶帐篷过夜。
因为这两位小战士死的非常惨,偏偏吕小布那个臭嘴又说什么怨魂怨气冲天之类的话,弄得人心里发毛。
我之前也听说过藏地荫身的传说,说人在惨死以后,灵魂不能顺利转世,需要将怨气发泄出去也就是找替身,然后才能转世。
说不怕,那是假的,不过让我去跟别人挤,我宁愿还是带着这里,这些个科考人员,行进了一天,几乎每个人的脚都赶得上一条上好的咸鱼,让我跟他们挤,估计今天晚上也不用睡了,非得把晚饭都吐出去不可。
人乏到了极点,哪还有心思顾这顾那?
我进了帐篷,跟张赢川马上钻了睡袋,心中还没嘀咕一句,整个人就脑袋一歪睡死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