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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个步履蹒跚的中年男人。
方墨靠近窗户,认真打量起男人的长相。
男人四五十岁上下,中等身材,方字脸,身材有些微微的发胖,走路一顿一顿的。男人神情极为恍惚,两只眼睛深深凹陷着,给人一种几个晚上没有睡上安稳觉的感觉。
令方墨感到奇怪的是,男人走得很缓慢,而且没有打伞,一直淋着雨。雨水打湿了男人的头发和衬衫,但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走得不急不躁。
男人贴着教学楼的墙边而过,隔着玻璃方墨看见了男人,男人理应也注意到了方墨。但男人的眼神一直愣在前方,直接从方墨面前走过。
男人的行为很古怪。
但方墨丝毫不记得在大学生活里或者在普通生活中,曾经见过这样一个中年男人。
安静与第二秩序的人同时消失让方墨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方墨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会有事情发生。可他们带着安静会去哪呢?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方墨目光一凛,便顺着走廊追了出去。他意识到既然是在自己的潜意识世界,绝不会平白无故出现一个中年男人,任何不寻常的人物都应该与自己有过交集。
男人很快消失在走廊最后一个窗户的后面,方墨随之跟出了教学楼。
外面大雨倾盆,头顶闪电交错,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天气更恶劣了。
方墨凝视着一亮一闪的黑色天空,目光里充满了疑惑。他现在很着急找到安静,但还没有到气急败坏的程度。可天气怎么会如此恶劣,除了他,谁还能影响这个世界的天气呢?
方墨停下脚步,察觉到了一丝异样。周围的雨声加大了,而且身后也传来了雨声。
身后是教学楼,怎么会有雨声?
方墨回过头,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刚刚跑出的大门、走廊、教学楼消失了,变了一条泥泞的小路。
空中又劈下一道闪电,照亮了水泊里的倒影。
方墨抬起胳膊,身上的白色大褂回来了,再一拍口袋,魔方也回来了。
又回到了方魔方医生的角色里!
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方墨转过头,旁边一个男人慌张着从雨中跑过。
是刚才那个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身影一晃,闪进了一片小树林。
泥泞小路,小树林,好眼熟的地方。是之前追蔡小雅进去过的树林!
方墨无法解释。原来从看见中年男人的开始,他从自己的潜意识世界一步进入了蔡小雅的潜意识世界。
为什么两个人的潜意识是相通的?这种情况从未有过。
还是自己与蔡小雅。
事不宜迟,方墨立马紧跟着中年男人而去。他一边追,一边回忆之前是否与蔡小雅在生活中有过交集。可蔡小雅看起来只有不到二十岁,比他小五六岁,他不记得认识一个比自己小这么的多女生。即使蔡小雅与他上的是同一所大学,按照年龄他也遇见不到蔡小雅。
但两个陌生人的潜意识世界怎么会重合呢?
中年男人走进树林深处的时候,蔡小雅与蔡南还在缠绵。冰冷的夜雨下,两个赤裸的躯体交织在一起火热地燃烧着。
男人一见到地上的二人,忽大叫一声,狂抓起自己的头发,四处寻摸起来,马上摸到了一根手臂粗细的木棍,愤怒地狂吼起来:“畜生,你个畜生,你知道不知道她是亲妹妹!”
蔡南身体一停,慢慢转过头,脸色一片煞白,眼神里充满了惊慌:“爸……我……”
男人双眼中则充满了愤怒,“不要叫我爸,我没有你这样的畜生儿子。”
“爸爸,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从初中……”蔡小雅抓起旁边的衣服挡在胸前,开始辩解。
男人重重喘息着,胸膛一挺一挺,好像充满了怒火要爆炸一样,“闭嘴,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蔡南,我生你,包庇你,千方百计养你长大,让你回到我身边。但你却这样毁坏你妹妹,毁坏你自己,毁坏这个家庭。我打死你,打死你这个畜生!”
中年男人摇摇晃晃一扑,抬起手中木棍,砸向蔡南。
蔡南没有抵挡,被木棍击中了肩膀,右边身体一沉,趴在了地上。
“我打死你,打死你!”
中年男人没有因为蔡南倒地而停止,反而砸得更凶了,狠狠打在蔡南的背上。
其中一下,木棍击中了蔡南的眉骨,鲜血顺着眼眶留了下来。
蔡小雅见到蔡南没有躲避,便哭着抱住了中年男人双腿,“爸爸,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打了,不赖哥哥,不赖哥哥。”
“不赖这个畜生?”中年男人挣开蔡小雅,又踢得蔡南疼得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小雅,你知道不知道,他是亲哥哥,是我二十年前生下的孽种。你们是亲兄妹。可他竟然对你做出这种苟且的事情来!”
“不要,爸爸!”蔡小雅再次紧紧抱住中年男人的一只腿,“不赖他,你不要再打他了,爸爸。我早知道他是我哥哥,是我死缠烂打缠着他,要打,你打我吧。”
“你知道?”
中年男人一低头,眼睛里闪过一丝凶光,“你知道!你还和他在一起。你!”
中年男人举起木棍,蔡小雅则抬着头闭上了眼睛。
木棍一挥,停在了蔡小雅的头上。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你个不要脸的,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女儿!”中年男人扔下木棍,拽起蔡小雅的头发,一巴掌将蔡小雅扇到一边。
蔡南一见蔡小雅被打,迅速爬过去跪在了中年男人的脚下挡住了蔡小雅,“别打她,打我。爸,是我的错,我的错。”
“滚,你个畜生。”
中年男人一脚将蔡男踹倒一边,重新捡起了木棒,“今天我就大义灭亲,打死你这个畜生。”
“不要,爸爸。”蔡小雅再次从后面抱住了中年男人,声嘶力竭地朝蔡南喊道:“你走啊,走啊,哥哥,爸爸会打死你的。我求你,你走吧。”
“啪!啪!”
“臭丫头放手!”
中年男人连扇了蔡小雅两个耳光,打得蔡小雅嘴角挂血,但蔡小雅这次始终没有松手。
“走啊,走!他会打死你的,走啊。”
蔡小雅再次朝蔡南大喊。
“我……”
“走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