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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糯糯一直在床上咸鱼躺,期间陈婕几次进入房间看她,都是给她送东西吃。
水果、糕点、饮料,甚至还找人去买了她最爱吃的米粉,许糯糯只能边咽口水,边义正言辞的拒绝。
“妈,你进来看我就看,不要再带吃的进来了。我真的要减肥,开学前先瘦个十斤玩玩儿。”她现在已经能把原主那股讨厌劲儿学个十足十了,比如现在这话,要不是听这话的是她亲妈,估计又得对她冷嘲热讽了。
陈婕苦笑了一声:“成,你好好玩,但是咱可先说好了。没玩好也不能发脾气,更不能折腾自己。出来吃饭吧。”
憨货到底还不是变态,让她安心的吃了个饭,不过她刚干了一碗半米饭,就不让她继续吃了。
“我……我还想吃。这一桌子菜啊,红烧肉可乐鸡翅糖醋排骨,都是我爱的啊。”她企图跟憨货交涉。
“那马桶应该也挺爱你的。”
许糯糯眼睛一亮,顿时就放下了筷子,兴高采烈地问道:“我可以吃马桶了?太好了!我跟你说那白瓷的桶盖看起来就嘎嘣脆,应该比冰糖葫芦要入味的。”
她兴冲冲地站起身,直接就准备往卫生间冲,她穿来的第一天就想啃啃看了。
“你敢去,我就让你把今天的午饭吐干净。”小奶音显得非常不高兴,气急败坏地道:“能不能有点出息?”
许糯糯立刻乖乖坐好,双手捂紧了自己的嘴,谨防憨货又使坏让她好容易咽进来的东西吐出去。
见她眼珠子滴溜溜在桌上的菜转悠,却不肯再吃一口,许多宝立刻跟陈婕咬耳朵:“许胖娃竟然真的能忍住,全是她爱最爱吃的菜啊,没问题吧?”
“不管她,饿不死就行。宝宝,给我剥个虾吧,我新做的指甲不好动。”陈婕也跟他嘀咕。
眼见许多宝利落地拨了三个虾放进她的碗里,一旁的许俊俊坐不住了,立刻道:“爸爸,也给我剥一个吧,我不会剥。”
“不剥,你又不是我老婆!”许多宝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儿子。
“哼!”许俊俊冷哼了一声,白净的小脸上满是不屑,他笨拙地夹了一个虾进碗里,哆哆嗦嗦地剥起来,弄得满头大汗才剥出一小半虾尾来,却放进了旁边的小碗里。
“等我长大了给你剥大的,先凑合吃小的吧。”
他歪头跟旁边的椅子道,椅子上摆着月野兔手办,桌上摆着属于她的碗,里面躺着半个虾尾还有一些其他菜。
许糯糯默默地替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现在手办都过得比她像人。
就在这种除了一日三餐正常吃,其余连杯牛奶都少喝的情况下,许糯糯终于熬过了剩下的几天假期,进入了开学季。
校服提前几天就送到了,她穿上白色短衬衫,套上格子裙,踩着过膝袜,然后睡眼惺忪地跑到垃圾桶旁,极其认真地爱抚了它十分钟。
“你又摸它做什么!”憨货的小奶音准时报到。
“对食物要心怀爱意,你不懂。”
“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垃圾桶不好吃!马桶也不好吃!所有家具都不好吃!”它几乎咆哮了,萌萌的小奶音瞬间拔高,直接破音。
“你又没吃过,懂个屁!不对,不能侮辱屁,屁都比你好吃!”许糯糯丢了个白眼。
她一出门就看到客厅里摆着摄像机,立刻有工作人员上前给她的领口别上小话筒,一切准备工作就绪。
“今天因为是刚开学,比较特殊,准备全程直播。从家里就开始了,目前是一个学生一个直播间的形势,到了学校再集中分成几个,你准备好了吗?”工作人员又跟她对了一遍流程,因为首次以直播的方式开启节目,所以谨慎些。
许糯糯冲她点点头,几个摄像师便开了机器。
许糯糯像往常一样入座吃早餐,今天的早餐比往常要丰盛一点,她能感觉到摄像机一开,许家剩余三口子都有些紧张,不过他们倒不是因为自己要上镜,而是统一行动偷偷打量她,似乎怕她受到什么刺激一般。
她不吭声,只当没看见。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现在哪怕地震了,她也要把手里这碗豆浆喝完再跑,否则谁知道脑子里那纯血统沙雕会不会给她补半碗,洒了一滴在桌上,她都要想办法舔干净。
“我吃完了,爸、妈,我上学了啊,许小妞你乖乖听话啊。”她一一打招呼,拿张餐巾纸擦嘴就准备换鞋走人。
结果那三口子听到这话,统一离开餐桌,从沙发后面抱出三份漂亮的礼盒,走到鞋柜旁从高到矮,一溜排开。
许糯糯微微愣住了,不知道他们这是要搞什么。
“我们都给你准备了开学礼物,你上高一也是个大姑娘了,爸爸送你个发夹,祝你越长越漂亮!”许多宝亲自替她戴上发夹。
“这个书包是妈妈挑了好久的,还给你选了白色,里面的纸笔都准备好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轮到许小弟的时候,小孩儿有些脸红,似乎是不好意思。
“我……我零花钱用完了,给你出了一本奥数题,你没事的时候做着玩儿吧!”他飞快地拿出一个笔记本,直接塞进她的手里。
东西都送完了,他们仨将空的礼盒放到一边,再次排成排,抬起双手有节奏地打起了节拍。
“啪啪、啪啪啪――”紧接着异口同声地喊着口号:“祝许糯糯开学快乐,新的学期玩儿得开心。”
然后挨个上前抱抱她,这一连串的欢送仪式,把许糯糯逗得都笑了。
她忽然觉得一颗心变得发烫起来,明明早饭她吃得一点都不多,而且她是万年饿死鬼投胎,从来就没饱过,可是在这一段有些滑稽的口号之后,常年冰冷的胃竟然变得暖融融的,罕见的出现了一丝饱腹感,虽然这温暖的感觉只有短短一瞬间,却也让她极其舒服。
“憨货、憨货,我刚刚竟然觉得有一秒钟吃饱了。”她激动地在脑子里松鼠叫。
“不是你吃饱了,这是幸福的感觉,你的精神世界得到了满足。”
“我不管,这感觉太棒了,我决定把他们仨暂时从储备粮的单子里划掉。”
憨货并不想搭理她,并且冲她丢了个不屑的冷哼。
许糯糯轻哼着歌,几乎是一路飘上了节目组的保姆车,整个人都神采飞扬。
殊不知此刻节目组为她建的直播间里,嘲笑她的弹幕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都不知道覆盖了多少。
――呕,竟然还有许糯糯,节目组究竟怎么想的?她的直播间竟然排在平台第一,瞎了眼了。
――大清早就看见她,简直晦气!我就是为了看她能讨厌到什么程度,才继续留下来看的。
――哎哟,她那暴发户亲爹妈,看样子是被网友们骂怕了,这次竟然不走奢侈路线了,改走朴实无华了。她的发夹和新书包看起来都平平无奇。
跟许糯糯坐同一辆车的有两人,一人负责摄像,镜头一直对着她,哪怕她只留了个侧脸。
另一人则是类似助理和联络员,她专门负责许糯糯在摄制组时候的需求,此刻她低着头,正在刷手机,眼里带着兴奋的光。
刘茹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她长得很平凡,个子不高,能力也一般。
当初她应聘上这个岗位的时候,刚结束六年的家庭主妇生活,从怀孕之后,就不幸被前单位开掉了,一直到把孩子送幼儿园的阶段,才出来找工作。
没想到她运气好,这个节目大爆特爆,而且她还负责了许糯糯这个“热元素”。
其实她当时没后台,节目开拍前,有人脉的都把那些突出的孩子给挑走了,许糯糯算是她捡漏的。
许糯糯被骂得越多,话题度也越多,节目越火爆,她的工资也越高。
――茹姐在旁边吗?许糯糯难道真的改好了?到现在没说几句话,我还挺想念她的聒噪的。
――对,茹姐问问她,他们一家怎么都怂了?之前不是趾高气昂瞧不起穷人的吗?2333
因为许糯糯太过沉默,导致弹幕里一群人受不了,都在疯狂撺掇刘茹说话。
刘茹一直在看直播间的情况,二十几个学生,总有那么几个学生比较突出,得到观众们的极大的关注,像他们这些直播间就很火爆,助理也可以偶尔跟学生互动来增加关注度。
“糯糯,你爸妈送你的新礼物,你喜欢吗?”刘茹直接开口了。
她经常跟许糯糯互动,所以此刻也是非常熟稔的口吻。
许糯糯眸光一闪,嘴角轻轻勾起,在镜头记录不到的地方露出一抹轻笑,终于让她等到了。
刘茹说是她的助理,并且时常在原身面前摆出一副知心大姐姐的状态。
她一个三十几岁的女人,想要讨好未成年中二少女的欢心,实在是太容易了,所以给原身做过几次饭,买过几次饮料,之后又吐槽过几次键盘侠们,跟许糯糯同仇敌忾,一副全世界都不明白她,其实她是个好女孩的架势。
原身根本招架不住,很快就跟她好了,所以对她的问题都不设防。
刘茹故意往爆点上提问,让原身踩雷,每天都为许糯糯的名声更臭几分增砖添瓦。
因为弹幕里一直说许糯糯家一改土豪作风,变得低调内敛了,送礼都不敢送太贵重了,所以刘茹为了讨好观众,就直接把话题定到了礼物上。
“家人送的,当然喜欢。”她点头,说完之后就继续扭头看窗外风景。
刘茹还等着下文,结果却见小姑娘不理她了,顿时就愣住了。
要知道许糯糯对着她,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住了,之前她要这么问,许糯糯肯定会说好多话,比如这些礼物是什么牌子的,值多少钱她都会如数家珍。
这也是刘茹私底下叮嘱许糯糯的,许家豪富,许糯糯作为富三代,自然是对奢侈品了解甚广。
刘茹总骗她说,要她表现得见多识广,认识什么牌子就尽管说出来,还要把自己了解的所有内容都尽量表达出来。
许糯糯也信了她的话,毕竟比其他方面,许糯糯就是个白痴,唯有在土豪挥金如土这方面,得心应手。
观众每次看见她正经知识一概不知,对钱财方面却如数家珍,就直皱眉头。
哪怕不是键盘侠的普通网友,也觉得她实在太过散发铜臭味了,小小年纪就整天把钱和奢侈品挂在嘴边,以后还如何得了,也更连累她亲爹妈被喷成了筛子。
“糯糯,你知道这发夹和包是什么牌子的吗?”刘茹轻咳了一声,又问。
“知道。”许糯糯点点头,简短的回了两个字之后,又没音了。
刘茹的眉头皱了起来,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这熊孩子是耍她玩儿呢,知道还不说?
“那你倒是说说啊。”她说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语气隐隐带出些恼怒的情绪,立刻顿住了呼吸,怕被网友们发觉。
“我不想说,茹阿姨想知道?”许糯糯明明说着拒绝的话,但是语气始终很平静,甚至还歪了歪头。
刘茹一愣,干笑道:“是弹幕里有人问。糯糯为什么不想说啊?你之前都喜欢说这些的。弹幕里有提问,你这些礼物看起来平平无奇,是不是你的父母察觉到你年纪还小,不适合用太贵的东西?”
“茹阿姨一下子问了好几个问题,我要仔细想一想才能告诉你。”她冲着刘茹一笑,然后就皱起了眉头,再次转向窗外,似乎去思考人生了。
刘茹一直提着一口气等着,结果她这一等就等到停车,转眼间已经到了校门口。
弹幕里从不耐烦到质问,最后都在说:姐妹们,我觉得药丸。等了这么久,许糯糯肯定憋了个大的,大家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吧!
“我想好了。第一个问题,我为什么不想说?因为费劲。”
她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镜头,眼神有些冷漠。
“本来我想替大家省事儿,毕竟我从小就接触这些东西,比较擅长,基本上张口就来。如果真有人不知道,我就热心点仔细地告诉大家,也好省却了部分网友去搜索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嘛。可我发现我想错了,我说的越多,越热心的科普,我被骂得就越惨。吃苦不讨好,我再也不费那个劲了,省点口水回家说给长辈听,我还能得许多大红包呢。”她勾了勾唇角,脸上嘲讽的笑容丝毫没有遮掩。
刷的飞起的弹幕为之一顿,紧接着又是更快的流动。
――卧槽,她终于要开始新的作法了吗?期待、忐忑。
――什么新作法啊,这都是老套路,什么事儿都怪别人,她自己肯定没错!
不过也出现了新的声音。
――我觉得她说得挺对的,有些人真是闲得慌,说句不好听的,有些犯贱了。小姑娘一旦有什么新东西,就一直讨论提问,等问出来了,小姑娘认认真真答了,又被群嘲,说她显摆。
――她明确表示了不想说,是部分网友一直追问好吧?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觉得她以后都不说也挺好的,惯得你们!